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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陶同香馠,也神奇般有了出人意表的剧情发展。
根据张陶的说法,向来大风大浪闯惯了的他,这次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老实说他虽然在卫子玄等美色之前确实略逊一筹,可放在外面还是很有人气的。此番与他商讨贩卖的对象是个来自大漠的彪悍妇人,不想生意泡了汤,索性便打起了贪图男色的主意,想将张陶绑带回大漠当个自家汉子。
张陶在商场上也算是只老狐狸,可如何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兴高采烈地去参加了那个美其名曰的饯别宴会,结果不提防中了迷药,被人易容扮成病人丢到了那彪悍妇人的马车上。按道理只要出了都城的那道城门,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以那妇人的手段,就是将他的身子给强要了去也不难。
可好巧不巧,马车出城的时候,香馠正在那里给一名守门的侍卫捎家信,前段时日回乡省亲之时隔壁的大妈托她跑这趟腿。更巧的是,那侍卫在盘查这支异族商队的时候,天上突然刮起了一阵邪风,一时间吹沙走石,好似有妖人随时出没一般。
就是这阵风,大大地掀起了那马车的帘子。
别看香馠平日糊涂,此时脑子就如同撞了鬼般好用。
她眼尖,一下子瞧见了那套月白色的衣裳。
那日张陶同我在府里喝醉了酒,是她负责扶张陶去客房休息,也顺带羞答答地亲手将那套沾了酒渍的衣裳洗了。
心上人的衣裳自然印象深刻,更何况,她后来还偷偷在袖口绣上了自己名字。
这些异族人着实是失算,把张陶的容貌掩饰了去,却没有想到再给他换身衣裳。
如此结果便可想而知,等张陶醒过来的时候,不但明白自己被人救了,也顺带明白了香馠那说不出口的小心思。他向来是个务实之人,对方芷澜就算残留旧情却也早已死心,加上自家老爷子为了逼他能尽快娶媳妇回家,手段愈发离谱。
天下掉下来的香馠姑娘知根知底不说,同时也是粉嫩嫩的小美人一枚。
于是,他转而一想,便痛痛快快地寻香馠求亲来了。
我实在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香馠酡红着一张俏脸,浑身俨然有了新媳妇的架势。
遂只能长叹一声,这才真真是所谓货真价实的,缘分天注定。
如今他们两个整日忙着订亲事宜,卫子玄要回营里公务,连卫老妈都重拾了她听戏的喜好。故以偌大的卫府只剩下我一人闲得如心里长草般难受。外面分明春风和煦,草长莺飞,却只能天天抱着那只叫阿满的小犬坐在日头底下打瞌睡。
而今日,阿满大约也觉得这光阴过得实在颓废,不知怎的从我怀里挣扎着窜了出去。
它一只小犬都知道忧郁了,可见我确实寂寥得厉害。
一路寻过去,最后却见阿满从一个屋内乐滋滋地颠颠跑了出来。
我不免严重受到惊吓了。
这小东西胆子也忒大,若是卫子玄的屋子也就罢了,他看在我的薄面上生炖它的可能不大,可这韩菹文是何人?全府上下最最有洁癖的一个人,一天要换洗两套衣裳,干净程度连向来讲究的卫老妈都自叹不如。我战战兢兢地望着阿满,如今跑到他房里蹭了一地毛也就罢了,居然还不知死活地叼了一块粉红色的帕子出来。
这这,分明就是一块女子的帕子。
我只觉大祸临头,忙不迭从它嘴中抢了下来,以期能补救一二。
可哪里还能补救,连帕子上绣的的图案都被撕烂了,隐隐约约地只能辩出两个模糊的字样。
采,薇?
我顿时僵硬了身子,连手脚都不听使唤哆嗦了起来。我分明清清楚楚记得,在燕府的密室中曾见过这同样的帕子,被燕老太爷好生地放在锦盒之中,视为珍宝。
可我娘的帕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愣愣坐在韩菹文的房内,连他什么时候回来了都不知道。
想必那韩菹文也呆了,看着桌上那帕子只是轻声道:“夫人……我本不想被你看见这个的。”
我颤着声音:“你曾经见过我娘,是不是?”
韩菹文沉默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是的,我不仅见过你娘,也见过你爹。”
“那为何,你从来不跟我提及这些?”
韩菹文怔怔地看着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跟夫人提起……”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生了一场很重的病。”
“娘亲那时已经过世了,爹也是整日疯疯颠颠的,族里拿主意的人实在是束手无策之时,有人给我们家送了一份书信,而来信的那个人自称是我爹的同门师兄。族人大喜,爹的师傅早些年已经仙去,他老人家向来行事神秘莫测,旁人哪里晓得在这世间竟然还有一位他的弟子。
如此,我的病却算是有救了。
谁不知道当年那位天下第一名师除了研习兵法,天文地理,而且还精通岐黄之术,既然是他的弟子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族人连忙修了书信求救。不久后,果真来了一个伟岸的翩翩男子,同时还携了位貌美无比的夫人,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神仙眷侣般人物。我那时年纪极小也病得糊涂,只记得迷糊中那女子温暖的手整日抱着我,就像是我娘亲一样,给我吃药喂汤,夜里还哼曲哄我入睡,一直到我的病痊愈为止。
我偷偷留下那块方帕,不过是聊以感恩怀念罢里。”
“那你可知道,你爹的那位师兄,到底是谁?”我颤着声音,急切问道。
韩菹文却只是摇摇头,“如何能得知?那人身份极其神秘,医治好我之后便又偕同夫人无声离去,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
我实在是大失所望,却也只得作罢。
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些关于自己爹娘的信息,可惜却少的可怜。不过心底到底有些欣慰,听完韩菹文的描述,真心的觉得爹娘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
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心情自然越发复杂难言起来。
连卫老妈邀我一起去参加陵公子的生日宴都没有兴趣。他的生日宴自然是热闹非凡,哪里缺我这点锦上添花。可那厮却施施然亲自上府,还口口声声说若是赏脸前去参宴,便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个整日泡在温柔窝里的人,我自然是满心不相信的,可他却神神秘秘地说这事同卫子玄有关。
如此一来我的好奇心便不免大起,脑子一热,遂巴巴地跟在他后面去了那处地方。
推开门瞬间,我才真真是大大吃了一惊。
第 62 章
陵公子明显一脸得意:“如何,算是不枉此行吧?”
我的脑子仍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怔怔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厮摇头晃脑道:“都城才多大点地,他那韩管家找人四处张罗的时候,正巧被我的人在绸缎铺子瞧了个正着。啧啧,老实说卫子玄还有此等哄小女子的心思和手段,倒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方才忍了半天的热泪,一听此话终于簌簌而下。
陵公子惊讶得跳起脚来:“哎呀,你哭什么,这难道不算是好事么?”
自然,这是好事。
可他哪里懂得。
我一直有个心愿。
一围篱笆,一座小院,一株春日的桃树,平平淡淡地生一双儿女,然后和心爱的人一起厮守到老。这原本是藏在自己梦境里遥不可及的奢望,在心底最最受委屈的那几年,我也只跟张陶一个人提过。
可,卫子玄是如何会知道?
难怪方才一路走来,见到这个小院落的第一眼,心中便有种依稀熟悉的感觉,此种场景分明在自己的梦乡里已经描绘了千遍万遍。只是一切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却开始情怯了,整个人犹如隔世般恍惚。直到推开院内小屋的那道门,眼前满目艳丽的胭脂红,才完完全全击中了心底最最柔软的地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鎏金色的窗格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深红色的重重帘帏垂地。
在屋里的西北角处摆放了一张喜床,床头悬挂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上面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喜被、喜枕,正墙上还挂有一幅百年好合的对联,案头一对大红蜡烛静静待燃。这分明,都是按我那日嫁进卫家的喜房来布置的。
连搁放在梳妆台上的水粉珠花盒,都一模一样。
一瞬间仿佛时光倏然逆流,我依旧还是那个坐在花窗前,忐忑不安的待嫁姑娘,憧憬着自己的夫君含笑揭开红盖头,一同喝下象征永结同心的合卺酒。
明显坏了某人好事的陵公子,知趣溜走了。
我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的老桃树下,看着卫子玄得讯匆匆赶了过来。
如今还未入夏,可他却一脸满头大汗,连衣裳都透湿了,实在很是有些狼狈。遂掏出帕子给他拭汗,不解道:“你赶过来做什么?我不过就是看看这宅子罢了,看完自然会走的。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我睁大眼睛,故意逗他:“还是说,这一切并不是为我准备的,陵公子都说了,怕是你打算在外面偷偷纳个小妾呢。”
卫子玄急急拉着我的手,满脸慌张。
“怎能听他胡说,你当真看不出来么?自然就是为你准备的。这人实在可恶,毁了我想偷偷给你个惊喜的心意不说,居然还在背后编排这些蛊惑之言。”
我竭力忍住笑,假意正色道:“如何是冤枉你了,不然,为何独独在此处修了宅子?”
卫子玄微微叹息,将我拥在怀中:“我是,亏欠你太多了。”
“从你第一天踏入卫家开始,便不曾好好待过你。可如今不一样,我既然想今后同你一起白头到老,便希望一切能重新来过。”他低下头,贴着我的耳边细语,声音如温玉般沁人心脾,又像是香炉里沉沉的暖香,袅袅如烟似梦。
“我想,重新再给你一个婚礼。”
“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要亲眼看见你描上浓彩重墨,穿上凤冠霞帔嫁给我。”
“你不是一直喜欢南恒国的青山绿水么,虽然现在我们不能离开,却还是可以先给你修一个这样的院子,种上桃花再养些鸡鸭,什么时候想来住都行。等到日后我们老了,我便陪你一起去那里共度余生。”
春日暖风轻吹着他白色锦服的衣角,狭长眉目墨色的发,眸子如黑夜里的星子璀璨,真真是个如谪仙般好看的男子。
他朝我柔柔宠溺地笑着,白玉般的脸上有种朝阳般的温暖光芒。
我用力将脸埋进卫子玄的怀里,免得教他看见自己泪眼婆娑没出息的模样。以前无论多难的时候都没有哭,可如今他愿意这般待我,我却哭了。
大约喜欢一个人便会这样罢,总是希望自己能更好些,再好一些。
好教,自己能配得起他。
同卫子玄回去之时天色已晚,李颏说燕畟在厅里已经等候我许久了。
呃,那什么,陵公子果然是个大嘴巴,真真是半点都没有冤枉他,临时还口口声声说会守口如瓶,不过转个身就跑到燕府去嚼舌根。
只是还没待我开口抱怨,燕畟便面色凝重道:“姎儿,方才接到消息……燕煦死了!”
我瞬间石化,他,说什么?
虽说这个人在我的印象中着实算不得多好,前段时间他还作证说燕家同那桩私盐走私案有关,惹出了很大风波,几乎差点被燕老太爷从族谱中除名。若不是最后燕畟拦着求情,恐怕也不能继续在岈州的马场安心呆着。
可如今,他却突然死了?
一个燕家的嫡亲子孙,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回都城的路上。
我的心绪一落千丈,只觉山雨欲来般,整颗心顿时沉到无边无际的深渊。
后脚跟进来的卫子玄看见我一脸仲怔,不禁疑惑地朝向燕畟:“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畟望了他一眼:“有人在回都城的驿站中发现了燕煦的尸体。死因是勒住颈项窒息而亡,房里留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并不是十分明显。当夜住在他隔壁的人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官府的鉴定结果是入室劫财。”
“这奇了,”卫子玄脱口而出:“鲜少有盗贼胆子大到去官府管辖的驿站作乱,而且还犯下命案。”
燕畟点点头:“不错,听说他的包袱及银子被洗劫一空,可腰间别的玉佩却安然无恙。”
“有胆子进驿站作案,必定不是只三脚猫般没有眼力见的人物。这块玉佩普通百姓可置办好几处宅地,真是道上有些名堂的人作案定能识货的。况且,燕家的子弟哪个不会拳脚功夫,就算不是多高深,对付三两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怀疑这是一场阴谋,有人派高手暗地杀了他还故意扮成了劫财的现场,好用来迷惑视线。”
“他到底,是招了什么人?”我又惊又痛,倒吸一口凉气。
“其实,这事怪我。”燕畟默默望着我同卫子玄良久,半晌才黯然出声:“自打上次那件伪造私盐账本之后,我已经劝爹将他娘的牌位移入了燕家祠堂,他心中的积怨顿消之余,对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也有了悔改之心。此次出事前,他还曾经给我来过一封信,只潦草说是一些事情关乎重大,想回都城亲自同我说……”
“我本该,亲自派人去接应他回来才是的,可到底没有,十分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