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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憋红了一张脸,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她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怎么告诉公子。”
南流苏舍身取义为救公孙掌门香消玉殒,武联上下一片悲戚,南流苏的葬礼也因此布置的极为盛大。
灵堂设在武联大厅,南流苏便躺在中间的棺材里,梳洗装扮了一番,看起来像是在熟睡。
公孙仪现身,一身白色丧服配上苍白疲乏的脸色,给以一种哀伤愧疚之感。
果然,这个颜色跟他是如此的不搭。
“我已经让人给琉璃送信,他们应该就快到了,这里女眷甚少,与她相熟的便只有你,好好安抚她。”
“那是自然。”
他看着我,眼眸深邃暗沉。
“别耍小性儿。”
☆、75 真相
四方镖局灭门之后南氏姐妹俩便相依为命,南流苏是南琉璃唯一的亲人,知道姐姐有长期待在武联的打算,南琉璃便和顾念在落霞山脚下的小镇中开了个医馆,姐妹俩也能常见面。是以在接到南流苏死讯时,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赶了过来。
直到见到安静躺在棺木中的人,南琉璃依旧不能相信,她自小聪颖又要强的姐姐,就这样逝于芳华。
顾念见妻子隐有晕厥过去的趋势连忙在印堂穴上按了一下,怀中将近周岁的孩子不知是因为被父亲的动作所挤压还是感觉到母亲的哀恸,扁扁小嘴哇的一声哭得响亮。
“琉璃,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姐姐,反而连累了他。”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整个武林的领袖,当着江湖群雄的面儿,对一个小女子躬下了身子。
南琉璃慌了神,眼角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顾不得去擦,慌忙扶起。
“公孙大哥对我们姐妹的恩情琉璃终身难忘,哪里受得起如此大礼。姐姐对公孙大哥一往情深,看到你平安无恙,我想她是心满意足的。”
说到痛处,悲戚不已,琉璃靠在公孙仪肩膀上失声痛哭,便若四方镖局出事后那般。却不知,她始终引为坚实的靠山,实则装满了炸药。
背过身去,不想看到他的虚与委蛇,正好与身后的顾念四目相对。
物是人非。
“我怎的不知你还有这门手艺,竟是深藏不露。”
他嘴角的弧度许沧桑:“小时候拜过师傅学过一段时间,娘亲去世后便再没有碰过药材,没想到一时的兴趣会成为养家糊口的出路。”
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破茧成蝶般,从男孩儿蜕变为男人的人,由衷欣慰,却也忍不住心酸,若不是无路可退,谁会愿意成长。偏偏将他逼迫至此的还有我的一份儿功劳,算起来,我与那人又有何分别,同样的假仁假义。
“这样很好。”
他点点头,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再寻不到当年的迷惘。
注意力被他怀中极不老实的小家伙吸引,半个巴掌大的小脚蹬着父亲的肚子“嗯嗯啊啊”往上爬,虎头虎脑,眼角还挂着泪珠却独自玩的欢快,也只有婴孩才有如此单纯的心思。
见我盯着他怀中的小家伙看,顾念眼中难得现出温情。
“要不要抱一下?”
说话间孩子已经送到了我手边,从来没有跟这么小的孩子打过交道,僵硬着接过来却只是举在半空不敢贴近,于是,满室悲痛中,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眼瞪小眼,一个无知一个无措。
见我如此模样,顾念很不给面子笑了起来,上前将我指导了一番,动作娴熟。
小家伙安生待在怀中,软软的带着奶香的身子紧紧贴着我,两只小手扒着我的肩膀,乖巧可爱的让人几乎融化。
“长的很像你?”
“我的儿子自然长的像我,琉璃因为这件事没少抱怨。”
当初一些人别有用心的算计,阴差阳错成就了一段姻缘,而这对在阴谋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却成为我们中间最幸福的两个人。
“第一次见面,该给些见面礼。可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觉得送这些实用的或许更好。”
一个瓷瓶,瓶子里装着在,霾山之巅炼制的药丸,温性的,对孩子也适用。
顾念知道她的本事,对这件礼物更是不敢怠慢。
“我替珍儿谢谢你。”
“过了丧期,你和琉璃就离开吧。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与我们这些人见面。”
*
南流苏被葬在落霞山顶,是个看烟霞的好地方。
身旁多了个人,一身黑衣肩膀上的白色丧布格外显眼。
“什么时候,你对旁人也开始在意?”
的确,我自认并不是情感丰富之人,这一点与苏逸有些相通只不过一个外现一个内敛,可我同样也不是无情之人,西王母总说众生皆苦,所以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要施与援手,我一直将这句话牢记心底,就算碰到一只手上的麻雀也不会放任不管。
通往制高点的道路总是伴随着杀戮,他手上沾了数不清的血腥,将来会更多,这一点我很清楚。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我眼前发生。
“为什么杀了她?只是因为她看到了你的脸?”
“我一直怀疑,身边有人将公孙仪的消息和日常习惯传了出去,这才引起简清璋的疑心。”
“那个人,是南流苏?”
“尽管不是有意,可却已经坏了我的大事。这一点,不可原谅。”
“只有这些?”
他转过身看我,眼里尽是冷寒。
“她对你下手。”
“是我先对她动了手。”
他背过手目视前方,不再说话。
只关注自己关心的,对其他一切视若无睹,他向来便是如此自私。
我知道自己只是过不去那道坎儿,想开了也就原谅了,二十多年来,没有一次例外。可是现在,真真不想理他,转身向山下走去。
“西域边境近来动作频繁,过不了多久两国之间便会有一场大战。如无意外,我将会领兵上阵。”
最后一句成功止住了我的步伐。眉头不展,他在朝廷的职位并不高,而且只是一个文职,天朝皇帝即便是真的昏庸,也不会跳过在军中素有威望的左家而任命与他。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微微勾了嘴角,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张扬。
“我有几分本领,你不是最清楚。”
他的确有张狂的资本,无论是我还是天鹤,都是将他当做千古明君来培养。
如果这次真能如愿领兵作战,不乏为一件好事。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年在武联都做了些什么?”
策马半日,抵达崆峒派大本营。
七年之前这里还只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小门小派,莫说武林联盟就是寻常的江湖门派也未将其看在眼里。
可是如今,它已经成为声名显赫的第六大门派,大有超越衡山之势。
谁又能想到,巍峨的崆峒山上驻扎着的,是一支以一当十的精良军队。
☆、76 出征
将江湖变成自己的练兵场,门派当做营房,正大光明的掩人耳目,这个办法也只有他能想的起来。
不只是崆峒山,他着手建立的,不管是明面儿上的还是暗地里的,怕都是这个用途。
如此说来,这个计划在七年前,当他还是一名十几岁少年之时便开始着手准备,便连我都没有透露一丝风声,如此心机让人不禁胆颤心寒。
“江湖中人大多贫寒出身,有一定功夫底子,一腔热血却没有野心,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士兵。”
“你手下如今有多少人?”
“加上涿州,统共不过四十万。”
四十万,在诸侯王间已是数一数二的实力,可若是与朝廷或者外域相比,却是连一半都占不了。
“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领兵出征。”
看着他的侧脸,冷峻的弧度,心头翻涌,终于,开始了吗?
半月之隔,西域各部落组成联合军由索格王子领兵大肆侵袭天朝边境,来时汹汹,三日之内接连攻破两城。
而就在边境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时,朝廷内主战、主和两派仍在争论不休。
以太傅慕容简为首的主和一派,以国库空虚、民生不稳为由建议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两国争端。
西域近年天灾不断,加上刚刚结束的内乱,原本便不富裕的地区如今怕是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战,以此判断对方只是迫于无奈,想从天朝掠夺一些物资,目的并非染指上京。
是以,假若我泱泱大国施以怜悯之心,赠送些财物粮草,让他们能够撑过这个冬季,想必对方不会大动干戈。
以左家将领为首的主战派据理力争:夫西域诸族,狼子野心,无以满足,倘若我朝不出兵予以痛击,一味求和,对方必然得寸进尺,不将我天朝放在眼中。
奇怪的是,素来喜欢同慕容太傅唱反调的左相这次却是中立一方,未发表任何意见。
此时老皇帝仍在“养伤”,朝政由太子一党把持,太子那个绣花枕头根本拿不出注意,又与自己的舅父老师素来不亲厚,日常政务均靠左相出谋划策,此时见他没有反应,便也绷着脸故作愁眉不展。
又过了七日,边境送来索格王子的亲笔信,信中提及退兵的条件:划城池二十座,白银三千万两,粮草四千车,另求亲于天朝文昕公主。
如此实在大开口严重挫伤了天朝作为大国的尊严,太子立即请出圣旨:命娄存为前锋,率二十万精兵率先赶往边境,抵御外族进犯。
令左冷为骠骑大将军,宁侯二子苏逸为监军统领五十万大军紧随其后,各州诸侯依照惯例各出兵十万,众志成城,务必收复所失城池,活捉敌军统帅。
左冷领兵自是无可争议,众大臣皆对那个根本没想到会出现在圣旨上的名字大为疑惑,涿州苏逸,印象中只有一道清冷的身影,在朝中也不过是默默无名并未有太大建树。
视线纷纷飘向首位的慕容简和龙椅旁的代世明,一个是苏逸岳父,一个是未来岳父,答案不言而喻。
事关国家安全,姑息不得,即可便有人上书反对,监军一职虽不若将军手握兵权却是代表皇帝、朝廷,对军务有干预之权,让一个文弱书生担当此重任,无疑为玩笑。
太子看着下面一张张凝重严肃的面孔,觉得他们着实是杞人忧天。
“众为卿家不必多言,此项任命乃本宫与父皇共同所做的决定。诸位有所不知,宁侯二公子乃天鹤老人入室弟子,兵法谋略深得其真传,且父皇与本宫昨夜同做一梦,梦中有一白发老人,以仙鹤为骑,仙风道骨。他告诉本宫,此次一战非比寻常,恐伤及我朝根本,只有苏逸此人才能助我军化险为夷,旗开得胜,此乃上天的暗示,理应遵循。”
代世明、慕容简视线交错,只一瞬便垂下眼睑,各有思量。
前往御书房的路上,只余两人,代世明问出心中疑惑。
“殿下刚刚所言可是真的?”
“太子脸上现出一抹高深莫测。
“本宫的确有仙人相助,左相不必多问,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
圣旨火速下达涿州,宁侯府知道势必会有一场大战,已点兵十万,由三子苏鸿领兵。紧接而来的另一道圣旨,却让苏家人尤其错愕。
苏逸成为诸侯中第一个参与中央军权之人,喜忧参半。
我趴在房顶上,瞧着苏家人的表情,尤为满意。
尤其慕容澜,她敢让我禁足,我就让她守活寡。
边疆形势十万火急,加之还要与大军汇合,苏逸苏鸿两兄弟第二日一早便要出发,当日夜里,整个宁侯府灯火通明。
苏逸在书房与苏宁远商讨了一夜,直至离开未曾踏入自己院落一步。
慕容澜细心帮夫君收拾行装,眉头紧蹙再无一丝白日的体贴理解。毕竟是女人,谁愿意与爱人分隔两地,尤其成亲两年来他们一直聚少离多。心头生出几分不满,即可被担忧所取代。与京中慕容府休书一封,希望利用父亲在军中的力量予以保护。
又是一个不知何时会命丧的傻女人。
远上玉门,路途遥远又艰辛,目的地定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最厌恶血腥气味,本不欲跟去,却被某人以怕死为由带上了路。
没见过有人将怕死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面对那张渐渐沉下去的脸,最终妥协。作为交换条件,他不得干预我的任何私人行为。想起那个不近人情的冰块脸,想必一路上定然不会无聊。
将整个额头涂成红色,便若带着一个其丑无比的胎记,完全看不出原本样貌,迎着苏逸嫌弃的眼神,换上铠甲变身为监军大人的近卫。
苏鸿盯着我的脑门看了一会儿,随即转回目光,左手扬鞭。
“出发。”
*
左冷带着五十万大军驻扎郊外,此处乃上京与涿州交叉路段,同样也是通往边塞的必经之路。
“将军,朝廷莫不是真要派个小白脸来监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