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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黛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居然吃了一惊,从秦履尘怀中挣扎而起,随即从怀中取出
她那条丝巾,轻轻的系在两耳边,将一头乌云般的秀发随意的飘散,以一条手帕轻轻系起,
不作任何浓妆淡抹,但依然明艳不改,芳华依然,秀丽罗裳,素丽淡雅。
直到她将全身上下拭弄妥贴后,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专注,以至于忽然将秦履尘的存在给
忘了,秦履尘的眼中蕴着的却满是笑意。
在那一刻,魏青黛决意把自己一生中的美丽尽情的展现于自己的情郎眼前。
从屋子的角落走来,踏着眩人的步伐,配合着她素丽的衣衫如同流云飘舞,时而露出她的
莲足,居然只有一双罗袜,鞋子不知何时被她弹脱,白色的袜,只是脚尖轻点地面,如同蜻
蜒点水般,便翩翩飞离,简直可称得上翩若飞鸿,矫若惊龙,凌波微步,顾盼生辉,流睇传
情,仿佛由于她的舞姿,整个屋里如同春意满室,鲜花怒放一般,一切变得生动,在阳光还
未来临之前,室内依是朝气蓬勃。
一曲舞罢,魏青黛已是娇喘微微,不胜盈立一般,秦履尘站起身来,牵着她柔若无骨的玉
手,朝窗外望去之时,朝阳如约从东边升起。
秋天的阳光格外媚艳,柔和的金黄色,丝毫不显刺眼,让人感觉到生命充满色彩,让人充
满美好的向往,生命成熟的渴望。
“这一生我休想忘记,某一个夜晚,某一个早晨的永恒美丽!”
感动至深处,情愫油然而生,秦履尘动情地脱口而出道。
第二十三章 浪迹天涯(下)
方谪尘守着那还魂李白华一夜,看他用不知疲倦的,用不同宽厚锋刃的刀精雕细琢,让方谪尘看得头晕目花,累了只好找个椅子坐下。
还魂李白华仍一边雕刻、粘贴着,一边说道:“你也想偷学这门技艺,可惜你不行。”
方谪尘被他瞧破心事,脸上不禁一红,但依然不服气的道:
“雕虫小技而已,师叔似乎对自己的技艺有些夸张了吧。”
“雕虫小技?”
李白华也不回头,嗤笑道:
“等做成之时,你会要惊叹什么是鬼斧神工,这门功夫我可是研究了十几年。”
方谪尘咋了咋舌,显然为还魂李白华的话所感动,要知道还魂李白华是医术方面的天纵奇才,犹善刀圭之术,开肠剖肚更是高明,触类立通,替人修改面容,巧制面具,更是江湖一大秘技,如非同方谪尘的关系,即使是同心盟,他亦未必肯如此热忱出手,任劳任怨。
花了整整一夜的功夫,还魂李白华才制成两张面具。
当秦履尘戴上面具,将头发弄得披散之时,发现整个人亦变了般,气质居然也得到了改变,枯黄的皮肤,一对倒勾眉,如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颓塌的鼻子让人一见即产生厌弃之感,宽厚的嘴唇,让人觉得此人的粗俗不堪,满脸的络腮胡,胡桩林立,一看就知道是个亡命之徒。
“小秦若是眼神再凌厉,装得凶神恶煞些,身体再矮些,就行了。”
还魂李白华习惯的持着他那一捋,唯一有些干净利落的山羊须。
秦履尘不禁微微一笑,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张面具居然表达出如同真实的表情,当然与平时秦履尘的那种风流倜傥的微笑相去何止万里,用这张面皮笑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触目惊心的感觉。
方谪尘再也忍不住,指着自以为迷人的洋洋自得的秦履尘,笑得是前俯后仰。
“世上居然有如此难看的微笑,笑死我也。”
方谪尘喘着气道。
秦履尘听到方谪尘的大笑,忍不住怒声吼道: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找我的喳?”
一怒之下,那两片煞眉居然倒竖起来,面上的肌肉迅速的绷紧,最令人惊异的是,连面部的肌肤色似乎也涨红了一般,再配上秦履尘的强大气势,整个人的粗犷气息是显得无比的张扬。
连方谪尘都呆了,仿佛突然间忘了眼前之人是秦履尘般。
还魂李白化一边捋着他的山羊须,一边洋洋得意的道:
“这张面具由于是极特殊的皮所制,在里面浮上肌肤所城要的颜色,只有小秦自己面皮拉紧,同时面上的因为情绪高涨而产生变化,面具的本身也会改变。”
一张面具制得如此维妙维肖,实属巧夺开工之神妙了,居然面部的肤色也能随之改变,神妙至如此之境,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战云亦感觉到此计划已经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倏然开口道:
“这几天要委屈秦兄弟到死牢呆几日了,我们已找到了你的替身,只要略施小计,相信可以骗过那群人。”
还魂李白华从药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确定漆黑如墨的药,走到秦履尘跟前,递给他道:
“这碗药可以帮助你改变休形,恐怕你又得忍受一番折磨了。”
秦履尘望了望那碗溢着古怪鼓掌的药,毅然接过,仰头几个咕噜饮下,喝得可见碗底的黑亮药渣,随手擦了擦嘴。
余下的众人也不知将会发生什么样稀奇古怪地变化了,都充满了好奇又紧张的盯着饮完药汁的秦履尘。
秦履尘饮完那碗药汁时,汁液流过喉头,那种腥臭的怪味刺鼻而来,几乎让他忍不住要呕
吐出来。
接着是如同烈火的般,烧得咽喉直发裂,顺着药法的下流,药汗如同火山爆发的岩浆一般
,流到那里,那里似乎成为火海,要将一切烧在灰烬。
众人看着秦履尘,先是面色变白,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滴一般,渗过面具,直流而下,接着
由白转红,直到通红,如同大醉之人的红潮般灿烂如霞。
本来站得稳如山岳的秦履尘再也忍不住,发出轻微的颤抖,牙关咬得直响,面部的肌肉扭
曲着,由于面具的表达,神情显得异常的狰狞与可怕,让人毛骨悚然。
魏青黛首先忍不住,伸出手握着秦履尘的肩道:
“你怎么了?很痛苦吗?”
还魂李白华表情麻木的走了过来,伸出那只枯骨如乌爪的手,作出一个示意她安静的手势
,表示并无大碍,这只是正常反应。
秦履尘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身青衫居然片刻后被汗水染透,原本长身玉立的站姿,
亦变得如同站马桩一般,与面具不相配的俊朗的双眼里,满是痛苦的表憎爱分情,甚至可以
看到泪光闪烁。
众人哪里知道,此刻秦履尘的体内犹如炼炉,到处如同火烤一般,岩浆溶流过每一片肌肤
和每一块骨骼,即使拥有铁一般意志的秦履尘亦痛得泪眼闪烁,可见此药的威力了。
随着众人听到“劈叭”的清脆响声,秦履尘整个人居然如同向地下陷下一般,整个人居然
比平常短了许多,比起眼前娇小的魏青黛似乎也高不了多少,再同方谪尘相比,自然是难
以比肩了。
只到定形之后,秦履尘睁开双眼,满是疲惫的神情,无力的坐在地上,连喘粗气的力气也
没有,耗力之巨,由此可见。
还魂李白华止住正欲让人给秦履尘洗身的人道:
“不能给他洗涤,他这身臭汗气到以后还有用。”
魏青黛出身高贵,喜洁成僻,却也拿他没办法。
“我们事不宜迟,赶快行我们的计划吧。”
战云忙忙的道。风云堂不愧是同心盟第一堂,各种人才培出,其中有人精于偷天换
日之术,挖地道犹为善长,居然在风云堂内部挖了一条直通官府内部死牢的地道,神不知鬼
不觉把秦履尘从牢外换进去。
更加奇妙的是一个暗偷,一个明抢,风云堂派一系列高手居然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将一名江
湖人称长单崔亮的悍匪从牢中劫出了。
听闻长单子崔兄为人甚讲义气,生性慷慨豪爽,多的是结义兄弟,却由于作了几笔黑生意
,被官府捉住了,所以都说长单子崔亮是被兄弟所救,一时众说纷纭,无不信以为真。
翟云看看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的崔亮和交挽秦履尘之人,道:
“堂主,这两人我们怎么处置?”
战云想了一想,说道:
“这高的按原计划行事,矮的反正也是穷凶极恶之徒,关到密牢里。”
在还魂李白华的妙手之下,长单子崔亮除了昏迷不醒的死样,几乎同秦履尘别无二相,连
魏青黛,方谪尘亦看得目瞪口呆。
倒是那名死囚,发现醒来之时居然睡在另一个牢方,还以为是换了另一间,反正也是待死
之人,在哪间牢房,琼楼玉宇也没有区别,居然翻身即睡。秦履尘醒来之时,感觉到自
己满身的汗臭,腥不可耐,不知何时自己昏到之后,被弄得披头散发,再看看周围,自己居
然鬼使神差般的睡在了牢房里。
想到这里,他是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居住在官府的牢房。
由于是死囚所以整个牢房里都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里面的人大都是大奸大恶者,不要
看平时耀武扬威地,穷凶极恶,可是一想到死亡,似乎所有的人都感到生命的绝望,充满一
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秦履尘看看那些无精打采的人,就这样呆了一天,等到晚饭时,一名狱卒走到他跟前,给
他递饭之时,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下,不声不响的突然在他的和上亮了一个纸球,又悄声悄
息的转身而去,不再理他。
秦履尘不禁一阵茫然,醒悟之后,才明白那名狱卒真的把自己当作那名死囚了,不禁也觉
得十分有趣,兴趣盎然时,拆开那纸条,上面写道:
“今夜三更,兄弟们将会来救你出狱!”
秦履尘一看不禁呆了,他本来自是为避难而来,想不到他误打误撞的,居然还有人来劫狱
要救‘他’出狱,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片刻之后,他即作出了决定,在牢房的壁上作了个特殊的符号,便翻身入睡。
其实。这里的江湖门派林立,黑道人物猖獗更是不在话下,前面有了劫长单子崔亮的前例
,这后面人还是敢前来,看来确有所恃的。
秦履尘却不知道此时,风云堂内部正在紧张的脱圈计划。
战云派了几名精干的手下,到风云堂外面探风,手下回来报,外面形迹可疑的人居然越来
越多,即使是灯火稀疏的深夜,那些人还潜伏在隐秘之处,一刻了不敢放松,几乎是日夜不
断的监视着。
方谪尘已经将长单子崔亮扮妥当了,自己更是全副武装,全身的夜行衣,还有飞天爪,用
来作为逃遁之术,应有尽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经过众人几次讨论,决定选风云堂四个侧门之一的西门作为突破点,因为那边是居民区,
不断到处是深巷,而且来回交错,不熟悉地形都很容易走进死胡同,更为有利的是夜深之时
,居民早已熄灭灯火,只留下黑漆漆的一片,让人摸不着东西南北。
方谪尘整整花了三个时辰,在里面熟悉地形图,一直到耳熟目详,滚瓜乱熟,以至于闭着
眼都能来去自如的境地方才放心了。
天似乎故意照顾们,昨夜还是月朗星稀,今夜却是多了些乌云不时地遮住月光,给大地带
来一块又一块的阴影,让深巷变得更是阴影幢幢,迷离不已,更加妙不可言的是天已刮起了
凉如水的秋风,从深巷中走过之时,隐隐有呼啸之声。
战云亦看着方谪尘的身后,静静守着那片大如山的乌云,月光开始一片片的收敛,只到全
被乌云笼罩之时,才轻声道:
“走!”
方谪尘看着战云手下背着假扮秦履尘的崔亮,出了西门之时,人快得像只狸猫般,无声无
息的跃上了对面的屋顶。
方谪尘早已看到那突兀而出的屋檐后藏有一个影子,方谪尘在屋檐上绕到那人身后。
由于他吸气之时,连用真气将身上的衣衫紧紧吸贴在身上,以至于刹那之间,根本不会发
出任何的声音。
等方谪尘绕到了那人身后之时,那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西门,对于方谪尘来到自己身后竟
毫无所觉,根本不知道煞神早已近身了。
方谪尘右手一拂,那人只感觉到背手柔风袭体,还不明白是何事,即眼前一黑,向屋檐之
下倒去,眼看着滚落下去。
方谪尘不禁大惊,瞬间伸出长臂,闪电般扣住了那人的后衣领,干钧一发之际,正确无误
的将那人提了起来,方谪尘不禁吓得出了身冷汗,一旦发出声向,他们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功
尽弃,毁于一旦。
方谪尘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那名探子放好之后,继续向另外
的暗桩摸去。
几乎以同样的手法,他拔了一路所有的暗桩,一切来的犹为顺利,几乎是在无声无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