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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就吹了,反正这男人不是还有么?刚刚那个,姓绛,叫绛仍然。他爹是绛马陆,以前在咱们这儿军区当过司令,家底很不错。人你看了,也是精神。前段时间我和老倪看出来他俩有苗头,那孩子搬过来后,倪蔷进进出出的,藏得很严,但也能看出来。”
杜兰道:“啊……那挺好呀,发展的怎么样了?”
杜若回想了一下,坦白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估计不怎么顺利吧?”
“这还不顺利?”
杜若道:“妮妮这孩子是这样的性子,其实自己很有主意,而且心里也有我们,如果她跟那姓绛的能成,她肯定会告诉我们,像现在还没说,那肯定是她心里还没做好打算。以前遇见过这种情况,我是急,但我家老倪说不能急,等她决定了我们再插手,所以这不是等着呢么?”
杜若听罢,若有所思:“姓绛……绛仍然……哎,真是个好人家……”
倪蔷回到房间里,眼睛红红。
宝顺乖顺地站在门前等她,她一进来,宝顺就抬头看她。
“呐……你的扭蛋。”倪蔷把扭蛋给宝顺。
宝顺拿着,还是看她。
倪蔷不知道该不该在一个孩子面前表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但她控制不住。
有些东西已经濒临崩溃,是她无法阻拦的。
身体依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最后坐在地上,蜷起身体。
很累。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在衰老,好像真的,承受不了了。
心在往下沉,身体也在坠落。
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一只小手搭在她的脑袋上,很小,很轻。
倪蔷感受到了。
她抬头,宝顺把手里的扭蛋摊开来,在她眼前。
“姨姨,给你……不要哭。”
孩子的声音像是春天里悦耳的鸟叫声,清脆动人。
倪蔷反应了好久才发现,宝顺……他开口对她说话了。
正文、第五十六章 大嫂
宝顺亮亮的眼睛里好像装了另外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异常单纯的空间,没有任何瑕疵。倪蔷看着,原本蕴在眼眶里不肯掉落的眼泪,突然落下来。
宝顺脸上委屈,小手去擦她湿润的脸。
倪蔷笑起来;她用自己的手抱住他的,“宝顺;谢谢你……”
-
“宝顺跟我说话了。”晚饭吃过;倪蔷对杜若说。
杜若惊讶:“真的呀?这孩子……终于开口了?”
倪蔷道:“嗯。其实他很聪明;很听话。他可能知道他妈妈受了些什么苦,才会这样;妈;以后我来帮宝顺洗澡。”
杜兰也是意外;“哎哟,这可是件好事!”
倪蔷点头:“嗯,大姨,你以后没事也可以多来看看他,多跟他说说话,每次来,给他带一只他喜欢的扭蛋。我觉得,他肯定会慢慢变得开朗的。”
杜兰道:“什么是扭蛋?”
倪蔷拿出来宝顺送给她的那只,“这个,超市里有。宝顺很喜欢收集。”
杜兰面上尴尬,连连点头,“这样啊,好好好……”
晚饭后宝顺在倪蔷家住下来。
杜兰回到家,脸上神色阴郁。
丈夫卢海看到了,问:“怎么了?去二妹家吃个饭怎么把脸吃臭了?”
杜兰摔下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吼道:“你别跟我说话!我烦着呢!”
卢海纳闷了,端了杯茶到她跟前,“你烦什么呀?怎么了?要不先喝口茶吧?从外面回来也挺累的——”
不料杜兰一挥手把水打翻,怒道:“喝茶喝茶喝茶!整天就知道喝茶!除了喝茶吃饭你还会干点儿别的么!我怎么命这么苦嫁给你,生了个儿子,儿子不争气!生了女儿,还净赔钱!我怎么这么命苦!”
卢海瞪圆了眼睛:“呵!你这是冲谁发脾气呀?谁惹你了?”
杜兰道:“没谁惹我!就是你惹我!”
卢海原地转了一圈,放缓了声音说:“是不是你妹妹又说啥了?还是利媛和宝顺怎么了?”
杜兰趴在桌子上,想到利媛和宝顺更难过了。
“如果早知道结果,我死也不会让利媛跟那个混蛋结婚!凭什么呀?人跟人的命就这么不同!她倪蔷有什么本事?以前还不是因为沾得我们利媛的光才有份好工作,现在倒好,什么都成她的了!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么?怎么报应全在我们家!”
卢海问:“倪蔷怎么了?”
“怎么了?她现在厉害了!”杜兰不甘道,“你说,要不是我们利媛以前把工作让给她,她能有今天么?!她能赚大把钱在这里当救世主么!我们利媛离婚,带个拖油瓶,她却厉害了,现在吊了个金龟婿。姓绛的!”
“绛?哪个绛?”
“堰州还有几个姓绛的!阿若说那家老爷子以前当过司令,人是司令的儿子!我今天见了,长得人高马大,一米八多,说话斯斯文文带着笑,比那彭伟真是好一万倍!利媛哪有这么好的命,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了!”
杜兰趴在桌子上,为女儿的艰难哭了起来。
卢海听了这些,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爱人说得倒对,人和人的命就是这样。
有人坐在别墅里享受酒池肉林,就有人躲在角落里捉襟见肘。
他唏嘘:“这……也就是这样了,再难过能怎么办呢?别难受了……想开点儿。”
等再晚一些,卢海给女儿打电话,故作轻松地问卢利媛:“下班了没?”
“嗯,已经到家了。”
“吃饭了吧?”
“嗯,吃过了。我妈呢?”卢利媛问。
卢海说:“你妈睡了。”
“这么早?”
“嗯,她……今天心情有点儿不好。”
“怎么了?怎么心情不好了?”
卢海顿了顿,说道:“利媛啊,赶明儿,你休息的时候,爸给你介绍个对象吧?你现在年纪还不大,要再嫁,还是可以的。”
卢利媛一愣,握着手机,迟迟无语。
卢海劝道:“你妈很为你担心,所以一天你过得不好,她就不舒坦,这是做母亲的心情,你现在也是当妈的人,肯定能理解是不是……”
卢利媛长久地沉默着,直到卢海说要挂了,她才说:“我知道了,我过几天,看看时间吧……”
-
重阳节这天,绛伯庸回内蒙处理最后的遗留问题,留王澄绚在家,白悦这才让绛仍然回家,趁着过节,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绛仍然纳闷的是,一家人吃饭就吃饭,怎么薛纹会在他们家?
问及绛嫮,她摊手:“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据说薛纹来之前和大嫂见过面,大概是大嫂请来的吧。”
绛仍然看着薛纹在家里和绛家几个长辈聊天的样子,不由皱起眉。
吃饭的时候,薛纹坐在绛仍然身边。
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盯着他,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心里倍感思念。
王澄绚看到他们坐在一起,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早听说老三找了个漂亮女朋友,原来是薛家的姑娘,好,瞧着坐在一起,真是般配。”
其他人看着,各有心思。
知道绛仍然和薛纹早就分手的人,沉默着,不想参与战争。
不了解实情的人,这会儿抬头看过来,如绛家老爷子绛马陆和他二哥绛仲齐。
绛马陆看着绛仍然,问说:“老三和薛纹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
绛仍然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然后笑起来,竟丝毫也不给王澄绚和薛纹的面子,直接道:“我想大嫂搞错了吧,我和薛小姐早就分手了。”
薛纹脸色突变。
坐在绛仍然身边的翁诗诗在桌子下面踢了绛仍然一脚。
绛马陆沉声:“嗯?怎么回事儿?”
王澄绚倒是神色坦然,接道:“老三就是还不成熟,两个人在一起吵吵架这是正常的,薛纹却是个好姑娘,你要是辜负人家,就太不是东西了……”
最后一句话俨然有几分警告意味。
绛仍然突然“哈哈”一笑,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脚下又有人踢了他一脚,绛仍然看着白悦故作淡然的脸,悠然道:“好,没想到大嫂这么操心我的事,来,我敬大嫂一杯吧!”
这顿饭吃得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到最后,家里的女眷,除了王澄绚,其她人都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这老大不在,老大的媳妇却顶上来了!
翁诗诗作为代表,要去找绛仍然谈谈,让他能忍则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不料绛仍然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外推,一边推一边问:“大嫂呢?”
翁诗诗道:“在楼下和薛纹说……哎老三!你可别闹事!爸妈都在,薛小姐总是外人,你这样不好看!”
绛仍然安慰她:“了解,我心里有数。走,我找大嫂说几句话——保证就几句,敢吵架就让我爸拿鞭子抽我!”
翁诗诗“扑哧”笑出来,啐他:“多大的人了,皮糙得不行,抽了估摸着也不痛!那你……那你说好了,千万别跟她吵听见没?”
绛仍然人已经要下楼了,应着说:“好。”
楼下的花园走廊上,王澄绚正和薛纹聊天。
见绛仍然来,薛纹整个心提到嗓子眼儿,看着他:“仍然,我……”
这是今天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是还没说完,就被绛仍然抬手止住了,“你先进屋喝茶,我等会儿送你回去。”
薛纹无法,只好低头先离去。
绛仍然到王澄绚身边,叫了声“大嫂”。
王澄绚今年36岁了,脸色红润,皮肤紧致,丝毫不显老态。
她穿了件青色长裙,只露出脚下的鞋头,肩上披着一件亚麻披肩,恣意悠闲地望着绛仍然。
绛仍然拿出烟,给王澄绚抽出来一支,她挑眼看了他一眼。
“火。”
绛仍然给她点上,自己也抽了一支。
“大嫂,薛纹家的生意在走下坡路,她父亲的地位也早就不是从前了,路子早就走歪了,以后难成大就。站队可要站好。以后大哥去北京,需要得是江州的那些人,你讨好薛纹都不如去讨好阮七喜来得方便,还不费劲儿。”
王澄绚斜睨他一眼,嗤笑道:“老三,你这么说话可真让我这个大嫂寒心。我可不是为你大哥,我是为你。你瞧那姑娘多好,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绛仍然勾唇道:“嗯,确实好。要是大哥早结婚几年,再有个孩子,说不定她能做大嫂你的儿媳妇。”
王澄绚突然眉目一冷。
绛仍然及时制止她,说道:“所以我的事情,还是不劳烦大嫂多心了。”
王澄绚缓了缓,道:“我不是为别的,只是看薛纹确实比你现在的那个要好些,才多事管了一下,既然你不听,那也就算了……”
绛仍然回头,拧眉道:“现在那个?王澄宇跟你说的?”
王澄绚仰头吹了一口烟,叹道:“澄宇只说你换了个特别的女朋友,我就好奇——到底有多特别?所以留心查了一下。其实很好查,我相信家里人要是想知道,应该,都会知道……”
绛仍然轻笑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正文、第五十七章 劝告
“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王澄绚耸耸肩;说道:“不过老三;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每每都只顾自己好,想想人姑娘吧。你这岁数不小了,如果真不打算结婚;那也得让人知道,如果……想结婚了,那就得想想,这姑娘到底适不适合咱们家。”
她到绛仍然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绛仍然向后退,王澄绚却突然拽住他的领子。
“跑什么?我是豺狼虎豹?”
绛仍然沉眸看着她。
王澄绚妩媚一笑,风情万种。
“我是豺狼虎豹,那你肯定得知道,这是狼窝,虎巢。你越是喜欢谁,就越是不该把她推进来……”
绛仍然不语,薄唇紧抿。
王澄绚最后叹了口气,说:“薛纹那姑娘倒是挺适合,你说对不对?”
从后院回来,绛仍然拉着还在和白悦说话的薛纹就往外面走。
“我送你回去。”
到门口,薛纹急急忙忙把外套拿上和白悦道别。
白悦无奈摇头。
“上车!”
薛纹看出来绛仍然的变化了。
她从前是个知人冷暖的人,绛仍然开心或难过,她都能看出来。
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她突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上车后,油门轰起,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难听。
薛纹战战兢兢道:“对不起……我上次在酒店,我只是想挽留你……”
绛仍然道:“你做错的不是在酒店的那一次,而是你来我家的这一次!你不该见我大嫂。”
薛纹想说:是她来找我的!
送上门的绳索,她为什么不试着拉一把?
但她顿了下:“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绛仍然将薛纹送到她家门口时,薛纹没下车,眼睛里饱含深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