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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你如果胆敢前往撒野,我要摆大罗天绝阵炼化你的形骸。”
“真的呀?那我非去不可了。”
“你不要去……”妖道拾回剑,狼狈而走。
四个女人如见鬼魅,也跟上溜之大吉。
减少一群强悍的竞争者,减去不少麻烦。
久久不见有人现身,众人都在猜测高歌大风歌的人是何来路。
癞龙心中有数,很可能是曲泉宫的役魂使者赶来了。
双方本来一起进行追搜的,半途各奔前程,以免走在一起你虞我诈,弄不好先下手为强
你吞我食,铲除竞争者是平常的手段。
现在不易一举击溃人熊六个劲敌,有役魂使者加人必可成功,目下想逼人熊交出鞘袋势
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七个劲敌杀掉灭口。反正鞘袋有十四个之多,与役魂使者对分,
岂不皆大欢喜?如果成功,比预期的四鞘袋多出一倍,所担的风险却少一倍,何乐而不为?
人熊的想法却又不同,来的人是何来路,他并不介意,反正豁出去了,多一个劲敌无关
宏旨。
但他似乎有预感,来人很可能是九州冥魔。
九州冥魔不会与癞龙联手,这点他敢肯定。
不是朋友,就是仇敌;癞龙会把九州冥魔看成竞争的仇敌,双方必定发生争利的龙争虎
斗,他可以渔翁得利,所以他也停止再和癞龙继续缠斗。
各怀机心,等长歌慑人的强敌视身。
没有人现身,他失望了。
先下手为强,这是制胜的不二法门。
一声怒啸,他挥剑向癞龙扑去。
这次,该分出胜负你死我活了。
两方的人,皆不知道九州冥魔已经到了片刻。
几乎在同一瞬间,人熊的六位同伴,以全力卯上了,轻功提纵术发挥至颠峰状态,冲势
令人目眩,以人熊的怒啸作信号,向对面的人丛挥舞刀剑猛扑。
暗器同时发射,发起奋不顾身的舍命攻击。
癞龙上当了,以为人熊的六同伴,要守住堆放的鞘袋不敢离开,保护鞘袋至为重要。等
发觉上当,已慢了一步,失去主动战机,刹那间双方便短兵接触,血肉横飞。
暗器向人丛发射,几乎可以百发百中。
“铮”一声狂震,刽刀崩开了剑。
柳叶刀悄然乘隙电射,没人癫龙的肚腹。
一声沉叱,人熊的剑把也在癫龙的左太阳穴着肉,剑把的云头击裂了颅骨。
同一瞬间,超越的同伴一刀劈翻抢出的倚天刀客。
好一场激烈的大搏杀,呐喊声与号叫声惊心动魄。
地主的豪霸与天下级的江湖之雄,本质上毫无疑问差了一段距离,这也就是癞龙不敢贪
心一口吞的原因所在,只希望能胁迫人熊交出四只鞘袋,并不想付出重大代价,与人熊七个
高手名宿生死相见。
片刻,又片刻,血腥刺鼻,呐喊声渐弱。
没死的人一哄而散,树林中尸体横陈。
重伤垂危者的求救声,引不起任何人的怜悯。
人熊浑身浴血,身上有四处创口,幸好都是轻伤,只是精力将竭,坐在一株大树下喘
息,庞大的身躯像在崩涣,握剑的力道也似乎没有了。
身旁还有两位同伴,也快濒临崩溃边缘。
另四位同伴,永远起不来了,死伤过半,这一仗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鞘袋得以保全,老天爷怜悯他们。
“我们所……所付的代……代价太……太大了。”人熊说话有气无力,语气充满愤怒和
悲哀:“咱们七……七个一代之雄,被……一群二流的牛鬼蛇神,杀掉我们一半以上的人,
我……我有何面目向……向天下同道解释我的无能?我好恨……”
“曹兄,不必自怨自艾了。”一位同伴叹口气劝解:“癫龙其实是真正的地方强龙,真
才实学足以称一流高手。比起四海牛郎来,咱们已经很光彩了。他是被地方强龙几乎吞掉
的,几乎全军覆没。老大,咱们还剩下一半人呢!不必唉声叹气怨不幸了。”
野林中遗尸十六具,还有重伤濒死的六个人。算起来,他们已彻底消灭了癫龙这一群地
方强龙。
四海牛郎和阴雷豹,都是被地方强龙击溃的。虽然笑孟尝是天下级的高手名宿,但所有
的人仍是地方上的朋友子侄。
“去找他们的坐骑,没有坐骑咱们走不了。”人熊挣扎而起:“几位老友的遗骸,也得
用马驮走择地暂厝,得先回丰县……咦!”
他几乎要跳起来,急急扶树摇摇欲倒。
不远处,冒充九州冥魔的大汉,支着打狗棍倚树向他微笑。在他眼中,这微笑可怕极
了,像饿狼逮住了小羊羔,张开大嘴流口水准备致命一咬。
两个同伴也心胆俱寒,脸无人色。
“你们别慌。”大汉和气地邪笑:“九州冥魔照惯例晚上才动手,这次也不例外。你们
好好歇息恢复元气,喝口水补充耗掉的汗水,届时该已天黑了,我再和你们把债务算个一清
二楚。”
“你……你不要乘人之危。”人熊胆寒地说:“你……你真是九……九州冥魔?”
“有何不对吗?”
“你不是……”
“天一黑,你就知道是与不是了。”
“算我有眼无珠,无意中冒犯了你,我道歉,我……”
“我是魔,不是侠义英雄宽宏大量。”
“你要怎样?”他咬牙大声问:“杀掉我?报过于施,太过份吧?”
“我一点也不想杀掉你,九州冥魔对杀人兴趣缺缺,除非那人实在该杀。”
“那你要怎样偿还你受辱的债?”
“我要那些东西。”假九州冥魔指指那堆鞘袋马包:“你们走,便算偿还所欠的债务
了。”
“不行我……”
“不行也得行。”
“天啊!我……”
“我就大发一次慈悲好了。”假九州冥魔站正身躯:“你们现在可以自己拿,拿多少算
多少。马上拿,现在就拿,快!迟了承诺作废,动手!”
三个人真力已竭,双腿无力,手上发不出十斤为道,能拿得了多少?“
“快!我叫数十,十声落你们没将鞘袋提起离开现场十步,承诺作废。现在,准备,
走!走!走!”
叫数是从三人到了堆集处起算的,三人怎敢不走?能拿一个算一个,总比一无所有强。
人终于濒临绝境而又有一丝生机,是会选择那一丝生机的,以后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再
说。
人熊是连走带爬到达堆集处的,两同伴也好不了多少。
“开始计数。”
假九州冥魔早就到了,声如乍雷“一!二!三……”
三人站都站不稳,能提得起多少重物?
鞘袋是两只以皮带互相扣牢的,以便系挂在鞍前两侧,份量不轻,提起一只勉强可及,
提两只就难以胜任离不了地。
来不及解扣了,三人总算不笨,相互扶持站起,始了两只鞘袋,推推挤挤仅走出五六
步,哀叫着跌成一团,爬不起来了。
“鞘袋放下一个。”九州冥魔高叫。
“阁……下……”人熊快要崩溃了。
“好吧,我不是小气的人,通融一次两个鞘袋算你们的了。”
三人突然产生神力,相搀相扶拖着鞘袋爬起急退,惟恐假九州冥魔改变主意。
从此,颇具声威的人熊曹霸失了踪,从此隐姓埋名亡命天涯去了。
九州冥魔的真面目,也首次迅速地传出江湖:年轻、雄伟。古铜色面庞、粗眉大眼、留
了大八字胡、剽悍凶猛,而且会妖术。
这似乎是绿林山大王的写照。
而有这种特征的人为数甚多,长相相似的人有麻烦了。
次日,一个驼背瘸子,牵了两匹驮骡,骡上各有两只大麦箩,走上南下徐州的大道。
丰县赶驴到徐州,一百五十里算两程。有健马代步,一天便可赶到。
七十里是双堆集。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已经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早些投宿落店,以免错过
宿头麻烦大了。
驼背瘸子当然不敢赶夜路,虽则赶夜路凉快些,大官道夜间通行无阻,不会有塞车封路
等等麻烦。
这座小市镇称集,其实天天都是集期,是大官道旁的一处歇脚站,整天都有旅客往来。
虽然没有大型旅舍,一些小店都可留宿几位旅客,有如变相的客栈,旅客可以马马虎虎过一
宵。
上灯时分。
瘸子出现在街口的小店食棚,两角大饼、一盘肉脯、羊杂碎,一壶高粱一锅头,自斟自
酌自得其乐,这一桌只有他一个食客。
其他三桌也有几个食客,三三两两高谈阔论,吃相粗豪,像是车夫或轿夫驮夫一类人
物。有身分的人,很少在小市集投宿。
进来两个女人,不征求他的同意。占了食桌两个座,叫来一些小菜汤面,纯粹为填胞肚
子而来。
一位老大娘,一位是风姿绰约的少妇。
老大娘荆钗布裙,少妇也穿得朴素,似乎生活景况都不怎么好,像是平常人家的女眷
般。
平常人家的女眷,不会在小店的食棚进食,通常买些食物,在住处的小房间内进食,没
有抛头露面的必面。
那股隐约流露在外的气质,行家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他心中明白,是浪迹江湖的同道。
江湖男女所流露的气质,与平常人家的女流之辈,相差十万八千里。
平常女人,是永远被压得抬不起头的可怜虫。
两女仅在就座时瞥了他一眼。微驼的背、朴实的面孔、凳旁的拐杖……都不会引人注意
或怜悯。
“娇娇,你真从南京来?”老大娘已吃完一碗汤面,语气中可知不是少妇的同伴:“还
好吧?”
“一点都不好,乱得一蹋糊涂。”少妇娇娇显然指南京,而不是指自己乱得一蹋糊涂:
“那地方成了一只鼎沸的大锅,我不想自找麻烦多逗留。”
“我从河南经长邑北上,听到一些风声,不知其详。”老妇说:“江南本来是咱们江湖
朋友,最好的猎食场……”
“一点也不好。”娇娇打断老大娘的话:“尤其是侠义道的英雄们,这几年把在南京逗
留列为禁忌。近来一些黑道豪霸们,也纷纷见机远离那一带繁华区,虽然赚钱的门路广而
多,但死得也快。目下有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叫大爷霍然的年轻大盗,把官方和江湖的
牛鬼蛇神,杀得惨烈无比。那鬼地方像成了一座瘟城,不想遭瘟的人纷纷远离逃灾。”
“近年来道消魔长,天下大乱。大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像你这种年轻的一
代,勇气百倍野心勃勃崛起勃兴,有些真打出了非常的局面。不久前我打听出那位雄心可傲
天苍的四海牛郎,也不敢在南京远留。”
“他敢?哼!他自顾不暇。”娇娇说:“他身边没有几个人,本来想收容清散了四海盟
余孽,一到南京便被有心人盯上了,要用重金请他助势办官方的事。他只想招兵买马,怎会
反而被人利用?何况,有一个怪异的女人,阴魂不散似的死缠住他,自称什么神针织女,神
出鬼没暗杀他身边的爪牙,谁还敢接受他招买呀!他已溜回河南,那位织女仍然死盯着
他。”
“牛郎织女,绝配呀!怎么反而……”
“反而是死对头,所以令人感到诧异。这小女人追入他的巢穴,很可能要遭殃。那位要
组振武社的年轻英豪,老巢有不少爪牙,近年来大张旗鼓招兵买马,投奔他的牛鬼蛇神真不
少。”
“这年头,人多势众才能予取予求,所以帮派会社多如牛毛,没有人哪有名利权势?你
不想去投奔他?”
“毫无兴趣,我不会替人摇旗呐喊,逍遥自在独来独往不受管束,何等自在如意呀!”
“还没找到喜欢的良伴?”
“罢了,在江湖闯荡,绝找不到所谓良伴,只能找到狼狈为奸的,想利用你的可憎男
人。不过,我还在找,也许再过两年,回家找一个老实庄稼汉做伴,改头换面相夫教子,忘
掉惊涛骇浪的浪迹生涯。”
“我办不到。”老妇苦笑:“我可不想嫁个男人做牛做马。也许,我天生叛逆,注定了
生在江湖,也死在江湖。我将年届花甲,能活得了多久?好在棺材本已经有了,必要时也可
以路死路埋。老了,死了,我不后悔。”
“我还不知能不能活到你这把岁数呢?”娇娇也苦笑:“我在南京,听说九州冥魔在这
条路上出没。”
“你要找他?为何?”
“人人都在结社组帮,割据势力范围,他那种魔道神秘怪杰,所作所为我佩服得五体投
地,早晚他需要有人助势,我会诚心诚意追随他。像四海牛郎那种嗓门大,满口侠义心存奸
邪的人,我避之唯恐不及。”
“唷!你刚才不是说,不会替人摇旗呐喊,要逍遥自在独来独往,不受管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