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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采涓一时失手也是无心之失,字虽打洇了,皇上再写一幅给臣妾就是。”
慕容予桓闻言,转而冷视着石蓉绣,怒道,
“放肆!皇后以为朕的墨宝是什么?是私塾里孩童的练字涂鸦可以说写就写的吗?”
石蓉绣吓了一跳,闭上嘴不敢言语了。
慕容予桓拎起湿淋淋还在滴水的字幅,冷冷的道,
“朕亲手写给皇后的字,且已加盖了朕的宝玺,如今却被采涓用茶打湿,难道就凭一句无心之失就可以饶恕吗?无心之失尚敢毁掉朕的墨宝,那若是有心之失__岂不是敢杀人了?”
这番话,慕容予桓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说出来,采涓闻言“啊”的一声瘫软在地上,石蓉绣也终于明白了,原来慕容予桓是为了夏兰香兴师问罪来了。
慕容予桓是否已有了确凿的证据,石蓉绣已顾不上想了,她心中早已又升起熊熊的妒火。皇上以墨宝暗喻夏兰香,岂不是在说夏兰香就是他的宝贝吗?夏兰香!夏兰香!他一切都是为了夏兰香!
耳中听得慕容予桓已召来和坤宫的侍卫,道,
“和坤宫宫女采涓打湿朕亲赐皇后的墨宝,以慢君犯上之罪论处,罚去辛者库服苦役一年!”
采涓被侍卫们拉扯着出门去,不停的大声哭求着,
“皇后娘娘救命啊!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啊!”
石蓉绣已被怒气和妒意冲昏了脑子,立时就要与慕容予桓强辩,可刚一张口就被他打断了。慕容予桓严肃的看着石蓉绣道,
“皇后既然懂得修身养性,说话可也要小心谨慎才是!否则按照宫规,皇后犯法也与宫女同罪!”
石蓉绣吸了一口冷气,一句“又是为了那个贱人,臣妾就是想让那贱人死!”被生生的堵在口里。慕容予桓拿着采涓敲山震虎是给石蓉绣留着面子,若是她自己开口承认了,那皇上也不必给她留面子了,将她按律处罚便是,想必太后和辅政王也不好说什么。
石蓉绣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终于冷静下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好眼睁睁看着采涓被拖了下去。
慕容予桓瞥了一眼石蓉绣,淡淡的道,
“这就对了!皇后好生留在宫里修身养性,别总出去兴风作浪。记住朕送给你的这八个字,对皇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慕容予桓挥手将湿淋淋的字幅掷进石蓉绣怀内,头也不回的走了。石蓉绣足足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扯起怀里的字幅发疯般的撕了个烂碎!
其实慕容予桓完全可以将小德子叫来与采涓当面对质,揭穿一切让石蓉绣心服口服。可一来她毕竟是皇后,总要留些情面;二来主要还是石鸿昆的面子不可不顾。
大暑过后,雨水渐多。这日傍晚,下了一场小雨。云嫣坐在妆台前看着窗外的雨,想起泪湖边上的丹杏树,不禁又想起南宫忆仁,心中突的一动。正巧安姑姑倒了茶来,云嫣随口问道,
“安姑姑,施车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安姑姑放下茶盏,一眼瞥见了妆台上慕容予桓赏的施车国进贡的润颜珍珠膏,以为云嫣是因此才有这一问,便笑道,
“贵人有所不知,这施车国虽与我大周偶有纷争,但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国家。他们的国土远没有我们周朝大,人口也不如我们多,但所处地界却是得天独厚的,不仅物产丰富,而且风水极佳。施车国人的血统很独特,再加上他们深得生养驻颜之法,因此国中多出美人。无论男女皆俊美不凡,因此施车国也十分注重血统。他们国的养颜驻颜珍品也因此天下闻名,皇上赏给贵人的珍珠膏就是了。”
云嫣颇觉不可思议,道,
“国中多出美人?”
“是啊,不仅多出美人,而且大多才华横溢呢。对了,宫中就有一位施车国的王子住在这里,十多年前奴婢就见过,那可真是一个俊朗不凡的美男子呢!”
不知为何,云嫣听了这话竟腾的红了面颊,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刚要说话,只听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谁是俊朗不凡的美男子啊?”
正是慕容予桓。
云嫣和安姑姑忙起身迎驾。秦公公为皇上撑着伞,慕容予桓轻袍缓带,缓缓踱着步子进了落英阁。安姑姑担心方才的话被慕容予桓听到,忙掩饰道,
“回皇上,因雨声吵人,奴婢怕贵人烦闷,又想着七夕节快到了,便给贵人说起牛郎织女的故事来,故事中说牛郎是个俊朗不凡的美男子。”
“噢,原是说故事,朕还以为是夸朕呢。既如此,朕还是不要和一个放牛郎相比为好。免得人说朕心胸狭窄,连一个故事都容不下。”
一语戏谑,说得大家皆笑起来。
雨依旧浠浠沥沥的下着,安姑姑端上茶来,慕容予桓与云嫣共坐闲话。慕容予桓见云嫣依旧穿着平时的衣裳,因闲来无事便要云嫣将上次施车国进贡的水晶锦衣试穿来看。
云嫣扭不过只好去内室取了一件黄的穿了,华衣配美人相得益彰,果真是说不出的光华夺目。慕容予桓爱不释手,携着云嫣赞赏不停。
帝妃欢娱,闲杂人等退避一旁。安姑姑等人退了下去,只留他二人在内倾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雨声依旧未断,慕容予桓拉着云嫣坐在他膝上,轻声在云嫣耳边道,
“云儿,天色已晚,外面又风雨不断,你忍心赶朕走吗?”
云嫣羞赧的红了面颊,低头不语。慕容予桓又道,
“云儿,你不说话,朕就认为你答应了。”
云嫣抬眼刚欲说话,忽然,就觉眼前灯影一闪,房内似乎多了个人。待她定睛一看,只见在那明明灭灭的灯影里果然站着一个人,正冷冷的瞪视着她和慕容予桓。
这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几乎脱了人相。身上穿着肮脏破烂的衣裳,如今已被雨水浸透,湿漉漉的紧裹在身上,更显出她的骨瘦嶙峋。一头零乱的黑发披散着,两侧苍白的脸颊上竟各有两道伤痕,长约寸许,殷红狰狞。
云嫣惊了一跳,下意识的靠进慕容予桓怀中。慕容予桓此刻也觉出异常,转头向门口的灯影里望去。当看到那女人时不由得也是一惊,半晌才认出来,惊讶的道,
“夏兰香!”
第三十四章 风波再起()
原来,眼前这个形如鬼魅的女子竟是被打入冷宫秋叶馆的夏兰香。
此刻,夏兰香状如颠狂,眼神阴鸷,眼中再无他物,只瞪视着身穿黄色华衣的云嫣一人,恨怨的目光似乎要将云嫣生吞活剥了一般。
慕容予桓和云嫣站起身来,慕容予桓将云嫣护在身后,向夏兰香道,
“香儿,你怎么会来这儿?”
夏兰香仿佛既没看见慕容予桓,也没听见他说话,只是瞪视着慕容予桓身后的云嫣。瞪视良久,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
“皇后,我要杀了你!”
然后便发疯般的向云嫣扑了过来!
云嫣吓得一声惊呼,慕容予桓紧紧挡在云嫣前面,见夏兰香扑过来要撕扯云嫣,便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将她扯开,一面回身护住云嫣。可没料到,就在慕容予桓转身之际,夏兰香突然右手一翻,竟然亮出一把匕首!
夏兰香又叫了一声,
“皇后,我要杀了你!”
便举起匕首向云嫣刺去!
慕容予桓此时一手抓着夏兰香,一手护着云嫣,见夏兰香竟亮出匕首刺向云嫣,他赶紧松开夏兰香的左手,反手去抓她握着匕首的右手。
可已然来不及了,夏兰香怨重手也狠,匕首直奔着云嫣而去!云嫣避无可避,眼见匕首便要刺中她的腹部。情急之下,慕容予桓挺身踏上了半步,只听“嗤”的一声,那把匕首直刺入慕容予桓的肋下!
“皇上!”
云嫣大叫一声扶住已痛得弯下身的慕容予桓。而夏兰香却仿若未觉,竟一缩手又抽出了匕首,举起又向云嫣刺去!
“皇后,我要杀了你!”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慕容予桓及时一把握住了夏兰香举刀的手!此刻,他大口大口吸着气忍住伤口的疼痛,额上泌出的汗顺着脸淌下来,可右手仍死死握住夏兰香持刀的手。
喊叫和厮打声惊动了在外间的秦公公、安姑姑等人,众人闻声赶来,一见房中的情形皆唬得没了魂!
小金子和小路子赶上来一边一个扯住夏兰香,夺下她手中的匕首。秦公公、安姑姑和云嫣忙去查看受了伤的慕容予桓。
只见他肋下的伤口约有寸许深,正在汨汨的向外流血。秦公公已是吓得魂飞天外,落英阁的存在本就是违反宫规的,如今皇上还在这里受了伤,若是太后得知追究下来,一个图谋造反、弑君之罪的罪名,就能让此刻房内除了皇上之外的所有人满门操斩!
可皇上这样的伤势,谁又敢隐瞒?
秦公公掺扶着慕容予桓在就近的榻上靠着躺下,逸菊取来止血的白药,安姑姑在皇上的伤口处厚厚的洒上一层,并用帕子按住。
秦公公跪在慕容予桓身边,带着哭腔颤声道,
“皇上,您忍着点儿,奴才这就传御医来!”
“不……可!”
慕容予桓咬牙忍着疼痛,艰难的道,
“不可……宣御医,此事……绝不可……泄露出去。”
“可是皇上您的伤……”
慕容予桓虚弱的摆了摆手,闭目不再说话。
云嫣愧疚万分,跪在慕容予桓的身旁泪如雨下,
“皇上,您都是为了云儿,是云儿连累了皇上啊!皇上,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慕容予桓睁开眼看了看云嫣,伸手将她扶起坐在榻上,虚弱的笑道,
“朕曾说过……从此以后由朕来保护你。云儿放心……你不准朕有事,朕就一定……不会有事。”
云嫣泪眼迷离,连连摇头,道,
“不会有事,皇上,云儿不让皇上有事!云儿,不,嫔妾还等着给皇上为嫔为妃呢!”
慕容予桓闻言惊讶的看住云嫣,心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因疼痛而紧皱的英眉也舒展了,俊脸上灿烂的笑容驱散了方才的苍白。他一手捂着伤口,用另一只手握住云嫣,略显激动的道,
“云儿,你终于肯……”
刚说到这儿,就被牵动伤口的疼痛打断了。云嫣心痛如绞,道,
“皇上,宣御医吧,不必顾念嫔妾了。嫔妾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受苦。”
慕容予桓咬紧牙关没有说话,只是冲云嫣笑笑,摆了摆手。
一旁,夏兰香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坐在地上,两只手反复缠绕着胸前的头发,口里兀自嘟囔嘻笑着。
她已经疯了!
秦公公暗想,皇上如今受了伤又命秘而不宣,也不让传御医诊治,那就必须尽快回龙安殿休养才好。这落英阁虽还过得去,但终归相对简陋,而且这夏氏也必须想办法安置。
于是,秦公公向慕容予桓请了旨,又让小金子去找来了繁谢宫掌事蒋公公。这蒋公公蒋成在繁谢宫中服役多年了,冷宫是个最没油水和出头之日的地方,因此他早有意巴结秦公公以谋后路。
云嫣住进繁谢宫的事给他提供了大好的机会,不但巴结上秦公公,更接近了皇上,因此自是十分殷勤。
蒋成安排繁谢宫的两个内侍将夏兰香送回秋叶馆先看管起来。
皇上这边,为避人耳目也不便抬轿舆出入,又不能人太多,于是蒋成便和秦公公两个人掺扶着慕容予桓回龙安殿了。临走,慕容予桓向云嫣笑道,
“云儿,你别担心,等朕伤好了就来看你。”
好在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否则慕容予桓真有的罪受了!
皇上走后,云嫣仍是泪流不断,安姑姑不住的好言安抚着,又自责罪该万死没有服侍好皇上和贵人。
原来,因外面的雨一直不停,于是在外间服侍的秦公公、安姑姑、逸菊等人就躲进了旁边的耳房中。夜色昏暗又下着雨,这才没有看到疯疯颠颠的夏兰香进来。
安姑姑看到云嫣身上穿的黄色水晶锦衣,恍然大悟道,
“贵人的这件鹅黄锦衣确有几分像皇后的明黄凤袍,可能就是因此夏常侍才会将贵人误认作皇后。”
随即又叹了一声,
“夏常侍也是可怜,竟被皇后表姐折磨至此!”
云嫣此时已顾不上别人了,她心中只有慕容予桓!
今夜,慕容予桓以命相护的举动,深深震撼了云嫣,令她心中的芥蒂终于瓦解!
若是没有慕容予桓,她此时可能还陷在一品楼里沦落风尘,说不定将来她的下场就如虞美人一样,有一日被破席子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