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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嫣和安姑姑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简直不可思议!安姑姑望着丽妃,喃喃的低语道,
“她疯了!她疯得糊涂了!”
丽妃猛然看向安姑姑,大声道,
“我没有疯!我还清楚的记得,予杭死的那日晚上,我因有事不在宫中,后来先皇来看予杭,还带来了皇后做的百合糯米羹,可偏巧予杭刚刚吃过饭,就放在一边儿了。晚上,先皇命我的宫女彩衣将糯米羹热了给予杭吃,可彩衣却不慎失手将糯米羹连碗打碎在地上。
彩衣怕被责罚,情急之下只好令做了一碗糯米羹冒充。当时我的宫中没有百合,彩衣便拿了与百合很像的玉竹充数,所以,皇后的糯米羹里究竟有毒没毒我不知道,但予杭那晚吃的是彩衣另做的玉竹糯米羹。”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事。
云嫣惊讶得简直忘了呼吸。
丽妃继续道,
“后来彩衣找到我,说予杭出了事,又将这些告诉我,可等我赶回时……予杭他……他已经……毒发身亡了。”
丽妃有些唏嘘,但眼神仍怨毒而清醒,
“予杭是中了砒霜之毒而死,这种毒几乎见血封喉,立刻毙命。可我当时并不在天籁宫中,我如何下毒?而自打我进宫,彩衣便跟在我身边,我敢肯定彩衣绝非下毒之人。何况若是彩衣,她必早已逃走或畏罪自尽,又怎会跑去告诉我这些事?因此,下毒之人只有予杭殒命时在他身边的先皇!”
安姑姑仍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不可能!虎毒尚不食子,先皇那样疼爱四皇子,怎会亲手毒杀亲子,再将罪名嫁祸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而既然你当时不在宫中,后来又为何不当众讲明呢?”
“哈!你想不到吧?你也不敢相信吧?”丽妃笑容寒冷阴鸷,“这就是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的杰作了!”
第四十五章 比曲招亲()
在丽妃含怒带怨的讲述下,前朝那段往事的另一个真相浮出水面。
原来,那一次宣德皇帝出宫微服私访,在民间打听到了一首传世曲谱的消息,便一路追随着这个消息来到了大周与施车国的边境,后又乔装打扮进入了施车国。
没想到,到了施车国,那曲谱的消息却忽然中断了,再也打探不到。宣德皇帝扼腕叹息,仍不死心的每日徘徊于施车国的歌楼舞馆,希望能够再得到那曲谱的消息。
这一日,宣德皇帝行至施车国王宫附近的一条繁华街市上,抬头见前面人山人海的围着一处高台,从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还有丝竹之声隐隐传来。宣德皇帝带着一众随从走过去一看才知,原来竟有一个女子在这里“比曲招亲”。
大周的江湖女子常有比武招亲的,不想施车国竟有女子比曲招亲。宣德皇帝颇觉有趣,便也随众观望。施车国多美人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当他见到台上那比曲招亲的女子时,不由得仍是吃了一惊。
用宣德皇帝后来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便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人已如此令他心动,待这女子轻抬玉手在四弦琴上弹奏起来时,宣德皇帝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女子所弹奏的正是令他追随而来的那首曲谱。
没想到,这失传已久的曲谱竟被施车国的一个民间女子弹奏出来。
宣德皇帝几乎是立时就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女子娶到手。
宣德皇帝操起随身携带的玉笛置于唇上,缓缓吹起《凤求凰》。高台上那女子听到后,玉手一转变了曲调,《南飞雁》自琴弦上流泄下来,暗含不屑之意。
宣德皇帝想了想,随即也变了曲调,开始吹奏《喜迎春》,那女子也随即转为《叶知秋》。宣德皇帝吹起《秋实赞》,那女子便又转为《雪之颂》。
宣德皇帝觉得若是这样比下去,永远也没个完,于是曲锋一转,吹了一首《伴良人》。
那女子偷眼瞟了一眼宣德皇帝,奏起了《客何来》,宣德皇帝心中暗喜,又吹奏起《天之缘》。
宣德皇帝自幼喜好器乐,自是颇有功力,而那女子琴艺精湛也自非凡品,两人琴笛合鸣真如天作之合,简直天衣无缝,令在场之人听得如醉如痴。
正当二人曲锋渐渐拉近,似有共鸣之意时,忽然,又有一个笛声响起,似怨似怒的吹奏着《双明珠》。宣德皇帝向笛声响起处望过去,只见一个英气俊美的男子正持着一支玉笛在吹奏,这男子眼含失落,深深望着台上那女子。
那男子吹罢《双明珠》,又吹了一曲《弄青梅》,那女子无奈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弹奏起了《觅知音》。男子不甘心又吹了一曲《两无猜》,可那女子微微摇头,弹出了《非卿意》。
两人几曲过后,其他人可能还懵懂无知,宣德皇帝却已从音律中听懂了他二人的故事。宣德皇帝暗自笑了笑,沉思了一下,随即用笛子吹奏起了《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是筝曲,可宣德皇帝竟用笛子仿着筝音吹奏出来。一时间,在场所有略懂些音律的人皆是震惊无比!
那女子的琴声略停了停,随即奏出《山之高》,赞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男子却颇为愤怒,玉笛一横吹奏起《横夺爱》。
《高山流水》正对应了那女子的《觅知音》,那女子看着宣德皇帝眼波流转,手下流出一曲《贺新郎》,那男子并不甘心,笛声铮铮吹出《君莫攀》。
两笛共和一琴,真是一场耳朵的盛宴!琴声曲意已明,可两笛仍在交锋,互不相让,就在双笛对峙到几乎要冲冠一怒时,只听一声轻微的脆响,那俊美男子的笛声便嘎然而止了。
原来,是那男子情绪激动,愤怒中握着笛管儿的手用力过度,竟生生将玉笛握断成两截!
随着他笛声的中断,宣德皇帝的笛声和那女子的琴音在《梦相随》的共奏中渐渐接近尾声,完美收音。
人群停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那女子在喝彩声中徐徐走下高台,来到宣德皇帝面前,莺声道,
“我在此比曲招亲已有五日,天可怜见终于让我遇到了知音。”
这果真是天赐良缘意外之喜,宣德皇帝不但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曲谱,还得一佳人,简直如获至宝,不虚此行。
宣德皇帝当时便将那女子带走了,那女子刚一转身,刚才吹笛的俊美男子便忧伤的唤了一声,
“夜雪!”
那女子停下来,慢慢转回身看着那男子,只微笑道,
“师兄,我已找到我的知音了,你忘了我吧。”
然后就随着宣德皇帝一道走了,抛下那个男子独自在那里黯然神伤。
这个叫作“夜雪”的女子,便是后来的丽妃娘娘__她是施车国人。
丽妃缓缓道,
“不错,我其实是施车国人,并非大周子民。而且我自幼喜爱乐曲,平生心愿便是得遇知音白头相伴。那时我并不知那吹笛之人竟是大周的皇帝,可当我知道后也并没有后悔,因为无论他是谁,我只认他是我的知音。那个俊美男子是我同门学艺的师兄,师兄与我是青梅竹马,可他对我的情意,我最终还是辜负了。”
丽妃一声长叹,不知是否有无穷的悔恨含在其中。
其实,那男子的技艺也是极好的,只是比起阅女人无数的帝王来说,终究还是不懂女人的心罢了。
上官夜雪无父无母,由教授她琴艺的师父抚养长大,于是她就这样拜别了师父,随着宣德皇帝回到了大周,并入宫成了丽妃娘娘,那时正是大周宣德二十二年。
丽妃深得宣德皇帝宠爱,势头渐渐逼近当时的皇后。宣德二十三年又生下了四皇子慕容予杭,宣德皇帝爱屋及乌,将尚在襁褓中的慕容予杭封为靖亲王,在其四岁时又有了欲立其为太子之意。
立慕容予杭为太子的事虽遭到了朝臣们的一致反对,但宣德皇帝并未死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情令他开始疑惑,并最终导致他彻底熄灭了对丽妃母子的爱。
这件事情就来自当时官拜丞相同时也是护国大将军的,石鸿昆。
第四十六章 一封密信()
宣德二十七年,伏国与施车国的战争时有发生。施车国与大周临近,为防被殃及池鱼,宣德皇帝加强了边境军力,以防伏国或施车国趁火打劫。
当时,率兵去边境驻防的就是护国大将军石鸿昆。
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与皇帝的后宫本无牵扯,可是这一日,宣德皇帝收到了石鸿昆从边境传来的八百里急报,书呈上说有重大的急事要面见皇上。
宣德皇帝当时便下旨招石鸿昆回京了。
几日后,石鸿昆回京马不停蹄的便进宫面圣,与宣德皇帝在御书房关着门密谈了两个时辰,当宣德皇帝从御书房出来后,便铁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不久之后四皇子慕容予杭便毒毙了。
石鸿昆究竟有什么重大的急事,能令他快马加鞭专程从边境赶回来面见皇上呢?他和宣德皇帝在御书房中又密谈了些什么呢?
原来,石鸿昆向皇上禀奏了他在边境遇到的一件事。
一日,一队伏国的散兵游勇欲趁乱侵犯大周的边境,石鸿昆亲自率兵将其攻退出百里,见其不再跃跃欲试,这才率兵返回。可就在返回途中,又遇上了伏国的另一支军队与施车国的军队交战。
石鸿昆率兵驻边的目的只是为了保家护国,犯不着相助他们其中任何一方,因此乐得坐壁上观。
那一战,施车国因兵力不敌而损失惨重,死伤无数。待伏国兵队撤走之后,石鸿昆命手下士兵去搜检施车国的那些战死之人,一是确认身份,二是若有物资收获也可充作军饷。
经过一番搜检,所获物资虽不算多,但却从一个施车国士兵的身上搜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
御书房内,石鸿昆将这封书信呈给宣德皇帝,并奏道,
“请皇上恕微臣之罪,微臣当时因担心有紧急军情,便将此信拆开看过,也因此才知事有蹊跷。”
宣德皇帝展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
“谨呈丽贵妃亲启。娘娘上次传来的情报已收悉,主人已报知君上备好计策。近日主人因与伏国交战甚紧无暇分身,故还请娘娘盯紧周朝动向,必要时可用药迷惑皇帝心智。幸而娘娘已诞下皇子,周朝皇室已有了我施车国血脉,一举清尽周朝之日必不远矣。请娘娘慎之!慎之!”
石鸿昆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皇上的神情,见宣德皇帝看完密信后脸色发青,双手微抖,连呼吸也因愤怒而不均匀起来。石鸿昆低声道,
“皇上,正因此事牵涉重大,微臣才要赶回京城面见皇上亲自奏明,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宣德皇帝眉头紧锁,显然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他挥手禀退了石鸿昆,自己一个人颓废的在御书房中坐了很久。
秦万将茶换了一盏又一盏,宣德皇帝始终无言独坐。
他最爱、最令他心动的女人竟是个敌国细作,他最疼最宠的儿子竟是阴谋的产物,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宣德皇帝终于走出了御书房。
他要找个人说说,丽妃是他自己带进宫来的,他是不是有眼无珠的引狼入室了?他这个被人日日山呼“圣明”的皇帝,是不是也根本没那么“圣明”呢?
这种丢脸的事自是不好与哪位朝臣说说,何况石鸿昆也已经说了许多了,他还能找谁呢?
于是,宣德皇帝想起了自己那位温良贤淑、慧贤端静的皇后。
和坤宫中,当听了宣德皇帝的讲述后,皇后正了正衣襟,郑重的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正色道,
“皇上,此事不仅关系到后宫、前朝和军情,更关系到皇上的安危和大周的国运,如此重大,臣妾实在不敢妄言。若是一句话说错,只怕不但会误了军国大事,还会误了贵妃妹妹和靖亲王。”
宣德皇帝伸手扶起皇后,道,
“不妨事,你怎么想尽管怎么说就是。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并非拿主意,否则朕就去找朝臣们商议了。”
皇后端坐于皇上身边,这才开口道,
“回皇上,臣妾不懂朝政之事,若皇上问臣妾对此事的想法,臣妾只是觉得这‘比曲招亲’似乎本身就有些令人费解。臣妾愚想,无论是大周还是施车国,婚姻始终都是女子的终身大事,怎会只以弹琴奏曲就定下终身?更何况,施车国难道就没有精通曲乐之人,为何偏偏皇上一到,就正好对上了曲调?倒像是特特的在等着皇上似的。”
宣德皇帝沉着脸不语。
丽妃宠冠后宫之时,皇后从没有过半点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