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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倚在父母怀里被他们驾着出了房间,经过若虞身边的时候,他往旁边让了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婧如追着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急,等西西好点再走不行吗?”
若虞似乎拉了婧如一下,我也没有看得太清楚,就被父母一前一后拥着出来了,到了楼下的时候,发现若虞也跟在身后,只是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我还在奇怪,明明坐电梯下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的,又看他气喘吁吁地站定,就明白了他原来是跑楼梯下来。
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然而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而是上前去开车门,我还在迷惑不解,我爸妈已经开始把我往车上推,我还是有些惊觉,问道:“爸,妈,我们为什么要上他的车?”
母亲忙说:“西西,若虞是送我们回家的,乖了,让他送我们最后一次。”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我母亲一向小气,舍不得打车的钱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我又病得迷迷糊糊的,一直不是很清醒,就这样被我父亲和母亲一前一后地连推带抱地弄上了车。
车子一发动,母亲就把我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说:“西西,妈妈知道你不舒服,睡一会,睡一会就好了。”
我基本上没有办法思想,身上又没有力气,就任由母亲摆布着,顺从地靠在她的怀里,看我动来动去的睡不着,母亲就哼起了一首小时候为了哄我入睡常唱的一首儿歌来,那儿歌的曲子柔软温馨,我就在母亲温柔的曲调声中慢慢进入睡眠。
做了一个很甜蜜的梦,梦里有我和姐姐,还有爸妈,外婆,我们一家人一起在郊外踏青,我和姐姐在追逐嬉戏,外婆跟在我背后喊:“西西,慢点,慢点。”,我还是一直的跑,一直的跑,在一个姐姐找不到我的地方躲了起来,然后姐姐不见了,外婆不见了,爸妈也不见了,前方一片的漆黑,我就在树林里边哭边走,接着就看到了若虞。
若虞说:“西西,不要害怕,把手给我,我会带你走出去的。”
他伸出手来,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手给他,他就笑着对我说:“西西,不要害怕,把手给我。”我慢慢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然而他的脸突然就变了,变成了一张骷髅的脸,我惊叫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马上有一个人从外面奔进来,把我抱在了怀里,说:“西西,不怕,不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我躲在那个人怀里尖叫着,一身的冷汗,房间里很暗,我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脸,但他的怀抱我却再熟悉不过了,曾经有一段时间的夜里我需要倚着他的怀抱才能安眠,不用想,这个人就是若虞。
惊觉之后,我几乎是一把推开了他,慌张地去找开关,然而这个环境是我所不熟悉的,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我只有紧张地大喊:“爸,妈,你们在哪儿?”
灯是若虞打开的,我四处打量着我所在的房间,清雅的百合花壁纸,浅粉的窗帘和纱幔。造型别致的吊灯,整个房间都很梦幻,像我小时候做的一个梦,梦到自己置身在一个宫殿里,到处都是花,到处都是轻纱做成的帘子,而这个梦境,我只告诉过若虞。
“我爸妈呢?”我惊悚地拥着那床柔软的棉被问。
“西西,我们在这里,在这里。”我的父母已是闻声闯了进来,我母亲已是过来把我抱在了怀里,一边对若虞使眼色一边对我说:“妈妈没走,爸爸也在这里。”
“妈,我们不是回家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着急地问母亲。
母亲不无荣耀地回答我说:“我们是在家呀,西西,看,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漂亮吧。稍后你外婆和你姐姐姐夫都会过来,咱们一家人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母亲所说的回家是来这儿,这个地方我是来过几次的,只是那时候整个房间都还在装修,和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同。我彻底明白了,若虞又一次用金钱收买了我的父母。
我拉着母亲的手,喊道:“妈,你要做什么?是不是一定要你女儿死了,你才能明白,我和这个人已经毫无瓜葛,你们现在收了他的东西,让我怎么办?真要把我逼死吗?”
母亲忙说:“女儿,这个我们知道的,若虞也说了,这个房子是以我们的名义买的,不管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了,房子是一定要留给我们用的,还有若虞今天留在这儿,是我和你爸的主意,他昨天为了去接我们过来,开了一夜的车,一晚上都都没有合眼,我们也是怕他开车再出了什么危险,所以留他在客厅里睡会,天一亮就让他走,放心,西西,我们不会勉强你和若虞在一起,若虞也不会,是吧,若虞。”
我这才发现若虞刚才是光脚跑进来的,他的衬衣有些皱巴巴的,一脸的疲惫,又因为我刚才那么一闹,站得离我远远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中满是歉意。我往日里最看不得他这样了,就算再怎么生气,心也会软下来,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只要一想起是他和景然联合起来骗我到这座城市来的,就会满心愤恨,只觉得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在伪装。
我一眼瞪过去,他马上就退却了,说:“叔叔,婶婶,我还是现在走吧。”
“等一下!”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下了床走到他面前,说:“你装什么好人,别在我父母面前演戏了,这里是你的地方,你走到那里去,该走的是我们。”我回过头对我父母说:“爸,妈,你们如果不想西西死在这里的话,现在就带我走,我们住旅馆也好,露宿街头也好,就是不要留在这里,我不想再和这个大骗子有任何的关系。”
我的父母左右为难,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移动脚步,倒是若虞先说了话,他说:“西西,既然你一直说是我骗了你,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话,你有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景然是我父亲的儿子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来报复我们的。西西,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在欺骗我?”
我一时语结,若虞继续说:“西西,既然我们都说过谎话,也算是彼此扯平了,如果你还觉得不公平的话,我们就当不认识重新再来过一次,以前的种种譬如昨日死,从明天开始,我可以重新来追求你,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全听你自己的感觉,我绝不强求,也绝不会再对你说任何一句谎话,你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我还是第一次被若虞逼到说不出话来,正目瞪口呆,母亲已经过来了,拉着我的手说:“西西,若虞说的对,妈妈也希望你嫁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给若虞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我是真的快要被我这势力的老妈给气死了,却苦于不能争辩,一时气急攻心,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39 景然的病
我那段时间总是会晕倒,母亲就陪我去了几趟医院,无非都是气血虚弱,需要调理,母亲就在那间若虞买下来的新房子里开了炉灶,又炖又煮的,每日换着花样给我进补,于是那段时间里,厨房里常常是中药的苦味和汤品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我每每闻到都会想吐,母亲却锲而不舍,不看着我吃下去绝不离开。
我的父亲闲来无事,就在小区里转悠,和楼下的邻居熟了以后,就开始他敲敲打打的工作,不时地到东家修个水管,西家接个电线什么的,慢慢的竟在物业上谋了个职位,每日里就带着他的工具袋朝九晚五地上班去了,而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小区里就没有一个不认识这个乐于助人的铁师傅的。
若虞自那日说了那样的话后,果然就规规矩矩了,并不给我太多的压力,隔三差五地过来,带些小礼物什么的,都是可着我的心意挑选的,绘画的书呀,画笔,纸张什么的,都不夸张。我留他,他就在这里吃饭,我如果不留他,他就在我房间坐会就走,有时就看我随手在那里涂鸦画画,有时就转述一些他听来的笑话给我听,我大多不笑的,他也不气馁,就自己讲自己笑,无趣的很。
李婉来看过我一次,带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来,我想她是不知道我和若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但私底下却像是听若虞交待了什么,只探病别的事绝口不提,她那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自是哄得我父母愈发的觉得把我嫁给若虞是对的。
我病着,自是没有办法和父母吵闹,而且我的父母自从搬到这里以后,争吵似乎也越来越少了,我的母亲,终日里笑眯眯地,和邻居们说话也是客气而又礼貌,完全不似在家乡的那般泼辣模样。再加上我姐姐和姐夫把外婆从家乡送了过来,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是我母亲盼了许久的,我就更不能再提起要回家乡的事情了。
只是我的性情变了很多,大部分的时候是沉默寡言的,从不接他们的话题,即便是他们是有事问我,我也是恍然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若虞在的时候,总是把那种疼惜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一回头,他又马上移开了,若无其事地为我端茶递水的,好像我是他的客人一样。
这样蜷着,冬天就来了,我去医院里取药,平日里都是母亲和我一起来的,那日邻居的大婶喊她打麻将,她犹豫再三,还是心痒痒地去打麻将了。我自己到了医院,取了药出来,从大厅里经过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景然,隔着三三两两穿梭而过的人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却没有看见我,只走到一边弯着腰咳得厉害,只是短短几个月不见,他的样子愈发的瘦了,面色又灰白的厉害,看起来是病的很严重。
他直起腰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我,我能看出来,他其实不想见我,只是面对面想要回避已是不可能了,他只有努力地笑了笑,冷如寒玉的眼睛里蓦的有了一丝温暖,他问我:“还好吗?”
我的眼睛马上就湿润了,没有办法回答他,只是落泪。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父亲和若虞在小区门口等我,看我下了车,若虞很快奔了过来,目光里都是担心,却没有说话,还是父亲说:“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一连说了几句,听起来似是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
上了楼,迎面碰上母亲,她拉过我“阿弥陀佛”了一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我,直到确认我是完整的,才拉我过去吃饭。
我默不作声地吃完饭,等大家都放下了筷子,我说:“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我要搬出去住,明天就搬。”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我不等他们开口,继续平心静气地说:“景然病了,我要搬过去照顾他,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要去。”我坐着不动,目光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瞟了一遍,我母亲是震惊,父亲就望着母亲,他一向没有主意,凡事都要等着我母亲发号施令。而若虞,目光定定地看了我两秒钟,愤怒,委屈,不解在他眼中转了一圈,然后他什么也没有说,站起身拿了外衣走了,我母亲就在他砰然关上门后爆发了。
她这些日子的温婉柔顺因为我的这句话而消失无踪,我想她一定是对我失望之极,原想感化我的,温暖我这个一向有问题的孩子,却不知道我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
她哭一阵,闹一阵,一直持续到午夜,但还是没能阻止我义无反顾地搬进了景然的家里。
景然咳得很厉害,又不停的抽烟,那间新租来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常常弥漫了烟味,我躺在厅里的沙发上经常会被那浓烈的烟味呛醒,我就会在午夜里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到他的房间夺了他的烟,连同烟盒里的烟一同揉碎扔进垃圾桶里。
他也不和我争吵,等我出去了,他就会拿出藏在抽屉里,衣柜里的烟继续抽,我也只能在他第二天坐在阳台上翻看报纸的时候来一次彻底性的大扫除,他所有的烟都被我翻出来在他面前踩碎了然后清理进了垃圾箱,他看着我苦笑,一边咳一边说:“何苦呢,西西,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
我清灵灵地笑,说:“我就是不回,就是要让你欠我的情,让你这辈子还都还不完。”
我为他煲汤,为他在清晨里做好喷香的早餐,我期待他振作起来,不再每天抱着一叠报纸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再每天都沉醉于研究购买彩票之中然后再在午夜里盯着电视开奖以后失望又绝望的骂娘,不再每日半醉半醒的抱怨世事不济,命运不公,不再每日咳着都不愿到医院看病和吃药,而是整日的抽烟,没玩没了。
他起初还能耐心地和我说话,任我在他的家里折腾着摆上一束花,或是在太阳好的时候打开窗子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后来就不耐烦了。他心疼他省吃俭用买来的烟,我去抢的时候他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