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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并不仅仅是书院的那些学子们,尚有一天天长大的宁氏博容。
☆、第18章 标准课程
虽是写到天色渐渐暗了,却仍未写完,直到第二日,才算是将第一篇写得差不多。
“小娘子,阿齐来了,那屋炭都已布置好,问你可要去看看。”阿青走进来道。
宁博容搁下笔,“咦,竟然已布置妥当了吗?”
“是。”
宁博容便随着阿青往外走,果然见一间新泥糊的干净屋子,全然不通风,屋门刚好可以放得进瓮,下用五层砖垫起瓮底,对着门里放三秤笼炭,中心放半斤炭,阿齐已经令一粗仆点了火,火燃得正旺。
“快,闭门,门外将席帘挂上便是了。”
阿齐赶忙将备好的席帘拿来,挂了上去。
宁博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幸好上辈子读的书不少还有些印象,现在这个年代,当然是不可能存在什么蒸馏酒的,不管是浊酒清酒,实则酒精度都低的可怜,比如她爹宁盛,便是喝上十坛子都醉不了,哪怕是现代一杯啤酒倒的易醉体质,跑到古代来喝上一壶子酒,估计也没有很大问题。
这时候没有蒸馏技术,唯有煮酒,可以算是低等的提纯,却也有限,这种火迫酒法正经历史上要到北宋才被发明,如今这个大梁差不多是卡在唐之后,宋之前,却是从未有人使用过。
比起煮酒,火迫酒的方法要好得多了,酒味经久不损,胜过煮酒良多。
宁盛这般宠爱自己,又是好酒之人,宁博容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二回报之道。
这火迫酒要七天的时间,暂且不急,宁博容慢慢走回去,脑中仍然在盘算着未写完的计划。
“小娘子!娘子道有事找你。”
宁博容应了一声,转头便带着阿青往崔氏房里去了。
因宁博容现如今多往山下书院里去,又大半的时间混在藏书阁,连书桌亦是搬到藏书阁里去了,与崔氏相处的时间反倒大大减少,宁博容心里也不是不歉疚的。
若说宁盛待她是有求必应,崔氏亦是真心疼爱自己,且如今宁博闻住在府外,宁博裕远在京城,唯有自己在她身边,身为女儿却也忙得整天不见踪影反正,宁博容多少有点儿心虚。
“阿母!”她亲亲热热的叫着,便扑到了崔氏身旁。
崔氏怜惜地看着七岁的小女儿,在她的眼里,一身杏红齐胸襦裙配着藕色小碎花半臂的宁博容乌发如墨,愈加衬得面容素白,竟是没有半点儿血色,不禁叹道:“近日里银耳红枣羹可在好好喝?”
宁博容更心虚了,那什么,再好吃的东西,天天让你吃也要吐的好吗?
“阿母,可是要给我做新衣裳了?”转移话题的本事一如既往地拙劣,因崔氏手旁正放着两匹新绢帛,现成的借口。
崔氏并不拆穿她,笑吟吟道:“绿裳坊里送了今年的新布来,你这身量一日比一日高了,今年的衣服来年便穿不得,这素绢颜色既好,质地又软,恰能给你做两套新衣,你外婆家也给你送了一箱好皮子,虽云州这天气还未冷下来,却也能开始做冬衣了”
绿裳坊是云州最大的成衣坊,却是崔氏置办的产业之一,言明今后要给宁博容当嫁妆的,今日来宁家的,便是绿裳坊的绣娘之一,与崔氏相熟不说,就是宁博容也见过许多次。
宁博容对于穿的要求绝对没有吃来得高,更何况她穿越的这个家庭看似住处仆从是小家碧玉的配置,吃穿用度却都是大家闺秀的标准,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
“阿母决定便好。”说句实话,在穿这方面,崔氏的眼光要比她好太多了。
哪怕是穿越人士,宁博容表示自己并非万能,说到吃她还能有几分心得,穿方面,那就算了,还是靠着专业人士崔氏吧。
崔氏又叹了口气,知道宁博容于读书习字上,压根儿不用人督促,就能做得极好,偏生旁家小娘子记挂在心的衣裳首饰容貌,她却半点不经心。
要说长相,不是她自傲,她家阿容比自家亦或宁家的所有小娘子都要好,只是稍显单薄了些,却也不算什么,但平日里偏偏如此不重视容貌,这长相是天赐,却也需得细细保养才是啊
“阿容,我尚有正事与你说。”崔氏忽然肃然了面容。
宁博容立刻把腰板挺直了,正事?
“我去云州城里亲自给你请了两位师父,你的读书自不用我操心,但女子不可一味读诗书,乐艺与女红也不能落下,韩师傅擅琴与笛,于师傅女红更是一流,这两位女师皆是德高望重之人,还望你能拿出读书时三分的劲头,好好将这些也学透了才好。”
宁博容:“”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果然,穿越之后古代女子的标准课程,不想学也不行啊!
而且,崔氏这般严肃的模样,她也不好耍赖啊!
“是,母亲。”只得怏怏地应下了。
“韩师傅两日一课,于师傅三日一课,可要记住了!”
幸好不是每天都上,宁博容点点头,“记住了。”
“阿容,你来年便八岁了,不可再如小时这般松散,明日起每天来我这里半个时辰,这礼仪教养,也该慢慢学起来。”
宁博容:“”还要加课啊!
虽然大梁不是后世封建礼教达到顶峰的年代,但是基本的德容言功还是常有提及,崔氏只有宁博容一个女儿,虽宠爱她,却非溺爱,基本的课程,却从未省过,这也是对宁博容好,出嫁前有父母,若是出嫁后,却是要靠自己的,若是在这些教育上疏懒,这非但不是爱,还会害了宁博容。
在崔氏那里得到明日开始上课的噩耗,宁博容的计划书也写不下去了,将写完的部分先让阿青去交给陆质,回头就跑进厨房想想做些吃的来犒劳自己。
于是,一道山药排骨汤便是她点的晚餐,再加上香甜的板栗蒸饭,脆爽的清炒豆角,这年代,豆角并不作为蔬菜,反倒是花、叶、藤、种子皆可入药,《别录》有云:“味甘,微温。”《食疗本草》道:“微寒。”但这年代有食用草药嫩芽的先例,是以宁博容要食用豆角,并不显得太异类,只是炒菜之法比较新奇罢了,如今吴厨娘新备的炒勺,便是木质长柄,几乎专为宁博容服务。
对于宁博容来说,哪怕只是一饭一菜一汤,却吃得无比满足,啊,人生不能再完美!
吃得小肚子鼓鼓的之后,她便回了房间,阿青非常自觉地给她关了门,小娘子异常讨厌休息之后有人打扰,是以除非是有大事,否则阿青并不会没事儿去看着宁博容,这也是数年来养成的习惯。
宁博容却并没有乖乖呆在屋子里,放下帐子之后,她就从后窗轻盈地跳了出去。
这就是住在山上的好处了,到处都是练武的好地方反正,山上也没有其他人家,只有他们一家而已,宁博容的习惯和别人不同,午时后便要用餐,餐后休息,例如崔氏,原本的习惯就是睡完午觉起来之后用哺食。
云州的秋老虎相当厉害,天气非但不大凉爽,这两日反倒十分炎热,是以整个宁家都静悄悄的,既然大小两个主人都休息了,家仆自然也就闲下来。
阿青、阿齐与阿郑三个拿着女红藤篓坐在树荫下缝衣,阿桃自是守在崔氏外厅的,几个粗使婢女也纷纷在树荫下乘凉,说会儿闲话,却也不碍,这会儿还没有瓜子,不然她们就能磕磕瓜子聊聊八卦什么的了。
这年头,对仆从实则没有后世那么严格,虽是家仆,却没被礼教束缚到自称“奴才”的地步。
宁博容跳上屋顶只看了一会儿,就进山去,往上稍走一走,便有一片天然的竹林,阳光被遮蔽,林中便有些秋日的凉意。
总的来说,宁博容是一个很有恒心的人,也有毅力,自从决定练武那日起,便勤修不辍,从未有一日间断,便是风霜雨雪,也常在室内修习。
内功,便是这般日复一日练出来的,她挑的皆是最好的秘籍,练出来的效果无疑有些惊人。
不管怎么看,在这个世界来说,宁博容觉得自己的金手指整个儿画风都太诡异了好么
宁博容仔细看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几本,“唔,不如就这个吧。”
挑选给这些学子们习的武不能太高端,太高端容易惹人怀疑,阿黔现如今带着他们在松筋骨打基础,这本粗浅的内息之法先给阿黔练过,回头再授给一众学子好了。
至于刘湛?随他,他要练也就练,不练也便罢了,习武本就是一件苦事。
不过让宁博容感到惊奇的是,各种辛苦的早晨打扫卫生和劳动课,这位居然是一课不落,实在有点奇怪
难道他真的有自虐倾向吗?
这会儿的宁博容,对刘湛并没有关注太多,练完武,她下午还要练会儿字,回头明日里恐怕练字的时间就要缩短了,真是伤心。
等她回了房间假装睡起让阿青给她打水沐浴,阿郑便掀开帘子进来了,“小娘子,陆家郎君寻你呢。”
多半是为那份新计划书的事。
“让他等一等,回头我去书院里找他。”
“是。”
谁知刚等她洗完澡换完衣服,就见阿齐走了进来,“小娘子,刺史府送了帖子来,娘子让我拿来予你。”
宁博容一怔,刺史府?
☆、第19章 门前嘲笑
接过相当素雅的帖子,却是以长公主刘婉贞的名义发的,多半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齐聚的那种八卦晚宴。
“可以不去吗?”宁博容是打心眼儿里不想去的。
阿齐诚实道:“娘子的意思是,您若是无事,便去吧。”反正她是不去的。
宁博容:“”
这就是麻烦所在了。
宁博闻成为宁家禁忌,几年家中连提都不准提,但是即便是那几年,宁博闻从未断过给家中的节礼年礼,应该说宁博闻这个人很聪明,崔氏说他为了权势富贵家人什么的都可以舍弃,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但是这个人功利心重倒是肯定的。
因为这份功利心,他做什么都不会给人留下把柄,若是当年忤逆太过,以宁盛的脾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七年前宁博闻要退婚,却是跪在宁盛门外三天,逼得宁盛无法,于孝道上,却并未落人口实,至于后来几件事,顶多算是政见不合,让宁盛感到最憋屈的就是宁博闻表面上恭恭敬敬亲亲热热,却从来不听他的,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既没有争吵也没有其他什么就好似在宁家,崔氏冷眼看他,他直接往下一跪,从来不是当面争辩的人。
对于宁盛和崔氏来说,在这个年代生出这种完全不听话的熊孩子,简直气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有别家听话的长子作对比时。
但宁博容想这种人,能屈能伸,心思缜密,无疑更加可怕。
要说他唯利是图——其实也没有,若是不看重宁盛和崔氏,意在修复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宁博容总觉得他会有更好的选择,她并非三四岁那个时候了,宁盛给她启蒙之后,宁博容自己看书,也听宁盛、陆质等讲过。
虽同是上州刺史,云州并非最好的地方,以宁博闻如今深得圣宠的地位,刘婉贞长公主的身份,他要去旁的地方,却也不难,可他偏偏选择了云州。
崔氏也不是不明白,对这个长子有气,对刘婉贞更有气,身为父母,她很有不理会他们的资格,只是面子上也不能太过,是以托病便是常事,哪怕云州城中大多数人对此心照不宣,知道崔氏怕是不喜欢长公主,却也不会有哪个挑得出毛病来。
是以,宁博容去不去,就是挺讲究的一件事了,宁盛和崔氏不是那等蠢人,气宁博闻是一回事,但彻底撕破脸,又是另一回事了。
若是可以,崔氏自也不想捧在手心的小女儿和宁博闻那个忤逆的混蛋家伙接近,但有些事是家事,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去。
宁盛和崔氏皆是要面子的人。
宁博容觉得,或许当年宁盛和崔氏真是狠得很,如今七年过去,自己健健康康长大,毕竟是曾经最看重的长子,有心修复关系的不仅仅是宁博闻,崔氏这里也有些软化的倾向,母亲到底是心软的,宁博闻好歹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只是宁盛,依旧对这个长子很不待见。
于是,只得叹了口气,让阿青给她换衣裳梳妆打扮,“阿郑,你去找陆家郎君,说我明日再去找他。”
“是,小娘子。”阿郑掀帘子离开了。
要参加这种晚宴,哪怕并非十分正式,仍然不可穿着上太过随意,尽管宁博容才七岁,却也不能失礼,崔氏并不同她去,一则是实在不想去,对刘婉贞的厌恶之情就怕自己掩都掩不住。二则知道宁博容年纪虽小,却相当稳重懂事,凭着她刺史亲妹妹的身份,云州城中就没有哪个小姑娘能越得过她去,就是宁舜华和宁舜英还得叫她一声姑姑呢,所以,崔氏并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