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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汐涵淡淡道:“父王,寻侧妃说的没错,若没有狐尾百合,这荷包里面的花瓣的确具有安神的效果,对孕妇是极好的。若非有狐尾百合,即便是用红花水泡了七天,赵侧妃的身孕已经稳固,断然不会这般轻易落胎。”寻氏跟她没仇,她犯不着故意陷害她。她这个人从来都恩怨分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戳寻氏的脊梁骨。
忠义王抿着唇,不语。
那边,凌汐珍眼中划过淡淡的笑意,忽而看了宁氏一眼,眼底划过诡异的光芒。
“寻侧妃,那么这个荷包除了你,还有谁动过?”
“谁动过?”寻氏眼中露出迷茫,忽而想到什么,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宁氏一眼,随后摇头。“没有,没有谁动过。”宁姐姐不会害她的。
凌汐珍眼底浮现一抹怒火,悄然握紧了粉拳。这一幕,正好被凌汐涵捕捉到。她嘴角上扬,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九十二章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忽然有丫鬟急匆匆的走来。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她面色惊慌,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天荷,你来这里干什么?”凌汐云惊讶,天荷可是她的贴身丫鬟。
天荷跪在地上,慌忙禀报道:“奴婢天荷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了?”王妃蹙眉,冷声道。
“回王妃的话,伺候寻侧妃的丫鬟以柳死了。”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讶,以柳在这个时候死了说明什么?
忠义王再次看了一眼跪着的寻氏,眼底有明显的失望。
凌汐涵面色无波,柳眉却微微蹙了蹙。凌汐珍低下头,眼眸沉了下来。凌汐晴眸光微微晃动,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等到众人来到下人的院子,见到以柳安静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口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很明显是中毒而死。
凌汐涵皱了皱眉,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眼眸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压下心中都疑惑,淡淡的看向中毒而死的以柳。这个丫鬟在这个特殊的阶段死亡,太过蹊跷。
忠义王冷眼看着见到以柳的尸体后脸色煞白的寻氏,眼底失望愈见浓烈,而后冷眸扫向被押过来的那名大夫。
“是她吗?”
那大夫仔细看了看以柳,而后连连点头。
“就是她,就是她让小人隐瞒赵侧妃身体有麝香一事。”
“寻侧妃”忠义王看向寻氏,脸色冷冽。“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寻氏踉跄的退后两步,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
“妹妹!”宁氏惊呼一声,立刻扶住她,而后望向忠义王:“王爷…”
“什么都不必说了。”忠义王冷声打断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
寻氏再次晃了晃,而后凄凉一笑。
“王爷,你不相信妾身吗?”
忠义王冷哼一声,“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
寻氏惨笑,幽幽道:“既然王爷已经认定妾身是凶手,又何必多问呢?”
“妹妹?”宁氏大惊,见寻氏眼神空洞,便知她心中已然绝望。她低下头,自嘲一笑。果然,无论她们对王爷如何真心,王爷对她们也只有宠,没有爱。
深吸一口气,望向忠义王,眸光坚决。
“王爷,那个荷包妾身也动过。”
一言既出,语惊全场。
忠义王眸色暗沉,寻氏霎时一震,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滑落。
“姐姐…”她声音嘶哑,眼中浮现感动。“姐姐,你又何必…”
“妹妹,你我亲如姐妹,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冤而视若无睹?”宁氏语气坚定,回眸定定的看向忠义王。
“王爷,这样说来,岂不是妾身也有可能是害死赵侧妃腹中孩子的凶手?”她眼底有着讥讽,更有着自嘲。她不傻,今日发生的这出连环计分明是针对寻妹妹。她不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但是她今日绝对不能让寻妹妹坐实了谋害赵氏腹中之子的罪名,否则寻妹妹就没有活路了。
忠义王眼眸幽深,复杂的看着宁氏。这么柔弱,却又这般坚强,像极了她。
“父王”凌汐珍走上来,淡声道:“这件事恐怕不简单,父王还是彻查一番为好。”她总觉得今日之事透着古怪,宁氏,寻氏,赵氏。这三人…
凌汐晴也走上来,“父王,我也觉得此时不可轻易定案。”
凌汐涵扬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凌汐晴和凌汐珍竟然破天荒的不谋而合。有趣,真是有趣。刚才在赵氏的房间,凌汐珍可是明显帮着寻氏,而且隐隐约约好像想要把罪名推到宁氏身上。而凌汐晴,一开始就不动声色,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没做。比如天荷,她可是凌汐云的丫鬟,为何突然跑来告诉大家以柳的死亡?
不过经过这番变故,她倒是明白了一件事,凌汐晴和凌汐珍各为其主,她们背后都有一个高手在暗中指使。
可是赵氏的落胎又是怎么回事?
忠义王抿着唇不发一言,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王妃突然淡淡道:“王爷,此事虽处处透着巧合,但是牵连甚广,又涉及到你的子嗣。那荷包固然是最重要的线索,也证明宁侧妃和寻侧妃跟这件事有关。依妾身看,还是慎重处理为好。既不可冤枉了两位侧妃,也不可轻易放纵了罪魁祸首。”王妃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忠义王也不好反驳。
“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
王妃想了想,“这事儿本该交由京兆尹调查,可是家丑不可外扬。依臣妾看,还是先将两位侧妃禁足,然后再根据荷包一事慢慢找出真相。”
凌汐涵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王妃,眼底浮现欣赏,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
忠义王沉默,凌汐晴眸光微动。
“父王,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女儿也赞同母亲的话”凌汐珍随后淡淡的说道。
“王爷”贾氏走上来,“妾身认为可行。”
凌汐云和凌汐宛以及陆氏相视一眼,而后齐声道:“父王(王爷),女儿(妾身)也赞成。”
忠义王眯了眯眼,忽而看向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凌汐涵,眸光一晃。
“涵儿,你认为呢?”
凌汐涵似笑非笑,“父王真的想听我的意见吗?”
“你且说来听听。”
凌汐涵嘴角一勾,眼眸冷冽诡谲的光色交错变幻,轻飘飘的突出一句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话。
“我认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她已经想到这其中的关键了,三位侧妃背后都有着雄厚的势力背景,这想必也是那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吧。既然如此,那么她何不就趁此机会揪出幕后主使?她再也不想做被人玩弄的棋子了,就从三位侧妃开始,她要主动出击,绝不给对方利用的机会。
皇后说的对,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权力与欲望交锋的世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既然已经被卷进其中,那么她就要做一颗自由的棋子。既然对方要用她这颗棋子,那么她就好好的让这颗棋子在这盘棋之中发挥她的效用。她要让对弈的两人知道,既然要将她卷入这盘棋,就要随时做好付出被棋子反噬的代价。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脸色巨变。
“你—”寻氏愤然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汐涵,刚才凌汐涵在王爷面前说了句公道话,她还以为她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没想到——
王妃也面有惊讶,凌汐晴、凌汐珍等人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暗处,两双眼睛盯着凌汐涵,都露出了同样的笑意。
忠义王面带笑意,语气轻松自在。
“那么涵儿的意思是?”
凌汐涵挑眉,语气陡然冷冽。
“赵侧妃大意,没有保护好父王的子嗣,罚俸三个月,禁足半年,并降为侍妾。宁侧妃和寻侧妃合谋害死父王未出世的孩子,人证物证俱在,其心肠歹毒令人发指,交由刑部定案判处,以正纲纪。”最后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震。
忠义王目露微讶,宁氏、寻氏脸色大变。
凌汐涵却又继续淡淡道:“宁侧妃和寻侧妃因妒生恨,才出了这些事。说到底,王妃身为当家主母,没有及时发现二人心思不轨,才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后果,乃是失察之罪。父王子嗣不保,也是王妃失德,应该禁闭三个月,交出主事之权。”
她目光微微扫过王妃霎时变白的脸色,微微一笑,轻声对着忠义王说道:“父王,你认为女儿的提议可好?”
“三妹,你?”凌汐晴震惊,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的将母亲也牵扯进这件事当中,而且偏偏让人无从反驳。她想,或许她以后要重新认识这个三妹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一个月以来她的所作所为比起今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原来,她一开始就隐藏了锋芒。
这样的她,还用得着她暗中保护吗?
她心中苦笑,现在她终于有几分明白了,为什么公子会对她这么特别。
凌汐珍皱眉,淡然的眸子波光流动。她抿着唇,脸部线条微冷。
忠义由最开始的惊讶到了然,而后淡淡道:“恩,涵儿说的很对,就这样做吧。来人,宁氏和寻氏不安分,谋害本王的孩子,现撤去侧妃尊位,交由刑部处理。赵氏大意失察,间接造成本王的孩子未出世便早亡,现降其位份,贬为妾室,并且罚俸半年,禁足一年。王妃管理内院不善,罚其禁足半年。交出主事之权。青香没有照顾好主子,致使赵氏滑胎,杖毙。”
凌汐晴目光微动,手指微微弯曲。父王察觉到什么了吗?
“日后王府的大小事务均有三小姐主持。”他说完就拂袖而去,再不管众人各异的脸色。
除了凌汐涵,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王爷这一番处罚比之凌汐涵的提议更严重。
“王爷”反应过来后的宁氏突然叫了一声,忠义王的步伐却未有停顿。见此,宁氏微微勾唇,幽幽道:“你不顾及多年情分,难道…你也不在乎皇后娘娘吗?”她这句话说得很轻,可是却让忠义王猛然停下了脚步。
宁氏嘴角上扬,眼中却闪过苦涩,果然—
片刻后,忠义王再次大步朝前离去,冷风中传来他冷漠坚定的声音。
“今日就算是皇后在此,本王依旧如是。”
宁氏嘴角的笑尚未绽开就僵硬在嘴角,看着忠义王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忽而笑了起来。
“原来,她在你心中…不过如是…呃”一束白色的光划过,准确的刺进她的胸口。血,一滴一滴落下。
“姐姐?”寻氏惊呼出声,所有人均是睁大了眸子看向看着前方,突然转过身的忠义王。他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正对着宁氏的胸口。眉峰冷冽无情,声音冷然森寒。
“你没资格提及他。”
宁氏看着他,忽而大笑出声。笑声冲破天际,惊起树上安静得鸟儿扑通飞掠天空。凄厉鸣叫,那声音似乎在配合着宁氏张扬悲哀的笑声,让人闻之心酸。
“哈哈哈…”宁氏大笑着,笑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凌绝殇,你好,你够狠。”她渐渐停止了笑声,唇边溢出鲜血,脸色苍白犹如风中摇曳挣扎的百合花,凄美悲伤。
她松开寻氏的手,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唇色苍白,却仍旧是一脸的倔强。她捂着流血的胸口,一步步…朝着忠义王走去。这条路明明那么短,在她脚下却是那么漫长。她慢慢的走着,每一步,都如同记忆的轮回,在她脑海里巡回放映。
初见,他意气风发,风姿绝俗。只一眼,她便再也忘不了,从此相思成疾。
再见,他已有了心爱之人,可那个女子不爱他,他黯然神伤。却不知,有一个人也早已为他失了心魂。
后来,她有幸入得王府,陪伴君侧,她欣喜若狂…
十五年,她在他身边整整十五年,却终究只是个替身。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惊觉,记忆的尽头,就如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他,冷漠,绝情!
从前那些恩爱甜蜜,那些风花雪月,那些耳鬓厮磨,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这个时候她才回想起来,他温柔眼眸的深处,是无尽的冰冷与孤独。
二十年了,她从一个少女到妇人,从天真无知到为情所苦。
可是,在他眼里,从未有过她的影子,从未有过。
到现在她才发现,她的一生,竟是如此的悲哀与苍凉。
她脚步虚浮,仍旧固执的朝着他走去。模糊间,她似乎又看见了,初次见到那个丰神玉朗的少年,对着她淡淡而笑,仿若明月之辉,朝霞之芒。那么耀眼,那么夺目…
她眼神逐渐痴迷,轻如蚊蚋的声音自口中溢出。
“殇…”
仿若雷击,忠义王浑身一震,平静无情的眸子霎时间惊涛骇浪。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