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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屏笑道,“好啊。”
白景又掇了几口茶。转头望向那如碧玉般的湖水。湖水映着夕阳的倒影。光灿灿的。
“时候不早了,小弟要回去了。”白景放下茶盅笑道。“明天二位一定要赴约啊。”她又站起身子嘱咐道。
“慢走——不送了。”罗屏朗声道。
白景嫣然一笑。可惜罗屏看不到。白景又用余光扫了一眼李墨晰,他自顾的品茶。
她转身退出竹帘后的雅阁。
听着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罗屏搁下杯子。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墨晰,似乎你有麻烦了。”
“呵,她很有趣。”李墨晰品一口茶,悠悠说道。
“那明天你要去吗?”罗屏伸个懒腰缓缓问道。
李墨晰用指腹轻轻摩挲杯上的雕花。
半晌,
“当然。”
☆、第九章
明亮晃动的铜镜。朱红的妆台。
室内袅袅轻烟,一缕缕暗香勾魂摄魄。
珠雕龙饰凤的华丽珠钗。稀稀疏疏的躺在光洁的台上。
美人如玉。
莲儿双手滑下那如瀑布般柔顺的长发。
“小姐,他们会来吗?”莲儿歪着脑袋朝镜中人说道。
镜中的双眉微微一蹙。“不知道。”
莲儿拿起一朵火红的凤钗。“小姐,带这个吧。”
白景拾起一直带绒毛的白羽花。“素淡一点,脂粉也省了吧。”
镜中人素净淡雅。黑如夜的长发点缀一朵雪白雪白的绒花。肌肤如玉一样洁净。素白的衣裳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抱月厅。
雕花的楠木桌围着一台圆形的竹台。楠木桌上坐着华衣丽服的公子,或体态圆胖的商贾。都窃窃私语地讨论今日的盛宴。
连着圆竹台的二楼楼阁的珠玉帘子缓缓掀开。
众人屏息望去。
白净的长裙优雅的摆在地上,黑亮柔顺的丝发缕缕垂下。鬓前的绒花微微拂动。怀里抱着一张碧玉的琴。简约淡雅。如素妆仙子。
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白景往竹台最近的精致光滑的雕花方桌望去。莲儿高兴的朝她招招手。
淡雅的青衣,羊脂白玉簪。如中秋的月华。皎洁无暇。
纤长的手指握着一杯茶,自饮着。
罗屏低着头,含笑地像是在抚摸什么东西。莲儿侍在身后。
将碧玉的瑶琴轻手置在朱红的几上。白景跪坐下来。葱白的手指拨动,她调了几个音。铮铮的,如金铃落地。
她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
她一身浊泥的在路边,身上砸来七七八八的秽物。
琴声迷乱,带有彷徨,迷落。众人仿佛迷失一般,在浓雾的压抑中困难前行。揪着心,凄凄的跟着琴音走。
黑魅魅的夜无比温柔,纱轻轻扬,阵阵的暖气从大手传来,包裹着她的心。
白净如水,阁思似绸····
琴音舒缓如春风怡人。三分陶醉,五缕柔情。如一只飞鸟倦了漂泊,温馨的栖息在枝桠上。叶儿轻抚它的羽毛。偎赖眷恋,鸟儿依依的小憩,枝叶是这样的舒暖,就这样依恋着,小鸟儿永远都不想离去。
破落的庙宇,慈悲的观音,她害怕的四处蹿找,斑斑的血迹隐在败柱上。不见了···
雪白的鹅花沾着血色飘摇,刺痛了她的双眼——
琴声转急,霎时如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嘶嘶马鸣,萧萧鼓声,阵阵刀枪。
******
偌大的抱月厅沉寂无声。连呼吸也听不到。
“好!”一声喝彩。掌声如雷鸣。
体态丰匀的商人打扮摸样的人两眼放光地说。“玉瑶姑娘,我出黄金一万两,只求去你的瑶楼小酌几杯,怎么样?”
“我出两万两!”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大声说道。
“我出四万!”
“六万。。”
“九万!”
“三十万!”清朗的声音,像溪水般澄凉。
众人齐刷刷朝那边望去。
精致无比的方桌。浑身散发如玉的光泽。众人移不开眼。
“哎····”罗屏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微服嘛,哪来这么多钱?”
李墨晰偏偏头,低声说道,“用你的名义啊。”
“哎~~~墨晰,你怎么可以这样!”罗屏气极败坏的说。
但是只听到起身的窸窣声,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罗屏一口灌下一杯满茶,愤愤然道:“交友不慎!”
“罗公子~~~”莲儿走上前来。带着满满的笑容叫道。她顿了顿,腼腆的收起笑容,支吾说:“我···我···可以叫你罗屏哥哥吗?”
罗屏刚入口的一口水,“噗——”全喷了出来。
“什么,罗···”罗屏结巴地说。
“罗屏哥哥。”
罗屏重重的扶额。
“——随便你吧。”
“嗯,那你算答应了吗!”莲儿欢快的点点头。“罗屏哥哥,你很有钱吗?”
“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莲儿歪着脑袋追问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罗万收。”
“罗万收···”莲儿的下巴掉到地上去了。
她记得给小姐买绸缎,有人说那间店是罗万收的。她去买小吃,有人说这间店是罗万收的,她去做衣服,有人说这是罗万收的。她甚至去君来茶居订桌,伙计说老板是罗万收。
那个叫罗万收的人简直无孔不入!据说他的财产可以请全天下的人免费吃三天三夜!!
莲儿一直以为他有三头六臂,神功无边。但是竟然···竟然···
莲儿不敢相信眼前的看不见的人竟是罗万收!
“罗——万收···”莲儿阖上下巴。
“正是在下。”罗屏悠悠然笑道。
“好吧。呵呵····”莲儿摆出大大的笑容,双手不停的搓揉着。她凑上前去,谄媚的倒上一杯茶。
“啊——什么东西!”莲儿手中的杯子脱落。
浑身透出乌亮的的黑。双眸闪着诡异的绿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一只诡异幽森的黑猫。四肢挺立站在罗屏的膝上。绿眼发出森寒的光芒。
“银狐,别吓她了。”罗屏低下头,温柔的抚平它的耸如银针的鬃毛。“银狐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很安静的。不会伤到你。”
“哦~~~哦··”莲儿颤颤的点着头,咽了口唾沫,鼓起胆子靠近它。“你··你好,银狐···我是莲儿。”
“罗罗大老板,为什么来怡风楼要带着她呢?”莲儿不解的问,不时的用眼睛瞄那只幽森的黑猫。黑猫也用碧绿的深眼瞪着她。
“银狐是我的眼睛。”罗屏的声音无比温柔,像喉咙里灌满了蜜糖。双手轻柔地抚摸黑猫细滑的毛发。黑猫温静许多,慵懒的蜷进罗屏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咕咕声。
“哦。”莲儿心有余悸的点头。
罗屏垂下的黯淡的眼却透出惊人的爱惜。莲儿不明白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堵得她心里涨涨的。这个罗屏,阳光灿烂,有爽朗的笑声,却什么也看不见,她想成为他的眼睛。
“那个···嗯,那个李公子现在应该在瑶楼了吧。” 双手使劲绞着手中的锦帕。她岔开话题。心里想着小姐精心编制的琴曲,李大人有没有听出来。
“你家小姐心里有恨?”罗屏冷不丁问道。
莲儿一愣。“你···胡说什么?”
“哼,还不止这些呢。” 罗屏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墨晰那家伙比我精明多了。” 他像是在自顾自言,又像在跟莲儿说。
“唉~~~”莲儿轻叹一声,向瑶楼的方向望去。
☆、第十章
瑶楼。
风摆弄着珠帘,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击声。瑶楼窗后的海棠花瓣摇摇飘落。在湿润的泥土印下淡淡的吻。几只蝶儿扑打着翅膀,迎身接住摆动的温柔。
白景负窗而立。
翠姨妩媚的笑声隔着门响起,“哈哈··原来是李大人,有请有请。白姑娘在里头等着你呢,哎,玉瑶这孩子性子倔,不轻易见人,可偏偏看重李大人,足见李大人的风采!”
微烫的半枚玉佩烙着白景的胸扉。白景稍稍侧头。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这玉佩···是他吗?白景心中五味陈杂。
“玉瑶,李大人来了!”翠姨带笑着叫道。
淡雅的青衣,晶莹的白玉簪。刹时整个楼阁如洒满了月光。
白景上前福身行礼。翠姨知趣的退出去。
“起来吧。”他柔声说道。像春风轻挠杨柳。
听着翠姨脚步声离开瑶楼。
白景的心一层一层被扬起来。那刺目的鲜红,那略带浑浊却充满慈爱的双眼。
她浑身有些发颤。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问“你早就知道我了,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他眉毛轻皱,淡淡的问。
“界余县。你去过界余县,对不对?”白景仍直视着他淡如水的双眸。似乎要将他一望到底。
“是的,我还救过你。”他神色如常。
“那你可去过城西的付媪家?”白景的心绷得很紧,她心里又千万个声音在呼喊,不要回答是,他不要回答是!
李墨晰的双眸透出深邃的光芒,盯着她片刻。“付媪是你娘亲?”
白景踉跄后退两步,扶住身后的黄梨木椅声音压得很低,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你——果然去过!”
“我到的时候,你娘已经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
痉挛似的触痛。
“可你为什么不救她!”白景失态的朝他大叫道。娘亲倒在血泊里,带血鹅花招摇起舞,历历在目,染红了她的眼睛,仿佛要眦出血来。
“你··娘她拉着我不放,对我说‘找景···玉瑶···’,看来玉瑶,就是你。”
白景跌坐在地上。娘亲至死时还想着她!
她带着空白的记忆来到娘亲身边,娘亲无微不至的照顾。是娘亲啊!是她的娘亲啊!
她眼泪无声无息的滑下她绝美的脸庞。在白裳上绽开一朵水花。
青帕拭过她的脸颊。“哭出来吧,会舒服一些。”李墨晰半蹲的身子,柔声劝慰。
她放声啜泣。
娘亲为什么这么命苦!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为什么才有的娘亲却要失去!娘亲!娘亲,为什么要离开景儿。她的眼窝的泪水如清泉汩汩流出。
良久,她止住哭泣。缓缓地抬眸。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我也失去过娘亲。”他温和的笑道,唇角的柔儿让白景的心暖暖的。
一股温流划过心迹。
她望着他。
“那请你告诉我,是太子的人做的吗?”
他撇头看着窗前的海棠花瓣徐徐飘落。“皇上的奕贵妃病重,太医说活不过一年。传说有一颗鹅珠,可以起死回生,皇上便勒令太子去找。”他缓缓说道。
“鹅珠···是在我娘亲手里,是吗?”白景仍旧呆呆地望着他。
李墨晰只是看着窗外。
“可太子也不可以草菅人命啊!”白景大叫道。
“玉瑶,你冷静点,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墨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英挺的眉头皱起。眼神深迷。
“我恨他!”白景咬出三个字。
“不对,玉瑶,你的心中应该不止这些啊。”李墨晰柔声劝慰说。“你的心里——还藏着一个人。”他斩钉截铁的说,眼神带着一抹深思。
一个人。一个让她感到无比温情的人。想起他,一阵暗动的甜蜜情愫丝丝抽动。
对啊,还有他,这个世界还有他。多么温暖的他啊!可是他在哪里。她该怎么找到他。
白景迷茫的盯着李墨晰。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是你吗,是···你吗?”白景看着她,眼神带着殷切。
李墨晰疑惑的看着她。
羊脂白玉簪熠熠生光。
白景的眼睛熠熠生光。
李墨晰顺着她的眼神,“你认识我的发簪?”
白无瑕的玉簪。簪顶嵌着半枚玉佩。
那半枚玉佩,白景无数次在梦中想象。
“我可以看一下吗?”白景恳切的看着他,眼睛放出星星的光芒。
李墨晰摘下,递给她。
没错,没错!她的半枚玉簪她抚摸过无数次,每个花纹,每个褶皱都深深勒在她的心里。
那繁复的羽毛形状。合起来是一扇晶莹透白的翅膀。
白景微笑的看着他。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景儿啊。”白景轻轻地说。
李墨晰不解的看着她。
“你一点也不记得了?在一个破庙里啊?”他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也许他根本什么也没放在心上。她真的在他心里一纹不值。白景的心一点点的抽空。
“那晚,你跟我说,白净如水···”白景喃喃的说。
李墨晰想说什么。他的背脊很僵硬。却只是蹲着,看着她。他记得第一次在界余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