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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赤正华伯感叹不已时,其它四正眼睛又亮了一下:“顺天将军的小公子。令尊可好?”
“顺天将军”正是易长歌现在的官职。易松听有人提及父亲名号,脸色一正,答道:“多谢几位大人关心。家父在徐州,一切都好。家姐现在正在豫王爷身边,贴身护卫王爷的安全。”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更加丰富了起来。四正是又兴奋又怀疑,连连追问。而赤正却是忧形于色一语不发。
天气渐渐转凉,山上的工程进展得还算顺利,虽然是秋天,但冬天已经指日可待,一旦入冬,山下的粮食供应就会渐渐减少,偌大一座山,十几万人吃饭,压在任何人头上,都是天大的一件事。华允宥将干活的奴隶分出一半,开始打猎屯集山货。
华允宥自那日与玉知和好之后,夫妻两人再未起过争执。每天各自忙碌,玉知将山中的女奴集中起来,照料伤病,做饭送水。山上那些人干活累了休息的时候,众女时时还会为他们唱个歌,跳个舞,虽然日子艰苦,却多了很多笑声。初时认定华允宥是在发疯的那些官员也渐渐被这种朴素的快乐所感染,听到女奴的歌声时,也有了几分笑意。
工程进展很快,但最让官员们担心的是,华允宥擅自改动了设计。原来设计是要从山脚一直到山顶,沿着山势建满宫殿,可是华允宥却将山下所有宫殿一笔勾去,只保留了山顶的。这样一来,工程量减少了十之七八。京中几次派来的人一见此景想要阻止,最后都被华允宥砍了脑袋。众人吓得也不敢再多说,但心里都暗暗担心。
华允宥根本不把旁人的担心放在心上,他每天都很忙碌,除了晚上,白天难得与玉知在一起。经过这段时日,易莲也恢复了常态,和平日没有任何两样。她负责守卫华允宥的安全,所以时时陪伴在他身边。
这一日去工地转了一圈后,华允宥带着易莲和另外几个人去了屯集冬粮的地方看看。这一去,竟然就是两天两夜未归。
玉知发疯一样的召集起满山所有人手去找。这边人还没有找到,那边忽然传来消息:九宗五正带着十万兵马到了山外,手捧皇上的旨意,要豫王爷豫王妃下山接旨!
允宥忽然失踪,五正恰在此时带兵前来宣旨,件件事情都透着阴谋。玉知逼自己镇定下来,略略思索片刻,山上原有三万兵士,这些人并不是允宥旧部,虽然这半年来,对华允宥都心生敬意,但这紧要关头能起多大用处还很难说。易莲带来的八千士卒,却个个是死忠于允宥的。虽然易莲让人可疑,这八千人的忠心却不容怀疑。但八千对十万,这场仗不用打就知结果。玉知考虑良久,觉得不能让手下士兵白白送死,一咬牙道:“好!我就下山去接这个旨。”
何堪背叛
前面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沏见底。华允宥几步走到溪边,蹲下身来,揖起一捧清水打在脸上,顿觉精神一振,脱口道:“好舒服。”一起兴起,将鞋袜也脱至一旁,就跳进了水中。跟在他身后的易莲不防,被溅了一身的水。易莲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亲兵。
“王爷,您的衣服湿了,还是上来吧。”易莲站在水边劝道。
“也是。”华允宥应了一声,易莲听他应了,连忙伸手去搀扶,手上却被塞了一件男子的衣服,微微的汗味带着青草的芬芳。
易莲像被火烫了一样,手一松衣物顿时落入水中,急急伸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怎么?不敢看吗?”不紧不慢地从水中将衣服捞了出来,华允宥不在意地道:“你不是想嫁给我吗?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弃?”
易莲轻轻抖动了一下身子,却仍然不敢放下蒙住双眼的手。
华允宥讥讽的一扬嘴角:“连男人都不敢看,还想学人家勾引男人。”
听他说得难听,易莲用力跺了跺脚,声音却没有半点气势:“谁说我勾引……只是……只是……”嗫嚅了半天才接道:“只是身子被你看了,我只能嫁给——你。”这几个字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没了声音。
“睁开眼睛。”华允宥的声音里全是命令。易莲往后缩了一缩,转身想逃。肩膀上忽然落下一道铁箍,一股大力将她用力拉向相反的方向。
“啊——”惊呼一声,强装出来的镇定已经荡然无存。一双有力的大手蛮横地将她蒙住双眼的两只小手拉开,华允宥威胁道:“你再不睁眼,我就剥了你的衣服。这娇嫩身子,孤王见过,那些人可没见过。”
这一吓非同小可,易莲慌得立即睁开了眼睛,看到华允宥赤着上身站在水中,一双眼眸几乎要把她盯穿。惊惶羞涩的目光飞快地在那健美的古铜色皮肤上滑过,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更不敢再闭上眼。虽然心里说着“没看见,没看见”怎奈那副身子像带着火一样,几乎要烧化了她仅剩的矜持,忍不住想去细细欣赏那练武之人才有的健硕体格。
华允宥的目光却冰冷不带半点火星,声音压到仅有两人能够听清的程度:“看着我身上的奴隶烙印,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
易莲只恨自己无法装晕,但在华允宥面前容不得她不开口,低声道:“殿下,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您,让您受了这样的伤。”
“失职?”华允宥冷哼一声,“好奸诈的女人,善于避重就轻。先是利用你与易松相似的外貌让我失去了理智,做出让别人看着疯癫之事。再挑拨我和玉知的关系,乘我忘记了过去,想占据我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好左右我的想法,混淆我的记忆,最好让我永远停留在昏昏噩噩中。可惜——你失算了。不论你认不认,你父亲,你还有易松都得死。陷害亲王,孤王不诛你九族已经是宽大为怀了。”
“王爷——”易莲全身一阵冷颤,瞪着华允宥:“求您开恩。念在父亲对您一片忠心,您就放过他吧。”
“你们欺孤太甚,让孤如何开恩?”华允宥已经松开握住易莲的两只手,神色却更加可怕。
易莲忘了害羞,抱着华允宥的腿跪在冰冷的溪水中,未曾开口,泪已流下:“王爷,是小松冒犯了您。我们自幼没了母亲,小松性格倔强,又学了一身毒功,性格就变得更加奇怪。我知道他犯的是不赦大罪,可他是我的亲弟弟,易家唯一的男丁。王爷若是肯开恩放过他,易莲一生为你做牛做马,唯您马首是瞻。”
“妄想!孤王最恨背叛。”厌恶的抖开易莲抓住他的手,华允宥决绝转身,背影中尽是一股狠劲。
易莲扑上去拉住他的裤腿:“殿下,您当年曾经说过,小松是个很有趣的孩子。您是殿下,您是王爷,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孩子?”华允宥冷冷道:“孤王让他再投胎一回重头做孩子。”
“他是被人骗了,殿下请莫怪他。”
华允宥眼中精光一闪,俯下身来:“说下去。”
易莲带着一丝希望道:“我若说了实话,殿下是否可以放过小松?”
重重“哼”了一声:“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下山接旨之前,按规矩当沐浴更衣。玉知在碧昔的侍候下洗去一身风尘,更衣打扮。将长发盘成华贵高髻,两缕秀发从两侧垂落,高贵又带着些慵懒随意。
对着菱花镜将自己的面容打量仔细,玉知道:“好了,换衣服吧。”
大半年不曾沾身的王妃华服被拿了出来,一件件穿戴上身。打扮停当,她低声道:“好了,你去叫他们备马吧。”
“是。”碧昔退下。等到屋里只剩下一人时,玉知才伸手握住自己的胸口,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害怕。手指触到胸口,玉知忽然觉得那里的衣料有些厚,和平日有些不同。
碧昔很快就回来了,进门就觉得王妃跟刚才有些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出来。
玉知想了一想又吩咐道:“去把冰杰叫来。”
“是!”虽然有些奇怪,碧昔到底没有出声质疑王妃的的命令。过了一会,就将冰杰带了进来。冰杰一进屋,目不斜视的跪拜:“下奴参见王妃。”
“起来吧。”玉知淡淡道。
冰杰起身抬头,见椅上的王妃双锁螺髻,九晕珠钿,晴柳纤柔,春葱细腻,若画中婵娟,梦中仙子。他哪里见过如此华贵的盛装美人,一时竟呆在了那里。仇妹虽美,万万没有这般艳压群芳的高贵。
玉知站起身来,走到冰杰身前,仰起头看看冰杰,果然和尚希有一比。眼中冒出许久不见的顽皮光芒,嫩葱细指轻点床纬:“冰杰,过来。”
往后退了一步,冰杰道:“王妃让下奴来,有何事吩咐?”
玉知淡淡一笑:“你去试试这身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冰杰眼睛往床上一瞄,才看到床上铺着一件衣服,祥云为底,蛟龙盘胸,端的华丽非凡。
冰杰吓了一跳:“王妃,这是王爷的王袍。下奴怎么能穿?”
玉知却不管那么多,拿起衣服往冰杰身上比划:“别多说了。快换好衣服,等会陪我下山接旨。”
玉知带了冰杰,碧昔和一百个从人由山上下来。离得很远,就看到山下空旷处,十万兵马已经安营扎寨,黑压压一大片,极为壮观。冷冷皱了皱眉,玉知厌恶道:“这么大排场。兴师动众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地位权势,可有半点为了家国百姓?”
豫王及豫王妃下山的消息已先一步传进大营。九宗五正得到消息,已经站在了营前等候。果见当先一骑上那人,衣冠辉煌,更显出身材若山岳挺拔,衬得身旁的女子娇小玲珑,艳丽妖娆若百花精魄。
真看到华允宥下山,五正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沉肃了些。华允宥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心机之深,手段之高让人生畏。他们虽然带了十万铁甲前来,依然不敢轻敌。不敢上山宣旨,所以让华允宥下山。原来想好,华允宥必定不肯下山,他们就可借着抗旨之名公然发难,却没想到,华允宥竟然真的带着妻子下山来接旨,而且仅带了这么几个人,看起来大好机会,却更让人心中惴惴不安,举棋不定。
不等五正想好对策,豫王及王妃的坐骑已经在他们面前停下。豫王妃抢先一步跳下马来,动作轻盈优美。匆匆走到豫王马前,伸出手来道:“尚希,下马吧。”
豫王爷握住王妃的手,在她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马,动作竟有几分笨拙。
五正都是微微一怔,华允宥一身好骑术,怎会下马都要人搀扶?再仔细看看,却见他那张脸都隐在了一块黑布之后,仅露出两只眼睛。看出众人的惊诧之色。玉知抢先开口道:“各位大人见谅。王爷——他已不是当年的华允宥。”幽幽叹了一口气,声音透出丝丝刻意隐藏的哀怨:“尚希,这是九宗五正。都是宗室血脉,大家多亲近亲近。”
引他至五正面前,玉知为他一一引荐。她说什么,蒙面的华允宥也不答话,只是淡淡点点头,疏离中又有些呆头呆脑。那唯一露出的眼睛也失了昔日的锐利。
万万没有料到华允宥竟成了这般模样,五正一时都有些转不过来。虽然早听说华允宥已经疯了,却不曾想他竟然疯成这个样子。除了那高大魁梧的身材未变,举止神态,再没有那份王者气派。由一个女人领着,若一具提线木偶。
华伯与华允宥相交最深,交情最好,低声问玉知:“豫王妃,允宥怎么成了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蒙着脸?”
玉知道:“我也不知为何。忽然就要这样。我想劝他把脸上的布拿下来,他说什么也不肯。好在大人来了,尚希当年对您还是极为尊重的。但愿您的话他多少还能听些。只是这样来接旨,望五位大人莫怪。”
黄正怀疑的扫了一眼华允宥,口中道:“无妨。豫王爷身体不妥,大家都是知道的。站在外面叙话多有不便,王爷王妃请抬玉趾,我们进去说话吧。”
玉知盈盈一礼:“正要进营接旨。同时领受几位大人的教诲。”细心执起呆站在一旁的华允宥的手,用眼神做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痴心绻绻,都从那双眼中淙淙淌出,着实让人心生羡慕。华伯心中原有的疑惑,在看到她这个眼神后倒去了五分,这般深情绝非作伪。
携了爱人的手,两人并肩入营。豫王妃一双眼一颗心只在豫王爷身上,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走过后,五正及亲随都紧跟其后,将两人与身后的从人分隔开来。
华伯暗暗叹了口气,毕竟是小家碧玉,对这皇室中争权夺利的之事还弄不太清楚。
心意相通
进营接了旨,众人坐下叙话,五正的话句句带着试探。可无论他们说什么,华允宥一概不答。玉知也只是守在他的身边,偶尔回应几句,大多是替他解释身体不适,请几个大人见谅。说到山中之事,她答得循规蹈矩,慎言慎行,标准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