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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律师的哥哥,让他去警察局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估摸着老太太就算真有打骂隽东,那所作也应该有限,否则的话,以许慕晴那护犊子的特性,她就不仅仅只是报警,而应该是跑到他家里来大闹天宫了。
不得不说,萧方舟还真是挺了解许慕晴的。
只是他不了解的是他哥,萧方平听到自己弟弟说了这事后还笑了一声,感叹地说:“卧槽,我们老娘还真做得出啊!”又说,“没事,她年纪那么大了,就算是被请进去,人家也不敢拿她怎么样的,就让她在里面待一晚再说吧,也是要有人整治整治她了,不然的话,真是难搞死了!就这么着吧,我正跟客户在吃饭呢,明儿再说。”
完全就是一副巴不得如此的模样。
萧方舟无语之极。
而且,他那是在跟什么客户吃饭呢?和客户吃饭会在那么喧闹的环境?很明显,他应该是在哪个酒吧里混呢。
时间还这么早,就到那地方候着了,萧方舟忍不住皱眉劝他:“你也少喝些酒吧,天天喝,小心哪天喝出事。”
萧方平却已经不耐烦和他说了,说:“行了行了,我有分寸,就这样啊,就让她老人家在里面待一晚上,吓一吓她,以后我们大家也都好消停消停。”
做大哥的,而且是自己老娘最宠的儿子都这样说了,萧方舟还能怎么办?
随他吧。
他对自己这个老娘,一向是尽义务就好,压根就没望她能帮到自己多少,就像她明明更挂心大儿二儿却考虑到他们条件不好所以只赖着他一样,他也任他赖,横竖曲婉然也不听话,放这么个老太太在家里,也好帮着调理调理她。
只不过她总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他后腿,他也有脾气的好不好?
于是,萧老太太,活到恁大年纪,儿子养了三个,还算得上是个个都有出息的,却在出事后无一人着急探望,生平在局子里待了坐卧不宁挖心挠肝胆颤心惊的一晚上。
萧老太太这也算是自食恶果,她自己自私,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会特别孝顺大度。
只是许慕晴没心欣赏一个老太太的狼狈,她被萧方舟气得要死,挂了电话后恨声说:“什么样的长辈,教育孩子得偷偷摸摸拿指甲掐孩子的?还真亏他说得出,不要脸!”
于是秦力看着许慕晴恨恨地把萧方舟的电话拉入黑名单,不止如此,她还把他公司的、家里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拉了一通!
好像只有对着萧方舟,许慕晴的情绪起伏才会特别大,这让他很有些不是滋味,于是抢过她的手机,抬起她的下巴,说:“别气了,来来来,看看我,洗洗眼睛。”
许慕晴于是硬生生被他逗得笑了,挣脱开他的手,说:“别闹了。”顿了顿,她又说,“虽然我是挺生气的,不过,吓唬吓唬她就好了,真那什么的话,就没必要了。”
隽东身上那点伤,放哪去都够不上虐待的级别,如果要让老太太进去,少不得要罗织罪名什么的,萧方平还是律师呢,为这点事反而影响到他们,或者连累秦力的朋友,不值得。
秦力就“噢”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她。
把孩子送回家去后,他们又来到了办公室,秦力是没什么事了,不过许慕晴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只是埋头做了一会后,到底是做不下去,只能抬头看着秦力,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秦先生,您能找点别的事做吗?”
秦先生很没有自己已经影响到了他人的自觉,颇无辜地问:“怎么了?”
许慕晴被他噎了一下,干脆不说话,只抬臂挡在自己面前,也算是无声抗议他了。
哪晓得秦力却突然起身,走到她身后,许慕晴但觉背上汗毛直立,尚没有作出反应,就已经被他抱住了。
秦力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还是微微用了点力的,所以许慕晴很有大山压顶的感觉,连动弹都动弹不了。
耳根发热,连脸也不由得烫了起来,许慕晴佯作镇定,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秦力在她头顶上淡淡地答说:“找点别的事做啊。”
许慕晴:……
秦力特别享受自己把她噎到无语的模样,松开了些力道,轻笑着俯身在她脸上吻了吻,问她:“你后悔吗?”
话题转变得快,许慕晴有些懵,茫然地问:“什么?”
秦力说:“隽东的事呀。”
许慕晴沉默,秦力就又说:“你想做个女强人,以后不得已的事情肯定有很多,牺牲的东西更多,许慕晴,你真做好准备了么?”
他声音很轻,在这间寂静的办公室里,激不起一点点余音,但许慕晴心里却是震荡得厉害,她想要说不后悔,但喉咙却哽得厉害,自接到隽东后那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棉絮,让她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如今,在秦力问出这样的问题后,那团棉絮就更大了,堵得她也更难受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秦力就也没有再问她,只是那么虚虚地环抱着她,嘴唇轻轻在她发顶上亲了又亲。
良久之后,他听到许慕晴说:“我很后悔。但是我还是会继续走下去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出于谨慎,她甚至连句类似于“但我以后不会再拿我身边的人来牺牲”这样的承诺都没有。
“我知道了。”秦力很想叹息,出口却是,“人家都说,认真做事的人最美丽,我却觉得,你认真做事的样子挺可恶的。因为你那点子生意,我都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看过你了,连好好说句话都没有……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因为是你想做的,所以我支持你,你不想要我的钱,我也不想左右你的生意,只有一点,许慕晴,我要陪在你身边,还有,不要牺牲我。”
他一边说,一边放开她,他将她身体掰转过来,蹲在她的面前,微微仰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着她给他一个回应,或者说是,一个承诺。
许慕晴看着他,他正对着光,强烈的日光灯打在他的脸上,让她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自然,也再无法忽视他视线里浓烈的情意。
她有些迷惑——因为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爱上他,更觉得惶恐——她想起自己对他的那点私心,不管怎么样,她在某一刻,都利用了他对她的感情,这让她很害怕,害怕她最终还是会辜负他。
因为就是那点利用,让她分不清自己对秦力,到底是想利用居多,还是真的爱上了他。
她犹疑着不想回答,直觉地想要退缩,最后,却还是在他那有些忧伤又有些祈求的目光下败下阵来,轻轻点了点头。
秦力微微一笑,唇角扬起了一个很是优美的弧度,他迎着一片令人眩晕的光影,轻轻吻住了她。
☆、第97章 路遇
彼时气氛很好,许慕晴难得的顺从,秦先生很欣慰地想,他终于可以好好一亲芳泽,然后一酬自己这段时间的辛劳了。
结果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十分不识趣的人,大喇喇地简直是横冲直撞地忽然用力撞开了办公室的门——连敲门这个过程都省略了,就那么直接走了进来,然后在看到如此少儿不宜的画面的时候,刘维铭嘻嘻笑着手指大开往脸上意思意思地一遮,露出两只睁得硕大的眼睛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啊,请继续,请一定要继续!”
许慕晴面上更红,连着椅子一起往后退了退,秦先生则心塞得无以复加,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眼看着好戏看不成了,刘维铭很遗憾地啧啧嘴,走近来说:“哎,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说是不好意思,他面上可是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还说许慕晴,“下次把门关牢一点嘛。”
秦力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出来给她解围的,他不推波助澜就好了,所以许慕晴只能靠自己,捂了捂脸,她厚着脸皮试图转移话题,问刘维铭:“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新店不是十一开张么,怎么你现在还在这里?”
现在离十一国庆只有几天时间了,要是准备得充分,他完全还可以来个试营业,要是准备不充分,作为少东家的他也根本就脱不开身,因此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刘维铭都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刘维铭见她如此问,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又看了一眼秦力,倒也放过了她,扯了一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说:“专门抽空来看看你的,我听小袁说你现在在做什么木材厂,怎么,货架不打算搞了?”
许慕晴说:“还在做的。”又问他,“你找我有事?”
“唔,是有一点的。”刘维铭点头,又看了一眼秦力,见他完全没有反应,坐在另一边只板着脸抠着桌上的纹路玩儿,便喊了一声,“哎,那个,”对上秦力冷冰冰的眼,立马十分上道地改口,“姐夫啊,能把晴姐姐借我谈点私事不?”
这媚谄得许慕晴不忍直视,秦力倒是让他那声“姐夫”给取悦了,眼里头露出点笑意,也不搭话,只站起来在许慕晴额上亲了一亲,说:“我下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然后就扬长走了。
光看他的背影,都能感觉得出他的愉悦和得意,等他出去后,刘维铭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再没想到你们两个能凑到一起。”
许慕晴沉默,其实不要说是他,就是她自己,也是绝没有想到过的。
只不过,她也没觉得自己有拒绝秦力的必要罢了: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相对于她,秦力都是优秀的,如果真要鸡蛋里头挑骨头,那就是他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如果她真跟他在一起,大概还少不了要给他生一个孩子吧?
别说什么可以不要孩子的话,国情如此,她许慕晴还做不到潮流先锋的那一拨。
因此想到这个许慕晴就有些堵心——这也是她不想再婚的原因,因为她不愿意再多生一个孩子,来分薄她本来就留给隽东和许可并不太多的注意力。
但她也又想,也许秦力对她的感情只是一时脑子进水呢?等他清醒过来,可能就又后悔了,凡事顺其自然吧,现在想太多想太远都于事无补。
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不适合和刘维铭深说的,她再次转移话题,问他:“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她拒谈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刘维铭自然也没有那么不识趣,偏揪着她的私生活不放,调侃了她两句也就罢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我知道猫猫十一结婚,帮我把这个送给她吧。”
许慕晴打开来,见是一只十分漂亮的钻戒,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戒指上的钻石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她眼睛隐隐一痛。
将盒子复又轻轻盖上,她垂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是以前她和我去香港玩时一起看中的,我知道她很喜欢,所以想要把这个送给她,就当是祝贺了吧。”
刘维铭走了以后,秦力就进来了,看到许慕晴坐在桌前静静地拨弄着一个盒子,他便凑过去瞅了一眼,说:“是darryring啊,刘维铭带来的,给谁啊?”
话里隐隐的妒意让许慕晴好气又好笑,说:“想什么呢,这是他让我转送给猫猫的。”
秦力就“嗤”地笑了一声,问:“猫猫……你那个朋友?她不是十一就结婚了么?他现在送她这玩意儿是几个意思?”看许慕晴还有些懵懂,就把盒子打开,指着里面一串编码说,“看到这个了没有?这个戒指是定制的,据说买的时候得凭身份证,一个身份证一生只能订制一个,表示一生唯有一个真爱的意思。现在人家结婚在即,他把这玩意儿送给她,那是要膈应谁啊?”
没想到秦力三观还挺正的,许慕晴当即对他刮目相看。有些烦恼地将盒子扔进抽屉里,说:“他硬是要我给她,那我就先问问猫猫的意思呗。”叹气,“我不是她,总不好直接替她做了决定的。”
有时候她真挺恨刘维铭这种人的,在一起的时候熟视无睹,完全没有珍惜的意思,不在一起了又作出一副情圣的模样,就像秦力说的,这是要膈应谁呢?
不过她后来还是把这戒指拿给了猫猫,猫猫拿到后放在手里摩挲了很久,最后还是又交给她:“还给他吧,没必要。这是拿他的名字买的,以后尽可以再送给别人。”她说着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他真把它买下了,当时我们一起看的时候,他还说这东西可酸了,就是变着法儿套人花钱的。”也不知想到什么,她摇了摇头,转而问起许慕晴,“我听说你把你前婆婆给告了,后来怎么样了啊?”
“不是告,只是报警而已。”许慕晴纠正她,见她不想说刘维铭,便也不说,“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没关心过。”
她忙得要死,今日来见猫猫还是抽空出来的,要不是她提起,她还真忘了自己报过警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