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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数声,江妃才抽抽咽咽的低声道:“皇上,臣妾怕是命不久了。”
“怎会这样?”皇帝大惊,正色道:“不许胡说。你生了什么病,朕自然能找人给你治,绝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皇上。”江妃见时机成熟,便道:“臣妾最近心里总是发慌,请了太医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臣想到城外行宫去静养一段日子。求皇上恩准。”
皇帝立即道:“那有何难?朕立即传旨,明天就陪爱妃去行宫住在一两个月。”
江妃站起身来,翩翩行了一礼:“皇上恕罪。臣妾想一个人去行宫住上一月。请圣驾留在皇宫中。”
皇帝一怔:“为何?”
江妃眼波如春水,让人怜惜不尽,口中委屈道:“现在国家多事。皇上此时为一个妃子离开皇宫,天下人又会说臣妾是红颜祸水,美色误国了。”
“爱妃说哪里话。”昏君神色中有些冷意:“那些无知贱人胡说,你何必放在心上。爱妃常劝朕体恤百姓,勤于国事,每有灾害,爱妃总是后宫中第一个解囊赈灾的人,千古贤妃不过如此。定是有恶人中伤,朕若查到此人,一定将他剁成肉酱与爱妃出气。”
“啊——”江妃手抚胸口,神色好像受了惊吓:“皇上不可。你金口玉言,可不能随意说话。剁成肉酱太过残忍了。小小宫妃的一点清誉,受些损害又能如何。皇上不可失了仁君的风仪。”
老皇帝心中着实感动,拥住江妃,舍不得放手:“朕实在离不得爱妃。你要去行宫一月,我一人留在宫中,定是神魂颠倒,如何能理国事?”
见时机成熟,江妃若一只小兔,慢慢依入可以做自己祖父的老皇帝怀中:“臣妾也舍不得皇上,只是到哪找一个能为君分忧的人呢?”
老皇帝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人:“华允徽如何?这孩子还算守礼,对你也恭敬。虽然是那畜牲的弟弟,却和他完全不同。将来我这皇位,多半也是他的。就让他现在开始为国效力吧。”
一根削葱玉指横在皇帝唇边,江妃另一只手揪住皇帝的胡子,神色中有撒娇,更有心疼:“不许瞎说。陛下身体健壮,只怕妾妃还要走在您前头呢。那也正好,妾妃若能被皇上宠上一辈子,到死都是开心的。”
“你啊。嘴像抹了蜜一样。”老皇帝了然的笑了:“就会用嘴哄我这老头子开心。”
江妃搂住皇帝的颈:“才不,我只会哄小孩子。而且专哄你这个小孩子。”
说笑了一阵,老皇帝握着江妃那双纤柔小手,对江妃道:“听说你把允徽那小子的伴读女官带进宫来了?”
江妃抬头,看到皇帝略带混沌的眼白,但仍有一丝精明似流于水底的鱼,偶尔现身。江妃低头:“是!”心中却是泰然。皇帝虽然是个昏君,却不等于他是个笨蛋。这十年来,他一直纵着她,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这次也决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官责怪她。
果然,皇帝并没有责备她,只是淡淡地道:“把她放出来吧。给她换件干净衣服,在宫里找个僻静的地方先住两天。过两天,她的丈夫会来接她。”
“她的丈夫?”江妃跳了起来,吃惊地看着皇帝。
皇帝在江妃额上吻了一下:“是啊。齐周将军就是她的丈夫。”
被宫女领进这间奢华无比的浴室,芮玉知眼睛都花了。珍珠宝石装饰的穹顶,带着异域风情,而白玉砌成的浴池,蒸腾的雾气,又似来到了仙境。
“玉官儿,请沐浴吧。”带她进来的宫女为她脱下宽大的外袍。又来帮她脱里衣。芮玉知微微一惊,匆忙用手护在胸前。侍候的宫女甜甜一笑,等她消除了紧张,这才伸手帮玉知解开里衣的布扣。玉知感觉到她并无恶意,松开了手。衣物一件件滑下,玉知身上终于不着寸缕了。
宫女赞美了一声:“玉官儿,你这双腿真是又长又直,好漂亮。”
玉知羞得脸如烛火,匆匆跃入水中,将身子藏了起来。那宫女拿起一块雪白的毛巾,就要为她搓背。玉知躲开,宫女知她害羞,笑道:“既然如此,你自己洗好了。我们就在外面,有吩咐只管叫一声,我们就进来。”
宫女刚刚直起身来,身后玉知低声问道:“请问姐姐,怎么会忽然叫我沐浴,还是在这样的地方?”本来以为接下来江妃会狠狠的折磨她,所以撞墙求死,没有想到再醒来时,不仅头上没伤,连颈窝处的伤都被人上了药,不大痛了。紧接着,她又被人从黑屋中放了出来。给她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住了几天,虽然行动不得自由,但每天有吃有喝,过得也算不错。弄得玉知这两天如堕梦中,好在她是个想得开身体壮的山村女孩,若是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怕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但心中总有几分不安。今天宫女们把她带到这里来,她更加忐忑,见这位领头的宫女十分和善,终于壮起胆子问出口来。
那圆圆脸的宫女一笑:“今天你要见自家相公,当然要沐浴干净。其实我们都不该再叫您玉官儿。而应该改称您将军夫人了。”
“相公?将军夫人?”玉知瞪大眼,傻在了温泉水中。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多了个相公,还是一位将军?玉知用力拧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好疼!奇怪,怎么梦还没醒?玉知转转眼珠,吸口气,猛的沉入水底。
一,二,三,……五十。心中默念了五十个数,这个她潜水的极限,胸口已经涨痛难当,和平日没什么两样,玉知又多数了两个数,终于一挺身,从水里钻了出来,这回总该醒了吧?
水花四溅,玉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头部一甩,飞溅水花吻上了池边人的裙装。玉知刚刚在水中站直,一个意外的声音让她差点再次跌入水中。“好贱人,玩的还开心吧?”
是江妃的声音!玉知脑中灵光一闪,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美梦醒了,现在是恶梦开始。
玉知睁开眼,她以为自己会看到自己还在那个黑屋内。但是眼睛睁开,她分明还在那间华丽无比的浴宫中,只是面前池边,站着一个黑着脸的女子,正用恶狠狠的眼光剜着她的脸。玉知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神里好像真的藏着一把刀子一样,剜得她脸都在疼。好在,和华允宥在一起时间长了,这镇定功夫玉知已经修炼得有几分样子。当下忍着脸上的刺疼,玉知抬头迎着江妃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道:“娘娘千岁,玉知无法行礼。娘娘海涵。”
江妃此时出现,玉知直觉凶多吉少。心知上次将江妃得罪得狠了。无论如何求饶,也断断讨不了好去,索性放开了。但是见江妃身后并没有宫女跟随,玉知心中又多出了些希望,一对一,她还是有机会的。这个念头刚刚兴起,玉知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笨!”江妃敢孤身一人出现,自然是有万全的把握。上回得手,靠得是出其不意,现在江妃已经吃过她的苦头,怎会再给她一点机会。
伸手去池边拿浴巾,总不能一直泡在水中,这样仰视江妃,不仅累,更让她不自禁的紧张。江妃伸出一只脚,踩住玉知伸到池边的手。
痛!玉知吸了口气。那只踩在她手上的脚还在不停碾动,她细细的指骨发出低沉的呻吟。玉知咬住唇,不肯呻吟出声,如果她使劲,也能把手抽出来,只是这样,江妃就会因立足不稳跌进水中。
“娘娘。”玉知忍痛叫了一声:“请让下官穿好衣服回话。”
金殿相见
江妃松开脚,却顺便将那块搭在池边的毛巾踢得远远的。玉知一惊,怒视江妃。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江妃道:“这里就我们两个女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蹲下身来,两人的脸此时近在咫尺。江妃用挑剔的目光将玉知的脸仔细打量个遍:“长得一般,真不知豫王府那两兄弟怎么会都对你青眼有加。还有那个傻将军。”
江妃不屑的声音并没有激怒玉知。玉知自知以容貌论,她的确比不上天生丽质的江妃。她其实最关心的,是江妃口中那个傻将军是什么人?难道就是刚才宫女说的,从天上掉下来的相公?
江妃接着道:“好丫头,竟然有这样的胆子骗我,让你那天逃出命来。我该求皇上剐了你。”玉知心往下一沉,但还是努力镇静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求?”
江妃一笑,百媚尽在眉间:“因为这样更好玩。华允宥,华允徽,再加上多出来的将军。三条狗抢一根骨头的戏,一定非常精彩。”
芮玉知脸色微微一变,江妃瞧不起她无妨,但听她用这种语气说华家兄弟,她的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怒了一把,一扬眉,回道:“不见得吧。皇上年迈,你现在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总不能不想好退路。若是得罪了豫王府,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你根本不会放过得罪你的人。除非是为了你自己。”
江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忽然掩唇笑了起来:“好聪明的女子,我都有些喜欢你了。快从水里出来吧。再过一个时辰,你的夫婿就要来接你了。你们夫妻重逢,天大的喜事啊。”
玉知犹豫了一下,恳求道:“求娘娘把那块巾子踢过来吧。玉知才好上来。”
江妃站在原地未动,脸上是戏谑的笑:“本宫懒得动。要出来你就出来吧,又没人按着你。”
水的温度正好,人泡在里面极为舒服。但肩上的伤不耐久泡,又隐约的痛了起来。玉知在水里站了一会,江妃好整以暇的在池边一张椅上坐了下来,优美的坐姿,若一团红玉沉秋水。一双勾魂媚眼,却不离玉知。
看出江妃是决计不肯离开了,定要看自己出丑。玉知调整一下呼吸,下了决心,只听水声作响,玉知慢慢从水中走了出来。
江妃的眼没有一刻离开芮玉知。好一朵出水芙蓉!翩若洛妃降凡间!薄雾缭绕,像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长发如缎顺下,一直垂至膝弯处。两缕湿发沾在胸前。本该香艳无比的景色,看上去,却若仙子一般清纯,美而不媚,艳而不妖。
江妃挑剔的目光把芮玉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身段婀娜,丰纤适度,那双玉腿,修长匀称,微深的肤色,闪着细腻光泽的肌肤,就像一件无价的珍宝。江妃在心中暗暗喝了声采。
玉知从池中走了出来。扯过巾子,将身子要紧处裹了起来,一双美腿还露在外面。江妃幽幽一笑,站起身来。玉知瞪大眼睛,看着江妃伸手解开自己的衣带,不知她要做什么。
江妃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手上却未停,很快就脱得只剩一件小衣。浴室时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江妃招手叫玉知过来,两人并肩站在镜前。只见镜中两位佳人,都是仅在身上略有遮掩,真是美不胜收。
江妃对着镜子打量了片刻,将脸一板,冷冷道:“时辰差不多了。去换衣服吧。”芮玉知巴不得听到这句话,轻福一礼:“下官告退。”急急退了出去。留下江妃一人在室内。江妃脸色灰了下来,适才镜中两个女子,虽然容貌自己胜了一筹,但一双美腿,却是玉知占了上风。
以色事人,色衰而爱驰。江妃心中一寒,虽然自己现在圣眷正隆,可是天下美人何其多,一个小小的女官,竟也有出众之处。看来,是要早些为自己备好退路才行。
玉知出了浴室,就被宫女们引到一旁,妆扮起来。过不多久,玉知已经焕然一新。在宫女们惊艳的目光中,被引到了一间高大的殿堂的偏门。在那里等了片刻,终于有个太监走了出来,冲玉知施了个礼:“夫人请。”
玉知完全不知到底是什么状况,只得回了个礼,道:“请公公带路。”除此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宫闱深深,层门对开。殿下是铁甲森森的侍卫,两侧是轻娟飘飘的宫娥。明明四处都是人,玉知走来,却只觉鸦雀无声。上次在御花园家宴上面圣,她可以从容应对。可是现在却越走越是紧张。那大殿上的肃然之气,压得她把呼吸声都尽量控制到最低。
低头敛眉,跟在太监身后跨进大殿。耳听得太监低声道:“夫人稍等。”玉知连忙站住,不敢抬头,低回道:“公公请。”
殿内并不像外面那么静。玉知眼盯牢地上,耳中却听得四周都是窃窃私语之声,虽然伸长耳朵,却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玉知心中琢磨,不知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按道理,应该是文武大臣,但是身为臣下,在皇上面前,不应该是目不斜视。口不多语的吗?怎么这些大人们各自交口接耳,全不顾君王在上?
正在想着,上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吩咐:“刘夫人,上前回话。”
玉知身后轻有所感,悄悄回头,却是跟在身后的小宫女在扯她身上的披帛,冲她使了好几个眼色。玉知这才恍然,连忙上前两步,行君臣之礼:“豫王世子伴读女官参见皇上。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