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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帝表情仍是淡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看透世情淡漠,还是让她生出些许不安。但她毕竟行得端坐得正,心里虽然不安,却也不惧,依旧如平日一样殷勤地伺候皇帝左右。像一朵温柔解语花,只问他饮食起居,并不提及任何敏感话题。
皇帝就着沈玮手喝了几口参汤。漱了口,这才沉声说道,“……沈珂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见皇帝主动问起,沈玮自是不敢隐瞒,便道。“托皇上洪福,他已经苏醒。眼下并无大碍了。只是因失血过多,加上利器入体太深伤了内脏,还需休养一段时日。”
“这孩子,倒也是个……”皇帝不禁低叹一声,却是欲言又止,仿佛找不到一个合适词语来形容。实际上也是如此。沈珂他眼里素来就是个金玉其外败始其中家伙,他也暗中为赵宥有这样一个不懂事舅舅而放心,却不想这家伙竟会生死攸关时候拼了自己性命去救赵宥,这就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了。也许外人看来,沈珂义举不过是逞匹夫之勇,可深谙世事无常皇帝看来,沈珂这样一个浪荡公子,肯舍弃自己生命去救别人,又该拿出怎样勇气和气魄?何况还是那样千钧一发时刻?所以,他觉得,沈珂这个人,并不是他平日里看到那么简单。
不过,沈珂到底是怎样人,与有人要对赵宥下毒手相比,自是无足轻重。毕竟,赵宥作为他心中有份量继承人,就是他心头之重,值此关键时刻,对赵宥下手人,其实就是对他皇位虎视眈眈人,而且还是他眼皮子底下,他不得不严阵以待,况且刺客那只闪着寒光利剑向赵宥刺来时,他总感觉是冲他而去,只要刺客再一点点,剑锋再偏一点点,受伤不是沈珂,而是他了!
他目光闪烁,陷入沉思,许久不再说话。
沈玮自知皇帝心头烦躁,也不敢轻易插言。
此次沈珂受伤,对外宣称是去清真庵路上遇到刺客,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因皇帝一行趁着天气宜人去围猎,各位皇子们也都带上了自己亲近交好皇亲国戚,赵宥随皇帝左右,实为保护皇帝。初时颇为愉,不想一只麋鹿突然斜刺里冲了出来,直奔皇帝这边而来,赵宥与沈珂连忙上前挡住麋鹿冲势,却不想树上突然跳下一个黑衣蒙面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剑刺了过去,既像是刺向赵宥,也像是刺向皇帝,因刺客太,想要闪避已是不及,电光火石之间,沈珂跳了出来,举剑迎击之时以身相挡,这才替赵宥挡了致命一剑。
落梅静悄悄地侍立寝宫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这个时候皇帝,蓄着雷霆之怒,一个不好,就要殃及自身。
许久,皇帝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眼看见沈玮安静地站自己身旁,不由得笑道,“站着做什么?来,坐到朕身边来。”
沈玮只犹豫了一秒,便含笑上前,皇帝身旁锦杌上坐了。
皇帝伸出手去,轻轻拉了她手,握自己掌心,摩挲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天,朕一个人呆御书房想了很多,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帝……当初先帝就是朕这个年纪……”
先帝死得早,死得蹊跷,内情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沈玮也只敢心里暗自揣测,并不敢肯定。
皇帝又叹一声,“朕想着,儿子们都大了,也到了朕把江山让出来时候了。”
沈玮心里一紧,连忙劝道,“圣上龙体强健,将大乐治理得繁荣昌盛,怎么会突然想到……”
不等沈玮说完,皇帝便笑道,“朕都四十多岁了,虽然不到垂暮之年,却时常会有力不从心之感。老人们常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说只怕就是朕这样人了。”笑着笑着,他眼角竟滚出一颗泪来。
“皇上……”沈玮见皇帝这般,也不由得红了眼圈,“您正值盛年,大乐还得依仗您治理,儿子们年纪虽然大了,却没有一个能有您这样胆识见解,又怎么能担当那样大任?”
“我儿子,个个都是璞玉,经过时间打磨,自会绽放光彩!”皇帝慢慢收起戚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特别是宥儿,性子随了你,沉稳而又内敛,虽然没有我霸气,却比我适合做一国之君。”
沈玮一听,只觉心头怦怦直跳,急忙扑通一声跪倒,整个身子都匍伏地,满脸都是惶恐之色,“圣上何出此言,臣妾为宥儿请罪了!”
皇帝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遂伸手拉起沈玮,“朕说都是实话……看你,都吓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朕你眼里,就是喜怒无常小人么?”
沈玮连忙摇头,“皇上言重了,皇上臣妾心里,是泰山,臣妾不敢存半点亵渎之心。”
“你我夫妻,又何须如此拘谨?”皇帝伸臂将沈玮揽进怀里,笑道,“不过,你美貌与你谨慎相比,我喜欢后者。”
皇帝嘴里呼出温热气息喷到沈玮脸上,不禁让她脸上飞上一片红霞,抬眼往寝宫内一扫,所幸室内并无别人,这才略略安心,不过还是难禁羞涩之意,“圣上……”
看着娇羞满面沈玮,皇帝只觉心里一荡,不禁将手抚上她双峰,哑声说道,“玮儿,今晚朕就宿这里了。”
沈玮靠皇帝怀里,只觉呼吸急促,好半晌才低低出声,“臣妾遵旨……”
皇帝便抱起沈玮往内室而去。
一个有情,一个有义,一个是久旱逢雨露,一个干柴遇烈火,个中缠绵自不必说。
夜深人静,沈玮枕皇帝臂上,脸上带着满足幸福微笑。
皇帝脸上也有浅浅笑容,他侧头看了看沈玮,看见她脸上美丽笑容,不由得又伸臂将她揽进怀里,深深地嗅着她秀发上好闻香味,好半晌才笑道,“玮儿,等梁氏生了儿子,朕不把皇位传给他,你说好不好?”
沈玮听得心惊,却又欣喜,并不再露出先前惶恐模样,只抬起剪水双眸,深情地望着皇帝,“臣妾是女子,不敢干预朝政……不管皇上怎样安排,臣妾都唯命是从。只是,宥儿年纪太小,阅历太少,臣妾有些害怕……”
“有朕他旁边为他保驾护航,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皇帝朗声笑道,双手又抚上沈玮双峰,眼里闪过一丝满足,“从此以后,朕只作一个清闲太上皇,岂不是悠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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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成亲(上)
因得了沈玮肯定,沈珂便定下心来养伤,沈松年也因着沈玮提醒,对沈珂态度有了逆转,从前鲜少有笑脸相对,现几乎是无微不至,倒令沈珂有些不自,定远侯是因为沈珂身受重伤而深感内疚,每天都亲自到兰亭居来嘘寒问暖,只恨不得以身相替了,对于沈珂要求早日迎娶苏玉妍要求,是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考虑到沈珂身体尚需长时间休养,就欲把婚期推到来年春天,奈不过沈珂坚持,终改六月初八,距今已不过短短十日了。
定远侯府内外达成一致,沈珂便差了锦春前往七里铺苏家小院送信。
……
春草一大早起来,就听见院中传来“喳喳喳”鸟叫声,抬头一看,只见两只喜鹊正要小院上空盘旋,她心里一动,不由得面露喜色,正欲出声叫春荣过来,就见江妈妈急匆匆地从垂花门进来,后头还跟着一身盛装锦春,两人径直往苏玉妍房里而来,她不由得迎了上去,小声问道,“妈妈走得这么急,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你这张乌鸦嘴!还嫌事情出得不够多么?”江妈妈顿住脚,脸上却露出笑容,“这回却是正正经经地大喜事了!”
“什么喜事?” 春草不由得笑道,“这会儿咱们家能有什么喜事?除非是咱们未来姑爷亲自来看咱们小姐,这才算得上喜事!”说罢瞅着锦春直笑。
锦春素来心直口,听春草这么一说,当即笑道,“咱们家爷确想亲自登门,奈何身体尚不能动弹,只得派了我来跟你们家小姐传话。”
“是么?不知传是什么话?”春草依旧瞅着她笑。
锦春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家爷说了,这话只能告诉苏小姐一人,旁人是不便听。”
她这么一说,春草自然想到沈珂要锦春转达话很可能是暧昧语言不便当着旁人说,所以便不没有再问,只笑嘻嘻地前面引路,“锦春姐姐请随我来。”
虽说锦春话不肯告诉旁人,江妈妈也还是满脸喜色地紧随其后。
春草走前面,老远就扬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春荣屋里听见,不由得走出房门,低声嗔道。“一大早嚷嚷什么,大小姐好不容易睡了个回笼觉……”一语未了就看见跟春草后面锦春,顿时打住。
春草也不恼,只笑呵呵地指着锦春道,“咱们家姑爷差锦春姐姐给咱们大小姐传话来了。”
锦春也跟着笑道。“……却是我来得早了,要不,我就先廊下候一候?”
春荣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屋唤醒苏玉妍,春草已迈步进屋,边走边说,“大小姐等姑爷消息等得头发都白了。你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苏玉妍本就只是假寐,又哪里当真睡着?外面这般喧哗,她也不好再装。何况还是沈珂让锦春过来传话?她早就等得不耐,也顾不得矜持,当即披衣而起,沉声说道,“春草。可是家里来了客人?”
“是定远侯府锦春姐姐来了。”春草掀起帘子起来,笑道。“一大早奴婢就听见院子里有喜鹊叫,没想到真有客到了……”
一个身份低微仆妇,并没有资格成为苏家客人,却因为沈珂关系成了倍受欢迎对象,沈珂苏家人心中地位就可见一斑了。锦春心里暗忖,脸上自然也露出欢欣笑容,听见春草帘子里叫她,也就跨进门去,上前跟苏玉妍见礼,“苏小姐好。”
苏玉妍让春草搬了杌子让她坐了,这才问道,“你家爷……可好?”她心里本有千言万语想说,当着满屋丫头仆妇,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锦春抬眸看见清瘦了不少苏玉妍,知她定是为沈珂担忧所致,心里自是一番感概,便朝春草与春荣她们看了一眼,笑道,“我家爷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他特意嘱咐我过来跟苏小姐说几句要紧话。”
春草与春荣对望一眼,只得慢慢退出门去,还顺手把站门口江妈妈也拽了出去。
锦春这才继续说道,“我家爷要我跟苏小姐说,因他身体不便行走,所以不能亲自过来跟苏小姐面谈,苏小姐先前要他调查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请苏小姐放心。因为他受伤而耽误婚期,他为此深感遗憾,还请苏小姐能同意将婚期改六月初八……”
苏玉妍静静听着,只觉一颗心儿忽上忽下怦怦直跳,直到屋里寂静无声时才回过神来,转眸看见锦春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你回去转告你家爷,就说我都知道了……他身体尚未康复,还是把婚期再往后延一延好……”
话音才落,就听锦春“扑哧”笑出声来,“苏小姐还要我们爷把婚期延后?要不是我们老侯爷坚持,他恨不得立时就把您娶进门去呢……他还说了,正好趁着他受伤之际让苏小姐好生照料他,也好过让一众丫头婆子成天围着他转,他看着都眼晕……”
听着听着,苏玉妍唇角就微微翘了起来,当着锦春面,她只淡淡一笑,“眼下离六月初八只有十日了……你家爷……能下地走动了吗?”
“现还不能,不过到那天,肯定是能过来接亲。”锦春仍不笑嘻嘻地望着苏玉妍,“他决定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要是五月十八那天他苏醒过来,说不定还叫人抬着他来迎亲呢!”后面一句,只用了她自己能听见声音说,说完还忍不住窃笑。
苏玉妍见锦春这样,也不禁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了他心愿吧!”
锦春一听,脸上笑容顿时变得如初绽花儿般灿烂,“那就一言为定!”说罢又从袖里换出一个锦匣来,“这是我们爷送给您,您就拿着玩吧!”
苏玉妍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两只白玉雕就兔子,活泼灵动十分可爱。她不禁莞尔一笑,“这兔子很喜人,我很喜欢,代我谢谢你家爷吧!”她生肖属兔,十分偏爱兔子,也不知沈珂是从哪里打听来。
锦春任务完成,急着回去交差,自然不再逗留,寒喧了几句就告辞去了。
锦春前脚才走,江妈妈与春草春荣几个就后脚进门,个个都望着苏玉妍直笑,春草是笑嘻嘻地问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苏玉妍心知她们为自己感到高兴,也不故作矜持之态,大大方方地笑道,“同喜,同喜!”
话音未落,江妈妈春荣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春草也瞅着她呵呵直笑。
笑声飘出门外,回荡苏家小院上空,惊飞了一群树荫里歇息小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