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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渊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这是穿肠丸,中毒之人若不服用解药,六十日后必会穿肠而亡。”
云娆一边从瓶子里慢悠悠地倒出两粒药丸,一边浅笑着道,话刚落,素手却突然一抬,将两粒毒药喂入口中,干咽下。
安子渊微微眯眸,望向她。
她冲他微微一笑,“安公子,你手中拿着的是唯一的解药。我天生怕死,所以我会拿麒麟戒来换回的,就有劳安公子好好保管了。”
话完,收了笑,人已转身。
“姑娘让我如何相信你服下的是穿肠丸?”安子渊清浅嗓音在身后不疾不缓地响起,“况又是如何得知姑娘身上已无解药?”
云娆脚步略停,拿着药瓶的手轻轻往后一抛,“药是真是假,安公子何不亲自尝尝?”
而后转过身,双手张开,“公子要差人来搜一下吗?或者,公子若是放心不下,也可亲自喂我服下您信得过的毒?”
安子渊抬手接过,盯着她,忽而一笑,“云姑娘似乎有把毒药当饭吃的习惯?”
她方才喂下穿肠丸时甚至连眉梢都没皱一下,干脆利落得仿似手中捏着的不是致命毒药。
云娆亦是朝他轻轻一笑,“公子多想了。”
安子渊捏起解药瓶晃了晃,将药瓶抛回给她,“若你是担心萧润混进来将你带走才急着要离去,你大可放心。他进不来。”
云娆顺手接过,“谢谢公子。”
而后与他道了声别,人已往暂居的院落而去。
安子渊也从另一个放心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第二日,天刚亮,负责服侍云娆的丫头便急匆匆来报,“公子,云姑娘不见了。”
安子渊神色微微一敛,当即起身往云娆居住的院落而去。
屋里已是人去楼空,床上被子叠得齐整,被窝冰凉,应是昨晚已经趁夜离开。
黑眸在房间里扫了眼,看到梳妆镜前一个青花底小瓷瓶压着的一小片纸张而微微凝起。
安子渊走了过去,拿起那张素色纸笺,几行娟秀小字映于其上。
“安公子,我走了,非常感谢这些日子的照顾,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解药还是暂且留下吧,日后我会将您的东西完璧送还。云娆留”
纸笺上墨迹已干,想来写下已有些时间。
视线不自觉地移向那瓶解药,安子渊伸手拿起,凝着它不语,明明那
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却又为何如此干脆地将命交于他人之手?
☆、012。幻象
入夜的大安国都,除了偶尔打更的打更人,静谧的大街上几无行人。
玉家庄经过前些日子热热闹闹的大寿后也安静了下来,除了门口及庄园周围夜巡的家丁,整个玉家庄也陷入沉夜之中。
一道纤细身影从横斜下的树梢上飞过,带起一丝轻风。
“谁?”巡夜的家丁警觉问道,张眸四望,却什么也没看到,摇摇头继续往前巡夜去。
躲在瓦楞后的云娆暗暗舒了口气,素手一抬将面纱掩上,转身望向机关嶙峋的玉家庄大院,看着巡夜的家丁远去,依凭上次及这两日夜探的记忆,小心翼翼地从避开重重机关,往玉老爷子炼丹房而去。
自那日从渭州安府离开,她连夜便离开了渭州,趁夜赶回了京都,幸而路上并未遇到萧润及小蛮他们,相识十年,她到底对萧润的性子摸清楚一些的,之所以没碰上,只不过他以为她找到了个庇护之所便不会轻易放弃,因而或许还在渭州等候着,更何况安子渊如此明白地告诉他,她欠了他的东西,所以她不能走。
她第二日便回到了京都,花了两日趁夜夜探玉家庄。
得益于上次玉老爷子寿宴有机会混进来,在住西苑那晚花了些时间探路,对于玉家庄西苑的机关还是了解的,有了突破口,要再了解别处便不是那么难如登天。
身子轻巧地在屋檐上飞过,小心避开各处机关,云娆很顺利地来到了位于北苑偏僻角落的玉家庄禁地,炼丹房。
玉老爷子平日都在此禁室中炼药,除了亲信,旁人鲜少有机会入内,他炼制的丹药也被珍藏于此中。
既是禁室,暗器机关也是比其他地方要多上许多。
云娆不敢掉以轻心,小心走过,却意外容易地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云娆虽心底有惑,但对于紫云丹的渴切,还是极力压下心底的困惑,迅速撬开了炼丹房门,潜入其中。
屋内除了置于门口处的大型炼丹炉外便是各式药材,练好的丹药在入门处西北角阁间里。
云娆一进门便迅速将门虚掩上,借着炼丹炉的光将室内打量了一番,锁定丹药所在位置,身形一闪,迅速往那处而去,素手从药柜上陈列的丹药一一扫过,偶尔拿起其中的瓶子打量,或是拧开塞子小心闻气味。
约莫半柱香之后,总算在一堆不起眼的瓶瓶罐罐中找到紫云丹,紫色小瓶子装着
,分量不算多,于她却已足够。
利落地将药瓶将收入袖中,云娆闭息往门口而去,小心将门重新锁上,循着方才进来的路往外走。
走了约莫半柱香后,却发现自己绕回了炼丹房处,阴风阵阵袭来。
云娆心暗暗一惊,此处设了阵。
那也被安子渊暗算从屋顶击落时,他便已说过,这玉家庄院内机关重重,阵法古怪,进来时都是些尚浅的小阵法,她对五行八卦略懂一二,尚能破解,如今这阵中却是她力所不能及的,尤其是在阵中来回绕了一圈,明显阵中已有异象,阴风阵阵,刺骨而来,隐约伴着阵阵悚然尖笑,如鬼魂飘过。
那阵阵阴笑声扰得云娆心绪有些纷乱,云娆抬手揉了揉眉心,轻晃着头,努力让自己平心下来,却似是惘然。
耳中的阴笑声一阵高过一阵,耳边隐约有人轻飘而过,如轻烟,却带着诡异,让人心惊肉跳。
“你是谁?”手中握着的短剑下意识地朝右耳侧一挥,云娆险险转身,厉声喝道,声音却虚弱无力。
头抬起,整个人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位穿着云泽宫装的中年美妇缓缓朝她而来,发髻高高绾起,只是头顶百会处,一道剑痕当头劈下,鲜血从百会穴处往两边缓缓留下,在苍白的面容上留下两道诡异的血痕。
云娆握着短剑的手不自觉地一紧,警觉地望着面容可怖缓缓朝她迎面而来的美妇,背脊一片寒凉,想要挪开脚步,却发现一身轻功却似是被人废去。
“你是谁!”她艰涩开口,以前便听说有一种阵能迷乱人的心智,让人出现幻象,如今这美妇人……
她试图告诉自己,眼前看到的都是假的,静心便好,美妇人阴柔森冷的嗓音却穿透耳膜,灌入耳中,打破她极力强撑起的心智。
“绾绾,爹娘死得好冤,你要好好活下去,替爹娘伸冤,知道吗?”
“不……”云娆有些失控地双手捂着耳朵,头痛欲裂,心智越发地迷乱,“你是谁,绾绾是谁?”
抱着头侧过身想要避开,却看到另一年纪不相上下的伟岸男子浑身插满剑地朝她阴森森地笑,“绾绾,爹在这,过来,来爹这里。”
那只带着血的手伸向她,她吓得连连后退,却似是撞上了什么人,细肩被人扣住,她下意识回头,却被一脸血的妇人吓得连连后
退了几步。
“小姐,你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再一抬头,四处是沾着血的人,或阴森森的笑,或哭,几行血水从窟窿般的眼底缓缓滑下,还有穿着云泽皇宫锦衣卫服的侍卫,举剑随意乱砍……
眼前的幻想几乎将她所有的神智夺去,几乎下意识的,手中握着的短剑失控地挥出去,口里无意识地吼着“走开,我不认识你们,走开……”,短剑不断旋转着乱挥,不让那些东西近身,只是茫然地不停地乱转乱挥,早已不记得要提防脚下机关。
在转动中,也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一支冷箭倏地从暗处射出,她甚至防备不及,箭头已凶狠没入胸中。
剧痛袭来时,她的神智已因为剧痛慢慢恢复了过来,再睁眼,一切幻象却如来时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娆额头上早已冷汗淋漓,胸中的剧痛让她拧紧了眉,强忍着痛往四周望了望,还是那处的炼丹房,却已没有了方才的杀戮血腥,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将她团团围住的弓箭手。
望着眼前的阵仗,云娆微微扯出一个笑,手中的短剑颓然落地,与其硬拼,倒不如束手就擒。
“闭气!”就在她手中短剑坠地时,一声略熟悉的嗓音从风中缓缓灌入耳中,伴着落下的嗓音,只见一阵轻烟倏然而起,一道白影轻巧翻飞,快如闪电,动作极快地将家丁手中的弓踢落,飞至她身边时,冷香袭来,腰间一紧,他已忽地揽起她,趁着众人尚未从轻烟中回过神来时,已带着她飞出了重重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假如明天末日没到,中午十二点更新一章……如果木有更新,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晋江抽了,二,末日到了……
☆、013。疗伤
男子将她带出玉家庄,绕过几道九曲迂回的暗巷,在一处民房下停了下来。
“无常,去准备些温水和伤药。”
门刚被推开,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身边之人温声吩咐道。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名字让她不自觉地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抬起头望向面容淡漠的优雅公子。
“安公子,谢谢你!”
她没想到来救她的人会是他,是信不过她吗?
手抓着他的手臂微微撑起来,云娆努力扯出一个笑,“安公子,即使我不慎丧命了麒麟戒依然会有人依约送……”
“闭嘴。”他淡声打断她,“你身上的伤不轻,少说点话多省点力气。”
“谢谢……”唇角扯了扯,已是用尽全身力气,“有劳安公子了。”
身子再也撑不住,纵容自己昏倒在安子渊怀中。
安子渊将她抱起,送回房中。
无常也已端着温水和纱布伤药进来。
“东西放下,你先出去。”盯着云娆胸口那支猝了毒的冷箭,安子渊微微拧眉,话却是朝无常说的。
无常微微一愣,“公子,您要亲自替云姑娘拔箭?那个地方……若是她醒来了赖着公子娶她怎么办?”
女人不都把名节看得重于生命嘛,她的身子都被公子看到了,那不是得赖着公子为她的名节负责?
光想到这个可能无常便觉不可让公子亲自动手。
“公子,我去请大夫过来吧,就在门口大街有一家大夫,医术……”
话未说完,已被安子渊打断,“出去!”
无常小心往安子渊望了眼,如玉面容上平平静静,却自有一股隐而不发的威严,让他不自觉听令,应了声赶紧出去,不忘将门关上。
安子渊看着云娆身上的衣衫已被血染湿,血略黑凝,已是中毒迹象。
薄唇微微一抿,一双如玉般的手已轻轻抽开她的腰带,将衣衫微微拨开,而后掌下运力,将伤口处的衣衫撕开,小心翼翼拨开。
中箭之处就在她左胸偏上,拔箭处理伤口时免不得要将那侧的衣衫都拨开。
虽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看着那团雪凝肌肤弹现在眼前时,尤其是拨开衣衫时那樱红顶端不意与掌心轻微擦过时,
安子渊免不了僵了僵,喉咙略紧,口微干,视线不自觉地往点缀在雪白凝峰上的那点樱红望了望,而后略显狼狈地将视线移开。
闭目调了调息,稳了稳心神,将心里杂念摒弃,安子渊娴熟利落地替她拔箭,处理伤口,而后给她把了把脉,剑眉微拧起,若有所思地往犹在昏迷中的她望了眼,替她将衣衫拉好,再喂她服下解毒药丸。
一番忙碌下来,已是一炷香后。
不出半日,云娆便已醒了过来,清醒的速度让安子渊略微讶异,她似是即使在昏迷中也不敢让自己昏迷太长时间。
眼睛刚睁开,云娆已下意识地将手握起纳入身后。
“我已替你把过脉。”
清润的嗓音在这时淡淡响起。
云娆欲收起的手微微一僵,而后微抿唇放了下来,望向背对着她站在窗口处的安子渊。
“你的脉息弱得近乎探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一是将死或已死之人,一是世外高人,擅用内息隐藏自己脉息。”
淡淡说完,安子渊缓缓转身,一双如墨深眸紧锁在她苍白的脸上,声音依然清浅,“不知姑娘属于哪种?”
“我……”颓然垂在耳侧的手微微拢起,云娆垂下眼眸,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哪种都不是,我只是……只是修炼了幽冥教的一种秘功,它……能轻易改变人的脉息。”
安子渊望她一眼,突然道,“冷箭的毒已清,你这次受的伤不轻,先安心在此多躺几日好好疗伤吧。”
“谢公子。”
“好好歇息。”话完,安子渊已离去。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云娆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