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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斜眼溜了下,两个人躺着宽度有点大,一翻身把右腿跨上谷梁鸿的身体:“哪里不对,我是吃没吃相睡没睡相,像螃蟹似的喜欢打横。”
上官云飞心里狐疑还是点点头:“小姑娘么,都是这样。”想走又转头道:“你是不是很热,脸怎么那么红?”
苏落用手蹭了蹭因为害羞而火烧火燎的脸:“不热,有红么,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十几岁的年纪,白里透红才美不是。”
上官云飞似乎觉得有道理,走了几步又转头,没等开口苏落突然吼道:“我真的很困。”
他立即闭嘴告辞出去。
苏落怕他突然转回,侧耳听听,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放心下来,叹口气蓦然发现谷梁鸿正搂着自己,还一脸微笑的看着她,她突然大怒:“谁让你搂着我的。”
谷梁鸿满腹冤屈的样子:“我不搂你,你这么瘦床上的人却这么宽,岂不是露馅。”
理是这么个理,苏落一咕噜滚下床:“我真不知道遇见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谷梁鸿脸上春水桃花乍现,一跃而起拉起她道:“绝对好事,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正文 144章 再作冯妇
见到金陵尤记书画行的夫人曹氏,苏落和谷梁鸿是被一个叫长蛇的人带来,这个长蛇虽然只有二十几岁,生的就像高衙内的翻版,却是个老江湖,倚靠出卖得到的消息为生计,和墨宗有异曲同工之妙,人家只是跑单帮,赚多赚少非常自由,这很让苏落羡慕,甚至打算假如谷梁鸿和窦璎真的相好,她就留在金陵同这个长蛇成立另一个宗派,重操旧业,日子也会过得即殷实又充实。
这当然只是个打算,眼下最重要的是和曹氏详谈,长蛇是谷梁鸿雇用,见到苏落听闻要打听多年前的宫中之事,立即想到了曹氏,她是当年朱棣登基后大赦天下外放嫁人的宫女,应该知道不少内幕。
只是见到曹氏时,发现她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三十多岁的人长期卧床,容颜如颓败的霜叶,红颜不再,只有枯干,且独居在距离夫家很远的别苑,仅有一个半老的婆子伺候,据说曹氏和丈夫不睦,被尤记书画行的当家尤闲庭强迫送到这里居住,已经有一年没见到丈夫。
满是草药的房间内,苏落突然想起了自己往谷梁世家冲喜时第一次进入谷梁卓文房间的感觉,物是人非,空留余恨。
所幸曹氏非常热情,说话气息微弱,但还是支撑着坐起。
“听说你想打听当年宫中之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这好似卖出买进的生意,姑娘你必须付出一定的报酬。”
既然经常被人识破自己是女儿身,苏落也无意再女扮男装,淡蓝的衣裙衬着墨染般的长发,如空谷幽兰,清新可人。
钱?还以为是免费,也就是几句话的闲聊。她才知道这女人如此的贪婪,看看谷梁鸿:“老黑,借我点钱。”
谷梁鸿煞有介事的捂住自己腰间藏钱的地方:“我的工钱你都是赊欠,还借。”
这话说出时苏落有些难为情,摸摸自己身上唯有母亲的遗物——那对羊脂玉手钏,此物何止是价值连城,要她的命也不会把手钏给别人,再看谷梁鸿,厚着脸皮道:“之前说每月给你一两银子的工钱已经不低,我再给你加一两。并且你借我的钱我会给你利息。”
谷梁鸿刚刚不过是逗弄她,也晓得她对此事非常着急,正想往外掏钱。曹氏道:“假如你能替我办件事,我非但不要你的报酬,我还会给你报酬。”
这条件不错,自己正想赚钱,苏落于是问:“你说。是揍人还是偷窃?放心,我曾经是谍女,坑蒙拐骗偷我都在行。”
谷梁鸿一边窃笑,本来是丢人现眼的事情她说的好像光宗耀祖似的。
曹氏摇摇头:“都不是,而是替我调查一件事。”
苏落疑惑不解:“刚刚离开的那个长蛇,是金陵本地人。你为何不用他?”
曹氏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无力的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这件事必须得女人才能办到。”
苏落急忙把双臂交叉捂住自己前胸:“我嫁人了。并且没打算改嫁。”
曹氏呵呵一笑,笑声都是那么沙哑:“没有这么严重,我就是想知道我夫君为何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
这个啊,容易,苏落立即道:“成交。”
曹氏掀开一点点被子。浑身突然就燥热不堪,大口的喘气。捂着闷闷的胸口道:“你先别这么痛快答应,这件事很难,我觉得他不来看我的原因大概是有了新欢,可是他也没有纳妾,也没有逛妓院,也没有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私通,我之所以让你去,因为你是个姑娘家,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你这样的容貌问他事情,更容易得手。”
苏落转头看看谷梁鸿道:“听见没,男人没有不好色的。”
谷梁鸿好整似暇的正在喝茶,对她的话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
苏落又对曹氏道:“这件事手到擒来,不过,你准备给我多少钱呢?”
曹氏道:“看你把这件事办的如何,假如打听到真相,无论好的坏的,我都给你一百两。”
一百两!苏落差点咬住自己舌头,宫里出来的人这么有钱,可见朝廷可见皇宫之内是多么的晦暗。
曹氏续道:“假如你有本事让我丈夫对我回心转意,我给你五百两。”
五百两!苏落差点喊出声来,自己这下可发达了,看这曹氏很想和丈夫重拾旧爱的模样,于是她贪心不足道:“您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体,让一个男人回心转意,这,这……”
曹氏立即点头:“我明白,这个很难,假如你能做到,我给你一千两。”
苏落扶住椅背,激动的对谷梁鸿道:“老黑,你的工钱有了。”
谷梁鸿泼冷水道:“事情没有办成之前,你还是不要高兴太早,并且现在你好像是应该同这位夫人谈谈你想知道的事情。”
差点忘了正事,苏落急忙正襟危坐,同曹氏交谈起来,曹氏听她打听十八年前宫里那场大火的相关之事,稍微犹豫下,莫论朝政这是明哲保身的原则,但恐怕不说,自己想托付人家的事情也不会成功,于是和盘托出自己所知道的,和谷梁鸿叙述的差不多,比如当时非常混乱,皇上带着皇后和太子嫔妃太监宫女等入火自杀。
其他人生死苏落漠不关心,她最想知道的是母亲之事,于是引导曹氏:“我听闻当时有个妃子刚刚生产,于是很多人说这个小公主生不逢时,是天煞彗星下界,让建文帝杀了她,你可知道当时的皇上有没有下令杀自己的女儿?”
其实这件事纠结她很久了,虽然对父皇没有任何感觉,但她还是非常想知道建文帝有无下令想杀她,假如有,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爹,或许可以杜撰一个诸如紫气入怀母亲受孕而生下自己,与那个爹毫无关系。这样把自己衬托得也非常的传奇。
曹氏道:“此事当时闹的很凶,小公主生下刚好是皇上挥正义之师入京之时,大家都觉得她是不祥之人,极力谏言当时的皇上杀了小公主,据我所知……”
想是话说的太多,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外面的婆子听到急忙进来给她侍茶,喝了半杯,她挥挥手让婆子出去,刚想说话又咳嗽起来。苏落急忙端了茶给她,心说你是不是故意吊我胃口,明知道我非常着急这个答案。
曹氏终于稳了下来。刚刚所说的朱棣挥正义之师是对现在朝廷的忌惮,继续道:“据我所知,当时的皇上没有下令。”
苏落登时松开攥紧的拳头,在心里喊了声“爹”。
她又问这个小公主的下落,曹氏表示自己知道的仅有这么多。假如苏落能把她交代的事办好,她可以告诉苏落当年从宫里出来的另外一个太监的下落。
苏落试着道:“你的事我保证给你办好,你能不能现在告诉我那个太监在哪里。”
曹氏淡然一笑:“请原谅,这些事对你非常重要,那些事对我也是非常重要,我三十六岁。不想这样一辈子孤独终老。”
到底是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宫里出来之人,心机多城府深,人家不肯说。苏落唯有告辞出来,站在街上问谷梁鸿那个尤记书画行在哪里。
谷梁鸿吃惊道:“这么晚了,你不会想马上投入查探吧。”
苏落郑重道:“就像刚刚曹氏说的,那些事对我非常重要,早一天打听明白早一天解脱。金陵天气真好,温润暖和。不像塞上风沙大,反正也睡不着,我们不如现在就去看看。”
谁知谷梁鸿很是不配合:“我已经困了。”
苏落用力一推他:“你别忘记,你是我的护从。”
谷梁鸿边走边道:“你可是赊欠我的工钱。”
戳中苏落的软肋,她急忙道:“假如我们能成功,一千两我,我至少可以给你五十两。”
谷梁鸿停下脚步掉头看她:“你得一千给我五十,你可真会做生意。”
苏落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家就是生意世家。”然后推着他继续走。
谷梁鸿对金陵并不陌生,十八年前他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经常的往来,还在此认识了柳离离,就是后来的窦璎,他按照曹氏给的地址很快找到尤记书画行,问苏落:“怎么开始?”
查探总得有个具体的方法,苏落卖弄的道:“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真相有一半可能是假象,唯有偷窥到的真相才是真相,找个地方我们进入内宅,看看那个尤闲庭是不是金屋藏娇然后喜新厌旧。”
谷梁鸿左顾右盼在找,边和苏落闲聊:“你好像很笃定他是这样。”
苏落也帮着找,答道:“因为,我深受其害。”话音很低,低到似乎即将融入夜色,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谷梁鸿明白,她还在责怪自己和窦璎之事,虽然是误会,不解除她就信以为真,所以伤心,若非以大局为重,真的想立刻坦白。
“或许是误会。”他想安慰她一番。
苏落摆摆手:“不谈这个。”
这个时辰书画行的大门早就关闭,按曹氏说,书画行后院就是内宅,谷梁鸿手指东边一处道:“爬墙。”
苏落看看高高的院墙:“你不是不会轻功吗。”
谷梁鸿给她解释:“那边有棵大树。”
于是,两个人攀附大树爬上去,眼看树和院墙还有一段距离,苏落看看他,他道:“抱紧我。”
苏落犹豫,谷梁鸿就一把搂住她从树上轻松跃上墙头,然后又飘然落在院子里。
苏落登时惊呆,他不是不会轻功吗,还带着一个人竟然这么容易,管不了他骗人不骗人,他能力越高对自己越是好事,两个人避开可能出现的护院家丁,绕到后宅,看正屋点着灯火,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不巧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朝他们这里走来,谷梁鸿抱住苏落一跃而起攀附住屋檐,待那小厮进了房间他才落下。
苏落瞪眼看着他,他一定会轻功,今晚在上官云飞家里他不肯上到房梁躲避,而是非得上床,一定是别有用心,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
这时谷梁鸿招招手,他已经趴在窗户上从捅开的窟窿往里面一看,苏落依样,看了之后差点跌坐在地,里面一个老爷模样的人,不用说一定是曹氏的夫君尤闲庭,他正和刚刚进去的那个小厮拥吻。
苏落边看边想,思想开了小差,感觉墨飞白对鱼仙姬的纠缠苦不堪言,要不要把这个尤闲庭介绍给鱼仙姬以让墨飞白解脱?
正文 145章 男人那点事
只等尤闲庭和那小厮相拥走向床,又娴熟的开始彼此宽衣,苏落预感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必定是不堪入目,于是掉头就走,非礼勿视对她是没什么约束的,终究身边有这个“老黑”在,同别的男人听一场风花雪月可以,同别的男人看一场巫山云雨实在不可,如果那样,里面的是非礼她也算是非德了。
谷梁鸿随之追上,也知道她是害羞,故意逗弄:“为何不看了?”
空气中是凉悠悠的清荷香,苏落感觉出这气息来自对面这个男人身上,不觉再靠近些,用心的嗅,还是他,心就突然慌慌的:“你,怎么也用这种熏香?”
谷梁鸿哦了声,这简单的一个感叹或者应该是原来如此的意思,他已经给自己找了时间来搪塞:“那日桥上,你问过我之后,我受了启发就开始用了,怎么,哪里不对吗?”
夜色熹微,依稀中可见苏落亮亮的眸子溢出的是一阵惊喜一阵失落,她扭头就走:“没什么,以为是某个人的专有。”
由原路返回,来到高墙边却发现一个难题,苏落愁道:“进来时有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