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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心中自然清楚,却还是不明白似的笑道:“可是,夜宴一结束,我是自然要回家的啊?”
“你还不明白吗?他想要得到的人,从没有失手过!他早便言明要娶你为太子妃,今夜晚宴,便是要领着你给父皇母后过目的,不过是走个形式。过了今晚……一切都是铁板铮铮的事情了!”暮回雪颇是激动,说着说着脸颊竟也红了起来。
许是他一口气说得又快又急,忽地伸手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竟还继续道:“咳咳……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秦卿的手腕被他拉住,只是他一介文弱书生,举不动枪,拿不起剑,哪里能带她走?
“走,能走哪里去呢?”
暮回雪站定,急道:“哪里都可以……”
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决然道:“秦卿,七夕前夕,我便是听闻大哥向父皇说起了你,还提醒了父皇当年与秦丞相的约定。大哥虽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但……但他绝不是可托付终身之人!你可信我!”
秦卿自然相信,只是……她想起那七夕之日,他在月老祠前,相思树下的誓言,忽地心中伤感地问道:“所以七夕那天,你才会在月老祠前对我说那一番话?”
“不……”暮回雪提及当日之事,仍旧心有芥蒂,难以释怀。“那一番话确确实实是我心中所想,只是……”
忽地他眉目凄然,似是知道某件事,又道:“只是当我知道你在鹊桥之上,收下君兄的花灯……我心里还是舒坦的。”
不是舒服,天知道他一点都不舒服,那一日浑浑噩噩,不知所终。终于在一夜风雨里伤了风,久病不见好,不是病没好,而是心病无法治愈。
当他听说她选择了君翊寒,心里是舒坦,是的,是舒坦。
“君兄其人,确会是个好归宿,你能选她,我即便输了,却输的心服口服,心甘情愿!”
暮回雪苦笑道:“君兄比之大哥,确是让人放心得多。”
让你放心吗?
是君翊寒的戏演得太好太足了么,你竟是一点都没有瞧得出他心里的世界吗?
亦或者,你永远都只看到人最善良的一面,你看君翊寒,是;你看我,也是。
“君翊寒……”或者说月邪,说谁都好,都是披着那张冷冷清清一张皮的男人,永远不会把掏出来给人瞧个通透的男人,秦卿叹了一口气,含着苦意的笑,道:“我是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怎么办了,命便是这般,我也无法的。”
“可是,为何?”暮回雪无法参透她与君翊寒之间的纠葛,“我马上去找他,让他带你走!”
大殿中央,君翊寒正与秦显轩交谈着,忽地转过眉眼,正碰上秦卿望将过去的目光。
她淡然道:“不必,我不会跟他走。”
“究竟是为何!”
“因为我爱他。”
暮回雪一僵,倒吸一口凉气,僵硬了半晌忽地猛地又是一阵咳嗽,好似要把胆汁都要咳出来了。
爱,这般沉重的字眼,她竟都可以这般风轻云淡地说出口。
殿内忽地安静下来,只剩下暮回雪沉痛的咳嗽声。
未几,殿里所有人尽皆跪伏在地,高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老儿还未说话,皇后也还没发话。暮澜修一眼瞧见站在暮回雪身边的人,立时凤目灼灼,兴高采烈道:“父皇母后,她在那儿呢!”
被众人拥簇着的皇帝,浑身明黄刺眼,熠熠生辉。只听得他道:“走近些,让朕好生瞧瞧!”
秦卿闻言,毕恭毕敬地提起裙裾,瞥了一眼忍住咳嗽的暮回雪,与君翊寒不着痕迹地擦肩而过。似是路过千山万水般,来到皇帝皇后的面前,极是有礼地跪伏下去:“秦卿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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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好儿媳妇
“秦卿,真是水灵儿好女子!”皇后纵然年纪大了,可包养得甚好,面容滑腻。她左右看了半晌,喜爱地将秦卿招到自己座位旁边。
暮澜修甚是满意这种效果,看了眼暮回雪,满是胜利的眼色。
皇后盯着秦卿瞧了半晌,道:“仔细瞧着,卿儿竟是像极了你的母亲。”
“皇后娘娘见过家母?”秦卿乖巧之极,问道。
皇后欣然一笑,道:“本宫与秦相爷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不过秦夫人本宫还真是没见着,只是见过那副画,瞧着竟是相似。”
她言罢,又转向皇帝道:“陛下,您瞧,这孩子可和画里的相似啊?”
皇帝已显老太,身子也日益臃肿,他眯着眼,瞅了秦卿半晌才道:“是有些相像!”
皇后闻言一笑,又问道:“可读过书?”
秦卿恭敬答道:“读过些书,认识些字。”
“原本想着早就要见你一见,可是秦相总是说你身体不好,只能卧床休息。如今瞧着,你面色红润,可是好了?”
“秦卿已无大碍,谢娘娘关心。”秦卿回答道。
皇后很是满意地瞧着秦卿,那眸光似乎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似的。越看越是喜欢,忽地想起了某些事情,看了眼太子,笑道:“本宫竟是想起来了,当年秦相还是太子少傅之时,太子曾在秦相书房瞧见那幅画。回来问本宫,那画中是何人,还说那画里的人绝美,日后娶妻一定要娶那画中人一般的美人!”
皇后说着捂着嘴笑开来,皇帝似乎也想起来此事,竟也跟着呵呵地笑起来。
太子低首浅笑,似是极为满意现在的发展。
暮回雪脸色忽地苍白,指节泛白。遽尔猛地咳嗽起来,似是要咳嗽进心扉一般。
皇帝有所察觉,忙看向自己心爱的二子,柔声道:“回雪的病竟还是没好透吗?怎么咳嗽如此厉害?”
秦卿被皇后握着的手微微一紧,她不禁细看皇后,慈爱的容颜一下子变得狠毒起来。秦卿不禁在想,这暮回雪与暮澜修不是同胞兄弟吗?
何以皇后顾此失彼,好似只喜欢暮澜修,却对暮回雪有此凶狠的目光?
暮回雪忙上前道:“父皇,儿臣无事,只是方才喝酒过急,才至咳嗽。”言罢,他又捂着嘴,忍了下去。
皇帝关爱地看着他,沉声道:“若是身体确实不好,便早些回去休息,莫要强忍着。”
“是,儿臣知道。”暮回雪低吟道。再抬首,看向秦卿的眼眸满是哀伤,他一直守在这里,便是惧怕她会身不由己地落入自己大哥的手心里。
秦卿见他眉目哀愁,忙别过眼来索性不去瞧他。这世上只有一个她,为了要成全自己,伤害到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忽地看向窗外月,正缓缓升起。她想,那个说要等待她两天两夜的男人,此刻是否还在苦等?
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听皇后无视暮回雪的病情,接着笑道:“太子,瞧瞧这孩子,可是与画里的无异啊,要是秦卿做你的妻子,你可欢喜啊!”
暮澜修面色桃光,忙跪谢道:“儿子先谢过母后!”
“父皇!”暮回雪忽地唤道。
皇帝一惊,看向爱子,柔声道:“回雪有何话要说?”
“父皇……儿臣……”暮回雪生怕他会上了皇后的里话外话的套路,忙生硬道:“儿臣在想,儿臣已经在外游历多时,已然乏味。儿臣在想……是该回到朝堂之上,为父皇分忧解难,助皇兄一臂之力。”
果然,暮回雪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惊愕不已。
要知道,暮回雪从来都不过问朝中大事。暮澜修虽为太子,但是建树不多,况且为人狂狷,时常与朝中贵族大臣冲撞。朝堂之上,太子并不多得人心。
但是暮回雪这位天下第一公子,便不同了。且不说他谪仙公子的美名,单是他这些年在外游历的事迹交友,都为他加了不少分,朝中甚至有人有心将暮回雪拉拢到朝堂之上,让他试试自己的朝政能力,期盼着若是这位谪仙公子能够继承大统,那南沧国成为一方霸主,就有希望了。
果然,暮澜修再看暮回雪的眸光里,除了惊愕,更是阴寒起来。
自己的这个弟弟,他最是清楚不过,爱好游玩不喜朝中纷争,他才不会太防着他,如今看来,竟还是要与自己相争吗!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皇帝闻言,确乎是高兴不过的,忙应道:“回雪你有这般打算,竟是最好不过!朕心甚是欢喜!”
皇后手冰冰凉凉,脸上似乎不悦。忽地应声道:“陛下,这些朝政上的事情,就不要在夜宴之上说了。”
她冷冷看了眼暮回雪,道:“回雪,你既有这个心,是最好不过的。现下你身体才好,还是等过了些日子,再细细说说这事儿吧,”皇后言罢,看向皇帝,询问道:“陛下,你说可好啊?”
皇帝细想,为着爱子的身体,点头称是。
秦卿正惊愕于皇后对于皇帝的影响力的时候,只听皇后又道:“陛下,方才咱们说的事,您可还没有表态呢!”
皇帝这才想起从前的言语,呢喃般道:“皇后说的正是!说来这件事情也是拖了好久,从前朕便和秦相说过,太子妃的人选必是要从他那女儿里挑的!只是这些年,这孩子的身子一直不好,便也就耽搁下来。”
皇后不由分说,瞧着秦卿的眸子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如今瞧着这孩子,面色桃红,不似身子不好了,瞧着竟是健健康康,如此不是更好!”
“是是是,”皇帝还是在意皇后的话,忙道:“如今秦卿的身体也痊愈了,太子也该是要纳妃的时候了……”
“父皇!”只听暮回雪忽地叫道。
那么一声,忽地打断了皇帝的话。众人都是一惊,暮澜修看向暮回雪的眼神,都藏着冰寒。
秦卿不期遇暮回雪会有此一举,不禁愕然——他是该有多不想自己嫁给他的大哥?
她不禁沉心,再看向在座的君翊寒,眉宇清冷,再无其他。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目光,看将过来,眸子里光芒闪烁,哪里瞧得见什么不舍与抱歉。
秦卿心一寒,忙看向暮回雪,不等他再接着说话,忙道:“陛下,娘娘,秦卿瞧着回雪公子脸颊红的厉害,不似酒气的缘故,只怕是肝气上火,回雪公子还是别再饮酒了,担心火气冲撞,伤了心肺。”
——言外之意便是要他莫要再管她的事情,免得受了伤的终是自己不成?
暮回雪心中凄惶,面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皇帝皇后,忽地语气一沉,道:“父皇,母后,儿臣身体不适,先行退下。”
不等皇帝开口,皇后倒是欢喜之至,沉声道:“回雪既然身体不舒服,那赶紧回去休息吧!”
皇帝点头道:“恩,你且先回去罢!”
暮回雪面色凄然,又看了眼秦卿,只见她低着眉宇,不再看着自己。他只觉心都沉到了谷底,压抑之极。在退出去的十分,甩手便执了一壶酒,颓然离去。
暮澜修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弟弟,今夜里,他可是一反常态。暮澜修袖口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心中更是隐隐生着恨意。
身后是灯火如昼的厅堂,笑语雁雁的众客。
只听身后皇帝沉声道:“既是如此,看来哪天要请秦相进宫,商量商量,看何时把婚期定下来?”
暮回雪心碎难收,仰面喝了口酒,冲撞着离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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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月老祠前,相思树下(一)
虫鸣不迭,将无限落日晚霞慢慢勾下,天穹覆下,淡淡雾霭升起,临着水面,漂浮着不定,一时就如同夜色浓得化不开。
月老祠前,相思树下。
剑无心独在夜风里,看着满树繁花,映着月光泠泠,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地上树影斑驳。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依旧没有见到伊人的身影。
月在柳梢头,离这一日结束还有两个时辰呢,不急,不急。
这种时候,那些思绪回忆忽地全部漫上脑海来——
自小他便师承西玄二老,那两个老头一个好色,一个烂赌,怎么看都不会是个正派的好师傅。偏偏他们俩这一世里唯一的一个徒弟,算是给他们长了脸,成了名扬天下的飞侠剑无心。
当他们死于通天阁之下时,一直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地他,竟也无几多愤懑之意,只是觉得那两个老头是不是当真活得不赖烦了,惹了通天阁,只求一死了之。
是的,这档子事情,那两个老头能干得出来。
所以,当江湖正派林一峰找到他时,他最终答应愿意一同讨伐通天阁,一半是出于无所谓有无的道义,一半算是给足自己那两位不称职的师傅的面子罢了。
目及之处,月老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