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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今年都不愿再远征辽南。”
陈新微笑道:“建奴不过来,咱们就过去,和他们保持接触。别让他们安安生生过冬。让哨骑不时去一趟,转两天就回来,逼建奴在复州保持兵力,就算他们有冰床,总要有骑兵护卫,从海州运来,十去其五,咱们就跟他们耗着。”
陈新指着旅顺南城,“旅顺城堡外围要形成多道屏障。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旅顺堡垒,即便丢失所有其他阵地,只要堡垒在。港口就无虞,建奴最终只能退走。”
刘破军答应后,眼睛看向旅顺东侧一个大型堠台。那里有一群包衣,他们正在堆砌石料。“大人,这些挑选剩下的包衣属下还是认为不宜留在旅顺。万一跑走几个,就漏了旅顺的机密。”
陈新沉吟了一下,包衣已经甄别完毕,经过分别审讯和互相揭发,这些包衣中没有作恶的光棍都已经选出来,要先送回登州改造,大概有三百人上下,如果改造得好,可以融入登州体系,这批人里面有些说话利索的,陈新打算让他们在每次戏剧结束后现身说法,加强屯户们的印象。
堠台边这一批包衣就是还有亲眷在辽东的,虽然前几日的动员让他们一时激动,但情报局认为他们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开始想念家人,存在一些危险因素。
王长福听了满不在乎的道:“要属下说,就把他们头发剃了,砍了送去京师。”
黄思德看陈新不语,低声试探道:“大人,要不然就封冻前运到登州,交给王大人和吕监军发落。”
陈新看了看黄思德,其实黄思德这个主意和王长福的是一样,这些人面容与建奴有异,但也是一直剃头的,冒军功的可能性比较大,送到王廷试那里也就是一刀砍了脑袋,只不过不需要陈新动手而已。
“送回登州,让以前那批登州俘虏看押着,在各处修路。”陈新最后还是打算给他们一条活路。以前那批登州俘虏已经有部分改造完,他们领着月饷,看押其他俘虏。分化之后就不用军队监视了,安排了二十名伤退的老兵,成为建设司下属的一支队伍,上千人被分为十几个小队,专门在各处修路。这个建设队有严格的纪律要求,正是改造俘虏的合适编制。
一刻钟后,船只离开码头,驶出水门与港内其他船只汇合,沿着老虎尾水道缓缓出海,陈新望着左侧黄金山上的层层工事,嘴角露出一点笑,“四贝勒,你敢不敢来。”
蒙古土默特部归化城,皇太极坐在林丹汗留下的行宫中,脸色阴沉的看着刚刚传来的急报,好一会才递给旁边的代善。
代善不识字,虽然皇太极神色平静,但他注意到皇太极的手有轻轻抖动,便知道不是啥好事。连忙让巴克什索尼低声读给他听,听完了也有些惊讶之色。此时已经是复州之战后二十天,传信的哨马此时才寻到此处。镶白旗和汉军遭受的损失确实让他感到震惊,而眼前攻击察哈尔的形势也说不上多好。
皇太极的这次远征是一次灾难,对他和对林丹汗都同样如此。原本林丹汗西遁之后,与后金脱离了接触,结果他去年乘着大凌河开战,又派兵回到西拉木轮河。由于大凌河之战延长,察哈尔部在土默特、喀喇沁一通大肆抢劫,使得大凌河蒙古兵惊恐,皇太极当时还派出豪格领兵一千救援,察哈尔才又退回。
皇太极早在天聪五年七月就定下了第二年攻打察哈尔,现在林丹汗东归,引起蒙古部落惊慌,他正好利用这个时机继续收拢蒙古人心,传令各部蒙古小弟汇兵一处,大伙去教训林丹汗这个强盗。
结果刚到哈纳岩,就有镶黄旗固山额真户下的几名蒙古人盗马逃脱,一路跑去了林丹汗那里。报告了后金兵来袭的消息,林丹汗对后金畏惧如虎。丢弃辎重一溜烟往西逃,往归化(呼和浩特)城逃去了。
皇太极还不知情。想着给林丹汗一记闷棍,几天后到了都勒河,才知道林丹汗跑了,于是跟着一路追,林丹汗丢盔弃甲,皇太极也不好多少。小冰河的干旱也在蒙古草原肆虐,后金兵准备严重不足,吃的没有了不说,水都成问题。
皇太极只得带着他们一路打猎。屠杀黄羊过日子,好在那里的黄羊很多。在此危难之际,后金汗大展神威,号称一天之内射死五十八头,而且一箭射死两头黄羊,只比郭靖差了一点点,非常之英明神武,可惜这个纪录没过几十年,就被他的孙子康熙大帝打破。因为他孙子号称一天射死了三百一十八只兔子,可谓千古一帝。(注2)
这样他追着追着占了归化城,林丹汗又继续西逃,皇太极还是继续追。双方一仗没打,路上累死病死无数,最后皇太极耗不起。追到布龙图终于调头撤军,沿途抢掠那些失散的察哈尔小部落。
后金兵虽然打跑了末代成吉思汗。但是自己也只剩下半条命,回到归化城缓过气之后。皇太极不甘这点收入,派出阿济格和济尔哈朗分兵掳掠察哈尔人口,将那些不及撤退的蒙古人一网打尽。
方才收到急信之前,他正在召集各旗旗主和大臣商议,后金军粮食饮水都不足,现在又带着那许多抢掠的人口,要回辽东并不轻松。他们商议的结果是还得再干一票,否则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所以大家决定顺道往宣府去勒索一番,跟明朝官员化缘搞点吃的,也好体面风光的回辽东。
刚刚才说好计划,这个败报就到了,皇太极觉得这个陈新简直是个灾星,己巳之时威望正到巅峰,陈新连续给他来了固安和四城两次大败,去年自己要改制更定六部,他又弄出个身弥岛,好不容易在大凌河收拾了祖家军,威望刚刚升上去,陈新迫不及待去金州揍了正蓝旗一顿,现在林丹汗抱头鼠窜,虽然后金兵也有些灰头土脸,但战略上已经占尽优势。眼看着在蒙古的威望值节节上升,陈新居然又跳出来在复州重创镶白旗和两支汉军。
多尔衮挨不挨揍,皇太极并不在乎,因为这三兄弟手上六十个强壮牛录,始终是对他大汗权威的一种威胁,但他也不能容忍遭受如此大的损失,那毕竟是后金的根本,而两支汉军损失超过八百人,战场表现又极度低下,必定会对他以汉牵满的计划造成巨大影响。
最可恶的是正蓝旗没有什么损失,莽古尔泰反而利用他多年的战场经验多番牵制,不但救出了多尔衮,还将登州军击退,至少他跟岳托说的是他追杀了明军近百里。
皇太极示意索尼跟在座的后金贵族大致说了战况,下面的一众小贝勒和固山额真面面相觑,陈新这个名字他们已经听得不想再听了,偏偏每次又不得不听。
皇太极淡淡开口道:“这陈新所部登州兵,已非首次损我大金颜面,此部乃明国最强之军,如今其强悍已超过浑河之川浙两军,无论如何看待之,其盘踞辽南,有成我大金心腹大患之趋势。各位有何意见,大可直接说出。不必有何顾忌。”
下面的各旗主和贝勒实际上都被镶白旗的伤亡吓住了,这还是原来两黄旗的牛录改的,若是放到差一点的旗,损失上千丁口基本就打残了,还别说其中大部分是甲兵。
他们听皇太极的意思,是要去打辽南,此时却无人愿意去,这次攻击察哈尔,他们收罗到的人口已经数万,而且方才也定下了八家平分的基调,带回辽东的话,这其中的蒙古丁口能补充各旗去年的损失。
今年的两次大的征伐,丁口增加了不少,但物资所得很少,他们都不愿再去荒芜的辽南损耗。
看到无人说话,最小的多铎站起来大声道:“我愿意去打辽南,给十四哥报仇。这陈新忒的可恶,咱们没去惹他,他倒是来劲得很。”
济尔哈朗犹豫了一下,终于也站起来,“奴才都听大汗的。只是这登州镇并非普通明军,打辽南还需妥为准备才是。”
皇太极微微点头,他深知南四卫的重要性,金州地峡比任何一个东江海岛的威胁更大,那里能屯驻大量军队,一旦拥有大批骑兵,是远远比毛文龙更大的威胁。
但这是议政大会,光这两个旗主表态显然不够,下面其他人再无人起来说话,包括镶白旗的阿济格都没有起来说去给镶白旗报仇,实际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各旗自有各旗的利益,同一旗中,不同主子下面的牛录利益也不相同,大家一起抢东西是可以的,真碰到没好处的硬仗,还是有些退缩。至少今年打辽南是没戏了,只有回沈阳后慢慢给各旗做工作。
代善咳嗽一声道:“辽南尚远,如今还是先看眼前,如何把丁口带回辽东。既然那宣府巡抚沈启有些松口,那咱们便去阳和大同走一圈,顺带再掠些汉民,辽南的事,待回到辽东问清由来,再定不迟。”
皇太极在心里叹口气,平静的开口道:“大贝勒所说有理,复州之战不得泄露于此处之外人知道,违者重处。” 皇太极说完对济尔哈朗道“济尔哈朗你带镶蓝旗兵先入明境,朕领军一部随后赶来。你乘那些尼堪不及防备,先行捉生,另外再想法与那沈启谈判,最好让他主动交出粮食牲口。”
济尔哈朗跪下道:“但奴才以何理由与他谈为好?”
皇太极淡淡道:“我大金代明国驱赶口外察哈尔部,其每年给与察哈尔之抚赏银子,便理所当然,该给与我大金,若无银子,便付粮草马料。”
“喳!”
注1:冰床即北方所用之爬犁,在明末清初就在东北使用,《满文老档》有记录,“每牛录五人,各携冰床三架,取沈阳之米石,迎新城、靉河户口於衙门。”
注2:满文老档天聪六年五月,“汗射两次,一失贯二黄羊。汗共射死黄羊五十八。”
《清会典事例》“(康熙)朕于一日内射兔三百一十八只,若庸常人毕世亦不能及此一日之数也。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言商(求月票)
“吴将军,昨日有一艘鸟船从旅顺回来,说陈将军很快会回来,便请将军多等两日,或许今明两日也就到了。”登州军营旁的民政官署中,刘民有对面前的吴襄说着。
吴襄穿了一身青衿的文士衣服,显得风度翩翩,他已经到了两日,他在登州有一处商铺,就相当于关宁军驻文登的联络点,复州大胜的消息刚回到登州,就有商社的人去那里送信,吴襄快马走陆路赶到登州,等着陈新的接见。
结果陈新和宋闻贤都不在,一连等了两日还没有消息,他便又来校场求见刘民有,这人今年与陈新在京师见面以后,已经通过商社卖了两批马给登州,总共三百多匹,基本是中等的战马,而且还帮着四海商社在宁远开了一家分号,销往喀喇沁的烟草、茶叶、糖类都是他在中转,这人打仗不靠谱,但做生意是很有一套的,作为一个大客户,刘民有觉得还是应该见一见。
吴襄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穿得简朴而干净,说话很和气,身材也算高大。关宁军实际上对登莱十分关注,吴襄与商社往来又多,他是听说过刘民有的,知道是登州镇的二把手,也是四海商社的东家,陈新不在时便是此人主理登州之事。在吴襄看来有点奇怪,因为此人丝毫没有杀气,不知如何能镇得住下面那些人。
刘民有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大保镖,即便在关宁军中也是超级壮汉,吴襄也没有看到管家之类的。他原本想送些好处,但门口只有几个卫兵。既无门子也无管家,他当然也不好当面给刘民有。那样太过冒失,一旦被拒绝的话大家都很尴尬,他很快想到另外一个法子。
“小人久仰刘大人大名,今日得以一见,足慰平生。今日来并非是有求于刘大人。小人实际是押送一批杂马来登州贩卖,到得登州咋闻复州大捷,心中实在高兴得紧。今登州强镇勇挫建奴,那种喜悦难以言表。此次来只是想拜访陈大人,略表小人心意。”
吴襄说完便让随从拿出一包东西。去交给了刘民有身后的傻和尚,刘民有连忙站起来要拒绝,吴襄站起躬身行礼,“这是小人为登州镇死难壮士的心意,并非是要送与刘大人和陈大人。小人多年前来辽东,这大好一片土最后被建奴弄得如同鬼域,心中的痛恨不足为外人道,这点心意全是为那些壮士家眷日后生计,并无其他意思。”
刘民有听得一呆。他听那包里面的碰撞声,应该是金锭,那么大一包至少是几百两了,这个礼是不轻的。他马上说道:“我登州镇对那些家眷有抚恤,他们绝无生计之愁,这”
吴襄立即跪下道:“小人虽无过人之才。但亦有为国之念。现今身无官职,唯一能为光复辽东尽力的。便是还有些浮财,请刘大人成全小人这点义民的心思。”
刘民有连忙将他扶起。有些尴尬的道:“既如此,那我先代那些家眷收下,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