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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尊严的事!”
众人心中一震,待要细细品味这段话,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僵持不下中,气氛变得越来越怪。
两人素有不和,这是在宫里公开的秘密,至于是为什么却又没有人说的上来,有些人是怕这样下去会殃及池鱼,遭受无妄之灾,而有些人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看着。
铁统领的面子挂不住可该怎么办?有些人担忧的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过了半响,两人还是那样的姿势站着一动不动,铁骞毅忽问:“可有一条紫色手链?”
晓云正欲低头翻开,忽然领悟过来,问:“给谁的?”
“阿伊纱!”
晓云心中一动,却忍了下来,“没有!没有紫色的玉石!”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沙哑起来,也不等他再说话,便径直扭头往里走,没有人敢拦着她,更多的人是不知为何才好,左右望望,最后只得作罢。
晓云一路往里走,却一直在想无论他怎么拦她,她是照走不误的。可是身后没有了一点响动,仿佛所有的眼睛都盯在她的后背上,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如芒在背的感觉,可是不被尊重的感觉一涌上心头,她就再也不管不顾,背脊挺的耿直,步履轻慢的走着。
宫门口,大家忍着笑偷偷转身各忙各的,但见到铁骞毅的一张脸时,仿佛刚刚那个台阶不是他给自已的找的。
傍晚时分,宫门口上了灯,灯影朦胧中,仿佛还有一个身影笔直的站在宫门口,孤单而清冷。
阿伊纱踩着月色,穿过点着昏黄烛火的大街小巷,在距离宫门口百米处停下,她的目光从来都是在人群之中能一眼瞧见他,往日里这个时辰他就已经在宫门口走来走去不断巡视,可今日不知为何却一直站在宫门口,像是一尊石像,脸是刀刻般的冷峻,目光是冬日冰雪般的寒冷,一身的黑衣肃穆疏离,这样一个人从内而发的抗拒着每个人的靠近,大家往往看到他的双眼时就退避三舍
阿伊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闭着双眼,没有看到他眼里的寒光,微皱的眉头表明他很痛苦,这是个濒临死亡的人在苦苦挣扎,这在大漠里是很常见的事,他便也如普通的人一样带着生气,至少在阿伊纱眼里,他跟其他任何一个面临死亡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他的意志力是那样的坚强,在她为他清理伤口包扎的时候,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明明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却又突然之间醒来吓她一大跳。
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一双眼睛,大热的暑天里寒冷的让人觉得置身于寒冬腊月,冰锋般的刮过她的心。
哈孜的眼睛是温暖的,古怪的,楼兰百姓的眼睛是热情的、爽朗的,商人的眼睛是精明的,少女的眼睛是明亮喜悦的,男儿的眼睛都像是高空飞翔的雄鹰,辽阔而豪迈……
可是这双眼睛不同于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双眼睛,仿佛除了冷淡再无其他的神色,偶尔凝望湖面的忧愁又跑的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他睁开眼睛看向她的刹那,也有些微微的晃神,仿佛有惊诧和了然,却始终在他脸上停留不了多久,很快便瞥过了脸去,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在街上偶遇的女孩,萍水相逢,不需要特别的记忆……
回过神来,宫门口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她有些纳闷,很有过去问一问的冲动,但是每次跨出一步,又很自觉地收了回来,有些忌讳还是不要打破的好,免得这样难得相处的机会都会被打破。
可是,到底有什么事让他变得神伤呢?
这样一个男子,若是肯对女孩子微一温柔体贴,她想,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对他动心的,自己呢?又是怎么动心的呢?她的手放在心口,默默的问自己,可是就好像是没有任何缘由的。
他在那里站着,她却在这里站着,虽然共同守在一片月色下,却始终觉得两人离得太远,仿佛一个转身便是千里。
午夜时分,又一次转班。
铁骞毅守着交了班,进去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宫门。
他的步伐一直是不急不缓,从容不迫,走至她面前时才发现她的存在,很是美丽的一个女子,幽幽的站在月色里,周围是一片黑暗的街道,她的一身月色衣衫越发显得出尘,仍旧是乌孙的服饰,头项的发箍连着白纱的头巾,轻柔的垂在脑后,衬得脸如莹玉,身姿曼妙。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从第一眼见到她相貌时就这样认定,可是他却不敢流连,越是美丽越是心动就越不敢在她的脸上流连,每次都是匆匆从她脸上掠过,今夜也不例外,只是略顿了顿,便径自的往前走去:“虽是干燥的大漠,夜里的风也是经不得吹的!”
阿伊纱连忙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发上的头纱飘荡在风中,脚踝上的铃铛叮咚作响。
她也不知为何今夜会出来,还这里傻傻的站立了这些久,颇有些不好意思,跟在他的身后,他的步伐又快,明明很想和他并肩而走,却偏偏要落后几步,最后她赶不及了,叫道:“你慢点,你这样我跟不上!”
铁骞毅脚步未作停留:“赶不上便回去!”
“不要!”阿伊纱大声说道,不服气的去拉他的袖子,他心中一惊,便要用力推开,却不料自己还未使力,她脚下已是一个踉跄,下意识的用手托住她的手肘,她的身子刚一站平,便往前跃了几步,站在他身前,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袖子,嘴角已忍不住溢出笑来:“哈哈!这下你可甩不掉我了!”
凝视着她脸上的笑,有些出神,本来可以挣脱开来,却不知为何脚步已经先他的思想一步朝前迈出,阿伊纱喜悦的跟在他身边,铁骞毅微一侧目便能见到她美好的侧脸,晶莹如玉,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来。
阿伊纱忽然回头,对他的注视一点都不惊讶,笑道 “虽然回去的晚了,但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月色还是不错的,对不对?”她的眼睛漂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璀璨的一闪一闪,笑时弯成了一对弯月。
铁骞毅顺着她的指尖看着天上的月亮,居然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半卷云纱 第四十章 塔顶笛声
阿伊纱问:“你今天见到谁了?”她仰着头朝他看去,只能瞧见他微扬的下巴透露的冷峻。铁骞毅没有说话,她抿唇微微一笑,微有些苦涩,“是云姑娘?”铁骞毅神色一动,她心中苦涩越深。
“果然……也对,你是汉人,她也是汉人,唉!只可惜我已经无法选择!”
铁骞毅忽得回头,凝视着她:“说的什么胡话?今日是见过她,我沉默却并不是因为她!”
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深刻,阿伊纱心中蓦地升起一丝喜悦:“是吗?那我们回去吧!夜色虽好,却不是只有今夜才有!”
铁骞毅没有挪动丝毫,只是看着月亮,“月色是好,我却觉得今夜最是清晰!”
阿伊纱似懂非懂,却平白的觉得心里高兴,一高兴便有些手舞足蹈:“好久没有听你吹笛了,今夜趁着明月如霜,凉风如水,给我吹首曲子吧!”
铁骞毅指了指最高的屋脊,阿伊纱遥遥望去,连忙说:“那可不行,那是佛塔!”
“越是宁静的地方吹笛,意境越是深远!”
说完,他已迈开步朝左面的街道走去,阿伊纱想了想,再望望远处的佛塔,快步跟了上去。
宁静的寺庙院落,空无一人,已是夜晚,只有疏疏落落的树叶在风中摇曳,透过月光洒下一地的星星点点,树影婆娑中,两人踩着猫似的步伐穿越庭院,空气中似乎还有隐隐的檀香,走着走着,不知哪里的角落果真传来一声猫儿的轻叫。
阿伊纱吓了一跳,差点呼出声来,却忽觉手上一热,低头愣愣的瞧着自已的手,牵着她的是他的手吗?温暖的,有着厚茧的一只手,忽然觉得这才是今夜最大的惊喜,猫儿的叫声,禅房里隐隐传出的老和尚念经的声音,早已不知抛到脑海哪里去了,只知道自已正被他牵着往前走,他的身影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全感,再也不会感到害怕,虽然现在他们是偷溜进来的,虽然现在她的心咚咚跳的厉害,第一次做贼的感觉,那么刺激那么害怕。
还在出神,又觉腰上一紧,身子一轻,只觉风呼呼的刮过脸颊,低头一看心都要跳出来了,铁骞毅居然揽住她的腰,纵身飞跃而上佛塔,这时的塔底层已然关住,只有跃上二楼的窗户,才可顺着楼梯而上。
从窗户而进,沿阶梯而上,每上一层,便觉离云层越近,那种伸手可摘星星的感觉也越甚,只是不敢往下看去,感觉脑子恍恍惚惚的,生怕会跌下去,阿伊纱转头看了看窗外,又回头看着那只一直牵着她的手,他一直未曾放开,就这样一直拉着她往上爬去。
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溢出唇角,她只希望着扭扭曲曲,回旋而上的陡峭阶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那样他就会一直牵着她的手不会放开。仰头而望,依旧是黑洞洞的一片,见不到一丝光亮,也不知那阶梯还有多高。
渐渐的后背出了汗,气息也有些不平,而前方的铁骞毅仍旧无声无息的往上走着,平息了一下气息,继续往上走着,前方的人似乎知道她有些累了,脚步慢了下来,阿伊纱正觉得轻松了些,忽又觉拉着她的手力道也加重了些,一股劲力正拉着她往上走。
出了一身的汗,又累又热,被塔顶的风一吹,凉爽的忘记了疲倦,圆圆的塔尖有一块足够平整之地,能让他们安稳的坐在上面,这便是全楼兰城里最高的所在了,连皇宫里的最豪华的宫殿也没有这么高。
高的有些可怕,微微往下一看就觉得眩晕,随时都害怕会掉下去。
“别往下看!”铁骞毅说道。
阿伊纱收回了脖子,却不知手脚该怎么放了!
铁骞毅的手伸过来,牢牢将她抓住,她微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
“我怕你跌下去,就算我有再好的轻功也救不了你,那时哈孜还会杀了我吧!”
“不!哈孜不会杀你的,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有那么高的本事杀得了你!”
“没有?”他似乎冷笑了下,“我说真的有呢?”
阿伊纱心中一惊,问:“是谁?”
铁骞毅沉默了一瞬,道:“一个神秘的女子,不仅言语成迷,有时行为也成迷,甚至也说过将会杀掉我!”
“你是说云姑娘?”阿伊纱惊讶过后,连忙摇头:“不!不会的!你们只是有过恩怨,她不会真的杀了你的,不过是心里……心里不舒坦……”
“你信她的话?”
“我……”犹豫了一下,她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不信!她说的话我也只能信一半,因为我觉得她看人的眼神是那么真诚,看你的眼神也不是那种生死之仇,她那样说那样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可是……”铁骞毅弯毅看向皇宫的方向,“她有那个本事杀了我的!”
“怎么会?”她反手握住他的手,也忘了身在何地,一时间动作有些大,身子往下倾了倾,铁骞毅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小心!”
阿伊纱转头看了看低下,后怕的吐了吐舌头:“她不会杀得了你的。我确信,她不是那样一个狠心肠的人!”
铁骞毅笑笑,不作答,阿伊纱侧头看着他的表情,却不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任何信息,这样的状况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她让你感到害怕了?”话说出来才发觉自已竟然带着酸溜溜的语气。
若不是她在你心里已经占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那她怎么会让你感到害怕呢?
不过这句心里的话她却没有说出来,只觉得刚刚的一切好心情一时间都荡然无存,仿佛现在拉着她手和她并肩坐在塔尖上赏月、赏星星的人不是铁骞毅,而是一个陌生人,如果真是一个陌生人倒也好了,省的她这样每天牵肠挂肚,这样神思不属。
“不是害怕!”他转过脸来,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眼:“是敬畏!”
“敬畏?”她微微皱了眉:“我觉得和她之间……我也有种……”话到此处却有些开不了口,或者说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只好苦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云姑娘好似一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人,可是她明明给我的感觉时离得很近,我有时反而能知道她想什么,可是她的周身似乎一直都笼罩着一层白雾,让人觉得那么不真实!”
“连你也有这种感觉,那么我也觉得更是了!”
“是她进了宫,你觉得会对你不利吗?”
“她事事出人意料,谁知道这次又会想出什么东西来折腾人!”
头顶是漫天的星斗,一条银河横亘天际,仿佛一伸手便可摘到星星,脚下是数层的佛塔,听说是有一百零八层。佛家的语言里,浮屠便是佛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