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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南宫忆仁的师父,云嫣的心猛的一跳,又想起了丽妃。
如此多才多艺又情深意重的男子,丽妃怎么会只因为合奏了几支曲子就随了先帝,而放弃了他呢?
如今丽妃在满腹的怨恨之中,是不是也对自己当初的轻率和固执而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呢?
见云嫣抚摸着鲛皮衣凝望出神,南宫忆仁不明所以,他用手在云嫣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云嫣回过神来,向他笑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的师父当真是个奇人。只是,他也终究是个失意落寞的人。”
南宫忆仁听了一怔,愣了片刻,忽然问云嫣道,
“你见过丽妃了?”
云嫣默然点了点头。
南宫忆仁蹙起眉头,有些无奈,
“我跟她说过无数次了,让她不要骚扰你,她还是没有听我的话。你和她不一样,你太纯真太柔弱了,是不可能做她想的那些事的。她太固执了!”
云嫣感激的看着南宫忆仁,道,
“谢谢你!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
南宫忆仁缓缓点了点头,
“她确实可怜,可她是个固执的可怜人。听师父说,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固执才离开施车国来到周朝,如今她又固执的要扰乱你的生活。”
云嫣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估量着安姑姑取了衣裳也该返回来了,云嫣向南宫忆仁道,
“皇上现在正在想办法让我明示于宫中,也许不久我就要离开冷宫了,那时我们就不能常常见面了。王子请多保重,云嫣期盼着王子得返回国与母亲团聚的那一日!还有,如果王子方便,请暗中照顾丽妃娘娘。你们同是施车国人,而她……也实在可怜。”
南宫忆仁一听,神情立刻黯淡下来,
“你要离开冷宫了?”
随即,他又勉强展露出一个笑容,
“也对,你本应该堂堂正正做皇妃的。祝贺你,云嫣!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幸福!”
南宫忆仁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枚“龙头鱼”玉佩来,道,
“云嫣,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朋友。我在大周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这个囚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受到温暖和慰籍的人,是你让我有了信心和希望。不知以后我们可否还能见面,云嫣,我将这枚玉佩送给你,这是我对你……”
象征着夫妻和睦、白头偕老的“龙头鱼”,在施车国是定情之物。这让云嫣如何能收下呢?
南宫忆仁略一思量,接着道,
“这是我对你……和皇上双宿双飞、恩爱白头的祝福!”
南宫忆仁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
云嫣伸手接过“龙头鱼”,凝视着这个龙头鱼身弯成月牙形的玉雕灵兽,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抬头向南宫忆仁道,
“这太贵重了,而且这是王子的师父心爱之物,既然丽妃娘娘没有收下,这玉佩就理应先由王子保管,待他日回国之时再送还给你师父。云嫣不敢生受!”
她将玉佩递还给南宫忆仁。
南宫忆仁很是失落,语气忧伤的道,
“其实这玉佩师父早料到丽妃不会收的,因此这玉佩本是师父送给我的。我只是想替师父了却一桩心愿才自作主张想转送丽妃,既然丽妃不收,我可以作主将玉佩送给我想要送的人。云嫣,我已经收下你的香袋,就请你也收下我的玉佩。深宫寂寂,就让它替我陪着你,也让你因为知道有人牵挂着你而多一些暖意吧。”
望着南宫忆仁哀伤的表情,云嫣不好再说什么,她将玉佩收好,谢过南宫忆仁。南宫忆仁这才又欣慰的笑了。
安姑姑的脚步声自甬道上传来,云嫣别过南宫忆仁向甬道上走去。
南宫忆仁忽然又叫住云嫣道,
“云嫣,如果我可以教会你游水,可以用鲛皮衣带着你潜出冷宫、潜出万寿湖,潜出皇宫,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云嫣回身望着南宫忆仁,悄悄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只是笑了笑就又转过头去。
“云嫣!”
南宫忆仁再次叫住云嫣。
云嫣又回过头去看他,南宫忆仁望着她停了片刻,最终只是无奈的一笑,道,
“中秋节时,你放在丹杏树下的月饼我收到了,很好吃!”
云嫣再次报以微笑,迎着安姑姑而去了。
晚上,云嫣将“龙头鱼”收在衣箱的最底层,以免被慕容予桓看见询问起来不好解释。收好玉佩后,云嫣心中仍有些不安,似乎自己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躺在床上,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无意中瞥见了床栏上自己曾经在思念中,用簪子尖儿刻划出的那个“桓”字。云嫣顿时双颊火热起来,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去私见南宫忆仁了。
这晚,云嫣在落英阁百感交集,却不知慈安宫中,太后也没有闲着。
夜色中,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悄悄进入慈安宫,直接进入到太后休憩起居的春晖堂。太后正由陶安人服侍着在榻上倚枕而卧,见到来人不禁神情一振,低声问道,
“怎么样?可有查到?”
黑衣人向太后叩了个头,起身回道,
“回太后,卑职已经查到!”
太后一听坐起身来,急迫的问道,
“她究竟是什么人?快说!”
第五十三章 太后的计策()
慈安宫中,太后倚枕而坐,丝毫没有心口儿疼病犯的样子。不过,此刻她因为气愤而脸色阴沉,手微微的颤抖着,险些握不稳手中的茶盏。
黑衣人回禀完之后,太后既震惊又恼怒,竟一时说不出话来。陶安人在一旁不住的替太后顺着胸口,劝太后不要动气,当心身子。
太后痛心疾首的道,
“良芝啊,你听听,哀家原是个死人啊!皇帝竟在繁谢宫里私藏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违反宫规,哀家竟丝毫不知!哎,皇帝如今心大志大,已经完全不理会哀家的话了,哀家是个多余的人,还要这身子骨做什么啊!”
陶安人忙好言相劝,
“太后请息怒,皇上还年轻,难免一时把持不住,贪恋风花雪月也是难免。过些个日子,新鲜劲儿一过也就丢开手了。”
太后却认为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也听不进这些劝慰,她向陶安人道,
“贪恋风花雪月?岂是如此简单啊!身为一国之君,应处处以国之大体为重,可他出宫渔色贪恋风月已是有伤国体,更何况他私藏的这个女子竟与丽妃有瓜葛,这如何使得啊?”
陶安人想起那日丽妃在虞美人花丛中出现,挡在太后面前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丽妃当时的举动确实像是有意在庇护落英阁中的人。
只要是与丽妃牵扯上关系的人或事,太后必定全神戒备,慎之重之。陶安人心下明白太后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赐丽妃一死。
当年四皇子慕容予杭暴毙,宫里纷纷猜测是皇后为保后位和儿子的太子位而毒死了四皇子,而且后来丽妃在冷宫中被人残杀,毒坏了嗓子并削去了四指,也被人怀疑是皇后所为。
皇后在宫中一向以温淑贤德示人,可仍然被人怀疑,因此先帝崩逝后,皇后当了太后,人人都认为丽妃死到临头之时,太后竟出奇的留下了丽妃的命,没有赐死她也没有暗害她,还让她在繁谢宫中自在生活,以此表明自己对丽妃没有嫌隙,与四皇子的死更没有关系,自己是坦坦荡荡、毫不心虚的,以正宫闱视听。
其实,真相是怎样的,先帝临终前已全部告知了丽妃,又怎会瞒过太后贴身的陶安人呢?陶安人知道的只有比先帝更多,甚至包括那封暴露了丽妃是施车国细作的“密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可眼下的情况又自不同,丽妃与当今圣上的女人有瓜葛,是不是她有什么触手已经伸到宫里,而且已经伸向慕容予桓了呢?这可是太后绝对不能容忍的。
果然,太后愤愤的道,
“看来丽妃真是活腻了,她这是在考验哀家的耐心啊!她是在硬逼着哀家赐她一死!别以为哀家为了避嫌就可以容忍她一辈子,她若是想死,哀家随时可以找出上百个罪名赐她一死!”
见太后动怒,陶安人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立在一旁也不敢说话了。丽妃自然不想死,否则她早就自尽了却残生了。她不死是因为她心中的恨,对太后的恨,对先帝的恨,对大周的恨,她要留着性命看太后的结局,看大周的结局。
太后越说越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忽然又转向那黑衣人,道,
“还有,落英阁里的那个野女人绝对不能留!卓方,你替哀家速速结果了她!不只是她,落英阁里她身边的所有人皆不能留!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绝不能让皇帝得知!”
“太后,这……”
卓方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陶安人忽然在太后面前跪了下来,
“太后请息怒!太后请听奴婢一言,处死一个野女人本无可厚非,可太后您想想,这个女人目前是皇上所宠爱的啊!皇上宁愿冒着违反宫规、忤逆太后的罪名也要将她带进宫来,就可知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若是她突然失踪,皇上这心里怎么受得了?这些日子,皇上为了与伏国的战事已经累得日渐消瘦,太后又怎忍心给皇上雪上加霜呢?请太后三思啊!”
陶安人的话句句在理,提醒太后这种不计后果的处理方式,很有可能牵涉到慕容予桓。陶安人方才的话中又提及两国交战之事,只怕弄不好还会牵连到朝廷社稷。
再说,若是那个野女人忽然消失,卓方便是做得再利落,慕容予桓也难免会疑心太后,他虽不敢质问,但吃个哑亏也难免他心里会生恨。若是因此伤了母子感情则更为不妙。
太后平复下愤慨,渐渐冷静了下来,一时凝神不语,暗暗在心中思量。
这时,卓方又俯首低声禀道,
“太后,卑职方才还有一事未及禀报,那就是落英阁中的那个野女人,如今腹中已有了皇上的骨肉。若要处决的话,卑职请太后示下,是否连她腹中的胎儿也一并……”
太后闻言又是一震,还未说话,陶安人已惊呼出声,
“什么?!”
太后紧盯着卓方,追问道,
“她腹中的果真是皇上的骨血吗?”
卓方回道,
“细情卑职无法知晓,只知皇上龙颜大悦十分高兴,还命太医院的刘太医为其养胎。”
听到这里,陶安人急切的唤了一声,
“太后!”
太后摆手止住了陶安人,身子向后倚在靠枕上,闭目而思。
江山为重、社稷为重、太后与皇帝的母子之情为重,野女人虽可恶,可她腹中的毕竟是皇上的骨血,这子嗣也为重。两国交战又正在吃紧,牵一发而动全身,小不忍则乱大谋。必须想一个妥善的法子,暗渡陈仓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室内安静异常,似乎能隐隐听到忘忧香的香气升腾的声音。太后细细思量着,随着忘忧香的香气缭绕,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在太后的心中渐渐成形。
她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向卓方道,
“你不必再去繁谢宫了,以免打草惊蛇,那野女人和丽妃都不要动,暂且留着她们的性命。你替哀家再做一件事,想办法去查查那野女人的来历,要尽量查得不动声色,免得走漏风声被皇帝得知。”
“是!卑职领命!”
卓方退下了。
太后反复思量着心里的计策,使之渐渐酝酿成熟。
“太后,您这是……”
陶安人不解的问。
太后冷笑一声道,
“当初皇帝天天儿的往冷宫跑,后来发现又不是去看夏氏,那时哀家就猜测冷宫里必有狐媚之人,否则皇上不是去那里找女人,难不成还能是去冷宫里商议国事不成!哀家虽然还不知这野女人是个什么来路,但她竟与丽妃暗中勾结,可见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皇帝一有了她就立时废了皇后,可见这狐媚子倒有些本事,把个皇帝迷得晕头转向。想牵制住皇上再暗中动什么手脚,哀家绝不会让她得逞!”
太后说完,叫过陶安人道,
“良芝,你也去替哀家做件事!”
陶安人凑近太后,太后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陶安人听着点了点头。
太后又嘱咐道,
“此事一定要做得隐秘!”
说完又倚在靠枕上,喃喃自语道,
“这么些时日了,她那性子也该磨得差不多了吧。”
是夜,晓岚宫。
宫门被人轻轻叩响,良久,喜兰拖着疲惫的身子迎着秋夜的冷风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