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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似水流年,几多怅
作者:孟知柯
文案
用一句话来说这个故事的话,就是这样的——像绾绾对徐子陵说的:“爱你,恨你,一生一世。”
噢,还忘了一句——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七年之痒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竹心,方子航,吴宥赫 ┃ 配角:万馨,易米 ┃ 其它:
☆、今时
九月初,天气仍是燥热,即使不过早上八点半,太阳也能照得人头晕眼花。
竹心从公车下来,背着大背包,扛着白板架,跟上保姆,汗涔涔刷卡进了住宅区。
竹心和保姆站在二号梯前等待。二号梯到了,电梯门打开,可是因为还要下负一楼,所以有人出来,却没人进去。待里边人散得差不多,只留下那个要下负一楼的男人。
竹心站在最前边,将他看得一清二楚。猛然间,她露出了极震惊的表情。“吴宥赫。”她心底跳出他的名字,差点就喊出口。
吴宥赫也看见了竹心,心里一咯噔。他们同时怔住。
由于太过意料外,两个人只是面面相觑,连招呼都忘了打。等到想起要打招呼时,电梯门又阖上了。
竹心仍是怔着。她见他,不过短短几秒,仿佛有一阵海啸扑来,打得她浑身激灵。那海啸的余波是无尽的海浪,海浪便又一直脑袋里涌动,左冲右撞上蹿下跳的,教人头昏脑涨。保姆抚了抚她左肩,指向右边,微笑说:“竹老师,那边电梯也来了,坐那边吧。”竹心哦了一声,浑浑噩噩跟过去。
竹心是来这边给一个小孩当家教。
她如今在一家外语教育公司上班,那公司专供私人外教。
这次的学生,是个五岁的中德混血男孩。孩子的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德国人,他们是今年才回国。那孩子有些中文底子,只是光会说,不会写,因为明年要在这边上学前班,父母就给他找了个家庭教师,补习中文。竹心因为德语好,公司就将这个单子交给她做。
今天照例是四点下班。
竹心将白板和文字卡片留在了学生家里,她再坐电梯,身上已轻松不少。可是心里,却沉沉的,好像扛了上百副的白板架,累累惴惴得难受。
自从分手后,她再也没听说吴宥赫的消息,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在这座城市。方才匆匆一瞥,倒竟记不住他的样子,他身上穿的是白抑或黑,亦没印象。像大片逆光下看到的景致,一切皆模模糊糊的,似真又如幻。她心里只是确定着——那就是他。
他是在这里买的房子?还是,只是今天碰巧在这边?他现在应该在做建筑师了吧?他又过得怎样?竹心靠在电梯角落,又发起呆来。
忽然间,竹心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呀,竹老师,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忘带东西了?”是刚才的保姆,正一脸惊讶地站在电梯外。她们这会儿处在十七楼,竹心刚离开的楼层。
竹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待在电梯里。她看显示屏上的时间,她出门是四点两分,现在是四点十分,也不知自己在这里上下了多少趟!她心里发窘,脸上燥热起来,赶紧丢了个解释:“噢,公交卡……我以为掉了,回来找,突然在包里翻出来了。”
“噢,没掉就好,达达要吃巧克力奶昔,我下去给他买。”保姆边笑边走进去……
竹心转五号地铁回的家,她到家时,吴宥赫也刚回家。
他在玄关换好拖鞋,保姆正在厨房做饭,在门口就能闻到一阵阵鱼香茄子的气味。油酱香中,突显地透出一股微酸泛甜之味,像流去很远的青春味道,丝缕扣入鼻底。
这是吴宥赫的嘱咐,只要他周末在家吃饭,便要保姆做鱼香茄子和青椒土豆丝。都是好几年的习惯了。
吴宥赫闻着味,走到沙发上躺下。外面还很炎热,太阳朝西移动了些,遥遥挂在西边窗头外。棉麻窗帘筛了一道道光,直抛落在窗前鱼缸里。
缸里,氧气泵徐徐喷出空气,搅动清水略晃荡,又冲得水草缓慢浮动着。水光框在玻璃光内,流泻在地上,地上波光照浮影,空空又泠泠。
吴宥赫看得有些头晕眼花,他闭了眼。得空他又回想起竹心,想起在电梯见到她情形:扎着简单的马尾,衬衫牛仔裤,素面朝天,浑无雕饰。
她那样,像是多年前在大学的模样。足见她如今的日子,过得似乎并不如意。他心里直奇怪。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嫁给了方子航,过上了名门锦绣的生活吗?
他记得,最近一次见竹心,她的情形,和今天完全是天差地别。
那是四年前,他和设计院的主任到F市出差。甲方派了车到机场接他们,经过中心广场,正遇上红灯,车子停下来。
“这里就是我们这儿最繁华的地段,省博物馆就建在那座商场背后。”负责接待的人指着一排霓虹点缀的商业楼,热情地跟他们介绍。
他当时跟着看出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竹心。
隔着半街的灯火和车流,隔着熙攘的人群,他原本是不容易看到她的,可是他却一眼就将她锁定住。
那会儿是冬天,竹心只穿了一条长袖连身裙,身上戴着全副钻石首饰,珠光宝气,却又恰当好处。她虽然穿得很薄,可是脸色红润,仿佛山茶花开得漫山遍野,要烧起来。也许脸上是真的很热,她不住拿手背贴着脸颊摩挲——冬天从空调室出去,她总有那个习惯。他一直记得。
眨眼,一个高挺的男人从商场前门走了出来,他认得那人——是她老公方子航。方子航手臂上垂挂着一件大衣,长长的女士款。看到竹心,方子航张口喊了什么,竹心回过头,他立即抖开大衣,提着向她摇了摇,半分带笑半分严肃,样子像是嗔怪。竹心笑着张开手臂,撒娇似的。方子航无可奈何,笑着走过去给她穿上。竹心嘴角便漾出两道笑涡,美滋滋的,像是嘴里含着蜜。
中心广场因为人流密集,红灯总特别漫长。直至他们走往旁边一家剧院,车子才再度慢腾腾动起来,他才恋恋不舍地,将竹心从视线里解脱。
在F市那一瞥,足以证明竹心嫁对了人,也过得很好。他一直都希望她过得好,不管分手前,还是分手后,不管是离别一两年,还是三五年,甚或是一生,她总是他心里深深的牵挂,他便总希望她好。
她既然过得那样好,又怎么是现今的情形?
吴宥赫睁开眼,从茶几上取出一支烟点燃,然后躬着身,肘靠膝盖,慢慢抽起来。
他耷拉脑袋,愣愣盯向香烟。烟头白烟飘荡,红星子蔫不声地闪耀着,滚烫的红,逼着人的眼,活活的,好似只要吹口气,随便能让火星子燃起来,燃成一团真的火苗。
烟草当然冒不起火苗来,他心里却冒起一团火,虚火。
就是在四年前那一瞥之后,他逼着自己对竹心彻底死心。
可是真的死心了吗?若真是死了心,他不会在电梯下了负一楼后,又急匆匆跑回一楼,照着一部部电梯去找她。
他更不会整个上午都坐在住户大堂的沙发上,朝着电梯翘首等待——等电梯打开,等再次看到她。他在那里等,揪着心等,一扇扇电梯门无数次地打开又合上,她也没有出现。而他中午有个饭局,耽搁不得,故而到了十一点半,就泄气走了。
他胡乱想,心里那团虚火越燃越旺,火势冲天,引得他浑身上下真如火烧火燎似的难受。
他想见她!难以克制地想见她!他突然压不住这个念头,一想着,喉咙和手立即索索地抖起来,连带心也跟着抖。他丢下烟,双手撑着脑门,十指没入发丝,朝着头皮死死抠下去。他想迫使冷静的自己恢复冷静。
“吴宥赫,怎可以才见她一面,就神颠成这样?她早就嫁了人了,你们早就没关系了,你见她又能干什么,冷静、冷静!”他较着劲儿,朝心里泼冷水,要去镇住那股虚火。
烟灰缸里的烟头熄灭了,可是,他心里的火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烧着。
他真的很想再见她,哪怕不说话,不碰着她,只看一眼,让他确定那是她,就已经足够了。至于确定之后,将之如何,他却未去细致斟酌。
吴宥赫又次闭上眼睛。屋子里开了空调,身上是凉凉的,和炎热的太阳、滚烫的脑门形成剧烈反差。他更觉得头晕眼花。终于,他侧过身,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易米,竹心是不是回来了?”
这晚,竹心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她和吴宥赫的大学时代。
他们的大学时代,泡壶茶,剥着瓜子壳细说来,倒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一如过去的大多数男女,一如将来的大多数男女。
那年竹心在M大外国语学院学德语,吴宥赫在M大建筑学院学建筑学。虽然是同一所大学,可两所学院,南辕北辙,相距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
他们是大一那年,经吴宥赫的高中同学——易米介绍认识的。她和竹心,都是德语专业的。
当年,外语学院那边的夜市,闻名遐迩,吴宥赫时不时要去那里寻觅美食。竹心记不起,是从何时起,逢吴宥赫到学院那边吃东西,总会捎带上她,而且又总是他请客。
按说,吴宥赫的司马昭之心,要是遇上别人,早总该有所察觉。可他偏遇上竹心。那时她整个一榆木脑袋,心里每天装的,不是学习就是打工,根本没朝儿女私情上联想。
直至放寒假的前一天。
那天,竹心正在寝室收拾行李,准备翌早坐火车回F市。中午,吴宥赫却打电话过来,约她吃晚饭,说是饯行。磨蹭到七点半,竹心才出校门寻他。
见了面,竹心发现吴宥赫忽然来了个男大十八变。他收拾得衣冠楚楚,穿着墨黑的长风衣,黑皮鞋,头发像专门去做过,吹得蓬蓬松松,还抹了发蜡,是当时正流行的发型。
在她印象里,吴宥赫是向来不重打扮、懒修边幅的人。天热就T恤套牛仔,天冷就防寒、羽绒套牛仔,永远是耐克阿迪的运动鞋,裤子穿大半月都不用洗。
看他立在门口,玉树临风,不苟言笑的,哪儿是请吃饭,敢情倒是像寻仇的阵势。她心里先就七上八下。
平常吃饭,吴宥赫提前就会让她推荐好店。可那天,他也没说要去哪家馆子,待她出来,只习惯性地往夜市那边走。
那一带的店,主要是做学生生意,因是寒假当头,学生骤减,加上冬夜寒重,临近的人也都早早归家,整个街面一时清静起来。竹心只能一边跟他磕叨寒假的事,一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揣摩其心。揣了半天,她也没明白他今儿遇上什么事儿,如此一反常态。
七点半时,天其实已经很黑。头上浅月如霜,寒冰冰地朝身上洒笼。四下又是暗影障翳,仿若剪花,都贴在那灰墙青石路上,景致荒凉得可怕。竹心走得心里直发憷,走了一会儿,吴宥赫才带她拐进一家炒菜馆子。
那天照例还是他请客,随她点菜。
竹心便毫不客气,点了五道最贵的荤菜。点了菜,她又想着:开学都过完春节,都是来年了,这顿饭算是农历年最后一次跟他吃。她索性奢侈到底,也不要白米饭配菜,而是要了两份扬州炒饭。
炒饭先来,竹心饿得心慌,抓起勺子就先舀了一勺吃。吴宥赫在对面看她吃,忽然喊她:“竹心,竹心……”
“干什么?”
“没什么,我在琢磨你名字,你说竹子哪儿有心,竹子的心不是空的吗,你爸妈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字?”他只看着她发笑。
她白他两眼:“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我没心没肺吧,不就是全点的荤菜,又要了炒饭,害你破财,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我本来还想再点乌鸡蹄子汤呢。”她和他已算熟络,平常嬉笑打闹是常态,倒是随意惯了。说完话,她也没在意他表情,边笑边吃饭。
“老板,再加个乌鸡蹄子汤。”吴宥赫大声跟老板招呼,回头又继续深笑:“我没说空的不好,空的才好,才能装下我啊。”
“装你干什么?我衣服还没装完,一会儿回寝室,我还要继续弄行李箱。”她又舀了一勺炒饭进去,压根没注意吴宥赫那滚烫得似一把火的眼神。
吴宥赫心里那个闷!他花了三个小时做的造型,琢磨了两天的说辞,酝酿了半天的美好气氛,就被竹心一句话毁得一干二净。
见竹心冥顽不灵,吴宥赫也不绷着一张深情款款的脸,立即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