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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蓉绣的脸已经紫涨起来,她在母家是人人娇宠的嫡女,进宫后一来因为石鸿昆在朝中的地位,二来又是皇后之尊,所以慕容予桓一向也给她几分颜面,她哪里受过这样直白的重话?因此顿时便激奋起来,愤怒、委屈、羞恼随着眼泪一起渲泄而出,什么也顾不得了,几乎是喊着道,
“这不是我做的,我说了我没有做过!”
慕容予桓打断她的叫喊,道,
“夏氏等人入宫之前,你就一直在暗中倾轧如妃和惠妃,别以为朕不知道,朕是看在辅政王的颜面上才不予理论。可如今你不但不知收敛竟还变本加厉,更加丧心病狂,朕怎能再对你姑息纵容?”
慕容予桓的抢白和言语间流露的对其他妃嫔的回护,令石蓉绣怒气不断上涌。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血一冲头脑顿时一昏一热,她愤怒的向慕容予桓叫道,
“对!皇上说的不错!就是我做的!是我暗中倾轧如妃和惠妃!是我派采涓下毒要毒死夏兰香!是我指使人去毁了夏氏的脸,一切都是我做的!总之,谁想跟我抢,我就要谁死!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皇上你处死我吧!”
石蓉绣扬起一张写满倔强和任性的脸,挑畔的看着慕容予桓。
慕容予桓恨得咬牙切齿,
“你终于承认了!好狠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把夏氏毁了容已经将她逼疯了!”
“哈哈哈哈!”
石蓉绣闻言竟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颠狂的道,
“那贱人疯了?哈,疯了好啊!这是她的报应!这回看她还怎么跟我争!”
慕容予桓简直厌恶透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冷冷的道,
“朕登基三年,你都未诞下子嗣,本已愧对皇后之位,这一则朕看在辅政王之面暂且恕过。可你身为皇后竟嫉妒成性、祸乱后宫,滥用中宫之权倾轧其他妃嫔此罪一;使人用毒谋害常侍夏氏此罪二;残忍将夏氏毁容将其逼疯此罪三,数罪并罚!”
说着,看向秦公公道,
“传朕旨意,将中宫石氏罚俸一年,禁足六个月闭门思过,禁足期间不准任何人探视,每日只准两顿膳食,令内务府仅以素斋供给便是。”
说完,慕容予桓冷冷看着石蓉绣道,
“皇后,你也尝尝被打入冷宫,清茶淡饭、清心寡欲的滋味儿吧!”
其实,慕容予桓虽气愤,但对石蓉绣的这个惩罚真心的说并不算很重,主要是想挫挫石蓉绣的霸道气势,态度上冷一冷她,日子上苦一苦她,面子上扫一扫她,小惩大戒,以儆效尤。这当然还是看在石鸿昆的颜面上罢了。
可此时,石蓉绣简直已经气结,她剧烈的喘息着,已哭得红肿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瞪视着慕容予桓,委屈、气恼已不能用言语表达!
听了慕容予桓对她的惩罚,已经情绪失控的她更加恼羞成怒!气愤难耐之中,她竟歇斯底里的举起手中的鳞纹铰,狂怒的向慕容予桓掷了过去!
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
秦公公大叫一声“皇上”就扑了过去,可终究慢了一步,鳞纹铰已经飞到了慕容予桓的面前!秦公公惊慌中竟“哎哟”一声,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慕容予桓闪身避过了这一掷。秦公公匆忙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双臂挡在慕容予桓前面,以防石蓉绣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鳞纹铰掷了个空,在空中飞过一道弧线后掉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当啷”一声,将石蓉绣惊得一颤,终于清醒过来,不禁害怕起来。
其实就在鳞纹铰脱手那一刹,她就已经清醒过来并且后悔了!
弑君之罪,可是满门操斩还要诛连九族的大罪啊!
想到这儿,她不禁害怕得全身都颤栗起来。
果然,慕容予桓推开秦公公走到石蓉绣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皇后这是要弑君犯上吗?这个罪名若是定下,只怕连辅政王也自身难保了吧?”
石蓉绣虽害怕,却仍然死要面子的挺杠着,并不示弱。听慕容予桓这样一问,竟扬起脸倔强的道,
“若是我爹爹自身难保,只怕这大周的江山也难保!我爹爹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征战之事全都倚靠着我爹爹。就连你的皇位都是我爹爹帮着夺来的,若是没有我爹爹,只怕连你的皇位都坐不稳!”
石蓉绣此话一出,秦公公就不由自主的**了一句“哎呀我的亲娘哟”,而在场的几个宫人吓得“扑通”一声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埋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喘。
慕容予桓脸色铁青,原本只是十分生气,此刻登时上升成万分生气!石蓉绣一句“帮着夺来”,仿佛在说他的皇位来之不正,这是历代皇帝皆不能容忍的置疑。
慕容予桓看着石蓉绣咬牙缓缓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道,
“好!那朕倒要看看,没有了石鸿昆,朕的皇位稳是不稳,江山保是不保!”
说完,便转向秦公公道,
“传朕旨意!晓谕六宫,中宫石氏心肠歹毒,谋害宫妃还意欲犯上,着废去石氏中宫皇后之位,改封静嫔。令即刻搬出和坤宫,移入晓岚宫居住。除此外,另罚俸两年,禁足一年,禁足期间每日只准两顿素斋。传令内务府一年之内停止晓岚宫的一切供给,一年之后若仍不知悔改,再行惩罚!”
慕容予桓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秦公公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
和坤宫内,石蓉绣怒极攻心,强挺了片刻,终于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第三十七章 王子的心事()
石蓉绣就这样被废掉了皇后之位,心不甘情不愿的移到离龙安殿十分偏远的晓岚宫居住。与金壁辉煌的和坤宫相比,晓岚宫显得甚是寒酸,一应用品皆十分简陋。石蓉绣住在这里,身边只喜兰一人服侍,每日饮食只是两顿素斋,日子过得极为拮据。
石蓉绣何曾过过这样清苦的日子?不出两日便忍受不住叫苦连天,可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被废的羞耻和被陷害的愤怒!她每每想起便会在晓岚宫中发狂摔砸一番,竭嘶底里的叫嚷着,
“是谁要陷害本宫?本宫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其实,慕容予桓冲动废后,事后想想也不禁微微有些后悔。本来只是想给石蓉绣一点颜色看看而已,如今倒变成了为夏常侍而废后。石蓉绣虽的确有些心狠手辣,可就算不看她也要看着石鸿昆。莫说那夏兰香实际上并不是他喜爱的女子,即便是喜爱的女子,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动了国之根本啊。
国之根本是什么?不就是皇上的万金之体和朝廷的能臣良将嘛。
不过,后悔归后悔,皇上是天子,金口一开便是一言九鼎,什么马也难追了!这皇后废了就是废了,想想石蓉绣说的那些话,年轻的皇帝牙一咬心一横,坚定了决心!
消息很快传到慈安宫,太后得知十分震惊,竟在陶安人的掺扶下亲自追到龙安殿来。苦口婆心的劝说皇上收回成命,又说既然石氏不称圣意又无子嗣,废后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说石鸿昆拥帝上位的功劳,只说目前朝廷还要用到石鸿昆,也不好废掉石蓉绣啊。
然而这一次,无论太后如何劝说,慕容予桓心意已决,分毫不肯妥协。他将石蓉绣的所作所为向太后一一道了一遍,最后只说“废后圣旨已下,君无戏言,求母后体谅!”
最后,太后无奈,只好叹了一声道,
“也罢,皇后是你的,江山也是你的,你是皇上,要怎么处置都由你。哀家老了,管不了许多了,接下来的暴风骤雨该如何面对,皇上好自为之吧。”
接下来会有什么暴风骤雨呢?
慕容予桓马上便知晓了。
废后的当晚,又是在慕容予桓在御书房读书的时候,石鸿昆便铁青着一张脸闯了进去,“求见”皇上了。两人在御书房中关着门谈了许久,秦公公一直候在外面,也不知他君臣二人都谈了些什么,只知后来石鸿昆又铁青着一张脸出门而去。
第二日,石鸿昆便称病罢朝了。
石鸿昆这一罢朝,朝中素日与他交好的、有利益关系的、看他眼色行事的、惧怕他权势的那些大臣们,便也开始接二连三的找理由罢朝了。有的说要回乡祭袓、有的说要解甲归田、有的说要丁母忧、有的干脆也说病了,那些找不着理由罢朝的人,便在朝上跟慕容予桓玩儿起了一问摇头三不知,无论慕容予桓问什么,都是一句,
“皇上圣明,自有圣断,臣等听命便是。”
慕容予桓碰了软钉子,为了颜面又不好发作。
不过,废后事件虽激起了一连串涟漪,倒也不是没有赞成的。户部尚书沈福广官位虽比石鸿昆低,却一直与石鸿昆政见不合。沈福广一直主张皇权集中,时常上书力谏慕容予桓收回石鸿昆的兵权,削弱他在朝政上的权势,以提防石鸿昆有一日会因功高而震主。
可想而知,石鸿昆看沈福广也不顺眼,二人的关系简直势同水火。
如今,石皇后被废,石家在朝廷里的地位和势力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打击和削弱。沈福广认为这是皇上集中皇权的大好时机,因此举双手赞成。同时还积极的策划出一整套继续削弱石家力量以集中皇权的办法和方案,慕容予桓便是在沈福广这一派老臣们的支持和拥护下勉力维持着。
慕容予桓终于从闲散皇帝成了勤勉之君,有了真正的帝王样儿。可是这样一来,他每日被朝政忙得焦头烂额,便无暇顾及其他了,就连去落英阁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了。
不过,便是无暇去看云嫣,慕容予桓也还是时常会使秦公公去鸿雁传书。
善解人意的云嫣对此毫不介意,只深怨自己不能帮上他。因此,他来的时候便用心服侍他,他来不了的时候便自得其乐的等着他来。
云嫣从没有过这样安宁、踏实和幸福的感觉。除了她的母亲青莲,如今终于有了另一个人可以让云嫣的生活充满快乐和期盼,那就是慕容予桓。
云嫣再次见到南宫忆仁时已是快到中秋时节了,仍然是在泪湖边。南宫忆仁正在用一支柳枝削成的柳笛吹奏一首轻缓的曲子,当见到云嫣时,他停止了吹奏。
云嫣笑问他别来无恙,南宫忆仁却没有回答。他仔细的观瞧着云嫣脸上的红润气血和动人笑容,竟略微有些惊讶,半晌才冷笑一声转过头去,淡淡的道,
“看来你如今成了真正的滟贵人了吧?你终于跟皇帝情投意合、琴瑟合鸣了吗?”
云嫣含羞低首,慢慢点了点头。
南宫忆仁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有痛楚隐隐传了上来。玉雕般的脸随即变得严峻起来,眼神淡漠,他又变回了那个冷峻的王子。
“滟贵人,滟即是艳也,而艳者即是丰色。他赐你这个号,其实早已说明在他心里,你只不过是美色丰盈而已,说白了,他看中的不过是你的色罢了。”
云嫣听出了南宫忆仁话中的讥讽之意,但并没介意,只是略带尴尬的笑了笑,道,
“其实,也并非都如你所说。”
“并非如此?他明知你是被骗卖入青楼的,为何当时不救你出去?他明知你与母亲分离痛苦万分,又为何不送你回家骨肉团圆?他将你接进宫中封为贵人,又为何让你身陷冷宫无名无分?他是一国之君,本应爱民如子,却又为何将你这弱小女子玩弄于掌上?说穿了,他就是贪恋美色为满足一己之私而已!”
南宫忆仁说着竟有些激动起来,
“他一心只想将你占为己有,改变了你的命运,他可曾想过你的感受?”
我的感受?云嫣在心里无奈的笑了笑,何时有人想过她的感受啊!
昔日在家里时,父亲曾当着她的面痛打母亲,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同是莫家的女儿,嫡姐云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她却要每日做家务到日落,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父亲和大夫人商议着生意财路,言谈之间便将她许给县令儿子作妾,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为了攀上高枝,父亲竟同意将她嫁给意欲欺辱她的淫徒郑武良,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在一品楼中,在她懵懵懂懂之时,千日红便将她逼成了头牌名妓,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倒是慕容予桓,虽用天价银子赎下了她,又将她接入宫中,却从没有强迫她做过任何事情。他给了她安定和尊贵的生活,还帮她与母亲传书,尽力解除她的思母之苦。
在一品楼中,是慕容予桓保护了她。
在毒面点事件中,是慕容予桓保护了她。
在夏兰香的匕首下,还是慕容予桓保护了她。
尽管南宫忆仁说的这些也都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