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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娘提着食盒上前,“皇上,太后若是看见皇上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骨,太后一定会不安心的。还请皇上多加保重身体,万望以家国为重。”
“爱妃有心了。爱妃过来,陪朕坐坐。”
陆瑾娘上前,宫女上茶。陆瑾娘瞥了眼这个宫女,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瞧着面生的很。
陈沫儿很紧张,尤其是陆瑾娘看过来的时候,紧张得差点茶水都撒了出来。见陆瑾娘移开了目光,陈沫儿这才松了口气。真是吓死她了。早就听说陆贵妃了不得,将皇后都压得死死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光是那眼神就将人吓得半死。
陆瑾娘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新来的人。只需一眼,陆瑾娘就看出这女人是个不安分的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凑到了乾德帝身边,还得了端茶倒水的差事。说起来端茶倒水也算是主子身边的近侍。不是信任有加的人,绝对不可能给予这样的差事。毕竟万一有那不轨企图的人,在茶水里面下毒可怎么得了。所以陆瑾娘很好奇一个生面孔怎能得到这样分量十足的差事。不过现在不是关注一个陌生丫头的时候。
陆瑾娘轻柔的说道:“皇上,让臣妾给皇上松弛松弛吧,或许这样皇上会觉着舒服一点。”
“那就辛苦瑾娘了。”
“这是臣妾的荣幸,哪里就当得起辛苦二字。”陆瑾娘站在乾德帝身后,为乾德帝按摩。
乾德帝闭上眼睛,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陆瑾娘柔柔的说着话,“皇上辛苦了这许多时日,也该好好放松放松。不如皇上就给自己放两天假,好生松活松活。臣妾叫上诸位妹妹们,一起陪着皇上说话解闷可好?”
乾德帝摇头,“瑾娘有心了,这提议好是好,只是朕可不能轻松啊。朝中那么多事情,朕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西北那边,如今也有些不稳。东南沿海,海盗渐渐猖獗,西南那边今年冬天还没下过一场雨。这么多事情,朕怎么轻松得下来。”
陆瑾娘愣住,之前还认为边关宁静,全国各地都是风调雨顺。怎么一下子,就钻出这么多事情来。西北就罢了,这么多年下来就没几年是真正安宁的。东南怎么也闹了起来,还有西南的干旱。这些事情凑在一起,这是要闹翻天的架势吗?
“不管怎么样,皇上也该保重身子才是。臣妾听下面的人说皇上这些日子吃的甚少,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臣妾这才数日没见皇上,皇上就瘦了许多。臣妾瞧着,又是担心又是痛心。臣妾求皇上多用一点,好歹将身体养好了,才能处理更多的政事。”陆瑾娘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倒是将乾德帝感动到了。
乾德帝先是拍拍陆瑾娘的手,接着又握住她的手,轻柔的抚摸,“让爱妃操心了。爱妃说的很对,朕要养好身子,如此才能处置更多的政事。”
陆瑾娘高兴起来,“皇上,臣妾今儿过来,还带了皇上爱吃的菜,皇上可要多用一点。”
“好,朕就答应爱妃,一定多用一点。”
陆瑾娘伺候乾德帝用了晚饭,又陪着乾德帝下了两盘棋,这才离开。
出宫门的时候,遇到了陈沫儿。陆瑾娘顿时来了点兴趣,“你是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启禀娘娘,奴婢原本是在宁寿宫伺候的,皇上见奴婢心诚,做事还算勤恳,于是就让奴婢来思政殿当差。”陈沫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陆瑾娘笑了笑,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很不错,用心当差,以后少不了你的造化。”
“多谢娘娘,奴婢一定会用心当差的。”
出了思政殿,走远了,邓福才小声的同陆瑾娘说起打听来的消息,“启禀娘娘,奴才打听清楚了,那个陈沫儿最初只是个御花园的洒扫丫头。一次意外,被太后看重,于是去了宁寿宫,先是做洒扫,后来又在茶水房当差。太后过世,连着好几天皇帝都要去宁寿宫。这陈沫儿就是在那时候遇见皇上的。听说遇见她的时候,她穿着孝服,哭得好不伤心。皇上感念她对太后的一片孝心,故此破例让她到了思政殿当差。至于今日送茶的事情,这差事本不是她的。她到了思政殿,顾公公依旧安排她在茶水房伺候。不知怎么回事,这人就钻到了皇上跟前。奴才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顾公公去茶水房训人去了。”
陆瑾娘听完,暗自一笑。这女人果真是个不安分的,并且是个十分会抓住机会的。于太后是如此,于皇上也是如此。皇上那段时间天天去宁寿宫,这是宫里面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陈沫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吸引皇帝的注意。不过陈沫儿的姿色不出众,但是靠这点手段怕还不够。就不知道她还能做到什么程度。若是真的舍得豁出去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有点造化。
陆瑾娘不屑一笑,如今宫里面的人,稍微有点想法的都不肯安分下来,个个蠢蠢欲动,都想着往皇帝身边凑过去。对于这种情况,陆瑾娘本想听之任之。不过如今再一想,之前的想法可就有点不对了。看来还是要下大力气将这后宫好好整顿一番。让某些人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陆瑾娘忙着打理后宫,齐皇后则是安静的呆在凤仪宫内,半点动静都没有。
佟有贤急切的来到佛堂,敲门。里面传来齐皇后的声音,齐皇后正在叫他进去。佟有贤开门走进去,站在齐皇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奴才派出去盯着陆贵妃的人不见了。”
齐皇后放下手中的木鱼,皱眉,“不见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奴才派出去的那人,表面瞧来同凤仪宫半点关系都没有。奴才同那人说好了,三天回报一次消息。可是八九天都过去了,奴才还没等到那人的消息。心中担忧,派人去查,竟然查不到。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齐皇后不安:“难道是被陆氏发觉了,被灭了口?”
“奴才不知。奴才现在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奴才一时间没了主意,还请娘娘示下。”
齐皇后咬牙,好一个陆瑾娘。若是那人真的是被陆瑾娘给灭了口,这么说起来,陆瑾娘身边是有高人护卫啊。究竟是谁了?难道是邓福那个死太监?不,邓福应该没这么大的本事。可是除此之外,还能谁呢?莫非是陆可昱,陆瑾娘利用陆可昱掌握的大内侍卫来帮她做事吗?是不是也有暗中盯着凤仪宫?这的确是一个可能。但是陆可昱手中的人手着实有限的很,加上乾德帝刻意打压外戚,故此陆可昱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这就让齐皇后生出更多的怀疑。
问佟有贤,“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佟有贤很紧张,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将事情闹大。”
“不,不必赶在现在闹大。慢慢的来,一点一点的抛出来。总之要让听了这个流言的人,都相信陆氏同窦猛之间有点什么。不必详细的说,模棱两可就好。”
佟有贤深思了一下,点头,“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会将此事办好。”
“去吧。办事的时候小心点,本宫怀疑陆氏那里有派人盯着咱们这里。可不能让人看出什么蹊跷来。”
佟有贤一阵紧张,“娘娘,会不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你只要照着本宫说的去做,就绝对没有问题。”
“奴才遵旨。”
窦猛看着手中的消息,轻蔑一笑,齐氏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这件事情要不要提前通知陆瑾娘呢?窦猛有点犹豫,这个消息爆出来,未必就会对陆瑾娘如今的地位产生影响,不过多少还是要受点苦的。但是真正让窦猛犹豫的是,他是谣言的男主角,而且他很乐意同陆瑾娘放在一起,让世人评点。这要冒一点风险,但是窦猛觉着很有趣,有必要尝试一下。等到关键时刻再帮陆瑾娘将此事压下去就行了。
窦猛越想越觉着得意,没想到光是靠猜的,齐氏就猜到了真相。别说他同陆瑾娘有些不清不楚,就直接说他同陆瑾娘有一腿,窦猛也不介意。不过陆瑾娘知道了,肯定是十分介意的。所以此事暂时还不能让陆瑾娘知道。
窦猛得意的笑了起来,这真是一出热闹的戏。接二连三的传出陆瑾娘不忠的消息,不知道乾德帝知道后会有什么感想?
窦念从外面走进来,就见到窦猛脸上那个带着特别意味的笑容。窦念心中好奇,“儿子见过父亲,不知父亲叫儿子过来有什么吩咐。”
窦猛收起那些不能说出来的心思,板着脸,对窦念说道:“你如今大了,为父手中的有些事情,你也可以帮忙处置。为父在南边有些产业,这几年忙着朝中的事情,没机会去南边。你替为父亲自走一趟。具体要做什么,路上的时候会有人告诉你。若是遇到突发事情,你随机应变。总之凡事以咱们家的利益为先,明白吗?”
窦念点头答应,“儿子听父亲的。”顿了顿,试着问道:“父亲在南边的事情,是不是同那些海盗有关?”
“放肆!”窦猛先是严加训斥,接着又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是从何处得来这个结论的?”
窦念见窦猛笑了,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于是一跟着笑了起来,“儿子猜的。”
窦猛冷哼几声,很是不满,“在为父跟前还想耍小心眼,这次事情若是做的不好,你就等着挨罚吧。”
窦念兴奋的很,“父亲放心吧,儿子一定将事情办好。只是儿子就这么南下,会不会引人注意?”
窦猛十分嫌弃的看着窦念,拿起书本朝窦念扔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窦念跳起来,嘻嘻哈哈的,没一点正行。“父亲放心吧,儿子出门的时候会易容的。只是儿子易容的本事有限,若是被人发现了身份,父亲可不能怪到儿子身上。”
窦猛挥手,真的是嫌弃到极点,“赶紧滚,不要在我面前现眼。”
窦念兴奋的退下,能够出远门办事,离开父母的羽翼,这是每一个小子都渴望的事情。窦念即便很老成,那也是一个少年郎,自然有少年郎的想法。
瞧着儿子精力充沛的样子,窦猛笑了起来。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周王站在桂花树下,伸手摩挲着树干,心思不知不觉已经飘向了远处。这些日子来他想了许多,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一定要相信自己的母妃。母妃从没来有对不起他,她做的事情一定是为了他好的。可是周王心里头的疑问并没有因此消失。他忍不住会去想,会去猜测,会去揣摩,会去估量。明明知道探究下去,答案一定不会让人愉快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探究。明知前面充满的荆棘和艰难,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的朝前走。
周王紧紧皱着眉头,他的疑问到现在还没有答案,他却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担心。为何焦躁担心,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听到远处传来的咳嗽声,周王终于收回飘远的心思。这个冬天很冷,对老年人来说很难熬,同样对于安王来说,这个冬天同样难熬。他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不过一直没让太医声张,对外只说小小的身体不适罢了。
周王笑了起来,三哥就是喜欢逞强。身体都不行了,还强撑着作甚?难道争强好胜比身体和性命更重要吗?
咳嗽声渐渐近了,周王知道安王过来了。可是他不想对上说一句话就要咳嗽三声的安王,那样让他觉着很累。无论做什么,无论是谁的错,看上去都像是他在欺负安王一样。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可是人已经过来了,周王不能避而不见,逃避不是他的风格。
回头看着安王,周王露出笑容,“见过三哥。三哥身子骨不好,这么冷的天就该在屋里,何必出来吹风了。若是病情加重,岂不是要让身边的人担责。就是弟弟也要为三哥担心不已。”
安王捂住嘴,拼命的想要将咳嗽憋住,不过最后还是徒劳无功。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旁人看了都觉着不忍。这身体究竟差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
周王叹息一声,走上前,轻轻拍打了几下安王的背,“三哥可觉着好了点?”
安王总算止住了咳嗽,点点头,“多谢六弟关心。”
“三哥见外了,你我兄弟,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周王退后两步,主动同安王拉开了距离。
安王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苍白瘦弱,一点都不像一个男子的手。再看周王,高高大大的,虽然脸上依旧还是少年的稚嫩,但是已经预见他的将来,定是个强壮的男人。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他连做梦都想着有一副如周王这样的身体。
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