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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君清晏并没有将他们的婚姻真相告诉张嫂,使得张嫂兀自以为他们是因爱而结合的夫妻。
“你就陪太太去买她想买的东西吧……我今天会早点回去。”
“好。我想太太听到你后头那句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应滕德强扯出笑,挂断了电话。
她会很开心?
协 协 渤她一点也不开心!
从听到张嫂告诉她“先生今天会早点回来陪你”那句话后,她一直都处于不满状态。
餐桌前,香味扑鼻的美食激不起任何食欲,她现在只想躲在房里啃一块炸鸡也好过留在这里陪“她的老公”吃饭!
用餐之际还得假意应付应滕德,真是有损她的胃口。
“老公,你回来了。”
“老公”与“滕德”这两个称呼她练习了好久,后来发现唤老公时鸡皮疙瘩会少掉些,所以她才决定从今以后都用这两字来唤他。
君清晏笑得好甜,极度做作地接过他的公事包放到一旁。“你先去洗手,可以开饭了。今天整桌的菜都是我和张嫂合力做的噢。”张嫂专司一切,而她只负责将盐给丢进锅里。
应滕德没点破她笑容里的不真诚,也回给她一个神似的笑,“好。对了,今天逛街逛得累不累?”
“还好,没有一个女人会觉得逛街累。”她很贤妻良母地褪下他的西装外套,搁放在沙发椅背。
“买到你想买的东西了?”
“买到了,听张嫂说是你特地要送我的,让我好开心。”有人付钱买单,她哪来的不开心?
应滕德没有继续追问她买了些什么,因为那对他而言也不重要。反正他大约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收到帐单时会让他的户头少了好几个零。
“过几天我会办张卡给你,你想买什么就尽量买,不用再拨电话来询问我的意见。”
喝,想用钱来收买她?
就算她想买东西也不屑花他的钱!今天恶意拖着张嫂出去逛街完全是为了发泄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弃妇的怒气!
况且她只不过用他的钱买了一台PlayStation2的游戏机和几片日本原装的游戏片,其余的钻石、黄金、衣服,她连碰都没碰。
“不用给我卡啦,我不会再乱花钱的,你赚钱那么辛苦,万一、万一哪天应氏像爸爸的公司一样……”她佯装一副忧心忡仲的模样,嘴里的担心实际上是恶毒的诅咒。
“要将应氏做到像你父亲那种程度还得要有过人的愚蠹才行。”
君清晏瞠大双眸,为他这句话燃起烈炎。
“转投资失败或周转不灵是大多数商人都会遇到的问题,这和大环境及景气相关,跟愚不愚蠢扯不上干系。”君清晏的笑容自脸上敛去,无法忍容有人贬损她的父亲。
“你以为转投资就是随便拿钱去挥霍吗?既名为投资,在投资之前就该评估转投资的风险及获利,不能一迳往短利看,投资要的是长久经营,而非投机。”应滕德倒不像她,三言两语便被激出了怒火,唇边的笑仍浅浅悬挂。
现在的她,才是属于真正的“君清晏”。
少了假笑、少了敷衍,她用最真实的脸孔面对他。
“所以你认为投资失败的人都是愚蠢的?!”她扬高语调。
“投资失败并鞠躬哈腰求别人救助的人是很愚蠢。”
“你——”根本就是指着她的鼻子暗讽她老爸!
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应滕德清楚明白,这话题再延续下去,这场婚姻的和平假象就到此为止。
这非他所乐见。
“亲爱的老婆,你对投资这话题这么感兴趣?”应滕德慵懒含笑地提醒她。
瞧清应滕德眼底的戏谑,让君清晏惊觉自己露出本性。
“呃……老公,我、我当然对这话题没兴趣,你刚才说的什么投资、投机我都听不懂耶……”她捧着脸蛋,一副欲盖弥彰又死不认罪的无辜样,水灿眸子一眨一眨的,简直可爱到媲美小鹿斑比。“辛苦工作了一天,你饿了吧?我们赶快去吃饭。”
语毕,她连忙挽着他的手臂,领他到餐厅坐定,用行动来表示方才的话题已经告一段落了。
君清晏的笑容又回到脸上,挟起一口翠绿青菜递到他嘴边,企图补救她方才的失态。“来,尝尝。”
真像小孩子的办家家酒——这是应滕德脑中闪过的可笑念头。
一切,都是假的。
“张开嘴,啊——”君清晏盯着他那抹挟带笑意的唇线开启,便一古脑将青菜塞进他嘴里,“好吃吗?”
“碱了点。”应滕德指出美食中唯一缺点,而好死不死这缺点正是君清晏一手包办的。
“我下次会注意的。”君清晏死命握住筷子,生怕自己克制不住想拿筷子戳他鼻孔的恶念,咬牙挤出来的笑容依旧明亮耀眼。
张嫂由厨房端出热汤,搁放在两人面前,动手为他们舀汤。
“先生、太太,来,这是红枣枸杞炖鸡,红枣有早生贵子的涵义喔。”张嫂笑咪咪的解说。
早生贵子?!很好,这碗汤打死她,她都不会灌到肚里去!
要制造一个孩子多容易,可是要养好一个孩子就不是只喂喂奶、换换尿布就能打发。
她踩进一桩没有爱的婚姻,不希望再生一个得不到完整亲情的孩子。
她别开视线,正巧对上应滕德探索的眼。
应滕德轻笑出声,因为看穿她脸上的心思。
“一碗汤不会影响生儿育女,那得看我的努力与否。”他故意说得暧昧。
“先生,你怎么这么说话?没个正经。”张嫂以慈爱长辈的身分轻斥,“瞧,太太的脸都红了。”
只有君清晏知道,那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在暗示她,无论她喝不喝鸡汤,都不能阻止他在她子宫里播种的事实。
“太太来,喝汤。”
君清晏收回瞪着应滕德的目光,改瞪向那碗鸡汤,无法抗拒张嫂慈蔼递上来的热汤,只得乖乖接下。
“趁热喝。”应滕德先舀了一匙入口,“看谁喝得快。”
君清晏头一仰,咕噜咕噜将汤给灌完,连这种小小较量她都不愿输他。
“对了,明天我请假一天,留在家里陪你。”应滕德陡然道。
“什么?!”君清晏拍桌大嚷,换来应滕德挑眉。
“你这个反应我可以视为欣喜若狂吗?”他讽笑道。
“呃……我是说,放着公事不管没关系吗?”开什么玩笑!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靡烂行程,若是应滕德在家,岂不阻挠了她的幸福?!
“有童在,没什么好烦恼的。”
“童?”
“我的特别助理。”
“女的?”她直觉想到特助通常都是美艳动人的女强人。
“男的。”明知她不会吃醋,应滕德还是回道。
“童特助是个很风趣的孩子,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总会很活泼、很热闹呢。”张嫂在一旁补充,“他和五少爷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和其他几位少爷的感情也很好,就像是应家第六位少爷呢。”由于童玄玮常常到家里来吃便饭,幽默讨喜的个性赢得她不少好感。
“可是把公司丢给特助,这样有违老板风范吧?况且就算他和应家感情好,毕竟不是应家的人。”
“童与应家人不一样之处只在于他不姓‘应’。”
“听你这么说,压根已经将他视为一家人了?”
“一家人?在我生命中没有这三个字的存在。”应滕德脸上笑容转浅,难以察觉的阴霾染上他刚毅脸庞,“我只是信任童罢了。”
君清晏发觉这男人的一项劣性——他很擅长用一句话来激起她的怒火!
他生命中没有“一家人”的存在?!
那么,她这个新婚妻子算什么?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她视为一家人的打算?
这个事实,她早在交换戒指之时就告诉自己无数次,可是由他口中听到这种冷漠淡然的话,仍让她火上心头。
“既然你这么信任他,干脆休假休到下个星期不更好?只陪我一天太没诚意了。”她冷哼,撒娇的口吻之下是不带真诚的嘲弄。
应滕德没允诺,只是淡瞥她一眼,那眼光好像对她说的话感到戏谵,下一刻他却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童,明天开始,我要休四天假。”
什么什么什么?真的假的?!
君清晏听到手机彼端也传来类似她心头呐喊的惊讶男声。
他真的要……
“请假在家,陪我亲爱的老婆。”
第3 章
拜张嫂的鸡汤所赐,君清晏昨夜又严重地睡眠不足,使得她不得不很小人地怀疑那锅鸡汤里是加了兴奋剂还是威而刚。
唔……她可怜的腰,好酸软……
而一早又被人给挖出床铺的怨念,让她的理智濒临崩溃。尤其当她听到应滕德吵醒她只为了向她索讨一个早安吻时,她几乎想买把冲锋枪轰掉他恼人的淫笑!
说好听是请假陪她,实际上则是她浪费时间来“伺候”他吧?
应付完应滕德的索吻,他也没打算让她继续睡,替她抓来了一件无袖洋装套上后就将她推到浴室去刷牙洗脸。
镜子之中映照出一个长发蓬松乱翘、脸色铁青的女人。
听说,女人一旦有勇气在男人面前不修边幅,就表示她将这个男人视为最最亲密的人;而男人能包容女人不刻意打扮的模样,甚至觉得那模样动人可爱,那便是爱情的升华,是一家人的感觉。
可是谁来告诉她,她的情况又该做何解释?
没有爱情足以升华,却已让应滕德看到黄脸婆似的她?
君清晏握着牙刷,或轻或重地滑过贝齿,一个再怎么美丽的女人,黑着两个熊猫眼圈又鼓着腮帮子,说实话真的美不到哪儿去。
“你刷牙刷了三十分钟了。”应滕德斜靠在门柱上,由镜中瞧见正背对着他的君清晏。
她漱了漱口,又挤了些洗面孔开始做起脸部按摩,完全没有打算加快动作。
而应滕德也维持着同样姿势赖在门前不走。
即使他没出声打扰,仍是碍了她的眼!
“老公,你在看什么?”没事不会滚下楼去吃早餐吗?!
“看你。”应滕德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回道。
“别看啦,人家这样好丑。”君清晏转过头面对他,摊开沾满了洗面孔柔泡的双掌,捂在他眼前五公分。
若不是他清楚两人间的关系,他会真以为君清晏在撒娇。
可惜,她笑得太假了。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
若不是她明了婚姻在两人心中的定义,她会真以为应滕德在吐露爱语。
可惜,他笑得太假了。
“肉麻当有趣。”她娇斥一声,在心中对他吐了个舌头。“你先出去啦,我还要洗个晨浴。”
“你是在邀我一起洗鸳鸯浴?”
洗你的大头鬼啦!“贫嘴。”
“别多费工夫,我正准备带你上阳明山泡温泉。今天不是星期假日,温泉一定很少人。”
“要去洗温泉?”她边泼水冲去脸上泡沫,边含糊回道。
“就当做是去日本泡汤一样,中餐顺便尝尝山菜的滋味。”
耶?看来应滕德是当真要陪她度蜜月?
在她拎起干净毛巾擦拭脸庞时,应滕德跨进了浴室,一手搭上她的肩。君清晏从镜中回望着身后的他。
“没能带你出国一趟,你会记恨我一辈子吗?”他想起了张嫂那天在电话中提到的话。
一辈子……好奢侈的承诺。
“我想……我会。”她顽皮一笑,“不过,不是记恨出不出国,而是记恨有人在结婚隔天就跑去公司上班。”
“但我请了四天假陪你。”
“已经造成的伤害哪里是四天可以弥补的?女人在意的可不是假期的长短,而是心意。”君清晏感觉到应滕德另一只手正缓缓爬梳着她的发。
“男人却往往在女人在意时才会发觉自己漏做了什么。”
她噗哧一笑,“老公,你不用想太多,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你生气,我是故意吓你的啦。”
“是吗?”她的眼神透露的讯息可不是这样,但应滕德仍是陪她一块做戏,“亲爱的老婆,你果然很善解人意。”
“当然啰,你也不瞧瞧是谁挑中的老婆。”这样够给他面子了吧?
应滕德穿梭在她发间的指逾越了屏障,直接爬上她颈背肌肤,充满爱抚地挑逗着她。
接着,薄唇取代了他的指。
“老公……”她浑身的毛细孔几乎全屏息而立。
他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大掌抚过她的雪颈,轻扣在她下颚,半强迫地要她仰头迎接他的吻。
认识应滕德只有短短三天,但她就是知道应滕德并不像他外表所呈现的淡漠,因为他的吻很炙热,甚至带着霸道,好像要一口一口吃了她。
应滕德双唇吮贴着她的,缓缓以舌侵入她,捧着她脸庞的长指滑过她的眼睫,要她闭上双眼,她先是微微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