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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但凡有点姿色的未婚女子皆纷纷行备好各色素果糕点,以便夜里寻个僻静处摆上案头,向织女娘娘许愿能嫁给这位梦中郎君。
实在不是我小气家家。
她们搞得洛阳纸贵,大总管韩菹文节俭之下累了我没有果儿点心吃不说,连卫老妈也迷信了一把,天一黑便将我踢出来说是也给织女娘娘许个愿什么的。虽我一再解释说神仙也是各司其职,织女娘娘也不是什么事都带管的,特别这生儿育女之事,分明是八竿子不着边嘛。
卫老妈却依旧充耳不闻,命人关紧了大门。
所以在这月圆花好,街头游人结伴如织般的光景里,只得我孤家寡人一只,无处话凄凉。
往城里的小河里扔了几只游灯,算是完成了卫老妈交代的事情之后,我打算去旒春阁混点小酒喝。
总不能真如卫老妈所言跪地焚香祷告几个时辰什么吧。
刚踏入大门,掌柜居然笑咪咪地迎了上,殷切道:
“幸得夫人来了。”
我颇为诧异,这只老狐狸,平日里和韩菹文一般总担心我会吃喝光卫府的家当,今日怎么竟如此大方?疑惑地推开他备好的厢房,我便开始纠结了。
如此良辰美景,卫子玄这厮不去陪他的澜妹妹月下私语,独自跑到这来喝什么闷酒?连平日里形影不离的韩菹文也没有陪着。眼瞧着他面前的酒坛子可是不少,偏那胖掌柜还笑眯眯地杵在门口使劲将我往里推:
“夫人赶紧进去吧,卫爷许是特意等上许久了。”
哎,这真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说实在话,我在洛晏城见过不少熏熏醉汉,远的不说,老爹就是个酒坛子。
只是,此时此景我不得不承认再次感叹卫子玄真真是妖孽一只,就连醉酒这么毫无美态可言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得如此这般祸国殃民。闭上眼掩去了男子的冷冽,颊间微粉,眉目间如远山含黛一般乱人心魄,我直直盯向他微微扯开的领口露出些些令人口干舌燥的锁骨。
上天明鉴,虽然此人性格实在不敢苟同,但到底好歹也是美男一只,不用这么直接上来就考验我吧。
况且这人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大人。
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天可怜见,我以为他是睡熟了才想摸摸他的脸来着的,大约心怀鬼胎使然,他忽然一声喃语,把我惊得直接从桌边蹦到了墙角边。
莫不是见鬼了,我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那缓缓睁开的细长狭目,明明就是卫子玄那厮没有错。
可他刚才唤什么来着?
就在我严重怀疑自己幻听的那会子功夫,卫子玄已经步态不稳地朝我走了过来,最后竟将我抵在壁上不能动弹半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逃开的。
这明明不是我和男子有过的最最亲密的动作,此刻表现得却分外没有出息,要是被张陶瞧了去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也确实该笑话,大约是美色当前,我居然忘记了推开他,于是一路丢盔弃甲,一室的晕光越发诡异了起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熏料香和酒香混着缭缭绕绕在鼻端,意外好闻得出奇。我昏昏乎乎,耳间是他越来越发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那么熟悉而陌生。我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易逝的烟火,乱人心惑,结果不过徒添惆怅罢了。
可是,我舍不得,哪怕一切只是水月镜花。
迷糊间我甚至还能听见他唇边若有若无得低喃,他在低低唤着,一声一声喃语:
“僭儿……”
他居然还记得她名字,这真是可笑。
只是,即便成了如今这样,我也学不会丢掉。
我愣愣呆着,能感觉他慢慢靠过来的温热,是一个恍惚的迷离,是在兀长的时光里开出的蜜芽,那种欲,不曾汹涌无声无息,却叫人怀念。
好在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直接踹上他一脚,冷着脸让店里的小二赶紧弄了些老爹的解酒偏方给他灌上。
不是我心狠,这厮太重。
原本,我是打算等他醒便走的。
却不想,最后自己竟也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卫子玄已经两眼清明地正坐在对面,我赶忙尴尬地抹去嘴角疑似哈喇子的痕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由郁卒,这个人一向可耻,别人对他的好处忘性甚大,只得没好气地回道:
“谁稀罕,你以为弄醒一只醉鬼容易?”
他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满脸挂着好似我非礼了他一般心思。我不觉开始深深后悔刚才没有多踹他几脚且辣手摧花几回,如此说来现在被人鄙视到底也不算冤枉。
“不走么,杵在这里做什么?”
他整好衣物站开始一惯用眼斜视。
乖乖,他这是在邀请我跟他一起回府吗?暗掐了自己一把,真心生疼生疼。
第 10 章
他果然是故意的。
当看到外面那匹正用鼻子喷着气的大马,我几乎立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洛晏城地近北疆,虽不如北疆之人那般在马背上长大,可城里但凡有点家底的人,打小就会请师傅教自己的孩子练习骑射。
卫子玄自然更甚,打小就有了三个骑射师傅陪着他。
而我呢,自然是大大不同的。
我打小跟着老爹,虽没有饿肚子的事情发生,可老爹到底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银子。别看他总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每每遇见家里穷困的人来看病,非但不收诊费,遇上难过点的,还得倒贴上许多药材。
即便有时运气好要总算存了点银子,却也是不能乱花的,老爹说了,那是要给我存得嫁妆。
卫子玄,大约是想让我难堪吧!
时时要提醒我的出身,就算燕家给我镀了层金粉,到底掩藏不住我着实不怎么矜贵。一只麻雀后来被人发现搞错了,原本该是只凤凰的。可就算飞上了的高枝头,可那到底,是当麻雀养大的。
我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匹看上去和它的主人一样倨傲的马儿。
果然不亏是极喜暴殄天物的卫府大少,居然弄了匹北疆的黑泺拿来当自己的坐骑。这种极近神话般的宝驹极为珍贵,当朝难得到的几匹都是拿来给军马配种的,哪里舍得骑它半分,且关键是野性难驯,寻常人根本近不得身。
只是,当卫子玄看到它如小猫般舒服地咪着眼睛,任我理顺鬃毛,还用大舌舔得我一手湿润时,脸色便不是普通的好看了,青黄紫绿纷纷登场变了一番。
不过,恐怕还是真要如了他愿了。
故以,他继而愤愤扬着下巴示意要我自己上马时,我只得诚实地摇了摇头。卫子玄被惊到居然没想起要笑话我,挂着一脸不可置信:
“你不识骑术?”
我诚实地点点头,谁规定和马儿处得好就非得会骑术。
“我让管事差个马车便好!”
我挂着谄媚的笑容,此时要跟他共乘一骑,我脑子又没有坏掉。况且,我哪能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不然被他抓住了痛脚,日后同他吵起架来,真真是大大地没有气势。
但显然眼前的这个不是好商量的主。
我无奈地看着拦在腰间的手,方才一把头晕目眩被他拎上了马,我现在有点想吐。这人很不靠谱,明明整日整夜恨不得将我休了去,可是还做出这等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我亲眼见南街上那个老更夫睁着大眼看见我们,如同遭雷劈般的表情。
哎,让谁瞧去不好,可偏偏是整个洛晏城最最嘴碎的家伙。
我几乎立马就拿定注意了,一会我忍不住真的会吐,一定要转个头,全部将晚间那点酒肉,通通吐进某人的怀里。
回到府里,发现卫老妈居然还没有歇下,眉开眼笑地坐在大厅和一干人等喝茶看了一场热闹。好在他的澜美人不在其中,不然那种种,实在消受不起。
第二天,张陶来看我的小眼神极其有内涵,想必昨晚之事估计今日已经在洛晏城的每个角落都被嘀咕了一遍。
于是乎,本姑娘在洛晏城城的运道又似乎变得复杂起来。
上街之时除了照例收上几记含恨的眼色之外,居然还有不少窈窕少女含情脉脉地开始往我手里塞上了香喷喷的小签。
初初,我自然是受到惊吓了。
身着男装也就罢了,好歹多少也是个风流少年。但着女装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免很长一段时日小心肝疼了许久,心想洛晏城何时竟开始反其道盛行这等风气,我竟生生漏了不知。
这封封写的声泪俱下,万古痴情般的小诗也是挺好的,偏指定我阅读,在末尾还得加上恳请千万成全之类的哭诉。好在后来我也明白了过来,这前大部分洋洋洒洒的情诗原是写给卫子玄看的。
自然,最后那句恳请千万成全才是对我说的话。
我私以为,卫子玄太过狡猾。
想来近日内上门要求当他小妾的女子颇多,他索性放了风声出去将我卖了。真真为难煞人,这不答应,我白白摊了个妒妇的罪名,一一都应了吧,话说回来,要是我真能做主,他也不会把这烂桃花的事推过来。
所以,我何其无辜。
好在这种苦不言堪的日子还不算过得太长,都城里就发生了一件顶顶不得了的大事。卫子玄那位金贵的贵妃姐姐,居然被太医院诊断出已经怀有了龙嗣。
当今日子年轻虽尚轻,可是皇家盼子却也早已是焦虑至极。
这里头原来也是有典故的。
本朝自打开朝皇帝开始,个个都勤勉政务,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万民归心。若硬要说到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便是这个皇帝的子嗣问题。
说来也奇怪,打从本朝头一个皇帝开始,这情种的根子,似乎如同会遗传一般,几乎代代皇帝都有一份情债。这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宫中妃嫔不足,子嗣稀少。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代代皇帝还动辄喜好就禅位的毛病,勤政了一些年头便总爱早早生起携美归隐的念头。
这一点,尤其到了那位上一任的老皇帝为甚。
自然,那时的老皇帝着实也不能算称老,他将祖宗的这点毛病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带着心爱的李妃离开皇宫之时,独留唯一一个刚满5岁的儿子登基。叫满堂的文武苦不言堪,提心吊胆过了许多年。
而当今年轻皇帝呢,政风固然不错,可偏偏也就只立了两位妃子,宫里还剩一些阶品不高的女官。也就因为这样,让满朝的文武又操碎了心,皇帝如今连个后位都没有立,眼看越来越有乃父之风。故旁人能做的,只得日日去祖庙祈福,能早日多得些皇家子嗣,就算哪天皇帝甩手不干了,好歹朝里也有个盼头。
我私下曾大逆不道地暗自揣测,我朝这等情形下也没叫周边虎视眈眈的东蠡,北阙等蛮族给灭了去,着实是威武。
自然,卫妃有喜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卫家顿时无限荣耀了起来。
都城各方亲戚处且不提,这几日洛晏城的城主已经来府里拜访了好几趟。我眼瞅着卫子玄日日满脸喜色地忙着应酬城里的各路访客,足足像是自己得了个儿子般欢喜,极是滑稽。
“夫人,您为何不去前厅照应?尽教那位得了满场风光。”
我无趣地捏捏她粉嫩的小脸:“有她在,我去凑哪门子热闹!”
虽说上回我强扯了一回卫子玄的胳膊,勉强撑起了点当家主母的气势,不过是因为瞧见了众人当中有几位都城人士,索性做做样子罢了。万一这些人跑去跟燕府多嘴,少不得有人又会修几道紧急家书过来对我教导一番,比起卫子玄跑来对我咆哮,那才是大大的麻烦。
况且如今连张陶这个看客都缺席,我对拿捏卫家主母神气这种谈不上多有趣的事情,自然是大大地失了兴致的。
第 11 章
原本还算惬意的日子被打乱了。
都城里那位贵人日日催人来信说是思念亲人至紧,盼来小住为安。卫府整装出行忙了好几日,该带的不该带的足足好几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临前,张陶甚是郁郁寡欢。
他家老爷子因自家儿子数次相亲屡屡尿遁之后终于怒了,禁了他的足。我告别前去看了一回,连窗子上都钉上了木条。他本来还指望我来仗义搭救,我这当口上哪得那种空闲,只得再三诚恳劝他自求多福,要么就早早从了老爷子娶妻生子,说不定待我从都城回来,就能看到一个大胖娃娃。
张陶明显被我形容的那幅场景给劈到了,在房内耷拉着脑袋,样子十分可怜。
都城,我是第二次来,唯一的那次就是被燕家人领回去认祖宗留了些时日。
许是那段时间一直不太愉快的关系,都城柳烟笼罩,繁华似锦的景致倒没有让我觉得多欢喜。方芷澜则一路惊呼赞叹,模样娇俏可人,依偎在冷毅英挺的卫子玄身边,活脱脱就是一副才子佳人的神仙眷侣,频频惹来不少路人称羡的目光。
话说都城美人艳事多不胜数,这两人身处此处居然也能如此出彩,不能不说确实是般配的紧。
只可惜,方芷澜芝的种种风流美态,摆在的宫里那位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的。
卫老妈打从踏进宫门起暗里开始长吁短叹,对那位金贵的女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