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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去吧……”听到李恪提起乌卿,莫迟无奈的做了结语。反正这只黑狐精,总是如此神出鬼没,这几年下来,她早已经习惯了。
商议已定,莫迟便收拾行李,返回了安州。她并不知道,就算她没有主动提出返回安州,李恪也会将她支回安州。但是在她心头一直盘旋着的,李恪自西域归来之后的那种陌生感,却始终挥之不去。即使如过去那样肌肤相亲,合而为一,莫迟的心头也无法驱散那种古怪的违和感。她能感觉得出,李恪有些事情瞒着自己,即使自己回到吴王府之后反复旁敲侧击,他都不想对自己透露半句。而且,李恪从之前遇事便会对莫迟倾诉,变成了他会直接告知莫迟他决定的结果。就像是之前他决定装病,也是直接告知莫迟他的决定。这种情况,显然和之前夫妻俩齐心协力谋划的情况大不相同。
尽管李恪本该非常明白,莫迟或多或少,或迟或早都会感觉、注意到自己的这些改变,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这无疑使莫迟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莫迟所料,李恪的确是有意为之。经过西域一劫,他开始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更为现实的感觉。所谓谋取那个最高的位置,并不是简单说说,收几个能干的下属便能解决的事情啊!就像父亲李世民当年,又何尝不是历经艰险,几次生死一发间,最终更是采取了玄武门之变那样极端的手段,才最终登上皇帝的位置。纵观史书,又有几个皇帝的位置,是唾手可得的?一味沉浸在杨伯所构建出的优势之中,得意于自己的聪明能干,只会让自己乐观过度,最终像这次一样陷入危险当中。
最关键的是,在这次劫难之中,父亲扮演了什么角色,到现在李恪也难以确定。他知道莫迟与李世民的关系很亲近,也并非因为之前的流言蜚语怀疑她,但是李世民喜爱莫迟是众所周知之事,而喜爱,就意味着莫迟会得到李世民更多的注意。
比起自己,李恪觉得莫迟显然更率真更直接,自然更难在敏锐过人的皇帝面前隐藏心事——就像是李世民问起如此敏感的问题时,莫迟都能毫不犹豫的大胆回答出谁也不敢说的答案。她正是这样的个性,所以这样的回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正因为是一贯直率的莫迟,所以李世民才能笑着接受,换了别人,只怕此时早已人头落地。
所以……这件事果然还是瞒着莫迟比较好吧!送走了莫迟,李恪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这样说着,乔装改扮,独自一人,悄悄前往萧瑀的府邸。
“王爷。”见到李恪,萧瑀谨守礼仪的行了礼。
今天的碰面,是早在李恪那天洗清罪名退朝的时候,便已经“约”好的。当时萧瑀言辞中隐蔽的暗示,令李恪这些日子以来都心绪不宁。一直以来,萧家都和杨妃的观点保持一致,不希望李恪卷入任何皇位的争夺中。如今这种突然示好的表现,确实令李恪十分意外和不解。但是在莫迟离开之前,他并不打算来见萧瑀,否则的话这件事就很难瞒过莫迟——不管怎么说,萧家也是她的娘家。
仍是在萧瑀的书房之中,李恪和萧瑀分宾主落座毕,萧瑀先开口道:“老臣以为,王爷会偕王妃同来。”
没想到萧瑀会提起莫迟,李恪神色不变,笑道。“恪今日是来单独拜会萧大人的,内子暂时返回安州,接三个孩儿来京,故无法一同前来。”
“那就可惜的很了。”萧瑀神色颇令人玩味。“老臣之前曾问过王妃一个问题,但王妃还未答我。”
“喔?是什么问题?”
“王爷下落不明时,王妃曾向老臣打听消息。老臣那时候问过王妃,王爷和王妃,所图为何?”萧瑀捋捋长髯:“可惜,王妃从老臣这儿得到王爷行踪不明应与陛下相关的消息,却没有回答老臣的问题。老臣答应等到王爷平安归来时,再听答案。当天,王妃受牵连入狱,而后王爷安然无恙的归来,直至今日,这个问题,老臣始终还没有得到答案。”
萧瑀的话听得李恪一惊。这件事莫迟并没有提起,当然,那天发生了太多具有冲击性的事情,莫迟忘了提起也并不奇怪,但是此时李恪总觉得这个理由不能如此直接的放在莫迟身上。
——显然,在莫迟入狱前,就已经知道他的遇险可能与父亲李世民有关。但是就算如此,她却仍能哄得李世民带她去和他相见。她也能将救下权万纪的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释,让一个永远存有疑心的皇帝接受……
李恪无暇继续深思,看到萧瑀略带期盼的神情,索性也不再掩饰,淡淡的笑道:“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本王所图,唯天下尔。”
萧瑀捻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贞观十七年六月,契苾何力与夷男之侄突利终于安全的抵达长安。
突利在长安的日子不好过。之前攻打大唐、强迫契苾何力叛变以及追杀那位大唐使者的事情,薛延陀已经狠狠得罪了大唐。突利带来大批牛羊牲畜作为向大唐提亲的礼物,谁知因一路上奔波,牲畜折损又相当严重。突利不知道的是,拔灼冒充父亲夷男之事,也已经被李世民获知。如此一来,李世民根本懒得见突利一面,直接将他丢在了驿站,不肯见他,只是偶尔有几个鸿胪寺的官员去敷衍两句,处境可谓十分狼狈。
契苾何力的待遇和突利相比,自然是天渊之别。李世民对于契苾何力对自己的忠诚非常感动,听说他回到长安,立刻宣布在皇宫之中为他安然归来设宴庆祝,并厚厚的褒赏了一番。同时,李世民也从契苾何力口中,验证里李恪之前所言不虚,算是彻底证实了李恪的清白。
原来契苾何力被关押之后,本自度必死,谁知关键时刻李恪突然闯入夷男营帐,及时救下了契苾何力的性命。何力当然认识吴王李恪,听他假称自己是大唐使者李为德,也机灵的配合,没有对薛延陀众人揭破他的身份。却不想之后竟然会听到拔灼命人剿杀李恪,急忙赶来出手相救,却因之前的伤势,气血不支,以至于在拼斗中伤上加伤,中途昏倒。虽然何力为李恪逃走争取了时间,但也没能阻止薛延陀的追兵。等到何力醒来,对冒充夷男的拔灼说出“李为德”乃是李唐皇室中人后,拔灼虽然召回了属下,但李恪却也已经身负重伤。
契苾何力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他对李恪之前的救命之恩非常感激,听说李恪如今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李世民也因此特地召了在府中养病的李恪入宫陪宴,一同参加宴会的,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一干大臣。之前在朝堂上大胆发言的褚遂良和来济也有份参加,贞观十七年的血雨腥风,对于那些死去的人们来说,是不幸,但对于这两位就此飞黄腾达的大臣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酒宴之上,因身体原因,李恪并未饮酒,但举止进退,却令群臣更为侧目:那年醉酒的吴王,许多人还有印象,如今时过境迁,高高在上的太子和得意洋洋的魏王都已经不在,徒留这个判若两人的吴王在场,也难免令众臣注意。如今太子未定,究竟最终**,确实是个令人关心的问题。
李恪备受关注的这种情形,自然让长孙无忌咬碎了牙。李治其实并非没有出席,但年纪还小的他,又和这次宴会的主角契苾何力没什么交情,因此并没能如李治那样吸引了这么多的注意力。
酒宴结束时,长孙无忌故意走到李恪身边,细细打量着李恪略显许弱的脸庞,随即信口道:“王爷最近身体如何?”
“多谢长孙大人关心,恪无大碍了。”李恪客气的谢了一句,心里却警铃大作。萧瑀曾分析过,那个栽赃他参与谋逆的幕后主使最有可能是长孙无忌,李恪可不会相信他现在是真心的想要关心自己。
果然,长孙无忌下一句便是:“闻听吴王颇武勇,不逊炀帝,今日听契苾大人说起王爷英姿,果然如此啊!”
长孙无忌头一句话,便将李恪与他的外公隋炀帝相比,恶意不言自明。之后,他又绕着弯的,问起李恪的嫡子,又说起自己的儿媳、长孙皇后的女儿长乐公主的事情,拐着弯的暗示李恪非嫡非长的身份——你纵然生母曾贵为公主,也依然卑微。
“王爷。”长孙无忌最后又笑着说了一句。“老臣辅佐陛下一生,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今后若能与王爷合作,继续辅佐陛下,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长孙无忌厉害之处,在于这些话说得都十分和气,叫人绝挑不出半分毛病,但听着却又格外的刺耳刺心,着实叫李恪吃了个哑巴亏。
被这些话戳了一遍,李恪心中早已十分不快,最后这句话更是故意将李恪永远摆在臣子的位置上,大有将来新君登基,李恪也只能屈膝为臣的味道。李恪虽然听得出来,脸上却仍保持笑容不减,故作懵懂。“大人说的极是,恪身居此位,不敢有一日懈怠。若将来有机会与长孙大人一同为父亲效力,想来能有不少收获。”
回到自己的王府时,刚刚那种不悦的感觉,依然盘旋在李恪的心头。显然,自从李恪安然归来,又洗脱了谋逆的罪名,公开表示支持李治为太子的长孙无忌看李恪更不顺眼。李恪早已从萧瑀处获知长孙无忌最有可能是那个诬陷自己的幕后黑手,情知长孙无忌和自己早已经势不两立,但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信任,却是其他任何大臣都无法比拟的,如何对付长孙无忌,成了李恪头痛的最大难题。
“父亲!”
听到呼声,一边走路一边仍在苦恼的李恪抬起头,居然看见长子李仁正颠颠的朝自己跑来,不禁又惊又喜。“仁儿?!”
莫迟亦跟着李仁迎了出来,正笑容恬静的望着他。“你总算回来了,仁儿都快等不及了。”
“仁儿乖不乖?有没有听杨婆婆的话?”李恪抱起李仁,走向莫迟:“这句话应该我说,你总算回来了。那两个小鬼呢?”
“他们还在房间里呢,”莫迟拍拍李仁的小脑门:“快下来吧!”随即又笑道:“我要提前告诉你一声,他们可还不认得你呢!”
“……”李恪愣了一下,放下怀中的李仁,苦笑道。“也不怪孩子们。还好现在,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
刚刚的不悦和烦恼,早已在李仁软软的呼唤声中,在莫迟温柔的笑容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突然很庆幸莫迟能够在这个时间回到自己的身边。尽管他曾一度想要把她推离自己的身侧,但是如今,她和孩子们的存在,却着实治愈了他倍感疲惫的心。
而且……李恪望向莫迟的侧脸,想起之前从萧瑀处听来的话。她似乎,也并不需要自己那么的担心呢?
一二三 潜龙于邸静胜动
更新时间2013…9…3 23:57:54 字数:3617
双胞胎兄妹已经快一岁了,正是蹒跚学步牙牙学语,最讨人喜欢的时候。看到陌生的李恪,两个孩子睁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一点也不怕生。
一旁伺候的瑶华送上手巾,李恪擦了手,才走到孩子身边,小心翼翼的先抱起爬向自己的女儿坐在床边。“莫迟,我们的女儿长得真像你。”
“是么?”莫迟忍着笑走到他身边,“这不是环儿,是琨儿。”
“……”李恪尴尬的转过头看向床上的另一个孩子。果然,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又穿着一样的小衣服,光看长相,根本分不出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
比起好奇心强烈的哥哥,李环则显得十分谨慎认真的打量着第一次见面的父亲,然后突然挣扎着自己站起身,踉跄着了两步,朝着李恪的方向摔去。
李恪赶忙把二儿子放在一边,一把捞住差点趴下的女儿:“小心!”
这一下,被冷落的李琨不干了,两个孩子围着李恪展开了“争夺”,搞得李恪手忙脚乱,看得莫迟笑得合不拢嘴。李仁站在一边,一脸羡慕,但是当莫迟提议他加入到这个热闹的“战团”中时,他却背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兀自嘴硬:“仁儿是哥哥,才不像他们呢!”
自然,这天真可爱的话,又惹得李恪夫妇笑出声来,全家和乐融融,一派温馨模样。和三个孩子玩笑了好一阵之后,李恪才满足的携着莫迟的手回房,将三个孩子交给奶娘照顾。
“谢谢你……”回到房里,李恪从身后环着莫迟的腰,低声在她的耳边呢喃。
“有什么好谢的?”
“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一对宝贝啊!”李恪轻啄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抱歉,你生育那么辛苦危险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李恪的袭击搞得莫迟不由自主的轻吸了一口气,“没关系,比起那时候的提心吊胆,如今你能好端端的陪在我们母子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莫迟,我发现,你真是个让我难以琢磨的女人。”
李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