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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海见石氏竟同女儿告起状来,不禁大怒,道:“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就别过了,你当个孩子面说这个做什么?亏你活了好几十岁,一点道理都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你去找懂道理的去吧。”石氏竟然起身往外就走。这大半夜的,要去哪儿?青玉一把拽住石氏,朝着炕上颓然的沈四海道:“爹,你就少说两句吧。”
沈四海也就不吭声了。
青玉拽着石氏,把她按坐在炕沿,才道:“娘,你有什么话不能跟爹好好说?”
“好好说,我说什么?今儿你也看见了,你爹才换回来的几文钱,你祖父一开口,你就就大手大脚的都给你祖父了,咱们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大年下的,难道一家子喝西北风啊?”
青玉就有些头疼,想也不想的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穷嘛,要是咱家有钱,多给祖父一点少给一点,你们俩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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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亲情
036、亲情
青玉说了一句实话,但也是一句废话。生活是什么,她不懂,但她冷眼看着,也知道就是一些生活琐事。
可就是这些琐事,往往与钱有关。如果能用钱解决了,也许就是不问题了?
小小的青玉头一次想这么一个事关重大的问题:生活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钱是什么?为什么钱会这么至关重要,会让原本恩爱的夫妻,和美的家庭,亲密的父子、兄弟变的这么陌生,甚至脸红脖子粗的争吵,以至于大打出手呢?
沈四海和石氏吵的再厉害,天一亮,日子还是照样继续。
石氏对沈四海的冷眼无视也不过持续了短暂的两天,仍然每天早晨第一个起床,唠叨着催促着喝斥着沈四海,敲开小院生活的第一道乐声。
她和他是夫妻,他们有两个共同的女儿,生活不管再怎么艰难,也不可能因为习以为常的一次争吵就真的劳燕分飞,各过各的。
沈四海再不能干,她还是离不了他。而她再不情愿,也照旧和从前一样,为这个家任劳任怨。
沈四海并没有揉开来揉碎了跟石氏解释,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取得了石氏的原谅。
量地的阴谋在暗流涌动,入冬前还只是一点星星之火,不过是好事之徒私下里鼓动,等下过第一场雪之后,这股呼声已经有越演越烈之势。
沈四海的意图很明显,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关键时刻,还得亲兄弟帮着说话。说的再难听点,假如沈四河不肯帮忙,哪怕他不添坏柴禾,不跟旁人同流合污,村子里的人也就怵着沈家兄弟,不敢直接下黑手。
一年给沈老太爷的份子钱才有多少?和这些地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道理石氏自然明白,也懂得宁可自己吃点亏,也好换来一大家子和睦的重要性。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否则若是家里人都和外人一条心,那才是最大的损失呢。
尽管石氏颇有些小人之心,但她实在不看好沈四河,很怀疑他能看在这点小甜头的份上,肯帮自家说话。
青璧生日那天,石氏一大早就起来给她煮了两个鸡蛋。
青玉跳下炕,倒了热水洗脸,正擦着脸呢,一眼瞅见碗里的两个鸡蛋,便伸过手来道:“呀,鸡蛋,娘,是我和青璧一人一个吗?”
石氏叹在心里口气。这孩子倒是说对一句话,可不就是因为家里穷嘛。就俩鸡蛋,她这才几天没吃,又惦记上了?
打掉青玉的手,嗔道:“今儿是二妞的生日……你平时也没少吃,今儿就听娘的一句,让给妹妹成不成?”
青玉一撇嘴,悻悻的揉着被打疼了的手背,道:“哼,娘就是偏心。”
青璧也正从屋里走出来,一脚门里,一脚在门槛上,听这话就站那没动。
生日,今儿是她生日,难得她也有被特殊对待的时候。眼睁睁的瞅着碗里的鸡蛋,却总觉得,未必就是她的。
石氏瞥一眼青璧,朝着青玉斥道:“你这孩子,动动就说这歪话,我怎么偏心了?家里啥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喂几只鸡,下了蛋除了平时给你卧两个,剩下的都留着到集上换了油、盐了,不说我和你爹,就是二妞都舍不得给她吃一个。今儿是她生日,一年才这么一次,给她煮两个鸡蛋,你就争风吃醋的,真好意思?”
“我就是说说,娘还当真了,我这才说一句,您就唠叨上百句。”青玉朝着青璧扮了个鬼脸,转身跑出去了。
石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鸡蛋连碗一起塞到青璧怀里,道:“行了,去吃吧。”
青璧小心翼翼的端好碗,拿了鸡蛋在手心里。鸡蛋还烫着呢,她却幸福的有点舍不得吃了。忽然一抬手,送到石氏嘴边,道:“娘,你吃吧,我有一个就够了。”
石氏又推回去,满面含笑的道:“二妞吃吧,娘不喜欢吃鸡蛋。”
青璧懂事的又送过去:“我知道娘喜欢吃,娘吃吧,真的,我有一个就够了。”
石氏眼窝发酸,情不自禁的把青璧抱在怀里,使劲的亲了她一下,道:“乖二妞,你吃吧,今儿个生日,吃两个鸡蛋,明年好长个大个子,啊——”
青璧有些犹豫,道:“那,这个给我爹留着吧……我爹呢?”青璧四下找着,也没看见沈四海的身影。
石氏道:“你爹出去了,甭给他留了,你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青璧坐在门槛上剥着鸡蛋皮,时不时还在嘴里吹下手。鸡蛋太烫了,烫的小手都红通通的。石氏怜爱的看她一眼,道:“慢慢吃,别噎着。”
青璧点头:“嗯。”
石氏转身,切着菜,道:“中午想吃什么?娘本来想给你蒸馒头的,可是你祖父一来……”石氏不由的歉然的叹口气。
青璧最怕石氏脸上露出这种提到伤心往事的模样,忙道:“没关系的,娘,我吃什么都没关系。”青璧抬头,又问石氏:“娘,为什么生日要给过生日的人蒸馒头啊?”
“这个啊——”石氏笑了笑,道:“我也是听你外公外婆说的,我小时候你外公就给我蒸馒头,蒸馒头不得发面吗?大既就是取发的意思,发起,发起,好让小孩子快点长大……”
青玉跑进来,朝着青玉的碗里看了看,见还有一个鸡蛋,便蹲下来逗她道:“把鸡蛋分我一个呗?”
青璧把碗往怀里一藏,道:“不给,都是我的。”
“你给我我一个,赶明儿我生日我也还你一个。”
“不用。”青璧一点面子都不给。
青玉嘲笑的道:“小气样儿吧。你给我,我都不稀罕,就你这小气巴拉的,将来能有啥出息,羞羞羞——”
青璧白她一眼,道:“你比我还大呢,却跟我要吃的,倒是你羞还是我羞?”
石氏忙道:“青玉,别逗你妹妹了,她还小呢。”
青玉悻悻的道:“娘你就惯着她吧。”她跑到石氏身边,从石氏的菜板上拈了个生萝卜条放进嘴里,道:“娘,我看见八叔跟着我四富叔往南上坎去了,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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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打脸
037、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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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小人之心竟然成谶。她原以为沈四河再混蛋,也不至于真的带头去量地。
她没指望着他能跳出来帮自己一家仗义执言,可一个爹娘生养,怎么也不该第一个倒戈投降,帮着外人的道理。
石氏扔下手里的刀,也顾不得解围裙,噌噌往外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已经是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哆嗦,吩咐着青玉:“去,找你爹回来,快点。”
青玉有点害怕,问:“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别管,找你爹去。”石氏扔了围裙,又找了条头由把头扎上,这才又往外走。青玉小声的道:“我爹去哪了?我去哪儿找他去啊?”
石氏顿住步子,回头盯着青玉,满眼的伤心和愤怒。如果青玉是个半大小子,阖村里也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们了,是不是?
如果他是个半大小子,他们夫妻也不会这么惯宠纵容,到现在了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艰难,更不懂的人情冷暖。
如果他是个半大小子,这会儿也不会还说这种于事无补,一点都帮不上的废话。
为什么就是个丫头呢?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指望她有多大本事,多大出息?等到年纪大点,也不过是帮她在家里做些活计,外边的活怕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就算是指望上了,也才几年?她就又该出嫁了……
石氏悲到极致,失望到极点,反倒一句指责发泄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朝着青玉再度瞥了一眼,转身出了院门。
青玉被石氏看的心头一寒。
她习惯了石氏喋喋不休的唠叨、抱怨、指责,猛的被石氏这么沉默的,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倒觉得心下忐忑起来。
她直觉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这大事是什么,竟然是她不知道的?她有心安慰自己,娘一向小题大做惯了,这回估计也不例外。
可又同时意识到,这件事娘和爹是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的,否则娘也不会突然这么郑重其事的如临大敌。
一回头,看见青璧正眨巴着眼瞅着她,好像在催促:你倒是快点去找爹啊。
青玉心头火起,道:“你还愣在这干吗?还不快去找爹?”
青璧倒没有一点推辞的意思,小心的放下碗,披了一件厚点的夹袄,问青玉:“你呢?”
“我跟娘去看看。”青玉心里毕竟对石氏是不放心的。她刚才表现的很是沉稳镇定,可那模样,分明是所有的火气都克制的压抑着。石氏压根就不是个能压得住火气的人,往往旁人一挑拨,就跟点着了的炮竹捻一样,怦的一下就发作了。
要是她的威力大,能炸的别人血肉横飞倒也罢了,青玉倒不担心,可她知道,石氏的战斗力一向太弱,到最后只能是她自己伤痕累累。
凭白的叫旁人看了笑话。
青玉追上石氏的时候,石氏已经过了桃树地头,到了空旷的山坡顶。这是一片红薯地,干枯的红薯叶子堆在地头,已经被风霜打的成了一团黑叶子,萎顿的堆在那,在清晨的风中簌簌的颤抖着。
地里却很热闹,族长沈琪林背着手,正在观望。沈四河、沈四富很积极很热衷的拿着米绳在量着地,旁边的沈四富、朱实宽则在一旁拿了纸笔,记着数据。
还不时的求证确认到底长宽各是多少丈。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村民,有本家的,也有不是本家的,像老铁这样的闲汉亦在其中。见石氏过来,除了老铁叫了她一声“大嫂来了”,旁人都像没看见一样无动于衷。
这倒正中石氏的心意,这会她也没心思和这些人打招呼,与其虚伪的做出笑脸,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撕破了脸,有啥说啥,也别恶心。
在她看来,眼前一群人都是一群妖魔鬼怪,张了血盆大口,要将她这一家都生吞活剥了呢。生生克制着心里的愤怒和悲哀,石氏走到族长面前,行了个礼,勉强陪笑道:“沈伯,这一大清早的,在我家地里做什么呢?”
沈琪林只用眼角余光斜了石氏一眼,故作矜持的嗯了一声,才不紧不慢的道:“你家男人呢?”语气中的轻蔑很是明显。他就是有事,也不会跟一个妇道人家说。
石氏瞧着他这张装出来的四平八稳的老脸就生气。这人最是刻薄,刻薄到连老脸都可以不要,却惯会装样。自己做下不少龌龊事,可说出来的话却一向冠冕堂皇,自以为别人谁也挑不出他的把柄来。
仗着他是长辈,石氏不敢表示出自己对他的不恭来,只得捺下心里的焦躁,道:“出去了,有什么事,沈伯跟我说也是一样……”
沈琪林极其傲慢的打断了石氏的话,道:“那就把他找回来吧,家里、村里的大事,还是得跟你家男人说。”
石氏冷笑了一声,道:“我家男人不在,有话族伯只管说,等他来了,我再转告他也一样。”
沈琪林猛的一挑眼皮,毒、恨、狠的眼神就如同一记鞭子,抽到了石氏不算年轻,却依然还依然清秀的脸上,道:“沈大家的,不是我这做族伯的说你,女人家就该在家做饭洗衣,生火烧水……外面的事自然有男人呢,能不成我事事都同你商量?”
石氏不管不顾的道:“自然轮不到族伯同我商量,不就是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