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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滕德双唇吮贴着她的,缓缓以舌侵入她,捧着她脸庞的长指滑过她的眼睫,要她闭上双眼,她先是微微挣扎,而他放柔了动作,蚕食般地催眠着。
这一回的吻,没有烟酒味,只有牙膏的清冽薄荷味道……
君清晏猛然惊醒,在他的右手解开她内衣钩子的同一时刻!
“老公——”她推开他,嗓音有些轻喘及沙哑,“你不是说要去泡温泉吗?这样下去……温泉就泡不成了。”
“那可以缓。”
“不可以!”她嚷完之后又急忙掩嘴,佯装嗫嚅,“做、做那件事很累耶……我做完会很想睡……所以……不要啦。”她的结巴倒不是故意佯装的。
男人,换个地方思考好不好?!脑容量只有一个字——色!
下半身永远比上半身先起反应,哼!
应滕德勾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惹来她的惊呼。
“应——”
“那么,就延到今天晚上吧。”他贴在她耳畔,轻咬着软嫩的耳珠。他的欲望可以等。
“泡温泉延到晚上?”
应滕德眯眼一笑,“你想改顺序也无妨。”
“改什么顺序?!”她双掌抵在他胸前,硬是隔开五公分距离。
肆虐在她耳壳的嘴同时吁吐着灼烫热气及笑声,“先上床,再放你睡场觉,最后才去泡温泉,这不是你要的吗?”
君清晏弄懂了他所谓的顺序,原来将他方才的话倒过来排序兼重新整理,就是他今天为她安排的“行程”?!
“不不不,按你说的顺序就好,我听你的。”她强挤出小女人的笑靥,“你先下楼去吃早餐,我要吹头发了。”
应滕德被半推半请地轰出浴室。
接着——他听到她重新刷牙的声音,以及交杂在咕噜噜漱口声中的低声漫骂。
协 俭 沦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约会?
现在要找到一对结了婚才开始约会的夫妇简直难上加难,所以他们两个应该被列入稀有动物好生保护着。
视线瞟向左手边正在开车的应滕德,在不久之前,她才由父亲手中传来的“丈夫资料档”看到这张容颜,过不了几星期,她便成为他的妻——这对她而言,除了排拒之外还是只有排拒,因为相识的时间太短,短到不足以让她改变观感,不足以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打从心底仍旧认为自己是父亲与他利益互换下的牺牲品,只是她这个牺牲品不像言情小说中凄惨受虐的可怜小媳妇,应滕德也还不到变态施虐的恶棍男主角的火候,他们的相处虽偶有摩擦——那些摩擦全是她心里在作怪——其余都算得上是和平共处。
但对于一个“丈夫”,还是一个未曾与她交过心的丈夫,她还不知道用哪一种面目和他共同生活,所以只好用最虚假的笑脸面对他。
显然,应滕德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她有时真想冲口问出:“你为什么不拒绝我爸提出的联姻?”
但她又知道,应滕德定会回她那句伤人的话:“我正巧需要一个妻子。”
她不喜欢自己只是一个“正巧被需要”的角色!
原先偷瞟的目光转变为怒瞪,君清晏对他那句话当真耿耿于怀,恐怕至死方休了。
“看我看得这么专注?眼睛连眨都不眨了。”应滕德微偏过头,正对上她的眼,让她眼底浮现被抓包的窘样。“在看什么?”
“在看我所认识的你呀。”除了那副皮囊外,她对应滕德的认识少得可怜。“老公,我发现你很帅噢。”虽然是为了移转应滕德的注意力而随口说起,但这句话是事实,外貌美丑是见仁见智,在她眼中的应滕德外表干净清爽,衣着品味也不错,绝对构得着她心目中帅哥之列。
不过这当然不能构成婚姻美不美满的要素。
“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应滕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此话一出,君清晏收起笑,咬牙切齿地嘀咕,将他那句死不要脸的句子反覆暗骂。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她铁定会想将他踹下车,所以君清晏决定直接斩断可能的延续,话锋三级跳。
“老公,你请假在家陪我……”靡烂。这两字暗暗在心底附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很骄纵、很后悔娶我?”要是后悔了,她倒是不反对签字离婚啦,不过赡养费可别吝啬噢。
“你自小家境好,倍受疼爱是必然的。”
噢?不给正面回应,反而给她另一句评语,这表示默认她前一句问话啰?
“是呀,我可是从小就被捧在手中小心呵护的掌上明珠咧。”她骄傲地仰着头,君氏公司在没遇上这波低靡景气浪潮之前,规模虽不及应氏,好歹在商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她父母除了给子充裕的物质生活之外,也给了她和弟弟君清霁幸福和谐的家庭。
“将来也会是。”应滕德淡瞥向她。
君清晏怔了怔。
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由应滕德眼中多挖掘些什么,但应滕德已经将头偏回正前方,专注于山路曲折。
在她苦思许久仍厘不清他的语意,应滕德又开了口,“你父母不会因为你嫁了人而不疼你。”
“那是当然的。”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呀,害她差点会错意……
“你父母都怎么叫你?”
“晏晏。”
“晏晏?很可爱的匿称。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的问句像是索求。
“说实话,我比较喜欢你叫我‘亲爱的老婆’。”这样她会少掉些鸡皮疙瘩。
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老婆,而不是她君清晏。
“为什么?叫晏晏比较不生疏。”
“你也希望我叫你德德?还是老公?”她的语气带点威吓。
应滕德因她的反驳而笑,“我明白了,亲爱的老婆。”
两人陷入沉默,方才应滕德那声“亲爱的老婆”在笑意中有着诡异的冷漠,听起来真像由牙缝中进出来的……
他确定他说的是“亲爱的”,而不是“该死的”?
阳明山上的气温偏低,而她和他之间的气氛也由此刻开始转冷——即使泡完了暖呼呼的温泉,吃完了一桌山菜土鸡,也在茶艺馆里喝了好几壶浓茶,顺道在著名的文化大学旁赏了夜景,一切都像是约会该有的行程,但君清晏就是知道应滕德怪怪的。
他仍是有问必答、仍是避重就轻、仍是很容易一句话激起她心底的小人嘀咕,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怪怪的。
尤其在他每次唤她“亲爱的老婆”时,她都有听到类似木材在烈火中焚烧的辟哩啪啦声。
而这个夜里,应滕德几近饥渴地拥抱她,用最原始的爱语强调着两人的夫妻关系,每一个吻都在诉说著“她是属于他的”!
他的孟浪让她不知所措,想挣扎又挣不过他,她不知道他想证明什么,也不知道他想由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只知道这样的应滕德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云雨之后,君清晏揪着丝被,恼火地背对着应滕德。
臭男人!心里面对她有不爽的地方就摊开来讲呀!脑子里只想着用“体育课”来发泄,上天赐给他一张嘴是拿来干啥用的?当然是沟通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拿来肆虐她一身无辜的肌肤!
她不想在气头上和应滕德说话,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索性闭起眼,让应滕德以为她被他折腾得疲累而熟睡。
“亲爱的老婆。”他试探地呼唤她。
装做没听到。她还很假地发出细微酣声。
感觉到应滕德的手臂横过她的纤腰,将她圈围在胸膛之间。
不会还想再来一次吧?!她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应滕德轻轻地将脸枕靠在她脑后,环着她的手流连在她发上,将她披散的长发拨到她耳后。
那动作,像极了亲匿的爱抚……
他的指尖无可避免地碰触到她的脸庞,这样轻浅的接触比原先翻云覆雨的激情交缠更让人震颤脸红。
慵懒的低喃贴在她耳畔,若不是他靠得恁般近,君清晏不会听得仔细。
“清晏……”
咦?!
协 协 必君清晏一夜末眠,整个脑中嗡嗡作响,只有那声好轻好柔的呢喃占满思绪。
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她甚至一度怀疑应滕德压根还没记起她的名字,所以才老婆、老婆地唤她。
可是……
君清晏想起了那句轻喃,觉得有把火窜上了她的双颊,烧红了白皙的肤。
“亲爱的老婆,今天还想去哪?”
餐桌上,应滕德轻唤神游太虚的君清晏。
“啊?”她甫回神,一脸茫然得可爱。
“今天还想去哪里玩?还是我马上让人订机票,带你去香港吃美食兼购物?”
不可否认,应滕德努力想将“新婚夫妻”这戏码演好。
“不要了,今天我想待在家里,昨天太累了。好不好,老公?”加上她辗转整夜没合眼,哪还有力气陪他游山玩水?另外,她向咖啡馆请的三天事假到今天为止,明天她就得正式上工了。不过这点她没有向应滕德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很大男人地强逼她离职。
君清晏喝着柳橙原汁,视线不经意定在他唇上,似乎仍在怀疑昨夜听到的是不是梦境?
“你要待在家里当然也行。”
“老公……”她好想开口直接询问他关于昨天那句呢喃。
“嗯?”
她低下头。“不,没什么。”她问不出口,也不知该怎么问,更怕问了,会得到与她现在心底想的可能性完全相反的解答。
女人,很容易为了男人一个无心之举或随口的甜言蜜语而感动得要死,剥开幻想的美丽糖衣,才会发现现实之中竟只有虚伪。
“看你,一早起来就没什么精神。”应滕德轻笑,一句关怀很容易便出了口。“上回说的婚纱照,童已经安排好了,下星期一你就跟我一块去公司。”
“你是说你们公司的平面广告照?”她故意提醒他,她不是去当新娘子,而是广告模特儿。
“你非要这么想也行。”应滕德的口气平淡。
不是她要这么想,而是应滕德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
但这么一来,她又得请假一天了,她这个月能领的薪水势必相当凄惨,车好她只要养自己一个人就好,加上现在她的经济来源转移到钻石金龟婿身上,倒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甫从厨房走出来的张嫂在桌上又放了涂满奶油、草莓、花生酱多样选择的吐司,见夫妻俩由方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到后来的无言相对,她偷觑了两人一眼,猜想着小夫妻俩是不是在闹别扭?
“太太,你和先生今天又打算去哪里玩?”张嫂打破沉默,以为这样能为夫妻俩带来话题。
“哪里也不去,今天要留在家里。”君清晏拿起草莓吐司大咬一口。
“留在家里?不出去走走?”
“老夫老妻了还玩什么年轻人的恋爱游戏?”君清晏撇撇嘴角,自然而然地牵起讽笑。
如果恋爱是结婚的过程,那么已经步入婚姻的她,还有权享受恋爱吗?
应滕德抬头凝觑她,没有开口。
君清晏回视着他,为他此时的木然感到疑惑。
那、那是什么表情呀?好似她说错话一样……
君清晏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挤出甜腻得吓人的笑。
“老公,你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就到书房去打电动,我买了一台PS2 噢,就是你送我的新婚礼物,昨天的行程由你安排,今天就得听我的了。”
一日之计,由电玩开始。
第4 章
早上醒来,应滕德怔然望着右手边空荡荡的床铺。
昨天被君清晏拖着打了十八个小时的电动,直到凌晨两、三点才得以鸣金收兵,让他一沾枕便沉沉睡去,即使是睡醒后的现在,他仍觉得双肩及两手拇指疼得发麻。
他终于知道,打电动比办公还要辛苦……
就算他经常性加班一星期也比不上狂打电动一天的疲劳……
懒懒地抬睫望着床头时钟。
早上十一点半。
从多久前开始,他便不曾睡超过九点?
应滕德缓缓起身,如果君清晏仍窝在床上,他想,他会继续放纵自己沉入梦乡。
但她人呢?
盥洗完毕之后,他下楼正巧遇上张嫂。
“先生早……午安。”
应滕德随意应诺,再问:“太太人呢?”找了整间屋于都不见她的身影。
张嫂露出疑惑的神情,仿佛觉得他应该知道才是,“太太说,她只向老板请了三天假,所以她今天去上班了。”
“上班?”应滕德喃喃低问。
“先生,我将午餐煮好了,你就连同早餐一块用吧。”
应滕德的话题仍只在君清晏身上,“她有没有说她上班的地方?”
“咖啡馆,至于店名和地点太太都没说。”张嫂小心翼翼地瞄向应滕德,很担心在他脸上看到怒意。她心底亦同时浮现问号,她开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