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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铢香 作者:壁上尘(晋江2013.12.31正文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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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小女儿,曾经希望给她最好的一切。

正想将东西放回原位摆好;却忽然瞥见一本小小的册子被压在最下面。
蓝色的封皮,不过普普通通的样子。
都说燕采薇是西邶朝出了名的才女,做出的诗词名动天下,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也想观摩一二才好。却不想,竟然是本小小的图画册,大约都是些平日的临摹小字配些花草,十分雅致的样子。我瞧着便觉得十分喜欢,不免就多看了两眼,可却渐渐生出疑惑来。
画风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偏这字看上去十分教人蹊跷。

刚劲有力,如同翠柏松竹之风骨,完全没有女子的婉约,倒似几分隐隐约约男子的洒脱。
我好奇之下,遂仔仔细细地验查起来,最后惊诧发现这似乎都出自于一人之手。我虽然算不得多有学问,可好歹也能发现落款之处总会印上一个私章。
难道?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这个人会是我爹?
遂兴奋地拿着书竖看横看,以期能看出些眉目来。可研究了半晌,沮丧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字样,不过是个貌似霜花模样的图形罢了。

等等,霜花?
绞尽脑汁费力思索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何觉得眼熟的原因了。老爹那日在房内同我说起我娘的时候,就曾拿出过一个断箭头,上面有一个镌刻的徽章,同眼前这个霜花图案倒是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我爹,难道就是追杀我娘的人不成?这不可能,这个结论太荒谬。

从库房出来后我便一路仲怔,连脚下的台阶都没有注意,好几次差点踉跄跌倒。
待出燕府大门上了马车,李颏才犹豫般迟疑同我说道:“方才燕大人要我转过你,以后走路不要直愣愣看前方,仔细摔跤。”我一愣,“他刚回来了么?”李颏迷惑着一张脸:“燕大人,不是一直就在府中吗?”
这个人,我咬咬牙,跳下马车复又冲了回去。

果不其然,燕畟还是坐在上次那个花架下。
见我突然折回也不惊诧,只是淡淡道:“姎儿,莫非还有其他事?”我气鼓鼓:“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是姎儿不愿见我呢?不然,方才入府时在门口踌躇半日作甚?”
我傻了傻,连这也知道?
无语地望了望燕府高高的围墙,他莫非有通天眼不成?”

燕畟微微一笑:“燕府有暗卫,方才你在外面好一阵来回踱步,脸色凝重如同大祸临头般,他们担心所以过来禀报我了。”
这这,我瞠目结舌。
这大约是史上最最多嘴,最最八卦的暗卫。

我叹了口气,遂走上前去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想是愣了,复又伸出手温柔地揽住我:“好了,别难过了,这回确实是做哥哥的不对。”我摇摇头,“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父母嫌弃。哪怕后来你们找到我,却也依旧惶恐不安,连心里话都不敢同你们多说,担心自己笨手笨脚惹你们不要我,更怕这就是一场梦。”
“若是那时我能再大方一些,你也不至于因为担心我,派人去了洛晏城。我只是,在怪我自己罢了。”

燕畟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更加用力揽紧了我。

我垂着头,不想让他瞧见我此刻湿润的眼睛。以前是什么都不敢同他说,而如今,却是什么都不能同他说了。

第 55 章

最近日子过得十分太平。
连我养的那只名叫阿满的小犬也终于乖巧下来,不再四处去卖疯撒泼。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阿满刚到卫府时十二分乖巧,可待渐渐熟悉环境之后,不知怎的就养成了爱咬东西的坏毛病。前段时日将我房里的几件宝贝都咬坏了不说,还肥着胆子跑去卫子玄的屋中撒野,将他搁在塌上的一件宝贝锦裘拖到自己窝里当起了暖垫,气得卫子玄扬言要生生炖了它,教我头疼了许久。

正巧,那趟陵公子来时居然还夸赞了两句,说是这小犬灵动过人十分讨他喜欢。
我便心思一动想做个顺手人情让他带回去圈养。那厮却口口声声道夺人所爱不是君子所为,又实在推诿不过我的满腔热忱,说是领回去养段时日再给我送回来。

这不,今日他送回来府中时,我简直认不出眼前这般乖巧温顺的小可爱,竟然是阿满。
学会了讨好人不说,还能听口令表演各种小动作。我惊喜之下向那陵公子请教一二,他却挥手轻描淡写道这有何难,说是他府中有一位顶顶出名的驯兽师,连最彪悍的猛虎都能摆平,何况是这么只小物。
我的脸色不由白了白,遂颇是同情地望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阿满。
难怪如今这般老实,原是吃足了苦头的缘故。

“今日外面日头十分不错,姎儿何不同我一起出去走走?”陵公子热情邀请,“我知道有一处酒家,不仅存放的烈酒香醇,最最有名的是那十三香狗肉,味道地道,在都城很是难得。”
趴在地上阿满似乎像听懂了一般,呜咽惨然叫一声,一溜烟般果断跑了出去。

我愿意同他出去,自然也不是为能喝酒吃肉。
老实说那日同张陶喝了回酒,卫子玄明显表示介怀之后,我对自己的身份也大大地注意起来。好歹也是已嫁之身,日日同其他男子这般兴高采烈开怀畅饮什么的,确实有些不妥当,长此以往传了出去,我的清誉可真真算是毁透了。

以前自然是管不了这些。
可如今我同卫子玄的情形到底也不同了。
那陵公子是个不懂事的,我可不能也如此。燕畟暗里也说过几次,若真心想同卫子玄修好,以前那些坏习性必然是要改过的。遂想借此机会同他说明一二,日后还是少些来找我游玩好。接下来的日子,我想老老实实呆在府中,学做个一个如篆桐那般的贤妻良母。多读些诗文,多练些字画,绣出栩栩如生的香帕子来,不叫自己出去丢了燕府和卫子玄的脸面。

我自然换了男装再同他出去的。
他推荐的地方果然是酒醇肉香,连在此处卖唱的小曲,也比别处动听了许多。

我斟酌了一下,发现着实想不出什么好词,那些文绉绉吞吐之态也不是我的风格,索性便畅怀直言:“陵公子,日后还是莫来同我玩耍的好。”他瞪着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颇受打击道:“为何不可,姎儿你是嫌弃我不成。”
他长得本就风流,就算此趟没有打着自己的名号出游,对眉目也做了些易容掩饰,依旧十分惹人注意的。如今还这般可怜兮兮的语气,旁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侧目。我自然也大大不忍,慌忙摆手道:“哪里说什么嫌弃的话。只是我已经成亲了,老是这么不成体统地往外跑,实在不好。”

陵公子一脸惊诧,“你不是未曾圆房么?”
我哭笑不得,“这同我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好不好,再者,”我咬咬牙,竭力压低声量道:“你不要老是提醒我未曾同他圆房好不好?这很没有面子的。”
他愣了愣,一脸迷惑的表情。
我继续循循善诱:“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同她夫君长相厮守,她的夫君居然视她为无物,无意与其圆房,你知道这女子心底得多自卑么?”“自卑?”陵公子同鹦鹉学舌一般喃喃重复道。“对啊,总觉得自己不够吸引人,”我苦恼道:“好几次房中分明只有我同他两人而已,他却依旧无动于衷。你说说看,要不然,是他不行么?”
陵公子那厢却忽地大笑起来,还用一只手用力捂住腹部,显得十分辛苦的样子。

他那般诡异,倒弄得我浑身直直开始发麻。
嗳,就知道不该同他提及这些;明明知道这人向来是不靠谱,我不禁懊恼。
“姎儿,”陵公子笑罢,亲亲热热地将我的双手握住,“那卫子玄是个不解风情了的,你不如干脆从了我罢,至少,我绝对不会让你独守空房,呃,还有……”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同陵公子同时吓了一跳,忙吃惊回过头,顿时傻了眼。卫子玄此刻不是应该在军营公务么,怎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酒楼上?“我正巧途径此地罢了。还有,你们的手,是不是该放一放?”卫子玄像是明白我在想什么一般,拿眼瞟了瞟我。
我赶紧将手抽了回去,巴巴朝他露齿笑道,“果然是,甚巧,甚巧。”

这个陵公子真真是个祸害。
无缘无故找我喝什么酒?我也是昏了头了,居然和他坐在这面临大街的好位置,还执手相望的什么的。那厮却笑得一派春风:“卫兄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正想同姎儿告白自己的心意了,哎呦,看样子是不成了。”

唉,听完此话,我简直想立刻上前去掐死他。
不带这么陷害人的好不好?他也不看看那卫子玄的脸色,已经算得上是乌云密布,就差闪电雷鸣,开玩笑也不分个轻重缓急的,简直要命。

从酒楼出来的是时候,我们三人同时还华丽丽地风光了一把,那一桌桌人纷纷埋头窃窃私语。
“我就说……很明显嘛,这三人都是断袖。”
“唉,王兄你是不曾见,方才就快起来了……如今真是世风日下啊。”
 “那个身量最小的,长得确实,嘿嘿,有滋有味细皮嫩肉,难怪男人都被他迷了去。”

我无语悲愤,这都是些什么破事?还什么有滋有味细皮嫩肉的,我又不是那桌上盘中的十三香狗肉。

待回到府上,卫子玄没有理我,则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内。
八成是一个人躲着生闷气去了。
我犹犹豫豫地推开他房门,卫子玄果然闷闷出声道:“姎儿还是先不要同我说话,我想自己冷静片刻,”他的声音有一丝无奈,“我不想同你生气。”“今日确实不是那样的,”我小声辩解:“那陵公子同你玩笑呢!他哪里想同我表白什么,自己已经被莺莺燕燕围了一堆,如何会将我放在眼里?我磕磕巴巴劝说:“你若去在意这些,可真真才是着了他的道。”
那陵公子向来同卫子玄就不对盘,如今难得叫那厮抓住了卫子玄的痛处,他不乘机兴风作雨一番才教我觉得奇怪呢。

“姎儿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么?”
啊,我顿时傻了傻眼:“你不是在意我,难道,你在意的是那陵公子不成?”我大惊失色,“你果真是断袖?”
卫子玄那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顿时完全黑成了一团。
我吓得遂不敢出声了。

他神色莫名地打量了我半响,却忽地朝我一笑,满屋子瞬间如同冰土解冻般春意盎然。
卫子玄轻声道:“对了,方才在酒楼我不小心听见,姎儿似乎在质疑我,那处不行?”我忙心虚道:“我怎么会那般说呢?你一定,一定听错了。我断断没有糊涂到如此地步的。”“是么,”卫子玄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声音里头居然有一丝慵懒诱惑:“那么,姎儿想不想知道,我究竟是行还是不行么?”

我身上的血哗啦一下通通涌上脸,忙吓得踉踉跄跄往外退,“不必知道了。你自然一定是极好,极好的。”他拉住我笑了笑:“这可不行,不让姎儿亲自体验一番,不然心中总是疑虑。”
卫子玄轻轻将已经呆傻的我一把抱起,继续柔声道:“你说,是不是呢?”

什么是不是?
我努力想挣扎,可身子去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方才在小酒楼喝的那些陈年老酒,此刻大约后劲终于上来了。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我居然能倒霉至此。被那陵公子摆了一道不说,如今看卫子玄这暧昧架势,简直是想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关键是,现在青天白日的,我又没有沐浴净身,满身酒味。
他,竟然都不嫌弃么,这样也下得去嘴?

果然下得去嘴。
待我回过神来,居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卫子玄的大床上,连外衣都给人家不声不响利索解去了一件。我吓得大叫:“等等,待我再想想。”卫子玄停下手中动作,一脸温润:“姎儿还需再想些什么?你放心,我会小心,不会让你疼的。”我连连求饶:“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该同陵公子去喝酒,不该在背地论你是非,总之,您大人有大量。”我讨好朝他可怜一笑:“就饶了我吧!”
卫子玄这才满意松手,“算你态度诚恳,此次就算了,下次再落到我手里,”他故意做出一番恶人状,吓唬道:“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我翻过身,趴在他身上连连摇头,“不敢了,下次绝对不敢了!”

卫子玄却忽地停顿一下,似乎忍耐着什么一般:“好了,姎儿起身吧,不要动来动去的。”我瞧着他鬓角似乎有丝丝汗意,不由奇道:“怎么,你很热?”他摇头,只是笑道:“快起身,看来母亲这段时日确实将你养得很好,嗯,重了不少。”我嘻嘻一笑,故意又用力蹭他一下:“你居然还取笑我?”
他顿时如痛苦般低吟一声,一滴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这下子,如我这般迟钝没经验之人,都知道他为什么如此了?

腹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一般。
我大约傻了,居然神使鬼差般用手摸了过去。
果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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