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半刻钟后一声喇叭响,特勤队和中军轻骑从三个方向同时跃出山脊,二十多名骑兵呈扇形往蒙古人的帐篷区冲去。
山顶上的的蒙古人最先发现,他们大声吼叫着跳上马匹,往南边想来迎战,有部分跑到半路发现敌人很多,赶紧又转身逃命,帐篷区的蒙古人还有小孩和女子,他们闻警后大呼小叫的还想去干牛羊,但文登哨骑来势极快,这些人终于放弃打算,跳上马背便逃,他们骑术甚高,有些马甚至不及装上马鞍,他们依然奔策如飞。
李涛从东侧山坡冲来,在心中暗暗赞叹,这些人才真是天生的骑兵,后金兵的骑术跟他们也没法比,眼前还有七八个蒙古人,这些人带着皮帽,身上连棉价都没有,手中拿着骑弓,只以双腿控马,策马往李涛这边迎来。
十名特勤队员单手握缰,一手抽出短铳,准备接近后攻击,眼看还有数十步,对面的蒙人突然一个侧转,手中的骑弓崩崩连响,轻箭借着马速迎面而来,一名特勤队员的马匹被两箭射中,前蹄一软滚倒地上,将骑乘的队员甩出去数步之远。
那几名蒙人从侧前通过,手中骑弓连珠射来,李涛暗骂了一句,这个距离上短铳毫无精度可言,只得策马紧追,那些蒙人骑术精湛,斜斜跑过之后往来路跑回,他们甚至踩着马镫站起,背身对着后面的李涛等人抛射。
李涛等人的战马也是己巳之时缴获的优良战马,但他们的负重比对面的蒙人要重,骑术也差得远,一时根本追不上去,李涛只得收起短铳,从马侧的弓插中抽出骑弓对射,他骑射的准头比过不蒙人,连射三箭都没有射中,反倒是又有一名队员被射翻。
“别追了!”李涛大喊一声,特勤队训练的重点是破袭和敌后侦查,骑马并不是十分精通,他不能容忍精心训练的特勤队如此损耗,这些蒙古人骑射具佳,游斗起来自己不是对手。
那几名蒙人见追兵停下,也减缓速度,如果这些人离去,他们打算反追过来,继续拿弓箭攻击。
“第二伍下马,持步弓。”李涛一指帐篷便的牛羊,咱们去那里。
几名特勤队士兵下马拿出步弓,各自戴好自己的鹿角扳指,蒙人的骑弓弓力平平,有效射程不过二十步,破甲更是不用想,远远无法与步弓的五十步有效射程相比。
不过他们气势汹汹而来,转眼就沦为防御一方,况且对方还是些牧民模样的人,这些精锐心中不窝火是不可能的。
李涛等两个摔下马的队员赶来,看着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更是生气,转头看看另一方,中军轻骑不见踪影,似乎已经去追那些逃走的人。暗骂了那群轻骑一句,径自带着队员去了帐篷区,五名步行的队员持弓在后掩护,后面的几名蒙人似乎不死心,远远跟在后面,他们也知道打不过步弓。
李涛看看那些牛羊,眼珠转转,他是辽东人,对蒙人多少有些了解,这些活过冬季的牛羊是他们今年的指望,况且后金的赋税极重,没有牛羊他们将无以存活。
“守在这里,别让他们偷羊走。”
李涛也取出步弓,现在时间在他一方,只要中军轻骑返回,这些蒙人就只能逃走。
几名蒙人犹豫着,后来开始大声交谈,似乎是争执起来了。李涛气定神闲的看热闹,等了半刻钟,那些蒙人还是没有做好决定,北面却传来了一阵蹄声。
几顶明盔在坡顶冒出,李涛翻身上马大喊道:“轻骑回来了,围住这些蒙人。”
其他队员纷纷上马,蒙人也发现了有明军折返,当下毫不犹豫的一哄而散,有向东的有向西的,意图分散明军追兵。
李涛策马紧追,牢牢盯住刚才射得最欢的一人,北面有两名轻骑包围过来,他们也擎出骑弓准备攻击,那蒙人左拐右拐,不停变换着方向,李涛全神贯注的控制马速,一心要找回场子。
北面两个哨骑都是山西镇夜不收出身,经验十分丰富,知道那蒙人必然想往北跑,牢牢守住往北的路线,蒙人被他们逼迫,不停的调整路线,马速快不起来,眼看无法从那里逃走,居然策马一转,往南朝李涛迎面而来,顺手就一箭射往李涛。
此人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李涛心中火起,见那蒙人举弓,左手铁臂手护住面门,右手抽出短铳,射来的轻箭叮一声撞在胸铠上,李涛上身轻轻一晃,随即便稳住身形。那蒙人正乘机从几步外逃过,他准备往东南逃往城山,虽然要回金州就难了,但也比被砍了脑袋好。
这蒙人看到李涛没有拿弓,心中正在庆幸暂时逃过,却听“嘭”一声轰鸣,一股白烟从那明军右手喷出,身下坐骑一矮,轰然摔倒在地上,他也被摔得头晕脑胀。
李涛策马绕过一个小圈,对着那两名中军哨骑吼道:“给个情面,这个留给我。”
两个哨骑稍稍勒马,散往两侧,李涛圈子跑完,方向调向南边,那蒙人正摇摇晃晃站起来,李涛用力一夹马腹,坐骑立即加速,往那蒙人直冲过去。
李涛抽出厚背马刀,用刀身又在马股上一拍,坐骑奋起四蹄疾奔,那蒙人刚刚转过身来,抬眼看到李涛脸色顿时大变。
他还不及抽出弯刀,马匹就从他身边呼一声掠过,李涛俯下身体握紧刀柄,右手轻轻一挥,厚背马刀借着马速瞬间切断蒙人的颈项,头颅和皮帽同时被带得高高飞起,剩下的尸身喷着红色血水摔落地面。
一种杀戮的快感涌上李涛心头,他策马缓跑一段才停下,审视了一下马刀的刀身,上面崩开一个小缺口,这种用闵铁做的马刀价格要八两多,比普通火铳还贵得多,但如果是正经交战,一仗下来也就差不多该换了。
“你娘的,还勉强能用。”李涛骂完把刀收入鞘中,抬头看其他地方,只见其他蒙人正往东北方逃走,他想起自己的任务,连忙抽出喇叭吹起来,轻骑和特勤队纷纷撤回。
李涛看着逃走的几名蒙人背影,心中不由有些担忧,他伤了一个队员,损失两匹战马,这才几个建奴骑兵就如此麻烦。这次是进攻作战,没有城池可以依托,要是金州和复州大批骑兵来此,便是一场大规模的野战,不知骑兵营是否能对付得了。
第八章 骑兵(二更求月票)
金州城南四十里,大批辅兵正在挥汗如雨的挖掘壕沟,几名训导官大声鼓动着,让他们加快速度。这些辅兵都是原来旅顺的屯户或普通营兵,总共有七百余人,在训导官的鼓动和食物的引诱下纷纷报名参加了临时辅兵营,近八百人分成十六个旗队,由抽调的文登营辎重兵临时担任旗队长,每个旗队五队,一队十人,队长照例由这些士兵自己推荐。
“大伙加把劲,把营盘修牢固了,建奴便骚扰不了咱们。等到打下金州,咱们会在表现优异的辅兵中征召正兵,一月一两五钱银子,吃住都是公中出,每日有肉有酒,不对,没有酒有蒸饼馒头,每月还有五钱的退养银子,存在中军部军需司,等你日后退伍了,拿去就能买大房娶媳妇。”
瘦弱的辅兵们一阵怪叫,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人无法磨灭的天性,即便他们在多年的困苦生涯中几乎失去了希望,但当希望重新出现时,活力也重新来到他们的身上。
赵宣得意的摇摇手,他最喜欢这样的时刻。以前搞红阳教忽悠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心中总是担忧被人揭穿,如今却是理直气壮。
“大人,那咱们能有地不?万一打残了有活路没。”一名辅兵一边挖土一边问道,赵宣转头看去,见他衣服已经烂成条状,随处可见的破口中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脸上却满是阳光。
赵宣微微点头,有点走神的道:“地会有的,咱们文登营在登州有屯地。伤残退了的,以后都有十亩地,做不了活的由屯堡十户帮扶一名伤兵,包你们有活路,不但给你们活路,陈大人还要给所有苦人活路。等到以后光复辽东,给你们每家分三十亩五十亩地。一家老小都不缺吃穿。”
那名东江兵傻傻笑着,低头用力挖土,赵宣忽然想起什么,提过自己的背包一阵乱翻,找出一件袄子。那是他去年出门前媳妇给他做的。他犹豫一下,终于咬咬牙递给那名东江兵。
“大人你这是干啥。”那东江兵满脸惶恐。
“给你穿,晚上还冷,别冻着。”
那兵呆了片刻。噗通一声跪下对着赵宣不停磕头,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辅兵都停下活计,赵宣连忙扶起那兵,对着周围的士兵道:“这次来的时候都运了军粮,陈大人已经传令给文登水营。下一批一定要运来衣衫,人人都有新衣服。”
那士兵大声哭道:“从来没上官给咱衣服,这衣服还是从死人衣服上拔下来的,以后大人你一句话,小人水里火里都不皱眉头。”
“陈大人长命百岁。”
“陈大人升官发财!”
辅兵们纷乱的喊着,声音远远传开,其他地方的辅兵莫名其妙的往这边张望。
陈新就在中军位的小山丘上,见状不由微笑起来,这些辅兵都是普通军户。没有原来旅顺的军官和家丁在内。一件衣服就能令他们感激涕零,亦可见他们生存之艰难。能存活到现在的都是极有韧性的那部分,只要用好了,就是对建奴作战最坚决的强军,可惜的是在原来的时空这些因后金受尽苦难的辽民。居然最后被迫投靠了后金。
他对赵宣也比较满意,此人虽然原来是邪教出身,却依然有一种善良本性。他的一些小事往往比黄思德的口若悬河更让士兵佩服,唯一的弱点就是胆子仍然偏小。
“大人。中军哨骑报来的军情。”王码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陈新匆匆接过一看,哨骑今日在四平山等地与多股蒙古兵发生骑战。伤五人亡一人,毙俘敌十一人,缴获了两百多头牛羊,金州的后金兵应当已经收到消息了,但目前还没有与后金正蓝旗旗真夷遭遇。
“王码夫,你说建奴会不会出来?”
“属下,这个,应该会出来。”
“理由!”
王码夫抓抓脑袋,“因为咱们没打文登营的旗号,哨骑阻拦了他们哨探我大队,他们定以为是旅顺兵马出来抢牛羊。建奴不怕这些旅顺兵。”
陈新哈哈一笑,“有道理,就看明日他们敢不敢来了,若是真出来,莽古尔泰又该心头滴血了。”
二月二十六日,文登营大军迎着朝阳出发,辅兵们与战兵并列而行,用他们瘦弱而坚韧的身体帮助战兵背负铠甲。
刚到辰时末刻,前方哨马便紧急回报出现建奴大队,正往南面而来,他们全是骑兵,中军哨骑无法接近,大致估计骑兵有七百左右,还有两三百的包衣,他们来势极快,距离还有十里。
戴罪出来打仗的刘破军仍然跟在陈新身边,骑了一匹旅顺搜罗来的瘦弱杂马,他低声问道:“大人,要不要加派哨骑?”
“难得他们敢出来,让哨骑拖住他们。”陈新一指前方三里外,是官道边一个东西向的平缓山丘,“疾行抢占坡顶,让骑兵营和预备营第四千总部在北坡列阵,战兵第二总在南坡列阵,非我命令,第二总不得越过山脊。放出所有轻骑,掩护骑兵和步兵列阵。”
刘破军想想,估计陈新要引诱建奴交战,故意让第一总隐藏在南坡,马上叫过塘马让他们去给各部传令。
命令很快开始执行,队列中旗号飞舞,旗队长一下的低级军官则大声下令,两千多步兵开始快步前进,辅兵也加快脚步,跟在各自指定的战兵旁边,背上背负的铠甲发出哗哗的声音。
前队的骑兵营纷纷翻上马背,在千总旗引导下隆隆前行。
陈新领着卫队和参谋打马疾驰,很快越过步兵,随在骑兵之后奔上山顶,越过山脊线后,北方起伏的丘陵如波涛般出现在眼前。
坡下两三里外,一些骑马的身影正互相追逐,被丘陵遮住的官道方向烟尘滚滚,隐隐有闷雷般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大批骑兵正在接近。文登营后续的轻骑不断从缓坡冲下,投入两三里外的游骑战。掩护文登营布阵。
陈新莫名的一阵激动,转头看向右侧,密密麻麻的各色战马喷着粗气从山脊上冒出,骑兵营的指挥铜号不断发出列阵的的号音,密集的骑兵隆隆从陈新身边经过。熟练开始在缓坡上列阵。
这就是文登营唯一的骑兵营。只有四百人,从崇祯三年底便剥离了他们侦查的职能,专门训练密集战阵的冲锋,是陈新为大编制骑兵准备的种子部队。为了配合他们的三排阵列战术。编制也重新编排,这四百人分为四个骑兵局,每局三个旗队,每旗队三个小队,每小队成一行。每个队只使用一种兵器,所用兵器几经调整,目前确定为前排长矛,次排镗钯、三排厚背腰刀,用腰刀的骑兵还配了一支短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