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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她语调温柔而和缓,可是说出的话却明显的不善。
“哎呀,你们就别为难华容郡主了。人家可是皇上亲口封的郡主,哪里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比得了的?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郡主不肯展露才艺,两位姐姐就不要咄咄逼人了,倒显得你们不知礼数了。”
这次说话的是温代芹,身着一件淡紫色的莲步裙,外罩一件杏白色的妆花素面小袄,头上戴了一个水晶碧玉发钗,在盘起的三千青丝上,有两三朵绽开金色光芒的绢花,头上珠饰华丽,腰间一条淡紫色的流苏,显得精致小巧,手上一对银白色的手环,身上未施半点脂粉,肌肤仍然吹弹可破,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脚下一双杏白色绣花锦蜀鞋衬托得高雅无限。
她看似在为乔盼归解围,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提及乔盼归自持身份高贵便高人一等,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而且那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更是将凌汐涵扯了进来。她这话一出,周围那些千金脸色更难看了。纷纷对着乔盼归指指点点起来。
“拽什么啊,不过就是个青楼女子出身,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皇上封她为郡主。”
“就是,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听说余氏可是改嫁了的,她是不是乔家的女儿还说不定呢。”
“呵呵…我看啊…”
“放肆!”那些女人还想说什么,再也听不下去的凌汐涵陡然冷喝一声,霎时将她们给震慑当场。这些女人看起来厉害,实则都是色厉内芮的草包。再加上几个月前静心湖的那一幕让她们心里对凌汐涵有了恐惧,此刻见她发怒,她们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纷纷怯懦的看着凌汐涵。
凌汐涵目光如刀,冷冷的睨视着那两个辱骂乔盼归的女子。一个是冯丹卉庶出的妹妹,一个是太常寺少卿的女儿李小姐。
“你既知道乔盼归的封号是皇上亲口册封,那么就该知道什么是君臣尊卑。你如此怀疑皇上的旨意,莫非你是在指责皇上认人不清,欺骗天下百姓吗?你是想要造反吗?”
那位冯姑娘一听这话脸色陡然惨白起来,眼瞳惊慌害怕。
“不,我没有…我没有…”
凌汐涵又把目光移到他身边那个同样浑身颤抖的女子身上,“乔盼归既然得了封爵,又岂是你们可以随意侮辱的?余夫人已逝,死者为大,你们居然敢在背后侮辱死者生前名声,捏造事实,混淆视听?难道这就是府上的家教吗?”李小姐被她骂得脸色阵青阵白,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来人!”凌汐涵却不放过这些人,“去把睿亲王妃和老王妃请过来,本郡主今日倒是要看一看,这大倾的国法到底是不是摆着好看的。”
丫鬟得了吩咐立刻去请睿亲王妃,而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四处交谈的众人,顿时汇聚到一堆,互相打听着。
钟佩蓉几人吃了闷亏,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本来她们今日就是想要借着讽刺乔盼归来打压凌汐涵,却不想竟然被她这样一搅乱,倒是给她们安排了个大不敬的罪名,实在是可恨。
那两个之前讥讽乔盼归的女子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抖如风中落叶,摇摇欲坠。求助的目光落在钟佩蓉几人身上,哪知对方却回以一个不屑凶狠的眼神,霎时震得她们心中一颤,无限悲凉。
乔盼归眼见事情闹大了,便拉了拉凌汐涵的衣袖。
“涵儿,算了。”她刚才被众人议论而变得惨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对着凌汐涵摇了摇头,不想多做计较。
凌汐涵蹙眉,“盼归,有些事咱们可以忍,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忍。今天她们敢当着你的面辱骂你,明日她们就敢四处宣传谣言,毁你名声。你要是一味的心善,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愚蠢的女人爱搬弄是非,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哼,我今日倒是要看一看,她们到底能猖狂到哪儿去。”
凌汐涵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可是听得众女人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
“不过是一些戏言罢了,郡主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寂静之中,陡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打破了沉静。
凌汐涵寻声望过去,见伍青筠恰好转身,眉眼俱是倨傲。身着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外披一件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的玉佩。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挽成了一个流云髻,用一根嵌猫睛石花形金簪固定着。发髻两边斜插着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两边如云的黑发垂至胸前,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增添了几分妖娆。鸦黄半额,腰枝似柳,鬓发如云、缓缓绾发,戴上明黄色的满天星珠饰;微微转身,绛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
她潋滟水眸清幽寒澈,淡淡的望过去。
“是吗?戏言?”凌汐涵嘴角勾起讽刺,“素闻伍姑娘才华横溢,有绝艺之称,却不想竟也是个糊涂人。”
伍青筠绝美的容颜陡然下沉,凌汐涵却继续幽幽道:“本郡主常听父王说伍太师为人刚正不阿,守礼守节。最是讨厌不尊礼法之人。本以为身为太师女儿的伍姑娘你,必定是身受其影响,自然是容不得那起子爱胡编乱造的长舌妇人才对。哪知姑娘却别有一番独特的心思,倒真是让本郡主意外了。依伍姑娘看来,若是质疑皇权的言论都能算是戏言的话,那要什么样的言语才算是罪大恶极?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天下人人都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做什么,丝毫不用顾忌礼仪尊卑?”她复又笑了笑,“是这样吗,伍姑娘?麻烦你替本郡主解释一下,本郡主读书不多,也不知道是否曲解了你的意思?”
‘礼仪尊卑’这几个字压得伍青筠脸色黑白交加,凌汐涵看似语言亲和请教,却字字都在逼迫威胁她。她不是傻子,又岂会听不明白?不但是她,若她今日回答得有半分不对,还会连累整个太师府。
她身边的伍惜雪在她开口前就已经皱了眉头,长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长乐郡主是她能够得罪得起的吗?听到凌汐涵那番话,她立刻就对着伍青筠使眼色。哪知伍青筠一贯的高傲自负,岂会对凌汐涵低头?
伍惜雪心中懊恼,急忙对凌汐涵道:“郡主息怒,长姐她不是这个意思。今日是睿亲王妃举办赏花会的日子,大家和和乐乐的不是很好吗?何必弄得这般僵持呢?郡主你一向心善仁慈,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凌汐涵斜睨了她一眼,身着蓝紫色的水仙散花绿叶裙,浅绣桃花,款式雅致,外披一件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花容月貌出水芙蓉,腰间用粉丝软烟罗系成一个优美的蝴蝶结,显出了身段窈窕,还给人清雅高贵的感觉,樱桃似的小嘴,肌肤晶莹如玉,略施粉黛,娇躯临风生姿,一副飘然出尘,清丽盖世。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随意飘散在肩上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随风飘动着秀发散出一阵百合香,显得那么些楚楚动人。
她一直知道伍惜雪痕聪明,从来都懂得掩藏自己,从来都懂得在伍青筠面前褪去光芒。无论很么时候,她的装扮都会比伍青筠淡雅朴素,而且从来都不会和伍惜雪争锋,从来都懂得怎样做一颗衬托红花的小草。这样的女人,绝对是个人物。就像刚才,她那一番话语气柔婉端庄,言语之间大方从容。且又故意提及睿亲王妃,实则是在提醒她。这里不是忠义王府,若是闹开了来,睿亲王妃不高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惜她凌汐涵向来都不是肯善罢甘休的主儿,当下冷然道:“伍姑娘此言差矣,就是因为在睿亲王府,本郡主才要惩治一番这些爱嚼舌根的小人。若是被人传出去,怕是以为睿亲王夫妇也是那等见识浅薄爱搬弄是非的下作之人。未免王爷和王妃英明有损,本郡主今日既然在这儿,就一定要治治这些歪风邪气,不然日后这些人只会更加猖獗,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来呢。”
伍惜雪顿时一嘢,僵硬着说道:“郡主…说得有理。”凌汐涵一口一口的本郡主,不就是拿身份压她么?自己一个庶女而已,有什么资格跟人家叫板?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中再次恼怒自个儿的姐姐。姐姐对凌汐涵的敌意她怎会不清楚?姐姐自小心高气傲,又貌美如花,且才艺精湛,本就自持甚高,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琼华宴那一日,凌汐涵当众一曲琴音确实远远在她之上,大大的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和自自尊心。再加之宝华寺之行见到凌汐涵比她更为绝美的容颜,她心里更是暗中嫉妒不已,所以才会处处跟凌汐涵作对。
可是这凌汐涵却非常人啊,她可是长乐郡主啊,忠义王的女儿,皇后最宠爱的侄女儿,她怎么得罪得起?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一百零五章 舞惊四座
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很快就引来了四面八方的人,就连那些本来在阁楼小筑里的公子哥儿也被惊动,纷纷前来观看热闹。萧绮兰等人自然也随之而来,见到这番场景,当下便疑惑问着凌汐涵。
“涵姐姐,出什么事了?”她身边的凌泓也是一脸的关切。
众人一见凌泓以及旁边的萧淳风,不少女子都含羞带怯,粉面含春。
伍青筠冷冷抬眼望过去,见到萧淳风,明显脸色微微变化,冷傲的黑眸刹那间若海底绵软的海藻,温柔如水。又瞥见她身边的陆安彤,脸色悠然冷了下来,眼瞳深处分明藏着嫉妒与不屑。
还未等凌汐涵开口,她便冷然道:“不过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而已,郡主又何必苦苦不肯放过?”
凌汐涵冷笑一声,“是吗?”她黑眸转瞬间暗如夜,眸底暗藏冷锐的锋芒,浑身气场散开,震得周围女子都不禁胆怯。纵然伍青筠高傲,也不由得心下微颤。然,素来高傲的她又岂会在凌汐涵面前低头?
“难道不是吗?”她复又将目光落在旁边的盼归身上,眼底划过精锐的算计。“适才姐妹们只是想要目睹一下华容郡主的才华而已,华容郡主若是自持身份高贵不肯赐教也就罢了。长乐郡主又何苦借此谩骂,咄咄逼人呢?”她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本末倒置,黑的也说成了白的,把凌汐涵说成一个高傲娇蛮无理取闹的大小姐。不了解事情原委的那些公子哥和少女闻言都齐齐在一边指指点点,言语中对凌汐涵不乏轻视和指责。
凌泓早已气得脸色铁青,正欲发怒,凌汐云却不知道从那儿跑出来,拉住了他。而一向跟凌汐涵交好的萧绮兰却不管那么多,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伍姑娘,大倾国律法明文规定,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涵姐姐是乃是皇后封的长乐郡主,你又是什么身份,敢如此污蔑于她?这就是太师府所教导的礼义廉耻?伍姑娘这般心高气傲,让本郡主很是怀疑,是否令尊伍太师也自持朝中元老,敢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来日他是否也敢在朝堂上辱骂皇后了?”她浑身冷气散开,绝美的容颜阴沉似水。这一定污蔑皇后的大帽子扣下来,纵使伍青筠再自负高傲也不禁脸色惨白起来。
伍惜雪大惊失色,忙道:“长平郡主误会了,家父为官清明,礼贤下士,最是不堪那不知礼数之人。皇后乃天下人所共知的巾帼红颜,是世间所有女子学习的榜样,家父也常常赞不绝口,岂会对皇后有半点不敬之心?”她言语温婉,举止得体端庄,比伍清筠更像嫡女。旁边,伍青筠斜睨了她一眼,眸光冷冽如刀。
萧绮兰讥笑,“是吗?不见得吧,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本郡主刚才可是亲耳听见伍大小姐言语对长乐郡主不敬,可有半点礼仪尊卑?本郡主还真是怀疑,伍大小姐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是否是仗着令尊是两朝元老的缘故?”
伍惜雪霎时白了脸,“郡主,家父万不得有半点逾越之心,请长平郡主明察。”她暗中拉了拉伍青筠的衣袖,想让她低个头认个错,这事儿就算完了。可是眼下这么多人在场,若是伍青筠向凌汐涵低了头,那么她这辈子都会被凌汐涵踩在脚底,她又岂会甘心?
当下她冷冷挥开伍惜雪,上前一步,倨傲道:“长平郡主真是巧舌如簧,黑白颠倒。家父堂堂正正,岂能容长平郡主这般污蔑辱骂?难道你自持身份贵重,就可以不把家父放在眼里了吗?”
“放肆!”在一边看戏的萧淳风陡然冷了脸,深邃幽瞳散发着嗖嗖冷气。伍青筠心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