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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她自问没有办法将每一项都做好,既如此,她就好好学她的琴,好好写她的字便是了。
见刘湛一副哑然模样,宁博容直截了当道:“是不是这理化县要决堤了。”
刘湛这回才是真惊讶,他坐直了身体,严肃道:“谁和你说的?”
果然如此。
宁博容松了口气,缓缓道:“今日里来给我家厨下送鱼的妇人是镇上渔户家的媳妇,她说今年的江堤处不大太平,你又莫名其妙赶到这里,所以——”
刘湛竟是有些啼笑皆非,他翘起唇角道:“那么,你怎么认为我会知道理化县这种事呢?”
宁博容:“”
“我只是在万里书院求学的学子,阿容怎会认为我知道这上百里外理化县会于近日决堤?”
“你是皇子。”
刘湛挑起眉来,“那又如何?”
宁博容板着脸道:“没有不想坐那个位置的皇子,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没有关注过临近州县?”希望能够圆过去啊啊啊啊!直接来找刘湛这等重生的变态果然太容易被他抓到把柄了好吗?
她说这话并不忌讳左重,很明显,左重压根儿就是刘湛的人。
刘湛却微微笑起来,“有时候我真怀疑阿容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八岁。”
宁博容只觉得头皮一紧,手脚都有些发麻。
“那你呢,天家四郎,你可有一刻像是十岁的孩童?”
左重在一旁专心致志地泡茶,听到这段对话不禁撇了撇嘴。
不管是他还是她,尼玛都不像孩子好吗?
果然,不像孩子的孩子最不可爱了。
不过,眼角瞥着这两个面对面正经危坐的孩子,一个嘴角带着微微的笑,一派从容淡定,眼里透着不容错看的欣赏,一个板着稚嫩的小脸,清澈的蓝眼睛却如此通透*。
真心太有违和感了好么!
不得不说,这么看去,他俩还真相配。
两个小妖孽。
☆、第38章 江堤见闻
这是宁博容第一次坐下来好好和刘湛说话;然后,她觉得眼前这位重生人士似乎也没有她曾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的重生男那样——酷帅狂霸拽
至少态度没有让人太讨厌。
在左重放下茶杯的时候,宁博容舒出口气;认真道:“江堤到底怎么样?”
刘湛摇摇头,“我派人去看过了;问题不是很大;虽有决堤的危险;却不会是太大的口子。”这话半真半假,他是派人去看过;但却没看出什么结果来。
宁博容松了口气,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应当是不会有问题了。
“阿容;你似乎很相信我?”
宁博容反应很快;立即道:“若是严重,你也不会这般悠闲地在这里喝茶!”
刘湛失笑,“看来阿容你还真的是很信任我。”
宁博容:“”
“但这江堤的事不算大,牵扯出的事却不算小。”刘湛叹了口气,他上辈子只是在京城听说了这件事,也知道它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不过是罢免了一个小官,砍了一个司工罢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是这次他来了,派人去看了一看,却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哪怕是远离京城的云州潞洲等地,世家仍然不少,大大小小也有数十户,其中为首的自然是潞洲沈氏,云州秦氏,次一等的更不必说,这些世家几乎可说是世代联姻,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一条江堤原不算什么,原该三年一修的江堤已然十几年未曾动过,这银钱却是按时流了进来”
宁博容皱起眉来,“这理化县的县令是沈家的人,听闻是叫沈淇。”
刘湛苦笑,是啊,沈家的人,这事原本并不大,但结果却是太小,他才是真正起了疑心,不仅仅是这条江堤,他到云州时日已经不算短了,虽然借着重生,他知道一些事必然会发生,但同时,正如宁博容所说,他确实有在关注这远离京城的南方。
结果他发现这里已经密密结成了一张网,哪怕是宁博闻这个新调任来的刺史,事实上也没表面上这样风光——
所以在刺史府内,别人或许不敢表面上如何,秦家的女儿秦笙却敢直接挑衅宁博容,不是她真的情商低到那个地步,她或许是有些单纯,可但凡家中提及宁博闻的时候再多几分恭敬敬畏,她也不至于在刺史府内这样无所顾忌。
一旁左重的目光却有些惊奇,甚至带着几分不赞同,觉得刘湛不该跟宁博容这样一个小丫头说这些。
但刘湛却带着笑,缓缓和宁博容说起云州与潞洲,这两块地方皆是南方上州,其中世族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宁博容不是那等天真懵懂的小姑娘,听着听着她不知不觉就出了汗。
那什么,知道了这么多,不会被灭口吧?
这绝对是刘湛自己查来的消息啊!
看着对面已经有了些许少年人修长身姿的刘湛,宁博容抬起手,“停!这些东西你不必和我说。”
左重点点头,没错,就不该和你说啊!有些事儿他甚至连我老头子都没告诉!
这么一想心里居然有些酸溜溜的。
“你是宁刺史的妹妹,我的姑姑长公主是你的阿嫂,她平日里那个性格”刘湛口吻中带着些许无奈,“这些信息平日里你是会用得到的。”
宁博容瞪大眼睛,“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容,你这样聪明,难道不明白吗?”
宁博容:“”
真心不明白啊!
等到宁博容出了门,左重终于也忍不住道:“四郎,何以要告诉她这些,阿容虽聪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这等事何必将她牵扯进来。”
刘湛反问,“左师可认为阿容是那等鲁莽之人?”
“自然不是。”
“那便是了,我并未想过要让她帮我什么。”
“那何以——”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告诉她。”
左重:“”
“我原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更不至于为这等小事去算计她,”刘湛的声音里透着不容错认的骄傲,“我刘湛做事,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难道还指望她从后宅帮我什么忙吗?”
左重叹了口气,“可是四郎,只你一人,这些事却是压得你太重了。”才十岁的孩子罢了,这双肩尚且稚嫩。
刘湛却朗声一笑,“这算得上什么,”他前世里,经历过远比这沉重的事,是以才对现在更加珍惜,他喜欢这样悠闲平静的生活。
“所以左师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也很喜欢阿容,我告诉她,只是因为这些或许帮得上她。”
“帮得上她?”
“她并不喜欢交际,我的姑姑与她阿母不和,所以很多时候,她只能靠她自己,对于这些世家的复杂阴暗,她无须知道太多,但也必须有几分警惕之心,以她的聪明,必然会想明白的。”
左重的眼神有些复杂,久久无言,他这会儿才确信,恐怕这早熟得不像话的小子,是当真看上了那个小丫头。
而这时,外面宁博容落地无声,悄悄离开,心情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纠结。
如果不是她想太多的话,再自恋一点点,恐怕这个重生货是真的喜欢自己,并不仅仅是开玩笑。
不过,无语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尚平板的胸和明显还属于孩子的双手,宁博容就不明白了,难道真因为自己救了他一次,他就——
他又不真是那些早熟的小男孩儿,会喜欢漂亮的小女孩儿,如果他真是重生的,那么他的心理年龄自然是成熟的,怎么会这样呢。
要说他是恋童癖吧,那家伙是有些变态,却也不至于有这样变态的习□□?
于是,宁博容的脑补功力大开,然后她忽然就想到了一种解释得通的原因。
刘湛他,重生前就喜欢自己。
嗯,当然不是现在这个八岁的自己。
回到自己住的房中,看向梳妆台上那面模糊的铜镜,里面朦朦胧胧映出一个眉目清丽秀美的小姑娘。
“小娘子,我替你散发吧,早些休息明日里才有精神。”阿青的脸上已经有了疲惫,昨夜里赶路,几乎没怎么睡过,这会儿若不是强撑着精神,她都要打哈欠了,且已经让阿郑早早却歇了。
“阿青,你说我是不是很漂亮?”宁博容是认认真真问的。
阿青失笑,“那是自然,”她肯定道,“我虽见过的小娘子不多,但是,却还未见过比小娘子你更漂亮的呢。”
这就是了。
宁博容叹了口气,虽现在不知以后,以她现在的底子,将来要长歪的可能性太小了,不出意外,这副身体长大之后,不说倾国倾城,却也足以倾倒几个喜欢柔弱美女的男人吧?
天生的楚楚可怜什么的她也很烦恼啊!
问题是——刘湛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柔弱了吗?
终究还是带着一脑袋浆糊躺到了床上。
宁博容并不知道,实则上辈子的刘湛,从未真正与她认识过,而且,刘湛也并非那等会因皮相喜欢一个人的男人,他曾经娶过或许可说是天下最美貌的女子,却也不过相敬如宾,他不曾喜欢过她,她也在家族和他之间选择了家族,刘湛这辈子想要报复的人不少,真正感激的人也很多,但与那个女人,却只想再不相见。
是以,上辈子并未有过交集的刘湛与宁博容,甚至从未说过一句话。他只是很多次从旁人口中听说过宁博容罢了。
他知道,这是一个传奇女子。
而如今,他见到了这个年仅八岁却聪慧可爱的小姑娘,且阴差阳错之下,她和他还结下了这样的缘分,救过他一次。
说是移情,虽不正确,却也并不完全错误。
在以前刘湛的心中,宁博容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听说过许多次,却毕竟不明晰,如今,宁博容却在他的内心深处鲜活起来。
尤其是在她用那柔弱稚嫩的肩膀背着他下山的夜晚。
**
虽前一天极为疲惫,且到很晚才入睡,宁博容第二天还是遵循着生物钟早早醒来。
自己穿好了衣衫,走出去却未曾见到阿青,恐怕因为昨天太累,阿青这个一向尽忠职守的侍女也算是迟到了一天。
窗外的雨还在哗哗地下,看来是没办法练武去了,在屋内调息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见阿青匆匆走来,“哎呀小娘子,你已经起来啦,昨日里真是睡得太沉了。”她不好意思道。
“没事,阿青。”
待阿青给宁博容梳好发,她往外走去,碰上陆质才知道宁博裕已经早早去了县衙,刘湛与左重却也不在。
“一大早不知道去哪儿了。”陆质嘀咕道。
宁博容蹙了蹙眉,却大抵猜到是为了江堤之事。
“不用管他们。”她说着,一早便往厨房去了。
宁博容在这理化县不过只留三两日,那柳老爷子既然爱吃她弄的这些食物,花上几次心思却也算不上什么。
谁知道,这一等,到了朝食的时间,却是一个都没回来,连柳老爷子和沈七也是没踪影。
“怎么回事?”宁博容看向陆质。
陆质皱着眉,“我已然派小厮去问了。”
这里离县衙并不算远,不多时小厮就回来了,“县衙里的人说郎君与沈县令一起去了堤坝那边——”
宁博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看向仍然淅淅沥沥在下着雨的外面,“给我备车!”
陆质一头雾水,“怎么了?”
宁博容咬着牙,“你也同我一块儿去。”只她自己一个人去,回头被崔氏等知道了,铁定又是一通教训,拉上陆质一起却要好许多。
“给我装些吃食,”匆匆吩咐阿青,她总要再找点借口,“将之前蒸好的点心也装上。”
“是。”
不管用不用得上,先带上再说。
陆质了然,“说不定阿裕一会儿就回来了,也不必特地去的。”
“昨日里给厨下送鱼的妇人说,今年的堤坝处不大正常,我想去看看。”
陆质瞪大了眼睛,“不大正常?这等事”他毕竟也不是寻常学子,立刻肃然了脸色,“我和你一道去看看。”
仆从很快套好了马车,陆质和宁博容上了车,带着阿青阿郑两个婢女和一开始跑去打听消息的小厮,一路上江堤处去了。
宁博容蹙着眉,虽刘湛说过不会有太大事,但是,宁博裕是她的哥哥,谁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产生什么意外?
那毕竟是决堤,不是儿戏!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刘湛也在那里,今日里沈七和柳老爷子没有来,沈县令是沈家的人,很可能就是他找了沈七去。
将事情很快串联起来,宁博容心中便有些不安。
若是正如刘湛所说事情不大还好,若是当真出了事,那可要怎么办,毕竟这辈子多了一个名叫“刘湛”的异数。
“你也不用担心,哪里有这样巧。”陆质安慰宁博容道,“这堤坝原该三年一修的,此处水势又平坦,根本不大可能决堤。”
宁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