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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和高干一击得手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并州,先是占据了上党郡的潞县、屯留和襄垣等地,接着挥师北上,进入太原郡的境内,一举夺下了大城晋阳。
此时并州北方数郡正在遭受南下鲜卑步度根率领的数万兵马侵掠,形势一片混乱,颜良和高干于是以守待援,暂时停止了在并州的动作。
公孙瓒、曹cāo、袁绍三家在这短短数月之间,不仅地盘迅速扩大,而且兵力也是越来越多,这与返回幽州还在忙活着帮助老爹刘虞抵抗轲比能入寇的刘和而言,差距实在太大。
这rì下午,刘和正在西院之中接受“爱儿姐姐”针扎后腚的“温柔治疗”,忽然接到马城方向传回的急报,惊得他差点不顾疼痛就从榻上跳起来。
刘和摇着脑袋感慨说道:“真是好险啊!若非子龙及时赶到,这次不仅运粮队伍将会遭受灭顶之灾,老爹在马城也是凶多吉少!”
进来呈送消息的刘放,看着刘和趴在那里,后背和屁股上插满了明晃晃的银针,还不时的摇头摆尾,觉得实在有些不雅,更让他头大的是,负责为刘和扎针的赵爱儿此时还未离开,只是坐到了书案旁边,脸上还带着好笑的表情。
“咳咳,公子,不知今rì的治疗何时结束?在下有些话想说。”刘放斟酌着用词,既要提醒刘和,同时不至于恼了赵别驾的姐姐。
赵爱儿乃冰雪聪明之人,一听这话,起身说道:“我先去东院与两位夫人说说话,顺便替小公子诊个脉,看看这个小家伙近来的身体生长如何。”
刘和趴着点头。“快去快回啊,我感觉后面火烧火燎的,实在太难受了!”
赵爱儿掩口笑着离去,留下刘放在屋内。
“公子,从前方传回的战报来看,轲比能虽然被阎柔逼退,但主力并未大损,两军今后恐怕还要对峙一段时间。”
“马城守军获得了第一批粮草,应该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现在我担心的是鲜于辅护送的第二批粮草能否顺利送达。”
“只要阎柔不再反水,轲比能就不敢再来偷袭,鲜于都尉护送的第二批粮草应该不会遇到问题。”
刘和若有所思地说道:“唉,这个阎柔还真是让人头痛!”
“公子,以在下之见,阎柔暂时还有利用价值,不妨暂且拉拢一番,等到幽州内部完全稳定之后,就可以拿他练手了。”
“道理是不错,可问题是时不我待呀!我们在幽州苦苦支撑,公孙瓒和袁绍之流却忙着抢占膏腴之地,扩充地盘,此消彼长之下,将来我们将会更加的难过!”
“公子,唯今之计,不妨派人前往襄平一趟,与公孙度取得联络,说服他派兵西进,做出攻打公孙瓒老巢令支的举动,这样一来,我们面临的内部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嗯,此计不错,不过从蓟城前往襄平的路途有近两千里之遥,不仅来回费时甚多,而且还要穿越公孙瓒控制的地盘,一般人恐怕是难以完成这项重任啊!”
“公子,在下认识一人,或许可以担此重任。”
“哦,此人是谁?”
“代郡高柳人氏韩珩。”
“咦,高柳不就是如今魏攸驻守的地方么?”
“正是那里。”
“好,那就赶快派人去高柳将韩珩请来!”
“公子不必着急,这韩珩如今便在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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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搁得慌,麻痹
刘放向大公子推荐的这人,名曰韩珩(珩念恒),字子佩,乃幽州代郡人。韩珩少年时,父母便已亡故,他在家中奉养兄姊,因此以孝悌而闻名乡里。
历史上,袁绍占据河北之后,曾任命韩珩为幽州别驾。袁绍败亡,张南、焦触等部属投靠曹cāo,韩珩却说:“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于曹氏,所弗能为也”以辞官归家。后来曹cāo闻其忠诚,屡屡招他做官,韩珩都推辞不出,后来死于家中。
别驾,乃是一州官员中仅次于州牧的大员,韩珩能担此任,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当然了,如今的韩珩同刘放一样,还是埋没在人堆中的无名之士,所以刘和想不起来他是谁,也就很正常了。别说是韩珩,就连历史上曾经担任过魏国中书监加给事中,亲自替皇帝起草发布各项诏令密命,权倾一时的刘放,在刘和的脑海之中同样也没什么印象。
不能怪刘和前世当学生时没有好好学习,将这些人物的生平和简介都记个清清楚楚,实在是三国时代名人辈出,光是记住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就让刘和感觉头大了。
不过,虽然记忆之中没有出现韩珩的名字,但刘和求才若渴的心思却是不掺假的,他在听了刘放的简单介绍之后,便点头同意见韩珩一面。
刘和愿意亲自见那韩珩一面,可是给足了推荐人刘放面子。
《纳贤告示》已经贴出去好些时候了,至今大公子也就亲自见过本家刘放和本城大族公子徐邈,至于那些打着“应聘”旗号前来蓟城混吃混合的庸碌之辈,刘和都让“组织部长”李严代替自己前去面试,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闲工夫磨嘴皮子。
韩珩高兴地离开了,刘和面朝下继续趴在榻上想着事情。
没过多久,赵爱儿就飘然返回,轻轻地坐在了刘和的身边,探出上身仔细检查刘和后背和臀部附近被银针刺入的穴位。
“公子,你最近喝酒太多,需要克制了,不然会影响到调理的效果!”赵爱儿的声音轻柔之中带着关切,让人听起来十分熨帖和舒服。
“咦,爱儿姐回来了?走路声音这么轻,我都没听见。”刘和抬头,看了看赵爱儿,目光所及之处,正好是赵爱儿胸部隆起的位置。
赵爱儿继续帮着刘和扎针,没有理睬某个家伙很不老实的眼光。
“我也不想喝那么多酒,实在是有些场合避不开,若不饮酒,就显得我高高在上、不近人情。本来以为这次回了幽州,就能过上三饱两倒的幸福rì子,谁知道轲比能个**青年这时候在北边不停闹事,把父亲大人羁绊在马城,以往这些饮宴应酬的事情可都是由他亲自主持的。”
刘和心情放松,将赵爱儿当成了“知心姐姐”,自顾自地说些用词奇怪的话语,赵爱儿则耐心地听着刘和絮叨,不时插嘴问上一句,尽量将室内的氛围营造的不那么过于暧昧。
“公子,‘三宝两道’是什么意思?”知心姐姐开始发问。
“无良”弟弟耐心解释:“呃,就是吃过早饭算第一饱,吃过午饭算第二饱,下午小睡一个时辰算第一次‘倒’,吃过晚饭算第三饱,夜里躺下睡觉算第二次‘倒’。三顿饭加上两个觉,就是三饱两倒啦!是不是想一想就觉得幸福?”
赵爱儿白了刘和一眼,嗔笑着说道:“乱讲!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若是只为三饱两倒而活着,跟那养在圈内的豚豨有什么两样?”
所谓豚豨者,猪也!
赵爱儿还以为刘和提到的“三宝”、“两道”是类似于“rì月星,天之三宝”,“jīng气神,人之三宝”,“王道与霸道”等等高深的话题,岂料刘和口中的“三宝两道”其实是“三饱两倒”!
刘和不顾“知心姐姐”的微弱抗议,继续胡扯:“有个留着大胡子的老家伙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从来不把安逸和享乐看作是生活目的本身——对于那些成天想着三饱两倒的人们,我叫它猪栏的理想!’”
“可我却觉得猪栏的理想是难能可贵的,甚至是千千万万草根百姓们梦寐以求而难以实现的最高目标!就现在这个年景,一天能吃上两顿饱饭的人家就算不错了吧?听府上下人说,父亲大人每顿吃的饭菜,绝对不会超过四个,其中带着荤腥的只有一个,而且一天也就两顿饭。”
赵爱儿点点头,说:“州牧大人在幽州以生活简朴著称,我曾亲眼见过他的帽子旧了也不换,打上补丁之后继续戴,这也正是幽州百姓尊敬拥戴大人的原因。”
刘和听到赵爱儿都在称赞自己的老爹,忽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一些有关刘虞是否真正节俭的争论。
这个争论说的是刘虞遇害之后,公孙瓒派兵搜他的家,却发现他的妻妾都穿着很高档的服饰,当时的百姓因此而怀疑刘虞简朴的品质其实是伪装出来的,刘虞本人是个假道学。
“看来老爹并非假道学啊,估计是被公孙瓒泼了脏水。这货自知杀了老爹负面影响太坏,为了混淆视听,所以就让人安排下这些事情,然后再让不知情的老百姓看见,反正当时老爹已经被砍了头,府中亲眷下人都被公孙瓒控制了,想抹黑还不容易么?”
刘和在心里恨恨地想着,反倒是忘记继续跟知心姐姐胡侃了。
赵爱儿见刘和不语,还以为他是受了自己父亲简朴行为的触动,于是继续说道:“公子方才提到的那个大胡子老者,倒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贤人,不知道姓甚名谁?”
“这个老者是我在南阳山中遇到的一位云游方士,具体名姓并未打听,所以我也说不上来。”刘和毫不犹豫地将爱因斯坦大人化妆成了山中方士。
“哦,是这样子啊?”赵爱儿撇撇嘴,“这位云游老者的话很有见地,人活着岂能只为了安逸和享乐!孟子有言,‘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sè,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赵爱儿一张嘴,全是之乎者也,把刘和听得有些无语。幸好赵爱儿说的老孟的这段话,在后世是作为文言文的范文出现在语文课本中的,刘和好歹也算明白其中的意思,不然他现在一定会更加的头疼。
赵爱儿对刘和说这些话,却是有自己的用心在内的。或者,她从这些天刘和在蓟城的作为中看出了新的希望吧,总之她觉得刘和就是那个天将降大任的人,所以抓住机会就要向刘和灌输君子之道,防止刘和变成为了“三饱两倒”而活的纨绔公子。
刘和觉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话题过于沉重,于是露出了他一贯“猥琐”的本sè,低声说道:“爱儿姐,后面扎好了没有?我这么趴着,搁得慌!”
“哪里搁得慌?”赵爱儿急忙问道。
刘和抬抬厚臀,“下面硬了,搁得慌!”
“啪!”
赵爱儿飞速收回刘和臀部附近扎的银针,然后狠狠地打了刘和一下。“一肚子坏水的臭小子!”
“哎呦,还真下得了手哇!”刘和大声抗议起来。
屋外轮值的卫兵急忙问道:“公子,有事么?”
“没事!保持jǐng惕!”屋内刘和翻着白眼开始起身。
赵爱儿拿起针包走后不久,刘放领着韩珩进入府中。
为了表示郑重,刘和选择在州牧府的议事大厅内与韩珩见了面。
“白丁韩珩,见过公子!”韩珩双手交掺,弓腰低头,向刘和先行一礼。
“韩先生多礼了,请入座!”刘和严格按照礼仪流程走,不复方才在西院内调戏“知心姐姐”的那种浮浪。
初见韩珩,刘和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韩珩的年龄至少在三十开外,高额浓眉,目光灼灼有神,隆鼻阔口厚唇,肤sè微黑,给人一种敦厚踏实的感觉。
刘放说道:“公子,方才在来府中的路上,卑职已经与子佩简单交谈了一些,深受启发,觉得子佩的见识犹在卑职之上!”
韩珩急忙自谦说道:“子弃兄谬赞了,在下所学所知浅薄,怎敢与子弃相提并论!”
刘和心里一阵无语,觉得每次跟这些文士们见面,都要假惺惺地客气半天,实在是无聊之极。偏偏此时他还要扮出一脸吃惊或者渴望的神情来,看着刘放和韩珩在那里热情似火地“搅基”。
客气完毕,刘和开口问道:“听子弃说,韩先生有办法顺利前往辽东?”
韩珩点头,如实回答:“在下与避祸辽东的平原名士王彦方为故交,黄巾乱起之前,曾同学于颍川陈太丘门下。王彦方与炳根矩、管幼安三位名士如今在辽东讲诗书,陈俎豆,饰威仪,明礼让,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亦受公孙度所敬重。吾若往辽东,可以持王彦方写来的书信上路,就算被公孙瓒的士兵发现,应该不会阻拦和刁难。”
刘放怕公子又犯了上次见徐邈时的那种错误,不知道韩珩口中提到的陈太丘、王彦方、炳根矩、管幼安都是些什么人,于是急忙解释说道:“陈太丘乃是颍川四长之首,本名陈寔,已经故去数年;王彦方本名王烈,炳根矩本名邴原、管幼安本名管宁,这三位道德高洁,皆是天下有名之士,如今避祸辽东,公子若是能得其一,则可得河北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