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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伸出手,欲抓住萧霆轩的脉搏,却被萧霆轩淡淡的阻止了。
“丫头,别…”他松开她,凤目忧伤的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苦涩与疼痛。原来今早在天牢外他的感觉没有错,那个熟悉的气息是她。也只有她靠近,他才不会有防备。那么,恭亲王与他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吧。她知道了,知道他身中蛊毒,命不久矣了…
他忽而全身冰凉起来,彻骨的疼痛将他淹埋。想到母亲慈爱哀痛的眼神,想到那个他不愿面对却迟早会发生的结果。他的心不禁一阵紧缩,痛得他几乎窒息。那种痛比起幼年第一次他蛊毒发作之时还要痛苦千百倍,那种痛是从身体连接到心,传播到灵魂。蛊毒发作会让他痛不欲生,但心中的痛,却让他生不如死。尤其是,想到某一天,想到那件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凌汐涵看着他,眼神怔怔的,有着受伤,也有着心痛。她一直就觉得萧霆轩隐瞒了她什么事,却不想,原来他竟承受着这般痛苦么?
萧霆轩摇摇头,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月色的银辉洒下来,将他单薄的身影在地上拉出孤独寂寥的影子。
“我一直没告诉你,母后的血,含着蛊毒。”他说这话时云淡风轻,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凌汐涵听得却是更加心痛。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没有办法么?”她精通蛊术,却为何没有发现萧霆轩体内种植着蛊毒呢?
像似猜出她心中所想一般,萧霆轩淡淡一笑。
“那蛊本便是种植在娘身体里,当年娘为了调节我的身体,虽说后来蛊虫引出,余毒却未清散。”他仰头,对月叹息一声,声音有些苦涩,也有些自嘲。
“蛊毒本就极其阴狠诡异,若经过再三移至,毒性加强数倍不止。”他闭了闭眼,藏在宽大袖摆下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努力压抑克制着什么一般。
“我体内的蛊毒早已经被父皇和娘合力压制住,所以即便精通此道的你,也察觉不出丝毫异样来。”
凌汐涵垂了垂眼眸,复又抬眸。
“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祛除你体内的蛊?”
萧霆轩侧过头来,看着她晶亮若星子的眸子含着期待和担忧,心中又是一阵绞痛。他忽然伸手将她榄进怀里,声音低柔。
“丫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么?”问出这句话他自己便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也会这般在意一个女子对他是否眷念情深?可是看到她明若朗月的眼,他却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心中还有些期待她的答案。
“你浑说什么?”哪知凌汐涵听他滑落便怒目而视,大声吼道:“萧霆轩,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面,我就是去阎罗殿也要把你揪出来,然后…”她骂着骂着就哽咽了,到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却用拳头拍打着他的胸膛,口中不停骂着。
“萧霆轩,你这个混蛋,你个大混蛋,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
“别哭。”萧霆轩心中揪疼,怜惜的为她擦干泪水,轻叹一声,复又将她抱进怀里。
“我不把你放在心上,还能将谁放在心上呢?”
凌汐涵一愣,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哽咽着说道:“才不信你的鬼话?”话虽如此,可她却没有推开萧霆轩。
萧霆轩嘴角苦涩,半闭了眸子,声音轻柔而沉重。
“丫头,若真有那一天…”他眼眸怔怔的看向窗外,有些空洞和迷茫。
“忘记我吧。”
凌汐涵一颤,死死咬住唇瓣,幽怨而愤怒的推开他。
“萧霆轩!”
萧霆轩被她那如雷一吼给震住了,有些怔愣的看着此刻眼眸哀伤自嘲的凌汐涵,心中忽而一阵慌乱,伸出手便要去拉她。
“丫头,你听我说。”
“说什么?”凌汐涵躲过他的触碰,声音出奇的安静。那双明若秋瞳的眼睛清澈如水,却也承载着浓浓的痛意与寒意。
“早知道有今日,你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到现在,又为何要对我说这种话?萧霆轩,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萧霆轩眼眸一紧,语气也多了几分焦急之色。
“不是,我…”他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凌汐涵正泪眼朦胧,没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惜和复杂。
“那是什么?”她声音轻飘飘的,却如重锤般锤在了萧霆轩心口上,疼痛不期而至。
“我…”他摇摇头,“其实…并非无解的。”他垂下的眸子略过一缕极深的复杂,其实他本不想告诉她的,只是…
“你说什么?”凌汐涵犹如行走在沙漠之中找到了一缕阳光,眼眸亮了起来,急切的走过去。
“你刚才说什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萧霆轩心头更是难受,如鲠在喉,竟似吐不出一个字来。对视了半晌,他苦笑一声。或许正如她所说,他一开始便不该接近她,更不该爱上她。那样的话,也就不会舍不得,不会眷念…
他闭了闭眼,娘,你让我该怎么办?丫头,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凌汐涵等本就痛怒交加,见他一直不说话,心中更是焦急,忍不住大声催促。
“萧霆轩,你倒是说话啊。”
“我…”他张了张嘴嘴,忽而轻笑了起来。
“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凌汐涵皱眉,“什么契机?”
萧霆轩却不再说话了,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眼底有着凌汐涵不解的无奈痛惜。他伸手抚摸着凌汐涵的发丝,眼神有些飘忽,近乎喃喃自语着说道:“丫头,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坚决。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哪怕,代价是他的生命,他也不会伤害她的。因为,他舍不得。
凌汐涵忽而觉得鼻子泛酸,心里那股郁结之气莫名的就消散了。她不知道萧霆轩为何要屡次强调不会伤害她,但,她相信他。相信他既然说会有契机,那么就一定会有。她心中隐隐察觉到,萧霆轩口中的契机似乎与她有关。脑海当中突然又响起欧阳宸对她说过的话来。
“不要爱上萧霆轩,他是无心的。”
她闭了闭眼,让混乱的思绪归于平静,心中却有些沉重。欧阳宸知道什么?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欧阳宸为何要接近她。他到底有何目的?她绝不相信欧阳宸是真的爱上她了。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罢了,不去想这些。
萧霆轩见她眉目间萦绕着疲惫,怜惜的将她拥入怀中。
“明天我要去和州。”
凌汐涵身体一怔,抬起眼来看着他,目光坚定。
“我要跟你一起去。”
萧霆轩笑了笑,“你不管你的商业帝国了吗?”
“不是有二姐吗,用不着我担心。”对于凌汐晴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萧霆轩无奈的摇摇头,“怎的如此惫懒。”
凌汐眼双眼一瞪,“要你管!”
萧霆轩眼里浮现宠溺之色,“此次和州之行,甚是危险。”他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凌汐涵扬眉,“你以为我会怕?”
萧霆轩叹息一声,“这世上有让你害怕的事么?”
“那不就得了。”凌汐涵翻了个白眼,又皱了皱眉。
“那凤天歌真的那么厉害么?连皇上和皇后连手竟也不是对手吗?”
萧霆轩眼帘垂下,凤目含了丝忧色。
“我最担心的,是娘的病。”
凌汐涵心中一动,皇后早年便有病疾。萧霆轩也说过,皇后这些年一直在靠药物续命。她本是学医的,自然知道,久病之人不宜出门,更遑论还要在江湖上去搅合那些打打杀杀了。上次皇后受伤,安亲王眼中的担忧没有逃过她的眼。本就时日无多,又受了内伤,那皇后…
她抬眸,见萧霆轩沐浴在月光下的容颜清冷如霜,眼里再不复从前的轻笑淡然,而是淡淡的愁,深深的忧。
她不禁放软的声音,“别担心了,我们明日就起程去和州。”
萧霆轩回眸看她,见她眼中承载着怜惜心疼之色,便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嗯”
弯月藏钩,如水清凉。晚风过处,海棠花偏偏落地,洒落了一地芬芳。枝桠斜射在地上的斑驳树影将一个修长的身影衬得越发悠长而冷清。
落天祥站在树前,玄衣纷飞,青丝如墨,刚硬的脸部线条上镶嵌着精致儒雅的五官。这般矛盾的结合,却并不显得怪异,反而多了几分独特的韵味,更显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看着远处因朦胧烛光而映照在碧纱窗纸上相拥的两个影子,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弯曲。
似乎,他永远都只能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凝望她的背影。似乎,他只能在她眼里看见他的影子,而不是心里。
为什么,每次当他想要鼓起勇气像她表白的时候,总是会看见她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是否,他们相遇得晚,注定今生有缘无分?
他闭了闭眼,不禁喟然长叹一声。
情之一字,肝肠欲裂,却又蚀骨心魂。
到底,他该怎么办?就此放弃吗?不,绝不可能。他忘不了,更放不下。
忽而想到什么,他猛然睁开了眸子,清明的目光犀利如刀锋。他决然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际蒙蒙亮时,一匹快马终于停在了山脚下。落天祥勒住马缰,眯了眯眼看向绵延的阶梯。那阶梯尽头,树木葱郁下隐隐而现寺庙一隅。
他翻身下马,而后上了山。迎接他的仍旧是上次那个小沙弥,他似乎早就知道落天祥回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此刻见到他,便上前作揖。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来了。”
落天祥眼里浮现一缕微诧,“小师傅知道我要来?”
那小沙弥微微一笑,笑容干净而温和。
“师祖于三日前曾让师兄传来话,说落施主近日必定登门拜访,果真如此。”
落天祥眼中一亮,“了空大师已经出关了吗?”了空每次闭关不都是一年吗?
小沙弥笑着摇摇头,“非也,师祖并未出关。”
“那为何?”落天祥皱眉,心中疑惑。
小沙弥仍旧一脸笑意,只是眼神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
“师祖让弟子转告施主,缘来缘去,缘聚缘散。世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施主本是玲珑慧黠之人,颇具我佛慧根。只是施主如今被红尘所累,若不脱离红尘苦海,只怕一生都将为情所苦。”他眼中含了丝悲悯之色,劝道:“师祖既是与我佛有缘,不若遁入空门。以施主灵根,日后必会学有所成,流芳百世。”
落天祥闻言却是扬眉而笑,“小师父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我乃世俗凡人,既舍不得人世间的悲欢喜乐,也受不得清规戒律。我心有杂念,遁入空门只怕会有碍了空大师颜面。我还是继续做红尘俗人罢了。”
小沙弥微微叹息一声,“施主执念太深,日后只会害了自己。”
落天祥眼神一闪,抬眸笑道:“多谢小师傅金玉良言。”他抱了抱拳,又道:“既然了空大师还未出关,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吧。”他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了宝华寺。
那小沙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划过一抹叹息。
“冤孽啊…”
☆、第二卷 风云涌动情缱绻 第二十九章 斩情丝
烈日照耀下的池水,晶莹透澈;微风吹来,水光潋滟,碧波粼粼。整个水面犹如一挂水晶做成的帘子,被风吹得泛起微波,在荡漾着的水波下则是随之晃动的楼台倒影,极其美妙绝伦。绿树阴浓,楼台倒影,池塘水波,满架蔷薇,构成了一幅色彩鲜丽,情调清和的图画。
站在静心湖边,凌汐涵独自坐在凉亭之中,水眸静静注视着碧波荡漾,杨柳依依,眼中若有所思。
身后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她眼睫低垂,淡淡道:“睿亲王府刚觅逢大乱,此刻人心未稳,睿亲王已经致仕,身为睿亲王继承人的你,却还有闲心情在这儿看风景?”
她缓缓回眸,看着负手而立的男子。美如冠玉,眼若星辰,玉冠束发,蓝袍加身,银色腰带旁系着一枚绣竹叶的璎珞。长身玉立,丰神玉朗,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摸样,足以令无数闺中女子倾心。
这亭子不大,四面围着白玉栏杆,两边有轻纱垂下,湖岸边的风景若隐若现,清风过处,碧波荡漾。中间设有一方用白玉打造的圆
桌,周围并有两个玉石凳。此刻萧铭澜就站在圆桌旁,深邃漆黑的眸子若一汪幽谭,定定的注视着凌汐涵。
“你要去和州?”
凌汐涵淡淡移开目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对。”
萧铭澜放在身后的手悄然紧握,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你们…”他挣扎着,最后仿若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眼眸无力而哀伤。
“为什么是他?”其实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