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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刚端起了茶,一个少年捧着一摞子文牒走进来,惊见龙城在座,倒吓了一跳,道:“师,师父……”第一反应便是将手中托盘上那一摞子文牒往身后藏去,用力太急,那十几封文牒如雪片般散落一地。
龙城不由摇头,玉翔也快十四岁了,还像一个小孩儿,自己像他这么大时,都已是二次征战沙场了。
玉翔手忙脚乱地去捡,边捡边道:“师父恕罪,翔儿太莽撞了。”将那些文牒收拾好了,就又藏到身后。
龙城不由奇怪,道:“你拿的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玉翔往后躲了躲道:“这些,这些是要给小卿师兄看的。”
龙城不由笑:“难道为师看不得吗?”
自从小卿四知堂的课业结束,这半年来,龙城便吩咐将一部分有关府内事务或是徒弟们的琐事等文牒分与小卿看。几个月下来,龙城顿觉减轻了不少烦恼和麻烦。
“是,请师父审阅。”玉翔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文牒放到龙城手边的几案上。
龙城很好奇,这些到底是什么帖子,倒让玉翔吓成这样。
顺手看了第一封,脸色就不由有些沉,再随便看了几封,脸色就更是不好。
“师,师父。”玉翔屈膝跪下,小声道:“您,您别生气,这些胡说八道的帖子还是让小卿师兄看吧。”
这些胡说八道的帖子,基本上,都是告状和投诉的帖子,里面涉及的人可就多了;就是含烟和玉麒,赫然也都在投诉之列,当然,获得投诉最多的,想也不用想,燕月、玉翎名列榜首。
龙城没理玉翔,再翻捡一封帖子,脸色就更怒了,竟然是千佛大师亲笔状告小卿的。
真是岂有此理!难怪这段时间怎么觉得府里消停了呢,怎么觉得弟子们省心了呢,原来凡是告状的帖子竟然都被送小卿这来啦!而小卿竟然还敢瞒了!
这小畜生的胆子也太大了!
“这些帖子,是谁让你拿给师兄的?”龙城压了怒气,问玉翔:“可是你二叔分拣出来的吗?”
玉翔摇头:“今天是翔儿当值,这些是翔儿去分拣出来的,二叔并没有看。”
“你怎么知道分拣这些?是小卿吩咐你的?”
玉翔摇头:“翔儿跟着玉翎师兄去看过几次,便是会了。”
龙城又顺手拿出一封帖子,是四知堂的傅先生写的,是关于今日玉翔、随风和燕杰三人的课业表现,虽然措辞客气,但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字:“不满。”
帖子末尾,记下了对三人的责罚,玉翔二十下戒尺,随风、燕杰每人十下。
傅先生并不会亲自罚弟子们的板子,课业上有什么错处,便记下来,课后交给龙城或是小卿,由他们对弟子责处。
如今龙夜、龙裳也从四知堂毕业,这帖子便只递给小卿。
“傅先生罚下的,你师兄可都按数罚过?”
玉翔点头:“是,师兄都罚过了。”
“昨日罚了几下?”
“十下。”玉翔的脸有些红。
昨日先生让交一篇课业,阐述一下自己未来的远大理想。玉翔实实在在地写上了自己准备做一个“糖人“师傅的远大志向。
把傅先生气得,不仅罚了二十板子,还特意备了案,写给龙城,请龙城严加申斥。龙城今日回府后,便是看见了,还未来的及处置。
龙城不由蹙眉。这小畜生,果真是如龙玉大哥所说,竟是包庇着师弟了。傅先生罚下的板子,他都敢减半。
“等你师兄回来了,让他去书房见我。”龙城起身而去。玉翔忽闪着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龙城在书房中刚端了茶,小卿已恭声告进。
“师父金安。”小卿进屋请安,双手将那一叠文牒奉到龙城身侧的书案上,又撩衣长跪,等师父问话。
“干什么去了?”龙城问:“不是让你回房呆着吗?”
小卿微垂头:“小卿奉召去侍奉六叔、七叔了。”
“大哥。”龙夜、龙裳蹑手蹑脚地从门外走进来,对龙城欠身。
龙夜赔笑道:“大哥莫怪,小弟等来只是给小卿解释一下。”
龙裳过去站到龙城身侧,给龙城端茶道:“是我和六哥有事喊小卿过去的,大哥别罚他。”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
龙夜忙摆手道:“没有什么大事,是喜伯交代下的差事太复杂,我和龙裳请小卿他们去帮忙而已。”
还帮忙而已,龙城瞪自己的弟弟,我是罚你和龙裳执劳役,不是罚我的徒弟,难怪这时候了,还满哪的乱跑。
“以后喜伯交代下来的差事就你们自己办,不许再找侄儿们帮忙。”龙城冷着脸道:“除去这个,我另有别的事情找他。”
龙夜和龙裳对望一眼,龙夜便屈膝跪下道:“大哥,可是因为小卿拦下那些告状的帖子的事情?”
龙城的眉峰一扬:“这事儿,难道是你的主意?”
“不是,不是。”龙夜连忙撇清:“小弟只是知道而已,小弟不该多嘴,小弟告退。”说着爬起来,往龙裳身边退。
“六叔、七叔真没义气。”小卿微垂了头,腹诽。
“去叫你们五哥来。你们两个没事就回房多看些书,没的四处乱跑”龙城吩咐道。
小卿听师父让喊五叔,立刻就觉得身上哪哪都痛,最近师父总是这样,便是打自己也不肯亲自动手,都由五叔执罚,可是五叔打人,倒比师父还下得狠手,小卿可是怕死了。
☆、第26章 寻错(下)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小卿微抬头去看师父;睫毛眨啊眨的;很是乖巧。
“你还知道错?”龙城训他:“先不说别的帖子,你自己在外做了什么好事,还让千佛大师具简问责?”
“徒儿错了。”小卿忙道:“是前些日子,师父命五叔帮着修缮山中的千佛像;弟子也去帮忙。”
就在不久前;千佛寺地下的四大恶人冲破禁制逃了出来;龙星仗剑除魔,以一人之力斩除四大恶人;将千佛殿也拆去半边。
龙城自然是捐献了财物;还命龙星亲自出力;帮助千佛殿重新修缮,竣工之后,小卿又带着小莫、小井和小万帮忙打扫佛像正堂,却又在佛像底座上发现一个机关。
好奇之下,便开启机关准备一探究竟。可是进了第一道门后,就被一面机关墙挡住了去路。这面机关墙因年久失修,机关坏掉了,打不开,横在面前。
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所以,就用炸药炸了一下下,”小卿低了头,不敢看师父:“动静稍微大了一点点……”
不是动静稍微大了一点点,而是炸药的威力大了一些些,半面刚修好的大殿差点又被他们拆了……
难怪千佛大师气恼,眼看着要到千佛寺的庆寺大典,好不容易修好的大殿又变得破烂不堪,若非是修炼多年定力已深,非被气吐血了不可。
“这事情,小卿本也想向师父禀告的……”小卿垂头:“正巧师父有急事要外出……”
看来又得捐一大笔银子了,还得去千佛寺向千佛大师陪个不是才行,龙城有些郁闷,爷爷与千佛大师平辈论交,自己还是晚辈呢,免不了又要被念了。
“从今儿起,你的月银俱都罚没了,“龙城瞪小卿:“什么时候还够这修大殿的费用,什么时候再说。”
“师父,可是……是……”小卿还想再辩两句,可是瞧着师父已经沉了面色,只得应是。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龙城冷冷地道:“是不是也想找出个四大恶人什么的?”
“徒儿错了。”小卿垂头,心怦怦直跳,就知道这心思瞒不过师父去。
五叔去千佛寺缴纳捐赠,就能遇到四大高手破土而出,小卿和师弟们老羡慕了,怎么自己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呢。
“徒儿谢师父轻责。”小卿忙道:“下次绝对不敢了。”
龙城有些无奈,大凡年轻人,并不知道什么叫凶险,而且都是有些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吧。
想到目空一切,龙城又怒:“是谁给你的胆子,便是傅先生罚下的板子,你也敢免?”
“徒儿冤枉,”小卿忙道:“徒儿没有免,只是罚玉麒担了十下而已。”
昨儿个傅先生因了玉翔的文章气怒,不仅罚了玉翔二十下,随风和燕杰被玉翔连累,也分别被罚了五下。
玉翔小时,曾跟着糖人师傅跑到僻静的巷子里,被人贩子抓去,后被玉翎救了回来。这事情,玉翔固然是挨了板子,玉麒和小卿也被教训得不轻。
小卿便命玉麒好生教着玉翔,哪知玉翔又作了这种课业交上去,而玉麒竟是未看,难逃失责之过。
“既然如此,你罚玉麒就罚玉麒的,如何又免了玉翔的?”龙城道:“你这是故意纵着玉翔了?”
“小卿不敢。”小卿委屈地道:“师父教导小卿身为大师兄,赏罚师弟自该一碗水端平的,小卿怎敢违了师父教诲。”
小卿偷眼瞄瞄师父脸色,才接下去道:“只是玉翔昨日已被大师伯打得屁股和手俱是肿了,徒儿怕耽误了玉翔的课业,才免了这一次的。”
龙城不由蹙眉:“玉翔被你大师伯责罚了吗?”
小卿点头:“不知玉翎怎么惹了大师伯,自己被拍了不算,便是玉麒、玉麟和玉翔,也被大师伯拍惨了。”
说到这里,往前蹭了蹭身子,道:“徒儿是不该拦下这些告状的帖子,只是想着为师父分忧而已,免得有些奇怪的言辞惹了师父生气。”
龙城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怒。
这些告状的帖子,说实在话,龙城是真不爱看。左不过都是打不过自己徒弟,找了各种借口,或是攀了关系,或是仗着身份,搬出那些老套牙的说辞来让自己下板子的。
这话可能说着不厚道,不过谁家不是自己家孩子好,就是真做错了,也不爱听别人老说。
不过龙城也并不因此宽免了弟子们,各个都有翻江倒海的本事,再不约束着点,可真要翻天了。但龙城还算是有些许欣慰的,好歹也都是十五六七岁的孩子,比起三四年前,懂事的多了。
小卿瞧着师父脸色,心里稍安,继续道:“可是凡是紧要的,徒儿也不敢瞒的,凡是查证属实的,徒儿也都按师父的规矩罚了的。”
再看看师父脸色,又接着道:“只是昨日和今日师父乏累,小卿还没来得急禀告,又怕大师伯那里气还没消,喝了酒回来,再寻弟子们的不是,就,没敢和师父说。”
“放肆。”龙城不由冷冷斥道:“有你那样说大师伯的吗?”
“徒儿错了。”小卿立刻应声道。
龙城书房里,倒是有一方红木戒尺,是素日里责罚弟弟们用的,小卿虽与龙星年龄相若,总是徒弟,龙城还真怕打重了他。
小卿已是乖巧地膝行过去,自案上拿了红木戒尺,双手奉与师父道:“请师父责罚。”
龙城接了戒尺,小卿已是乖乖地伸平了手,道:“徒儿口无遮拦,对尊长不敬,请师父重重地打。”
龙城“啪”地一下打下去,小卿的手一颤,又伸稳了。龙城手里的戒尺一下下打下来,小卿并不敢躲,也不敢呼痛,眼睛却看着师父,慢慢地就浸了泪水,又忍着,不敢落泪。
十下打过,小卿的手心已是紫红地一片,肿得老高。还好戒尺宽厚,龙城又留了力道,并不如藤棍打得那样疼,似上次那样,不过抽过四五下,便会流血。
小卿还是痛得暗自吸气,再打下去,必定又是要流血了。
幸好此时,门外龙壁告进。龙城便停了手,将戒尺扔在书案上。
“大哥恕罪。”龙壁欠身:“龙星一早出去了,尚未归府。”
“没在府里?”龙城有些蹙眉,此时已是过了门禁之时,龙星竟敢逾时不归。
“是。”龙壁再欠身。
“你拿着戒尺。”龙城吩咐龙壁道:“再打他五十下。”又吩咐小卿:“裤子褪了。”
小卿还以为师父饶过了呢,哪知还要再罚,看看师父和二叔,终是不敢求情,只得褪了裤子,伏低了身子,万分委屈地道:“徒儿恭领师父责罚,二叔重重地打吧。”
龙壁拿着戒尺,也不敢求情,自己私自许了龙星出府,龙星如今晚归,自己的板子还不知什么时候上身呢。
龙壁挥着戒尺,一下下,啪啪地打在小卿屁股上,一条条青紫的檩子慢慢地鼓起来。这幸好是龙壁执罚,若是龙城或是龙星来打,早都见了血了。
五十下打完,小卿的屁股也是紫红一片,他吸着气道:“谢师父、师叔教训。”
龙城训他:“身为大师兄,纵着师弟们对长辈不敬,再有下次,就打烂你的皮。”
“徒儿不敢,徒儿谢师父宽责。”小卿小声道:“徒儿绝不敢惹大师伯气恼了,方才师父亲自去寻徒儿的不是,不就是因为龙玉大师伯又生气了吗?”
龙城不由一脸黑线,这小畜生,端的是被自己宠坏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