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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耍混。”青玉插了一句:“小小年纪,脾气是越发的大,难道你不指望着爹娘,还要事事都你自给自足不成?”
青玉并不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她不过是看不过青璧这样。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好像这样闹大了,就显得出她有本事来了一样。
青璧轻蔑的瞥了青玉一眼,道:“不用你管。”又没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轮不到她来管自己。
青玉也来气了,道:“我好心好意,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石氏也道:“青璧,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娘是舍不得那一年的束修吗?虽说是乡里人家,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可是年纪不小的女孩子,哪还有整天在私塾读书的?将来说出去,知道的是你好学,不知道的,名声就毁了,那可是毁了一辈子的事,女儿家的名声多金贵?”
青璧一声冷笑,道:“毁了就毁了,清者自清,我不需要别人替我珍惜什么名声,我从来就没打算将来能找个什么好人家。”
石氏气懵了,青玉也怔了,就连沈四海,都呆呆的看着青璧,膝上的书什么时候滑下去了他都不知道。
青玉最先反应地来,羞她道:“你羞不羞啊,女孩子家说这个……”什么好人家不好人家的,她倒好意思说?
青璧恨恨的瞪她一眼,掉过头来看向石氏道:“娘,我今天把话撂这了,我这辈子,都没打算过嫁人。不管我以后能不能读书,您就别指望着在这件事上替**心——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谁也不嫁。”
青璧说话一向都冷硬,今儿个因为愤怒,这话就更跟石头一样,一字一句,砸到冻了三尺的地上都是一字一个坑。
石氏直觉这事大了。先不说读书不读书,怎么青璧对嫁人反应这么过激?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排挤和抗拒?本着一颗爱女的心,石氏劝道:“读书的事,先放着,横竖现在也没开课,先生都回去过年了,可这,可这……你不嫁人,难道要当一辈子老姑娘?这不是让你爹跟我落一辈子埋怨吗?”
沈四海也咳嗽了一声道:“青璧,别斗气,有话好好说。”
青璧道:“这不是斗气的话,您既然问到这了,我才答了一句,原本不到湿巴沿,我也不会提前说出来,总之读书我一定要读,嫁人的事,没的商量。”
谈崩了。
读书,不管全家人怎么反对,青璧是铁了心。嫁人,虽说现在提这事还早,也轮不到她一个姑娘家置喙,可她竟是死了心了。
石氏看了一眼沈四海,捅他道:“你倒是说说啊,都是你平时惯的,你瞧瞧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
嫁人的话题不能多谈,毕竟孩子还小,再说青玉过了年就十二了。石氏满肚子的妈妈经说不出来,只好推沈四海出面。
沈四海也有些无措,想了想道:“青璧,这些事,以后再商量。你年纪毕竟还小,很多事,想的和做的是不一样的。就算我们肯,私塾里的先生还会收留你吗?”
青璧压根不接这话碴,只道:“旁的都不是问题,我只问爹娘,可愿意我继续读书?如果不愿,青璧也绝不会留在这个家里做你们的负累。”
啥?有这样当闺女的吗?一句话说不拢就来威胁的?不愿意留在家里做爹娘的负累,她想干吗?爹娘生她,可没指望她将来有多大出息,能多孝顺,还不是为了她自己吗?她怎么能说这没良心的话?
石氏气急了,道:“不行,就是说出大天来,这书也不能读了。”她小,她任性可以,这村子里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就是沈老太爷也一定得叨叨咕咕,回头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做爹娘的身上。
再者,她还真想去县、府学里去考啊?既然回家是早晚的事,岂又在乎这早一年晚一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宁什么。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那好。”青璧只说了两个字,转身就进了西屋,把一家三口子都撂在了堂屋里。
石氏不禁烦躁的坐下,道:“这孩子,这孩子……这叫什么事?”
青玉道:“谁让娘你平时总惯着她,看,还是我听话吧?她就是头倔毛驴子。”
石氏也顾不得跟青玉斗嘴了,只喃喃着:“这孩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可怎么办才好?”
沈四海沉吟了一会儿道:“要不,就让她再上一年?”
青玉也道:“娘,青璧就是那么个小性儿,肯定在心里跟我计较呢,您让她少上一年,她心里不痛快呢。我是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就让她再上一年吧。横竖她年纪小,再上一年,满打满算也才十一岁。”
石氏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时过境迁,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青璧就改了主意呢?
可这会就见青璧从西屋又出来了,一眼都不看众人,竟然大步往外就走。
053、出走
053、出走
冬天的夜,格外的黑,也格外的冷。这门一开,棉帘一掀,就有清冷的寒气扑了进来。沈家三口都被这寒气击的一哆嗦,也同时清醒过来。
石氏尖声喊道:“你这死丫头给我站住,你哪儿去?”
青玉则当先跳起来就在后面追。
沈四海也站了起来,跟在后面。石氏扒着门框,气恨恨的道:“有本事,你就走,天涯海角,走了就别回来。”
虽是这么说,眼圈一红,泪就涌了出来。
青璧性子孤僻,人也独,虽是个女孩儿家,平时没事,或是心情愁郁,也经常出去转,不惧天黑。
石氏知道她是有这习惯的,因着平时转的时间或长或短,村子里又安全,从来都是放心的。可这回明显是要离家出走了。
因为她手里提着个小包袱。
要是她什么都不带,撂下狠话,石氏也不着急不上火。毕竟盛怒之下,说几句话泄愤,人之常情,气过了,气消了,人自然就回来了。可这回,明显她是早有准备。
可这准备也太仓促了,不说这大半夜的,她往哪跑?还是大冬天的,这一夜不得活活冻死啊?
就是准备的充裕了,是大夏天的也不成,天下是足够大的,可却未必有她一个女孩子的立足之地,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出去怎么成?
石氏急的百爪挠心,恨不能也亲身追出去,把青璧揪回来一顿痛打,也好让她消消停停的。可是家里没人看家不成,再者她这爆脾气,急起来口不择言,只怕越说越惹的青璧恼火,更不肯下这台阶了。
她只急的团团转,一会坐下了,听着院子里似乎有脚步声,忙掀了帘子瞅,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在堂屋里转了几圈,听听外面的动静,更是急的心头冒火,连带着把沈四海和青玉也埋怨上了。
怎么不这么磨蹭啊,还没追上是怎么的?万一要是青璧真的跑了,可怎么好?
青玉本来离的青璧挺近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平常反应都慢半拍的,可这回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青璧的意图,因此几乎是前后脚就跟出去了。
但青璧气冲冲的,步子本来就急,因为听见青玉在后面叫她,越发性子上来,竟然撒腿就跑。
青玉开始还想呢,跑,让她跑吧,这漆黑摸瞎的,就不信她一点都不害怕。
在家里怎么说大话都成,拍着胸脯子下保证,吹的天花乱坠的人大有人在,可说离家就离家,真的出了门,哪有在家舒服、自在?
青璧再拿大,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都没怎么出过门,说不定连东南西北都不辩呢。
因此青玉没急着跑。就这么一耽搁,青璧就跑没影了。
到了路口,沈四海也跟上来,问青玉:“你妹妹跑哪儿去了?”
青玉一皱眉,模模糊糊的好像看着是往南跑了,便道:“南边。”爷俩便一块追。青玉着急,知道青璧是个狠的,平时跟石氏闹别扭,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就是有本事豁得出去自己,要是石氏不叫她吃饭,她就能一连饿自己五六天。
这要是再晚一会,别就跑出村子了。
因此青玉跟沈四海道:“爹你快点,我先追上去看看。”她说完就急步跑了起来。好在跑了一段路,终于看见前面有个正急走的身影,便大叫一声:“青璧,你站住。”
青璧听见了,反倒走的越快。青玉紧追几步,一把拽住她,道:“你还真跑啊?你想跑到哪去?”
青璧挣扎着,道:“要你管?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地。”
“哟喝,你好大的本事啊。”青玉死扭着她不放,取笑她:“连要去哪都不知道,你还敢往外跑?真要是诚心,也得想好了,有个落脚的去处。”
青璧气咻咻的,心虚再加上理亏,只不理她。
青玉头一次摆出长姐的款来,道:“瞧你那小样儿吧,一句话都听不得,又不是别人,一个是你自己的亲爹娘,你怎么动不动就做出这个架势来,就为这么点小事,你瞧瞧你自己都说的是什么话?我知道你平时明里暗里总瞧不起我,嫌我说话针扎的一样,竟刺娘的心,可你呢,比我强了一点半点了没有?你这扔崩一跑,还不得把娘急死啊。”
青璧不动了。
青玉这才松了口气,正好沈四海也赶了过来,爷俩就拽着她往回拖:“大冷的天,你想冻死谁?先回家,爹娘都答应你再上一年了。”
青璧很是不甘,待要说几句赌气的话,又实在没意思。真跑出来,她才觉察出茫然来。天之是够大的,可还真未必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是嫌爹娘没本事,可是再没本事,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日子也过的并不比别人差。
她呢?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身无长物,毫无所长,跑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她养活不了自己,还上什么学?谈什么雄心壮志?难道要露死街头,凭白伤了爹娘的心?
可是真让她就这么回去,按照爹娘预想的人生轨迹走,她是真的不甘心。
青玉便一边走一边哄她:“不是我笑话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在哪儿都一样,何必非得背井离乡,去外面的世界。就是在家,也一样能,你先把书读好了,到时候爹娘自然会顺着你的意思。”
又压低声音道:“就是想走也没这么个走的,你带了什么?就一件换洗衣服吧?你也不想想,一个小姑娘家,只身孤零零的跑出去,被人牙子卖了怎么办?”
“你少危言耸听。”青璧终于开了金口。
青玉却笑了,道:“你爱信不信,等你再大点,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头说,一头拽巴着青璧进了家,石氏早就扑出来,一把揪住青璧,力气之大,抓的青璧直疼。一句话都没说呢,石氏猛的又甩开她,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这……你这没良心的孩子,说走你就走,你这是拿性我呢,啊?你走,你倒是走啊,走了就别回来。”
054、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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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口风
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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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每一个家里都会或多或少的上演着这样或那样的小插曲。或喜或悲,或大或小,却也不过是奔涌不息的小溪流水撞上了岸边的石头,溅起一星水花,但仍然不改小溪的流向,不疾不缓的继续往前。
沈家并未因为青璧出走的小事而改变生活轨迹。
青玉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吃了睡,睡了吃,闲了无事就跟石氏学着做针线。沈四海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话少的可怜。石氏还是那样唠叨,性子急,唠叨完沈四海,再唠叨青玉姐妹,甚至连喂鸡、喂猪时都要拿着铲子敲打敲打,骂上两声。
青璧也还是如从前那样,轻易不怎么说话。同意的时候不说,反对的时候话也不多,高兴的时候不说,不高兴的时候还是不说。
近了年底,沈老太爷家又有客盈门,自然是三位姑爷,竟似约好了一般,前后脚都到了。
沈四海一早就过去陪着,石氏也早早的过去帮忙做饭。
青玉和青璧却都没动。
一来年纪渐大,二来家境也好了许多,不再像小孩子,见了肉也不至于非得巴巴的往前凑。青玉在做鞋,正在纳鞋底,有模有样,很有石氏的样子。
青玉则是在看书。
姐妹俩谁也不打扰,屋子里安静的只有针穿过鞋垫的沙沙声,间或有一两声纸张翻页的声音。
青玉抬眼,看了一眼青璧道:“你去做饭吧,我争取今儿把鞋底纳完。”
青璧连头都没抬,道:“不去。”
青玉似乎在预料之中,只皱了下眉头,不高兴的道:“瞧把你懒的。”
青璧却不以为意的道:“半斤八两,你犯得着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