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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呼出一口气,“宋先生你知道本官不会投靠建奴。”
“那只是将军自己知道,属下说句不当的话,那些大人们的眼中,将军和李九成一样,都是个武夫,他们自会以李九成来推论将军。况且李九成孔有德出海,正是大人取旅顺的大好时机。”
陈新终于摇头一笑,再抬头时,脸上阴霾尽去,再次堆起职业的微笑:“请宋先生执笔,通知吕监军李九成已出海,据耿仲明和王秉忠交代,甚有可能勾结旅顺副将陈有时投靠建奴,旅顺恐会落入建奴之手。”
宋闻贤见他恢复常态,也微笑应道:“属下遵命。那吕直如今无兵可用,恐怕没胆子去旅顺逮拿陈有时,又要忧心丢失旅顺的大罪。他唯一可选者,便是请大人领文登营赴旅顺,只要咱们去了,便有了上好理由。周延儒想把咱们拖入大凌河的泥潭,温大人正等着这个理由,必会大力推动此事,只要他在朝中稍稍用些力,便可将旅顺并入登州镇。”
“梁廷栋应当不会阻拦此事,就只看皇上是否同意。”
宋闻贤从容道:“崇祯三年以来,东江镇已捅了多少篓子,东江总兵黄龙更是狼狈得连鼻子耳朵都被乱兵割了;大人却连立大功,旅顺控辽海咽喉,大人您说,皇上是放心咱们守旅顺,还是放心黄龙这等人守旅顺。”
“哈哈,多亏有宋先生为本官抽丝剥茧,日后便请先生多留在身边提点。眼下便要先办好登州之战的收官大作。”陈新说完深深吸一口气,对后面大喊一声,“刘破军!”
刘破军吓了一跳,以为陈新现在就要找他算账,硬着头皮过来问道:“属下一时疏忽,请大人”
陈新打断他道:“你的事待军议再说,马上传令回文登,让疤子率水营赴登州水城听调,第二千总部、预备营第一司和骑兵营明日出发赴登州。”
刘破军连忙应道:“是!”
“朱国斌!”
“属下在!”
陈新意气风发的看着北方问道:“想不想回辽东?”
朱国斌眼睛一红,大声回应道:“做梦都想。”
“带好你的马和刀,本官带你回辽东!这次回去,就不会再退走了,咱们一起把鞑子赶回深山老林去作野人。”
朱国斌激动的拱手道:“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咱们走!”陈新在马股上狠狠一鞭,策马调头往来路而去,朱国斌呼喝一声,身后骑兵一起大声和应,簇拥着飘扬的红旗奔腾而去。
第四卷 完
第五卷 南征北战 第一章 最重要
“刀和家丁留下,你跟我来。”
一命中军卫队的伍长大声命令道,周围都是站得笔直的哨兵。耿仲明不敢犹豫,对着几个家丁挥挥手,耿仲明陪着笑脸,对路过的一名文登营参谋点头哈腰,那参谋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径自走了。
“跟上,陈大人在等你。”带路的中军卫队士兵对他说了一句,态度既不热络也不冷漠。
耿仲明在他的带领下往州衙内走去,路上不断有文登营的军官走过,急匆匆的与他擦身而过。一些士兵已经将那种独特的背包装好,提到院子里面等待列队,一副即将出发的样子。
“这位大人,陈将军可是马上要拔营?”耿仲明知道陈新去了追孔有德,不知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沿途看到的很多文登营士兵在列队出城,不知出了什么事。
“不要多问,陈将军自会跟你分说。”
耿仲明在平度时打开了东门,让文登营大军进城将李九成彻底击溃,接着他便正式投降了陈新,然后就有什么情报局的张东来下令,安排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耿仲明自己也顺便发了不少财。
这些事情虽然有好处,但始终是有些隐忧,最主要的便是陈新自己的部队大多只驻扎在瓮城和城内要点,除了清扫叛军原来的营地外,基本不参加这类事情。
但此时被召见,他心中有些打鼓。虽然破城后陈新接见过他,但说得并不深入,耿仲明头脑灵活,他很害怕被灭口,被陈新拿来作替罪羊安抚本地百姓。
他越想越怕,每次见到陈新就表示愿意并入文登营,做个富家翁也好,继续当兵也好,一切都由陈新作主。而陈新也只是用官场话推脱,说是耿仲明以后归吕监军直领。
耿仲明忍不住心中的惶恐,左右看看无人留意这边,只有领路的士兵在前。此时也只有那士兵能提供点消息,主意一定便习惯性的拉住那士兵的手,摸出一锭金子塞过去,“这位兄弟,陈大人有何要事,能否请兄弟指点一下。”
那士兵赶紧一把丢开,停下大声道:“耿参将,你害老子咋地,军法官已经砍了十多个脑袋了。”
耿仲明大急,还以为给得少了,再摸出一锭塞过去道:“兄弟勿怪,小小心意不妨事的。”
“你母亲的,再不收起,老子叫人了。”那士兵也有点急了,一把抽出腰刀骂起来。
“啊!”耿仲明吓了一跳,有些愕然的退开两步,看那士兵不像装样子,连忙把金锭收起。
那士兵看金锭被装进去,暗自吞了一口口水,这些人随便出手就能当他一两年军饷。他心中其实很想要,但军法官和训导官在平度州已经抓了七八个文登营的士兵,都是私藏缴获品的。原本是要回文登后审查再定罪,但聂洪认为如此威慑力不足,恐怕心存侥幸的人更多,请示陈新后将所有犯事士兵在西门枪毙,家中已分地的收回田土,并且在昨日通报全军。
这样一来确实所有人都怕了,文登营出征之允许士兵随身带二两以下现银,若是拿了金银,军法官只要查随行物品就能很容易查出来,拿少了冒险不值得。通告出来之后,有些私下拿了金银的不敢保留,悄悄找地方扔了或藏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取。
耿仲明也听说了此事,他一直以为只是陈新做的样子,抓的一些叛军假作杀了给那些百姓看的,没想到真是。在他看来这太过不近人情,打仗哪有不顺手发财的。
不过他对这支军队的恐惧已经超过了建奴,其实耿仲明在东江镇时还是颇为善战,带着小股人马深入辽东破袭是常有的事,他甚至还化妆去过沈阳附近。就他所见的建奴有十分强悍的,也有极普通的。但这支文登营却似乎一个模子弄出来的,街上见到的时候连走路都是整整齐齐,很多预备营士兵没有那种凶悍之气,但这支军队反而令耿仲明更惧怕。
他后来一直庆幸自己当时在登州的选择,这支军队让他连战斗的信心都没有,无论李九成怎么打都是打不过的。唯一的隐患就是陈新是否能遵守承诺。
那士兵把他带到大堂侧面一个当值房的门口,交给了那里的卫兵,卫兵带着耿仲明走入房中,耿仲明微微一扫视,只见陈新高坐上座,身边坐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周围有几个彪悍的卫队士兵。
王秉忠也在里面,正小心的坐了右侧下首椅子一角,左侧下首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情报局的张东,另外一个透着阴狠气息人则未见过,不过他坐在张东上首,显然地位高于张东。
耿仲明心头一紧,他估计这人就是张东曾提起过的周世发,现在一见确实满身阴狠气。
陈新言笑殷殷,正在和王秉忠说着什么,气氛倒是很融洽。耿仲明又心头略微一松,上前大声道:“戴罪参将耿仲明参见陈将军!”
见到耿仲明进来,陈新客气的站起来,亲手扶起他道:“耿将军辛苦,本官方才听张东说及,耿将军在城中这些时日做得甚好,本官今日有要事要赶回登州,走之前要当面写过耿将军和王千总为朝廷尽心做事。”
“小人不敢当,小人能有这个为朝廷效忠的机会,都是大人给的,小人得以迷途迷途”
“迷途知返。”陈新身边那个文士微笑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耿将军内应打开城门,让平度百姓能早日脱离灾祸,实在是功在社稷,老夫代百姓谢过将军了。”
耿仲明不知道此人是谁,陈新伸手对着那人,向耿仲明介绍道:“这位是本官的参随宋闻贤宋先生,是本官多年至交,宋先生亦曾在多任登莱巡抚府中担任要职。待登州事了,便要我文登营中为本官分担更多事务。”
耿仲明从未听过此人,他来的时候宋闻贤已经不在登州巡抚衙门。但只看他能坐在陈新身边,神态没有一点不自然,便可知是陈新的心腹。当下也不顾宋闻贤连官职都没有,又跪着跟宋闻贤见礼。
宋闻贤赶紧扶起他,连道不敢当,让他以后互相帮衬。
陈新接着又给他介绍了周世发,耿仲明同样小心翼翼的见过,礼数上一点不敢端架子,尽管周世发的军职只是卫同知。
这一番见完之后,耿仲明心头稍安,到王秉忠上手坐了,跟王秉忠只是作揖表示了一下。
陈新待卫兵上过茶,对两人道:“因形势紧急,本官今日便要返回登州,今日请二位过来,是有一事跟二位说说。”
王秉忠忙不迭的奉承道:“听说大人前日去了追李九成,小人原想着大人必定已尽全功,是否还有何变故?”
“正是,李九成和孔有德出海跑了。”陈新神色不变的坦然承认。
嘭一声响,耿仲明一掌拍在桌子上大骂道:“这李九成坏事做尽,竟然还不肯伏诛,足见其凶暴已极,陈大人是否要在下和王千总领兵助剿,请大人尽管吩咐,某定然给大人做得妥帖。”
王秉忠也赶紧表态,生怕落在了后面。
陈新摇摇头笑道:“谢过二位好意,不过他们已然出海,最可忧者,便是他们去投了建奴。”
“投建奴?”耿仲明和王秉忠真有些惊讶,他们虽然平时桀骜不驯,但也从来没动过投降鞑子的心思。耿仲明老爹死于破袭辽东的战斗中,其他亲属也大多被杀,与建奴的仇恨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孔有德这这狗才,他真愿投建奴?鞑子把他全家杀得就剩他一人了,这”
“如今还不能确认,不过亦不可不防,特别是那旅顺守将陈有时与孔李二人有旧,旅顺顺风到登州只需一日,二位都是东江旧人,旅顺有多重要亦不用本官多说。”
两人同时点头,旅顺就像控制辽海的一道大门,如果有强大水师配合,其威慑的范围能覆盖关宁、东江镇、辽南、登莱、朝鲜。后金打下来两次,却都没有留兵驻守,既说明他们兵力薄弱,亦可见老奴战略眼光并不高明。
王秉忠在登州已经写了一封检举信,揭发陈有时与李九成有暗中勾结。耿仲明同时也想到陈新可能要对旅顺动手,看来陈新是要自己帮忙搞阴谋,自己也可以纳个投名状,死道友的事情他是不怕做的。
耿仲明和王秉忠都聚精会神,看看怎么用陈有时作为自己的踏脚石。
“不过本官今日不是要找二位助剿。”出乎两人意料,陈新竟然淡淡说道,“本官今日要问的,却是登州城破之夜,耿精才到城楼的事情。”
他的语速突然加快,语气带着杀气,“耿精才受耿仲明之派,入镇海门蛊惑王秉忠造反,王秉忠不顾义民劝阻,当即便要斩杀镇海门义民,并预谋天亮前骗开振扬门杀死监军吕大人”
屋中气氛突变,耿仲明和王秉忠还不及反应,一根鞓带从王秉忠背后猛地套上他脖子,几只粗大的手同时按住他肩臂,将他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猝不及防的王秉忠毫无防备,双手被死死按住,他双眼圆睁,窒息令他的眼神无比恐惧,转眼间脸上已经被憋得通红。他身子死命的挣扎着,椅子扭动着发出吱吱声音,椅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更加刺耳。
耿仲明手足无措的站起来,看着王秉忠的挣扎头脑一片空白。
王秉忠的舌头已经伸出来,耿仲明双手颤抖,下意识的想去摸刀,却发现只有一个空的刀鞘。他再看向陈新等人,发现陈新和周世发张东等人都仍然坐在原位,只有另个卫士抽刀在自己两侧戒备,却没有要上来砍杀的意思。
“王秉忠后迫于义民逼迫,改投入城王师,却在登州、平度滥杀无辜,凶残不在叛军之下,以致民怨沸腾,不杀不足以惊醒来者。”
在屋中多双阴冷眼光的注视下,耿仲明如同一个无助的孩童,只短短时间,他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
王秉忠双腿蹬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耿仲明惊慌的转头看看自己身后,并无士兵拿着鞓带过来,忽然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地上,对着陈新连连磕头,头在石板上撞得咚咚直响。
陈新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平缓,“今查明耿仲明与登州一战时幡然醒悟,人在贼营,心在王师。苦心孤诣潜身李九成身边虚与委蛇,于平度州一役打开东门,令王师得以顺利攻克平度,一举击溃李九成所部叛军,当议平度之战首功。更可喜者,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