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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眉眼间透着逼人的艳色,眼睛里却有着深幽的光芒,看的出来她虽然淡施脂粉,但是仍然有着一丝憔悴,她静静的看了晓云半响,伸出一只手来,将一块柔滑的东西塞入了晓云的掌心,晓云拿起一看,是一块色泽上乘的丝帕,上面弯弯扭扭的写着许多看不懂的文字,她心头确实一阵狂喜,料想这便是去的方式。
果然蒂娜笑了笑,用蹩脚的汉语说:“是……方向……”见晓云了然,却又问:“你为什么还想去那里?你真的找得到他吗?找到了又怎么样?你继续无怨无悔的爱下去,还是快刀斩乱麻,结束一切呢?”
这一长串的话当然是亲爱的楼兰的美丽的、一直陪在晓云身边的翻译姑娘解释的,晓云想了想,也许是根本不用想,她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那便是:“结束一切,既然爱的如此痛苦,不如从未相遇!”
不料蒂娜却不屑的说道:“要是我认定的,就绝不放弃!”
“可那是痛苦的!”
“那我会想办法让它变得欢乐!”
晓云瞅了她半响,见她眼睛闪闪亮亮的,仿佛不知忧愁,这也是,她这辈子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当然不知道其中的苦涩。要是知道了,还会这么坚定吗?
晓云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蒂娜遥遥的望了望远方:“父亲从来不许我出远门,城门之外是个什么世界,我并不清楚,但是你讲的故事却是让我很是向往的,不希望你就这样结束!”
她也是个行动任自专的人,说完话,也不听晓云还会说些什么便急匆匆的跑走了,快乐的像是个没有忧愁的孩子,没有半点心机。
晓云捏紧了她手中的帕子,看着蒂娜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既然和铁骞毅不会再有任何的纠葛,当然也不会和你再有任何的纠葛,我和你不会再相逢了!”
回到客栈,天已俱黑,周飞扬已在客栈里清点人数和物质,见晓云神色凝重的走进来,便了然了一切,只说:“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也许会是个不眠夜!”
不知周飞扬这一路会找寻多久,但是却不用担心,他们迟早会再相遇,此后便是安安乐乐的一辈子,而她,在第三日上便和商队脱离,独自去寻找锦帕上那描摹的方向和地方。
风卷着细沙往她的脸上和嘴里扑,只得拿出一块包头的帕子,将脸团团围住,只将一双眼睛露出来。
还要走多远啊?她在心里不安的抱怨,又饥又渴又晒。可是一切都要节约着来,不然还没走到目的地,便已魂归他乡了。以前虽然也有这样的精力,可那时有一大票的人,没有这样的孤独与彷徨。
碧血珠再也不亮了,要是她不幸死在这沙漠里,也该只有风沙将她掩埋了。
抬头望去,只有高高的沙丘,高高的沙丘过后,还是一座高高的沙丘,似乎是一座座永远都翻不完的高山,没有人知道山的那头究竟是什么。
站在一座沙丘脚下,她凝视着它的巍峨,却一点也不想动了,正想躺下歇息一会儿,却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答答的特别剧烈,踏破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她心里吃了一惊,吃力的爬上高坡,举目而望,只见到一阵阵的沙尘扬起,见不到马队,但是却又真真实实的感受得到它们的存在。吓的她只有立马趴下了,幸亏有这座沙丘,那些人还不能马上注意到她吧?
这几天天天都听周飞扬说什么狼盗的,弄得她心惊胆战的,该不会是运气这么不好,这样的事也被她遇见了吧,不知道待会儿报上周飞扬的大名能不能逃过一劫。
很快沙尘消散,果然一众马队,他们排成了一个圈,将一个浑身黑色的人围在中间,那人真的是一身都是黑色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体力已渐渐不支,他的一把大刀撑在地上,身子却如磐石般坚定。
周围响起了一阵吆喝声,仿佛是示威,仿佛是胜利的炫耀,那男子大喝一声,站直了身子,一出声居然是汉语:”听说你们盗亦有道,没想到却是这样卑鄙,埋伏在楼兰士兵之后。”
马队里的其中一人身形特别魁梧,说起话来也是粗声粗气,用夹生的汉语道:“谁叫你盗的是楼兰王宫,王宫中的东西咱们兄弟都有兴趣,你还是乖乖的交出来,我们还可以饶你性命。”
那男子道:“楼兰士兵诈你们,你们居然也相信了!”
“不要再狡辩了,要是你没有偷出什么贵重的东西,他们怎么会对你穷追不舍!”
那男子无奈的叹口气:“你们不信我也没有法子,若是你们不想像刚刚那些人一样成为我的刀下亡魂,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周围响起了一阵阵冷笑,仿佛胜券在握。
晓云听了个大概,脑袋想了一圈,突然灵光一现,觉得楼兰士兵这招借刀杀人也太厉害了,自己技不如人,倒可以叫狼盗们去解决,也许这男子真没偷出什么也说不定。
她这样想着,却见底下已经开打了,又是一阵狂沙乱舞,什么也看不清,却觉得心一阵阵的发紧,莫名其妙的紧张,身子已经蹲的僵硬了,却也丝毫不敢动,到最后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最后,沙丘的另一侧响起了一阵咒骂声,似乎那男子身上果真没有丝毫值钱的东西,她只听见最后两个字:“破刀!”然后马蹄再次扬尘,大队绝尘而去。
晓云的魂儿终于回来了,但还是愣了一会儿,才像是发疯了似的跑下去,那男子果真还在那里,头朝着下,不知死活。
她小心翼翼的反转过他的身子,手摸到了一大片的血迹。
“不要……”她可不想在这大漠里遇到一个死人。
她拍着他的脸,顺道扯下了他脸上的布,手却僵住了,眼神也不再离开,只愣愣的瞧着他的一张脸。
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梦里曾为之流了多少泪的,正是这张脸,她不会认错,仿佛心已经停止跳动了,她无法呼吸了,无法移动身子,只能愣愣的瞧着他的脸。
突然有什么液体滴打在他的脸上,她伸手往脸上一摸,已经是一片潮湿,竟是哭了,哭什么呢?她不禁问自己,但是却没有从自己心里得到任何答案。
终于是……遇上你了!
救还是不救呢?不救,他会死,但是他与她也不会再相遇了,救了,他醒来,她又如何面对他呢?
半卷云纱 第十五章 珍珠河
只想了一瞬,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打住,明明还没想通该怎么办,心里一片烦乱,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去了,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如游丝,颤抖的手指握住他的手,已渐渐冰凉了。
不敢再迟疑,她将水壶里的水倒入他干涸的嘴唇里,将裙子上的布一条条地撕下,将他的伤口缠绕,忽觉不对,胡乱在他身上摸索,摸到了一只只小瓶子,也来不及细看,将药粉倒入伤口,现在没有针没有线没有任何设备,这伤口都是又深又重的,活不活得下去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看着渐渐无血色的脸,晓云的心一阵阵的发紧,那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心慌,连自己刚刚的犹豫都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活他!救活他!救活他……
重新死命的缠上布条,渐渐的血不再流出来才松了口气,鼻息虽然还是微弱,但是气息算是平稳了些,她跌坐在地,手触到他的手,居然变得十分滚烫。
刚刚平复的心又提起来,试着摸了摸他的额头,居然一片滚烫。
手按着水壶,这是这里唯一的冰凉,没有什么可以降温的了,可是沙漠里的一滴水可比十万两黄金还值钱,更可以说是无价的。她忍住了将水浇往他额头的冲动,没有它不仅他活不成,她也活不成的。
水……哪里有水?
她想起怀里的地图,想起了要去的地方,几乎是没有做它念,便想拖着他往那个地方走去。
本来就体力透支的她如何能拖得动比她重许多的男子!一路跌跌绊绊,走到晚上,也不过走了两里路,幸好与自己估量的目的地已经不远。
天色全暗,满天的星斗像是镶嵌在黑色幕布上的颗颗珍珠,她想起自己的手机很久没有响过了,这里怎么会有什么信号呢?更别说什么电了。想着,从布包里取出手机,将“丝路”一遍遍的听着。
“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赋,那么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如果爱情是你的游牧,拥有过是不是该满足,谁带我踏上孤独的丝路,追逐你的脚步……”
“丝路”这个名字多么的美啊!可是它的背后却是这样的艰辛的一条路,它像是一个被粉饰被雕琢后如丝绸般润滑的名字,常常让人忘记了其中的残酷和死亡。
她双手抱膝,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甚至不敢去看身边躺着的铁骞毅,他是死是活她都不敢去查看,只当他轻轻呻吟一声时,才微微感到一丝放松。
虽然知道继续往前走,是个不归地,继续往前走,也许他们的结局还是一样。
可是让她抛下他却也是怎么也办不到的。
即使结局还是一样,她也要救他。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就这样一步挪着一步,竟然也走出了这么遥远的距离。
这天夜里,半死不活的人终于发出了一丝呻吟,虽然在昏迷中,确实的的确确发出了一丝类似于说话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趴下了身子,拍了拍他的脸,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铁骞毅似乎微微睁了睁眼睛,复又陷入了昏迷。
晓云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不像先前那么滚烫。
往后的路程倒是简单了许多,他像是恢复了一些知觉,走路时自己也会出些力气了,不再是只靠她一个人的力量。
这天一早,她迷迷蒙蒙间看见前方的道路,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脸,这是什么?她揉了揉眼睛,它确实是存在的,一条蜿蜒而流的小溪,虽然尽头处依然干涸,但是那晶晶亮的在阳光下无比可爱的是水,一股浅浅的水流从远处流来,越往上溪流越大,到这里是竟然已经一股小溪。
她头脑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是不是传说中孔雀河的支流呢?千年之前,它还没有干涸,这条没有名字的小河后来便被温泽华他们叫作珍珠河。
珍珠河离墓地不愿,那就是说离树林也不远了?
要是昨晚就看见了它,她会不会连夜赶路呢?
不再多想,她已经发了疯似的跑过去,就着水喝了几口,又鞠了一捧水让铁骞毅喝下,一大半的水都被她浇到了他的脸上。许是冰冷的触觉太过久违,一直昏昏沉沉的铁骞毅也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眼还是太过无神,他看着面前那道白色的背影,纤细而朦胧,正几步往前走去,跪坐在地上,低头喝水。
“你……是谁?”昏迷几天后,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晓云却忽然僵住了,她现在才忽然醒悟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大的事,她救了铁骞毅的命!前世救他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救他?他们现在又要往何处去呢?
脑子里一片混沌,理不出半点头绪,铁骞毅又问道:“是你……救了我?”
她急急摇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赶忙从怀里掏出头帕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身后却忽然安静了,许是她呆的太久,没有任何回应,他已然有些奇怪了,却并不急着问,反倒是安静了。
她终于回过头来,见他一双眼睛黑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却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人不由自主的沉入其间,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敢正式打量他,但是现在却也一刻也不敢看了。
忙低下了头,却还是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她,许是知道她不会答话,他也不再问了,晓云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感觉,还是像往常一样料理他的伤口,一点也没有马虎,呜……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就在这样诡异而沉闷的气氛下度过了一天,歇息时他便静静的注视着她,不说话也不提出什么要求,眼睛总是带着一抹疑惑,而晓云也就静静的瞧着一边,有时看天空的云卷云舒,有时看身边的溪流晶莹,有时候看着满天星斗。
更多的时候想,何不就这样往回走呢?为什么还要朝着溪流走呢?还是想要看看那片树林吗?还是担心他的伤口反复而又在没水的情况下死去呢?
总之的总之,就是她不敢往回走。
她的不说话,也许也让他误会了她是个哑巴,于是当一天晚上,流行划过天际时,他只是遥遥的指了指天空,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抬头,眼底是一片落寞而迷茫,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那颗一闪而过的流星,有些空洞洞的闪光。
铁骞毅一直便是不多话的人,遇上一个不想说话的晓云,两人一路沉默。
当那片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