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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太后暗叹一声,他知道乾德帝并没有真的听进去。罢了,她都快要死了,能操心的也就这么多。至于别的,她也操心不过来。
“皇帝,多加善待皇后吧。她这人自从世子过世,性子就有些左,这都不是大毛病。好歹伺候皇帝你这么多年,多少顾念一点夫妻情分吧。”吕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也算是最后她能为齐皇后做的事情了。
乾德帝答应下来,“母后放心,只要齐氏能够安心修身养性,朕自然会善待她。”
吕太后很疲惫,“皇帝,去将孙儿们叫进来,哀家有些话要嘱咐几个孩子。”
“母后稍等。”
几个皇子一起进来,都跪在地上。皇帝朝吕太后看去,然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吕太后看着四个孙子,心里头是百感交集。“纶哥儿,哀家以前不喜欢你,如今对你也是没多大的喜欢,但是哀家还是希望你这辈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别学你的母妃,你安心的做你的太平王爷,总会有你的好处的。希望你能记住哀家今日同你说过的话。”
宁郡王唐方纶那眼泪瞬间就出来了,“皇祖母,孙儿一定不争不抢,做一个太平王爷。”这番话是对吕太后的承诺,也是对安王和周王说的。很显然,未来的皇子就在这两人中间产生,故此唐方纶适时的对这两人表态。他没野心,就别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吕太后对这个表态很满意,勉励了唐方纶几句,又对韩王唐方练说了同一番话,也是希望韩王能够老实本分一点,如此才能保全自己,保全柳嫔。韩王年龄不大,却也是个人精子,当即也表态不争不抢,做个太平王爷。
宁郡王同韩王都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了安王同周王,吕太后叹息一声,“你们两人的心思,哀家都明白。你们都是出色的孩子,也是最得皇帝喜欢的儿子。哀家也不知道你们两人中将来谁能荣登大宝。但是哀家希望,无论是谁,都能善待自家的兄弟,都能善待对方。输了的那个热也别怨天尤人,好好的收拾心情,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别给自己的兄弟增添麻烦。咱们皇家为了争位死的人太多了,哀家希望你们能够做到不死一个兄弟。实在不行,就远远的打发出去吧。至于赢的人,心胸也开阔一点,治理好这个国家才是要紧的。别整日里盯着自家兄弟鸡蛋里挑骨头。”
吕太后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你们心里头有什么想法,哀家都不管。哀家只希望你们两兄弟能够答应哀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可以吗?”
吗?”
周王同安王彼此看了眼,似乎已经寻找到了默契,“皇祖母放心,孙儿遵命。”
吕太后疲惫异常,“这皇家啊,自古以来就是在不停的轮回,重复着祖先们所经历过的一切。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想想都让人心里发冷。紞哥儿,绪哥儿,你们要做好,要给下一代立起一个好榜样。希望今日哀家说的话你们都能听进去几分,下去吧,哀家也累了。紞哥儿去将你母后叫进来。你母后年龄大了,人也糊涂起来,你以后多劝着她一点。”
“皇祖母放心,孙儿会的。”
齐皇后走进来,扑在床前就哭了起来,“母后,儿媳舍不得你。”
“有什么舍不得的,哀家觉着活的够了。倒是你,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啊。听哀家的话,别在做了,安分些吧。你有紞哥儿,将来的日子不会愁的。不管哪个皇子做了那个位置,将来都要尊你为正宫太后。你现在争来争去的就有什么意义了,只会让皇上越发的厌烦你。”
齐皇后低着头,掩饰住眼中的不满和愤怒。“母后放心,儿媳心中有数。”
“希望你真的有数。多想想以前吧,冷静的想一想,看看你究竟是输在了什么地方。哀家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不要让哀家到了地下都还要担心你。”
齐皇后动容,哭诉起来,“母后,儿媳不孝,让母后一直为儿媳操心。是儿媳无能,儿媳有罪啊。”
吕太后拍拍齐皇后的手背,“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费哀家这些年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好了,下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哀家也就放心了。”
吕太后很累,支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心腹太监似乎也老了十岁,小声的劝解道:“太后,休息吧。不要再见那些人了。”
吕太后疲惫的睁开眼睛,“哀家再见最后一个。去将陆氏叫进来,哀家有话要同她说。”
“太后?”心腹太监不赞同。
吕太后强撑着,“去,将人叫来。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陆瑾娘走进来,这里她已经有许久不曾来了。站在床前,恭恭敬敬的给吕太后磕头行礼。
吕太后看着陆瑾娘,眼神复杂难辨。哀叹一声,说道:“陆氏,哀家一直都不喜欢你。你这人太过聪明,看事情看的太过明白,又会做小伏低,又懂审时度势。你这样的人,若是爬不上来那才是真的奇怪了。但是哀家就是不喜欢你。看看如今皇后遭遇的一切,你就该明白为何哀家不喜欢你。”
陆瑾娘无比平静,无悲无喜,“多谢太后的夸奖。即便没有臣妾,皇后也会走到这一步的。皇后早已不是当年个雍容大度,睿智明理的皇后。”
“是啊,你看的倒是明白。可是为何你要说出来了?为何你一定就要同皇后争抢了?这一切都是紞哥儿的,你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不好吗?”
陆瑾娘轻笑一声,“太后,绪哥儿也是皇帝的儿子,也是太后您的亲孙子。太后这么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这世间有公平可言吗?”吕太后反问一句。
陆瑾娘噎住,接着坦然一笑,“太后说的是,是臣妾糊涂了。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太后,可能您不相信,臣妾并不想同皇后真争抢。只是命运弄人,若是臣妾不争不抢,只怕臣妾的坟堆上的草都有一人高了。臣妾能够平安活到今日,都是因为臣妾的争抢。世间之人谁不想长寿,谁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孙好好的。臣妾也不例外。臣妾也想活的长长久久的。所以臣妾不得不去争。请太后见谅。”
吕太后死死的盯着陆瑾娘,陆瑾娘说的都有道理。这世间之事很难用本心二字去说明。世间之人有太多的不得已,尤其是生活在后宫里的女人,更是有许多的不得已。吕太后很能理解这一点,叹息一声,说道:“罢了,无论怎么说你都有理。哀家也不同你说别的废话,若是日后有一天,你真的成了,记得放过那些无辜的人,放过皇后。到那个时候相信她已经对你没有威胁了。做人做事都留一线,对你名声也好。”
陆瑾娘抬头看着吕太后,“太后就这么肯定臣妾会笑到最后吗?”
吕太后不屑一笑,“难道你没有这个想法吗?哀家相信你手里还捏着牌,只怕那牌一打出去,皇后就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届时这宫里你才是真正的独大。总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当是哀家对你最后的一点要求吧。”
“臣妾遵旨。”陆瑾娘磕头,“多谢太后看的起臣妾。有些话臣妾从来不打算说,有些事情臣妾也从来不打算说出来,可是能得到太后您的认同,臣妾觉着有些事情太后本该知道的。”
吕太后死死的盯着陆瑾娘,“不管是什么事情,哀家现在都不想听。所以你也不要说。”
陆瑾娘笑了,“臣妾听从太后的旨意。什么都不说。”陆瑾娘缓缓的站起来,“太后之前说的不错,臣妾手里面的确捏着一把大牌。若是太后没有别的吩咐,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陆瑾娘施施然走出去,吕太后却激动起来,连着咳嗽了好一会。心腹太监赶紧上前伺候,“太后,那陆氏也太放肆了。”
吕太后苦笑连连,“不是陆氏太放肆,而是有别的人更放肆。哀家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做。”吕太后神情悲戚无比,这对吕太后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心腹太监不明所以,为何吕太后会这么说?吕太后真的累了,心也伤了,他没想到那人竟然敢这么做。虽然陆瑾娘什么都没说,但是话中有话,加上临走的时候偷偷做的那个手势,已经足够让吕太后猜测到。为何这么多年,无论是在王府的时候,还是在皇宫的时候,没有一个女人的肚子有动静,原来是因为这样。吕太后又悲又怒。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拆穿吗?闹得鸡飞狗跳吗?这与她的初衷是相悖的。
而陆氏之所以这么多年没透露一点出来,不就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说出来。只要齐皇后安分守己,陆瑾娘自然不必将此事抛出来。但是若是齐皇后势要斗到底,陆瑾娘也不是吃素的。
依着齐皇后的性子,吕太后已经可以料想未来皇宫是何等的腥风血雨。这是她一直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如今她似乎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甘外加悲哀和愤怒让吕太后彻底倒下。
吕太后疲惫的睡去,却再也没有醒来。当天晚上,吕太后薨,乾德帝大恸,罢朝三日,举国守孝。
第一卷 第300章 灭口
灵堂内,大家都在哭灵。朝臣们轮换着来,命妇们同样也是如此。国孝期间,谁也不能轻松。陆瑾娘稍微动了动,腿部已经没了知觉,膝盖针扎的痛。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偷懒都不行。看着前面的齐皇后,似乎一直都没动过,陆瑾娘挑眉,齐皇后是有真的悲伤吗?或许是吧,没了太后,齐皇后失了一大助力。如此一来,她的处境可就越发的不妙了。但是齐皇后的平静,让陆瑾娘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齐皇后为何能做到如此平静?她有什么底气?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事情?总之陆瑾娘不相信齐皇后真的在修身养性。
两个时辰过去,接下来总算可以休息一会。陆瑾娘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若非有邓福扶着,她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站起来后,一抬头正好同齐皇后对上。
齐皇后是真的平静,看着陆瑾娘,微微点头,态度既不孤傲,也不落魄,就是那么平静的点点头然后离去。
陆瑾娘怔愣,这太不真实了。
邓福小声提醒,“娘娘,回去休息吧。命妇们该来哭灵了。”
陆瑾娘点点头,的确,她不能站在这里挡住大家。她们这些宫妃哭完了,就该轮到朝廷命妇了。总之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的轮换,谁也别想轻松。即便是七老八十的老封君们,也不能幸免。至于朝臣们则是隔壁大殿内守灵,也是轮换着来。毕竟大家体力有限,朝中还需要人做事。
走出大殿,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寒颤。今年的冬天可真冷。朝隔壁看了眼,正好看到九王爷率先走了出来。对方也看到了陆瑾娘,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很快避开。跟在九王爷身后出来的是窦猛,陆瑾娘一愣,窦猛还是老样子,这几天辛苦下来,人人都不成样子,邋遢的很,偏偏窦猛还跟平常一样,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陆瑾娘很快转移开视线,这会遇见窦猛也不算奇怪。
邓福小声提醒陆瑾娘,“娘娘,陆府的人来了。”
陆瑾娘朝命妇们看去,果然秦氏还有胡氏都在里面。两人身上都有诰命,哭灵这差事,她们两人自然也是逃不掉的。秦氏和这胡氏也跟着看了过来。陆瑾娘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同两位打打招呼。不过幸好及时醒悟,这个时候可不能笑,否则可就说不清楚了。陆瑾娘只是同两人点点头,然后带着人离去。
乾德帝在宁寿宫走动着,这里处处都充满了吕太后的气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此言果真没说错。吕太后的过世,让乾德帝瞬间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心中慌乱悲恸。宁寿宫的人这会都在灵堂守着,宁寿宫内安静的只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乾德帝走到平常坐的位置上坐下,在这个位置一抬眼就能看到吕太后。他还记得过去的种种,记得吕太后对他数次苦口婆心的劝解。轻抚椅子扶手,光滑顺溜,这是吕太后长期抚摸留下来的痕迹。如今他的手放在上面,似乎还能感受到吕太后的温暖。
乾德帝走出大殿,来到后院,这里同样很安静,安静的心发慌。所以当听到一阵女子的哭泣声的时候,本能感到了一丝恐惧和愤怒。“谁在里面,给朕滚出来。”
顾忠走上前,就要掀开花丛。
从花丛中走出来一个宫婢,穿着孝服,一身素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许久。
乾德帝看着这个人,尤其是那一身孝,心中生出几分柔软来,阻止了顾忠的质问,而是亲自问道:“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
“奴婢陈沫儿,奴婢就在宁寿宫当差。太后过世,奴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