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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无心,你已害了人。你竟能以人形出现,看来也不简单,今天我就收了你。”翁云海的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的清晰。话音刚落,翁云海的身形亦动了起来,手中的法尺透出了一道冷利的白光。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休再诡辩了,害人的鬼就就是恶鬼,我劝你束手就擒,否则,等法器一出,我定将你打入火龙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翁云海是目光透着冷毅和果断。
那女子此时已不再是刚才那个样子,在翁云海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姿色出尘的少女,头上束着发髻,上插一支形如如意的玉簪,身上穿着古式的衣裙。阴风霎起,吹起她的长发,那张秀美的脸显得凄迷动人,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但她遇见的却是翁云海,翁云海的眼神丝毫不因为此张脸而有任何变化。只见那女鬼身形飘起,似要冲破翁云海法尺所起的寒墙。翁云海冷笑一声:“原来竟是一个超过五百年的女鬼,你以为这样就能通过这把镇鬼法尺吗?天地无量,乾坤无极,收!”法尺扬出,万道金光,那把法尺如利剑一般向那女鬼当头镇压而下,不料那女鬼身形奇幻,纤纤手指上竟夹了了一把青色的小刀,直向法尺布下的金光冲去。
“涉魂刀!”翁云海一眼认出,“想不到你这个女鬼竟会鬼幻之术,魔道之法。”
说时迟,那时快,翁云海的左手向那女鬼扬出了四枚桃木钉,分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桃木钉的击出,令那女鬼坏了阵脚,只见她阴袖扬起,欲收那四枚桃木钉,展袖之际,门户大开,翁云海左手里已出现一把斩妖剑,直向女鬼刺去,而右手的法尺欲在斩妖剑的进攻之下,当场镇压这个女鬼。那个女鬼面露惊恐之色。
就在翁云海要收住女鬼的那一刻,阴风再起,鬼影再现,突然出现的那个鬼为那女鬼扫去了她避不开的另两枚桃木钉,并挡在了那女鬼之前。
翁云海大惊,急收斩妖剑——他的眼前竟是孙毅书。
“不是她害我的,你放了她吧。”孙毅书一边恳求翁云海,一边对那女鬼道:“你还不走?”
那女鬼见了孙毅书的鬼魂,顿哀切切道:“毅书,我真不想害你的,但确是我害了你。”
“小雪,我知道,也许命运使然吧。”孙毅书也一脸痛苦,“可事已如此,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小雪,你快走吧。”边说一边拦着翁云海。
就在孙毅书阻拦的那一刻,翁云海不得不暂收起他的法尺,生怕会误伤孙毅书的鬼魂,而那叫小雪的女鬼也借机得以脱身,乘此身形跃门而出。
只听得茫茫黑夜中传来她的声音:“毅书,今生相欠,若有来世,定衔草环以相报。”
翁云海跺着脚道:“你竟放过了她,你,你,你,真是做了鬼,都鬼迷心窍。这个女鬼起码是一个几百年前的女鬼,如果是好的,早就轮回转世了,你呀——”翁云海已气得说不下去了。
“云海,事已如此,我虽然悔,也只悔我不能孝顺我的母亲。过了今天,我就要去轮回转世了,只有拜托你照应我那可怜的母亲了。不过小雪真的不想害我,害我的,也不是她。”
“那是谁?”翁云海想不到孙毅书无时不刻的在维护那个女鬼。
“我不知道,我只知是另一个女鬼,小雪本想救我的,可是她没救成,那个女鬼比小雪厉害多了。”
“那个女鬼和小雪的穿着一样吗?”
“一样,也是那样的穿着,只是比小雪更加的冷艳,我从活着到死了,都没看见那样的女子。我从不认为什么女子可称上绝色,可那个女子却是。”
翁云海听了,暗暗叹息,只觉得孙毅书就是到死也是鬼迷心窍,难怪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孙毅书此时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
“如果要我放过那个女鬼,你就必须告诉我,那个叫小雪的女子何时找上了你,那个你说的绝色的女子为什么要害你?”
“就在三个月前,我在楼下的草坪上散步,那一天散步时,气氛就很怪,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身边,可张望几次,却什么人也没有,可就在那一夜,我在梦中见到了小雪。梦中的小雪就是古时的穿着,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原来你在这儿。’好象她早就认得我,于是我就好奇的反问她:‘你认识我?’小雪对我说,她认得我,我与她在很久以前就相识,只是人事沧桑,我已经记不得当初的一切了。我又问她,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只说,她是一个一直没有投胎的鬼,她有太多未了的事情,以至于到如今都没有投胎。不知为什么,我听她如此说,竟一点也不害怕,我的心中竟生出了对她的同情,我甚至问她,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她,小雪说,她一定会再来的,她等了这么漫长的时光,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我,如何能不来。
以后,每隔三四天,那个小雪就会入我的梦。她告诉我,无论过了多么漫长的时光,她一直都忘不了我,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得出,她对我有感情,而我也爱上了她。我曾问她,我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我转世为人,而她到底为了什么未了的事情竟一直没有投胎转世,小雪对这个问题一直避而不谈,她总是说,伤心过往,不提也罢。不过我坚信,我与她的过往,一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过了两个月后,有一天她在我面前十分的哀伤,似乎有无穷的心事,且不住的叹气,她叹气忧愁的样子十分的美,于是我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好半天,她很奇怪的叹道:‘我知你不是,我知你不是。’她一连说了好几遍,我问她:‘不是什么?’她又不说了。”
“你那时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难道你就没有想到,是她的缘故?”
“小雪每隔三四天才入我的梦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说她不能每一夜都到我的梦中,她担心这样会对我不好,可我觉得,既然我很久以前与她就有渊源,我又那样的爱她,我并不在乎。我甚至不想上班,只想睡觉,因为只有在睡梦中,我才有机会可以见到她,在睡梦中,我是一个最幸福的人。”
“毅书,你好糊涂,她是一个阴气至盛的女鬼,你的精血就是在梦中被她——”翁云海讲不下去了。
“云海,你不知道,我一直相信这世上有伟大而浪漫的爱情,当初你我在大学里看《人鬼情未了》,我就认为,鬼一样是有爱情的,可你却与我不同,你好象没有感情。当你爱上对方,你不会介意对方将你送入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感情不是盲目的,也是要理智去引导的,为什么世上有良缘,也有孽缘,就是这个道理。”
“云海,你没有动过感情,如果你动过感情,你就会明白。”孙毅书的话是那样的执着。谁说不是,若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零,那男人,尤其是情感丰富细腻的男人,也差不了多少。
翁云海了解孙毅书,他就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可他万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痴迷于一个女鬼,只不过三个月,他就因此而丢掉了性命,而且他还是至死不悔。听到此,他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再后来呢?”
“十四天前,小雪又来了,她的脸色是那样的忧郁,她说过了今夜,她将不能再来了。我问她为什么,她依旧不肯告诉我,她只是反反复复的对我说,她已经害了我,不能一错再错了。我死死的拉着她,不肯放手,我不想失去她,可是她还是在我梦中消失了。又过了两天,我的梦里出现了那个绝色的女子。梦中的她是那样的冷,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无情,可她又是那样的绝美,诗上不是说,任是无情也动人吗?这句诗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特别,好象她也早就认得我,只是她的眼神和小雪不一样,她的眼神中全是仇恨,全是冷酷。当她向我一步步的走来时,当她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时,小雪再次出现了,她挡在了中间,她对那个女人说:‘他不是,他不是,他只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而已。’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小雪是想保护而为我开脱,我不想这么懦夫,于是我大声的对小雪说:‘我就是,你不用说我不是。你不是说很久以前,我们就有一段无法割舍的感情吗?’因为我宁死也相信,相信我与小雪的爱在几百年前就有了。小雪死死的拖着那个女鬼,哀求她放了我,可是那个女鬼只一袖子,就将小雪挥飞出去,然后那个女鬼的袖子就向我挥了过来。她的袖子里有无穷的阴风,阴冷得令我失去了知觉。”
“小雪一直没有告诉你,几百年前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孙毅书点点头道:“她从来不肯说,也从未跟我提到过其他人及事。”
“那个女鬼也一直没有对你说什么?”翁云海不肯放弃。
“那个女鬼在向我逼来时,我曾问过她,我与她有过什么恩怨,她说,她好冷,她好恨,她好不甘。她还说,无论是与不是,都要我死,她好象对我有刻骨的仇恨。”
孙毅书的话讲到此时,忽然脸色大变,他的目光扫向左边的墙,墙上挂着一口钟,时针已经快指向子时。
翁云海明白,孙毅书的魂魄马上就要离开了。
只见孙毅书一脸的哀伤:“云海,别告诉我妈,我来过了,我要走了。”
翁云海颓然,他回过头,对孙毅书扬了扬手,“你走吧,我会照应你的母亲的,找个好人家去吧。”但他心中却默道,但愿你来世不要如此的色迷心窍。
等他再回头时,客厅里空空荡荡,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有桌上的那颗菩提豆已碎成粉末,小雪送的鲜花全部变成了锡铂花。
第十四章 俗家弟子
所有的知情人员都聚在古婷的书房里,各人分别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向大家说了一遍。
于庭远和古婕先介绍了在罗教授家里的经历,并拿出了罗教授的日记。他将最后三章翻译了出来,交与大家轮阅,并道:“其他涉及私人方面的东西,我想请在座的诸位保密。”
翁云海则叙述了他回魂夜的经历。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在平时,也许我要将你当神汉巫师了。”杜晓宁问道。
其实这外问题李斌早想问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出来,因为他在电脑网络中调过翁云海的资料。这个翁云海,其出生未多久,父母皆在一次车祸中身亡,后由慈善机构供养他读书,他确实曾就读于孙毅书所在的大学,大学里他的成绩既不突出也不落后,在校也不是一个活跃分子,可是说,他是个并不显眼的学生,毕业后就一直没有他有关工作单位的资料,此人若不是无业游民,就是一个自由职业者。
“对啊,我也一直忘了问你,你是干什么的?你这一套是从哪学的?”李斌接上了杜晓宁的话题。
“我师出北京白云观,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一段时间我不在观中。”翁云海笑道:“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吗?”
“原来你是道家的。”杜晓宁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道号?”
“目前没有,应该说我还是俗家弟子。”
“你以后会做道士吗?”杜晓宁来劲了。
“目前我还没想好。”
“是不是你当了道士就不能结婚了?”杜晓宁又问。
“当然,不过我没决定的原因,不在于此。”
“能告诉我们这个原因吗?”杜晓宁越发的好奇。
“目前还不到时候。”
“那你现在靠什么为生?你好象没有工作单位。”李斌也插嘴了。
“我在帮师父整理一些有关道家与佛家的书籍,再说了,我对物质上的东西不是很追求,因此,我用的,应该是一些慈善赞助费,虽然不多,已经足够。”
“你是道家的,怎么还整理佛家的书籍?”古婕想不通了。
“我还有一个师父,他是佛门大师。”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奇怪,哪有一个人,既有道家的师父,又有佛门的师父。
“你两个师父知道不知道?”杜晓宁边问边想,若我是他的一个师父,如果知道此弟子如此,一定要重重的罚他。
“你不会是两头都拿赞助费吧?”李斌也帮腔。
“他们是好朋友。”翁云海面不改色。
“他们的信仰并不一样啊。”古婕道。
“信仰是一回事,友谊又是一回事,做朋友的,可以把一些不同的意见放在一边,他们更看重的,应该是对方的为人。”
“我知道了,你没有想好的原因了。”杜晓宁得意道:“一定是你没有想好,到底是要当道士还是要当和尚,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我看你还是当道士比较好,当和尚要剃光头,不如当道士留发好,等你留长了头发,盘起来,再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