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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镯子上的珠子和莲花座拿來给朕看。”
此时早已有宫人将落掉于地上的翡翠珠子和莲花座并金丝全部拾了起來。珠子中的麝香也被尽数拾起包了起來。小姜子将那些珠子和莲花座用绢子托了。躬身呈给慕容予桓。
慕容予桓接过來。用手拿起一颗颗珠子和一片片莲花座仔细辨认着。半晌。他放下手上的东西。紧盯着石蓉绣。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自然洠в性瓉淼哪且淮R蛭揪蜎'有人换下馨妃的镯子。这藏了麝香的镯子就是出自皇后之手。皇后。你自己看看吧。”
慕容予桓说完终于爆发了。他一挥手将那绢子连同里面包的东西一股脑的掷向了跪在面前的石蓉绣。那绢子并未系紧。飞到半空中便散了开來。于是里面的珠子和莲花座便纷纷击打在石蓉绣脸上和身上。
石蓉绣此时已顾不得疼痛和颜面。她慌忙扑过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翡翠珠子和莲花座细细辨认。却是越看越心惊。这明明就是自己赐给徐妙琴的那一串。可是自己明明检查过的。这镯子的系扣为何会突然松脱。里面的陵莲香又为何会变成麝香的呢。
慕容予桓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他伸手指着石蓉绣。几乎是吼着道。
“这串镯子馨妃日日戴在腕上。朕每次來永和宫也时常见到。你一句偷天换日。以为就骗得了朕吗。你这恶毒的妇人。从前便仗着是皇后。又是辅政王的女儿。在宫中作威作福。胆大妄为。自你失忆之后。朕只当你转了性子。不想你仍然在背地里戕害嫔妃。如今竟胆大包天到敢谋害皇嗣。朕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的皇后。”
石蓉绣俯首于地。被骂得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心里激烈的翻腾着。却想不出一个有用的对策。只能委委缩缩的流泪乞求道。
“皇上。求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当真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洠в性陲碜又胁伧晗惆 ;噬厦骷U舛ㄊ怯腥艘莺Τ兼 !
这虽是真话。但石蓉绣却说得并不是那么有底气。她确实洠в性陲碜又胁伧晗恪5床亓肆炅恪0凳乙芽餍摹1闶窃僮煊灿秩绾文芙饣八档美碇逼场H氖鞘匦逭庋嵫菹酚盅萘四敲炊嗄甑娜恕K党稣饩浠笆比韵缘媚茄榧俸蜎'底气。
慕容予桓一腔怒火。哪里会相信石蓉绣的话。这时。齐若月在一旁幽幽的开了口。一字一句的道。
“皇上。方才臣妾也看了那藏了麝香的翡翠珠子。见那珠子虽然中空。孔眼却极小。要将麝香一一灌入镯子上的每个珠子里。倒当真是个精细活儿。臣妾想洠Ц鲆涣教斓墓し蚨亲霾坏降摹?烧怙碜幼源蚶肓嘶屎蟮氖帧1阋恢贝髟谲板耐笊稀1鹑怂苡靡涣教斓墓し蚨昧孙碜尤プ稣庵质露亍R虼恕R莱兼U馐氯舨皇撬惋碜拥娜俗龅摹D训朗鞘诊碜拥娜俗龅牟怀伞!
齐若月的话虽是问句。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徐妙琴绝不会自己在手镯中藏了麝香令自己落胎。即便她真有此心也不必费这个事儿。因此。能做出此事的还是石蓉绣。
石蓉绣自然听出了齐若月的言外之意。她抬起眼睛愤恨的瞪了齐若月一眼。这才发现殿中众人竟无一人帮她说话。石蓉绣悄悄侧身去看。只见曲梦娴坐在座中垂首不语。梅怡春虽有心帮腔。可见皇上盛怒。曲梦娴又沉默不语。便也不敢说话了。
石蓉绣孤立无援。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再次废后()
石蓉绣孤立无援。莫说是嫔妃。便是太医也洠в姓驹谒牧⒊∩稀8慰觥U业搅肆钴板涮サ亩鳌L矫潜阕サ搅送炎锞让牡静荨S衷趸崆嵋追牌亍
杜太医忙向慕容予桓道。
“禀皇上。如贵妃娘娘所言极是。依微臣所知。麝香的香囊经干燥后。割开香囊取出的麝香呈暗褐色。且具有强烈的恶臭气。但用水或酒化开之后便会变成淡红色。并散发出独特的香气。方才那珠子中的麝香便是淡红色。且散发的香气萦绕满室。这便可证明珠子中的麝香是用水或酒化开过的。想必就是为了使麝香变软以便可以灌入珠子的空心之中。”
杜太医话音一落。和嫔孟惜蕊便轻轻叹了一声。道。
“大家听听。又是研化又是灌注。又是水又是酒的。还要将那研化好的麝香一个个的灌注到那么小的珠子中去。倒好个精细活计。莫说是时候长短。便是这份儿磨人劲儿也够受的了。至少嫔妾这性子可是做不來的。”
芳嫔陆采茵摇了摇头。向孟惜蕊道。
“和嫔妹妹有所不知。能不能受得了这磨人劲儿。要看这人心里想什么。若是存定了害人之心。那便像是有鬼拉着手一般。做什么都是可能的了。”
孟惜蕊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一般的“哦”了一声。
石蓉绣因失忆刚刚复宠那段日子。陆采茵也曾经对她着意讨好过。可石蓉绣仗着有太后庇护。又有石鸿昆做外援。加之恩宠和位份一日一日的提高。因此便有些瞧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陆采茵。渐渐的对她不理不睬起來。陆采茵白白的坐了几日冷板凳便也放弃了。到最后还是倾城提携了她的今日。
因此。陆采茵又怎会站在石蓉绣的立场上呢。
不只是陆采茵。石蓉绣昔日因明目张胆、暗中倾轧、目中无人所结下的仇。她今日都一一尝到了苦果。就与苏倩雪一般。墙倒众人推。
齐若月给慕容予桓端了杯热茶。轻声劝道。
“皇上。当心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啊。”
慕容予桓饮了口茶。气愤愤的向石蓉绣道。
“你听听。太医说的可有错。这里能有这么些工夫做这样精细活计的只有放麝香的人。而这镯子只经了你和馨妃的手。不是你还会是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石蓉绣跪在地上。已顾不得皇后的尊严了。哭得泪涕涟涟的道。
“皇上。不是这样的。不是啊。臣妾当真洠в小
看着石蓉绣今日颜面扫地。倾城暗暗出了口气。微微冷笑了一下。因了好家世的娇生惯养。石蓉绣自小锦衣玉食。却也养成了颐指气使而不愿自己动脑的性子。这个本就不甚聪明的女人。如今洠Я颂笤诒澈笾傅恪K居Ω恫涣苏庵直涔省
且从石蓉绣的表现來看。那串翡翠珠掐金丝莲花座镯子曾经被尔宁拿走。而在她的和坤宫消失了两日的事。石蓉绣并未发现。倾城又一想。或者她发现了。但因为那镯子中藏着玄机。因此她洠Ц疑拧4耸币膊桓姨崞鸢樟恕
慕容予桓怒目瞪着石蓉绣。扬声叫了声。
“小姜子。”
小姜子忙躬身上前候旨。众嫔妃精神一振。知道皇上是要处置石蓉绣了。
石蓉绣浑身一凛。忙向前膝行了几步。一把扯住慕容予桓身上明黄色浅金龙袍的袍角。哀求道。
“皇上。皇上。皇上明察啊。此事当真与臣妾无关啊。皇上……”
石蓉绣搜肠刮肚想找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说法。想了片刻才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若真是臣妾在这镯子中藏了害人之物。那必会对这镯子反复细细检视。又怎会令镯子的系扣忽然松脱开來。那岂不是为自己埋下祸患吗。因此。必是有人对这镯子做了手脚。意图陷害臣妾啊。”
这倒是实话。若是今日这镯子的系扣不是忽然松脱而使镯子坠地摔坏。也不会发现里面的麝香。可这镯子又为何会忽然松脱坠地呢。
倾城正要说话。却听齐若月沉沉的道。
“皇上。举头三尺有神明。人若存心做恶事。便连神明也容不得了。自皇上登基以來。除了皇后诞下的大皇子和臣妾诞下的端和公主之外。其余的皇嗣皆是不明不白的死掉了。如今想是皇天有眼。神佛庇佑。不忍心再看着皇上忍受丧子之痛。因此在冥冥之中指点迷津。”
慕容予桓听了。缓缓点了点头。
嘉贵人陈慧心亦道。
“害人便是害人。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只不过是时辰早晚罢了。”
石蓉绣怒视了齐若月和陈慧心一眼。又转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您请想想。臣妾有什么理由去谋害馨妃腹中的皇嗣呢。馨妃只是妃位。臣妾却是中宫皇后;馨妃出身武将之家。可臣妾却出身名门世家;馨妃的孩子还洠в薪瞪J悄惺桥采胁豢芍?沙兼亩丫乃辍S质腔噬系牡粘龀ぷ印3兼丫Υη抗塑板3兼我ズλ亍!
石蓉绣这番话说出后。一众嫔妃之中除了倾城之外。其余人皆是一怔。再无人说话。人人皆在心中思量。石蓉绣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若是她存心要害徐妙琴。总得有个理由。可确实如她所说。论位份、论子嗣、论家世出身。石蓉绣都比徐妙琴强上百倍。她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害徐妙琴呢。
众嫔妃尤自不解。可慕容予桓却是知道其中原由的。他听了石蓉绣的这番话并不为之所动。只冷冷的道。
“嫡出长子。皇后。你的心思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朕。”
石蓉绣闻言。“啊”的一声抽了口冷气。瘫软在地上。
倾城抿了抿唇。慕容予桓终于令她满意了一次。若说别的也就罢了。若论起子嗣。石蓉绣就太有害人的理由了。因为尔宁并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也正因为尔宁的生母令有其人。因此尔宁空占着嫡出长子的荣宠名份。却永远也不可能登上太子之位。
石蓉绣有了儿子等于洠в卸右谎K秩绾文苋萑瘫鸬逆慑铝谩
然而。慕容予桓的这句话。除了倾城和石蓉绣明白。其余众人因不知道当年的那段秘密往事。因此全然听不懂。
见众人满脸疑色面面相觑。倾城不慌不忙的开了口道。
“臣妾自來了大周之后。也曾听宫里人说起历朝历代的往事。虽说各朝各代皆有立嗣要立嫡立长的规矩。可是细细算下來。从古至今又有多少皇帝是先帝的嫡子或长子呢。众子夺嫡在历朝历代都是常见之事。而胜出者往往非嫡非长。这样一想。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宫里的皇子自然是越少越好的了。”
倾城这样一说。众嫔妃们立时恍然大悟过來。纷纷点头称是。
睦嫔康巧烟叹了一声。向石蓉绣道。
“皇后娘娘。您一心为了大皇子的前途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恕嫔妾说一句。您不该如此不择手段。您为人之母。更应该体会馨妃娘娘也即将为人之母的心情。怎么可以为了您自己的孩子而害死别人的孩子呢。”
今日。石蓉绣的诡计被骤然揭穿本就令她心惊胆颤。慕容予桓的冷漠和不信任又令她心急哀伤。如今众嫔妃全无帮忙还个个落井下石。更令她气愤恼火。听了康巧烟的话。石蓉绣忽然转过身來。怒指着一众嫔妃道。
“你们这群贱人。都给本宫闭嘴。本宫知道你们早就气不过本宫身为皇后。一个个心里都巴不得本宫立时死在你们面前才好。今日本宫落了难。你们就得了意。你们都给本宫记着。将來看本宫如何收拾你们。定要叫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石蓉绣说这番话的时候。分明便是她当年的跋扈之态。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早已挨了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石蓉绣发出一声低呼。整个身子被这个耳光扇得扑到了地上。
上座之上。慕容予桓铁青着脸。缓缓收回了手。咬牙切齿的向石蓉绣道。
“你个贱人。朕看要闭嘴的是你才对。要不得好死的也是你。”
说罢。慕容予桓向小姜子道。
“传朕旨意。中宫石氏身为皇后嫉妒成性。祸乱后宫。竟在镯子中暗藏麝香以致馨妃徐氏落胎。谋害皇嗣罪加一等。着废去石氏中宫皇后之位。改封默妃。即刻搬出和坤宫。移入茭湘宫居住。”
小姜子还未应旨。石蓉绣便先大笑了一声。向着慕容予桓道。
“皇上。臣妾的父亲此时正在南方为国平叛。皇上便这么急着废去臣妾这个皇后。皇上就不怕寒了功臣之心吗。”
关键时刻。石蓉绣又抬出了石鸿昆。慕容予桓的神色微微一滞。众嫔妃也是怔了一怔。正这时。却听到殿中传來一阵抽抽泣泣、悲悲切切的低泣声。众人不解寻声望去。只见却是一直未语的曲梦娴正在座中暗自低泣。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下一石()
慕容予桓再度下旨废后。石蓉绣又怕又怒。关键时刻又抬出了石鸿昆。想到南方的战事。慕容予桓果然有些迟疑。就在这时。一直未语的曲梦娴竟忽然在座中低泣起來。
齐若月被石蓉绣压制挤兑了这么些年。虽然早已灰了那份争宠的心。但想起自己和女儿婧萱这么多年來的辛苦和冷落便仍然恨得心颤。因此。今日石蓉绣遭祸。齐若月固然好性子。也是必不肯放过她的。
眼下。见曲梦娴在座中低泣。又想到曲梦娴一向是与石蓉绣一脉的。不知她又要耍什么花样儿。齐若月便含了些许责怪的语气向曲梦娴道。
“怡贵嫔。你这是怎么了。皇上依理责罚皇后。啊不。是默妃。默妃且尚自不服的挺扛着。你哭个什么啊。本宫知道你一向与默妃交好。莫非你是在替默妃叫屈。怪皇上责罚得不合情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