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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七星联珠的伤害程度……”
“我也不知道。”他不想谈:“哦!你的女红好细腻,每一针皆排列……”
“我还会绣花呢!”姑娘脸一红,匆匆将衣物收妥。
那是一件长裤,腰部裂了一条缝。小姑娘的长裤哪能让男人观赏?难怪粉脸涌霞。
“我深信不疑。”他微笑:“而且更相信,你的武功必定出类拔萃,我曾经有一个妹
妹,小小年纪就会玩针线,好可爱。”
“曾经有过?”
“她去世了,那年她九岁。”
“哎呀!”
“那年,响马攻颖州,兵败朱皋镇,转而流窜宿州地区。我的家乡首当其冲,万骑冲
杀,城镇为墟血流漂柞。我一家十八口,仅我和家兄偕残余乡民杀出重围。响马过后,全村
遗下七百余具尸骸,我一家……”他双手掩面,嗓音全变了。
“杨兄,我……我好难过,我……”姑娘按住他的手,嗓音也变了,明眸中有泪光。
“没什么啦!”他反握住姑娘的手,搁在膝上轻抚:“替古人担忧,你是一位多愁善
感、纯真富同情心的小姑娘,那已是老掉牙的故事了。全村丁口一千五百余人,能杀出血肉
屠场,冲出百里尸横遍野茶毒区,而又能生还返村的青少年,仅有九个人,全部遍体鳞伤。
其他的人,不知尸填何处沟渠。那年,我十四岁。”
“这是命,杨兄,天灾人祸……”
“是的,人祸。”他眼中闪过一道怨毒的光芒:“白衣神兵那些元帅,将军,十之八九
是地方豪强,他们平时争名夺利,攫取权势坐大。一旦发生灾变,便奋起争逐更大的权势,
争逐更多的女子金帛。你爷爷不奢言行侠,惩豪强游戏风尘,是我心目中崇拜的偶像,所以
我立志要效法你爷爷走他的道路。”
“那很难,杨兄。”姑娘苦笑:“其实爷爷好寂寞,他的敌人太多了,这条路真不好
走。”
“自古英雄皆寂寞,我懂,但我无怨无悔。”
不远处夜游神踏草穿枝而来,提了一只大提篮。
“晚膳来也。”夜游神声如洪钟:“城里的牛鬼蛇神快要走光了,不怕有人前来打扰
啦!”
“爷爷,他们没打起来?”姑娘跳起来,出棚接过提篮:“真可惜,等不到他们两败俱
伤了。”
“老伯!他也站起相迎,不再称夜游神为老前辈:“人怎么可能走光?九州会不开山
门?飞虎根本不可能逼他们关门大吉呀!”
“我亲眼看到九州冥魔得意洋洋,鲜衣怒马向东走的。他那些大名鼎鼎的爪牙,都化装
易容秘密陆续就道。飞虎那些人,也丢弃轻车骏马,鬼鬼祟祟化整为零走了。”
“哦!老伯看到九州冥魔了?”他讶然问。
“没错,人模人样神气极了。”夜游神席地坐下:“顾盼自雄,不可一世,这混
蛋……”
“老伯认识九州冥魔?”
“这……没见过。
“那又怎知他是九州冥魔?”
“他那些狐群狗党,众口一词说那是他们的会主。咦!你怀疑他是假的?你见过他?”
“我在孙宅没见到他,但我知道他是假的。”他信口敷衍:“他们往东走的?”
“不错,听说要前往徐州。他那些走狗中,我认识一些人,役魂使者清虚散人、天下三
怪、追魂魔剑侯英武、铁门神欧阳壮。坑害你的那个女人,爪牙们叫她女皇蜂。另一个小辈
毒娘子,和一个我相当眼熟的假者道走在一起。天杀的!这欺世盗名的恶魔,短期间怎么网
罗了这么多的牛鬼蛇神,日后那还了得?”
他怦然心动,脸色变了。
徐州、毒娘子……是不是卓鸳鸯?江湖上有好几个毒娘子。
目标:他、笑孟尝。
在徐州开山门,比在颖州强百倍。
他心中暗叫:我得赶上去!
怎么赶?打通七星联珠锁脉术,需时七天。而七天之后,那些人早已到达徐州了。
焦急没有用,他得设法争取时效。
身上的伤不要紧。经脉有关卡,他与普通八流好汉差不了多少。而那些人都是一流高手
中的高手,甚至是超级的高手。
王屋丹上就是超级的高手,天下三怪也是特等的凶果。
“杨兄,你在想些什么?”姑娘碰碰他的手肘:“人都走了,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
了。”
“我正想那些人的去向,和他们的图谋。”
他必须想,希望不要不幸而料中。
世间并没有真正未卜先知的人,任何现象的发生,凭经验、智慧、见识,定可找出要发
生的脉络,从而估计出可能的结果。
“不要想这些了,那与你无关。”夜游神说:“双头蛇是否也走,好像看不出征候,你
如果打算向他报复,得小心他留置看守山门的高手爪牙。”
“我会小心的。”
“老夫明早就走,你能照顾自己吗?”夜游神掏出两锭十两左右的纹银送入他手中:
“我得跟去看他们弄什么玄虚,也找机会废了那恶魔。”
“老伯放心啦!主子一走,留下的狐鼠没有人管束,哪肯奔波追查一个重伤候死的无名
小卒?这里一定很安全。谢谢老伯周济的银子,贤祖孙的大恩大德,不敢或忘,他日……”
“别废话了。不要把恩德放在心上好不好?丫头,早些进食,晚上我还得仔细侦查一
番,最好能找出他们的藏金窟,呵呵!”
时不我留,他必须争取时间。
这些人如果在徐州建山门,将有不少人遭殃,可能会掀起轩然大波,江湖暴风雨将降临
徐州城。
笑孟尝是徐州可举足轻重的大爷,是侠义道声望极隆的名宿,他的朋友决不会坐视,地
方的权势人士也会促使官府干预。
小是小非笑益尝可以担当,大群牛鬼蛇神压境,他想私自了断也势不可能,结果将是一
场大灾祸。
他也知道自己的臆测并不一定正确,但必须假设可能发生这种恶劣的情势。
他杨家与笑益尝的项家毗邻,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杀搏,杨家铁定会被波及,他能不急?
最令他不安的是毒娘子出现,那就与笑孟尝绝对有关,也与他有关,可就牵扯在一起
了。
江湖上以毒娘子为绰号的人有好几个,夜游神所看到的人,是不是卓鸳鸯大有疑问,可
惜他怕夜游神起疑,并没追问这位毒娘子的姓名。
如果是卓鸳鸯,问题更复杂。
毒娘子与阴雷豹那群人,前往河南汝宁投奔四海牛郎,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九州会的牛
鬼蛇神中?
那只有一个可能:阴雷豹那些人途经颖州,改变主意留下改投九州会。
不论情势如何诡异莫测,他都必须赶回徐州应变,不能焦急地等候七天,他必须在解经
脉禁制上下赌注。
当晚,他便迫不及待着手试探。
一整夜毫无进展,受尽痛楚,内脏几乎失去功能,用了百十种方法与技巧,始终冲不破
膻中第一关。
每一次脉冲,便立即经脉抽搐变形,先天真气却而不前,所引发的阵痛极为剧烈,精神
肉体皆濒临崩溃边沿。
他不灰心绝望,再接再厉不断改变方法,忍受无边的病楚,以大恒心大毅力不断尝试努
力不懈。
除了进食与片刻的睡眠之外,他争取每一可用的分秒时间。
次日已牌初,即将接近气血最旺,不宜练功时刻,他突然浑身停止颤抖,呼出一口长
气,肌肉开始松弛,大汗徐收,闭上双目作深长的呼吸。
“我找到方法了!我找到方……法……了……”他突然睁开疲倦无神的双目,跳起来兴
奋地高伸双手,向天大声呼叫。
第三天申牌末,他穿了一身村夫装,气色甚佳出现在汝上客栈的店堂,住进他原住的客
房。
他失踪十余田,住处受到昼夜不断的严密监视,店东受到严厉警告,不许向官府备案报
旅客失踪。
但在九州冥魔动身的次日,监视的人便不再前来守候了。
他的行囊受到多次的彻底搜查,连寄放在原房的马鞍荐褥也不放过,房中各种物品撤了
一地,他得—一加以检拾清洗。
次日一早,他策马动身东行,枣驷不需鞭策,以快速小走步平稳地奔驰,向东又向东。
宿州是交通要道上的大城市,四通八达市况繁荣,比徐州毫不逊色,物产更胜一筹。
宿州向东伸的官道同样壮观、平坦、笔直,规模仅比大官道窄一丈二。百余里外便是灵
壁县,乘马算一程,车与徒步旅客,要一天半或两天。
这里,是杨明的老家所在地。
碧瑶姑娘在城内的客店住了三天,主婢俩分头打听东乡杨庄的消息,所获的消息颇令她
俩失望,众说纷纷莫衷一是。
城中居民,大多数没听说过东乡有这么一座杨庄。有些则表示听说过,但不知其详。
杨明兄弟的家称杨家庄,其实仅有他们一户人家,所以灵壁的杨庄是大是小,谁也不敢
肯定。
假使也是三五户人家的庄,即使是邻村的人也没有多少印象。
主婢俩不死心,每天策马出东门,在东乡遍访各处村落,甚至在人带路逐村查询。就这
样晨出晚归,依然不肯放弃。:这天近午时分,绕小径驰向前面的一座小村,村前有三株高
大如巨人的大白杨,远远地便看到树下有人乘凉,几位村童在村附近嬉戏。
“我们真该请杨大爷派人带我们来的。”侍女小秋挪正阔边遮阳帽埋怨:“他也不通情
理,去找他经常闹得不愉快,问起他老弟的事就支支吾吾,爱理不理,只要我们不必耽心。
小组,他们是不是亲兄弟?
“你少给我胡说。”碧瑶扭头白了侍女一眼:“长相相差不远,当然是亲兄弟啦!”
“那他为何一点也不关心亲弟的死活?”
“不许胡说,杨大爷是一家之主,处理田地的事已经忙不过来,你要他一天到晚,愁眉
苦脸守候着成残的弟弟唉声长叹?”
“好啦好啦!小婢只是心里烦,发发牢骚而已。我们几乎踏遍了东乡每一寸土地,依然
不知杨庄在何处。小姐,是不是听错了,把西乡听成东乡?”
“不会听错的,杨大爷清清楚楚说出是东乡杨庄。”
“要不要四乡都走一趟?”
“以后再说。”
她们哪能长久逗留?跑遍四乡需要多少时日?
接近村口的大白杨,碧瑶下马牵了坐骑,离开小径往树下走,几位村民用好奇的目光迎
接她们。
值戏的村童也奔到,吱吱喳喳指指点点。大概偏僻的小村,从来没有如此秀丽的女宾光
临,所以人人都感到好奇。
“大叔请了。”碧瑶嫣然含笑瞥了众人一眼,最后向最近的一位中年村民颔首为礼:
“我们是来探访亲友的,大叔可知道附近有没有一座杨庄?”
“杨庄?”村民粗眉攒在一起了:“小姐,你们要找杨庄的亲友?”
“是的,好些年没通音讯了。”
“难怪,当然不会通音讯啦!”
“大叔的意思是……”
“那座庄早就没有啦!”
“咦!不可能呀!早些天……”
“我们这座三杨村是重建的。”村民叹了一口气:“九年前山东响马过境,来得太快,
乡民来不及进城躲贼。官兵从东面来,十余万兵马交战,村镇全被大火烧成白地,尸横遍
野,本村三千多村民,仅有三百余人逃得性命。杨庄,死得更惨,回来了几个人,最后把地
交给官府,不知迁到何处落户了。”
“哎呀!这……可是,早几天有人回杨庄……”
“可能前往迁走在别处落户的村落,不会在老杨庄。”村民向东北角一指:“沿路走,
十二里就是老杨庄,那里已成了荒野,连断瓦颓垣也被草木掩住了。”
“大叔,可有人知道他们迁至何处落户了?”
“不知道,问也是白问。”村民直摇头:“救死扶伤,重建村落,人人都在忙自己的
事,谁还有工夫留意邻村的动静?半年之后,我们才知道他们抛弃家园。”
“谢谢大叔的指点,我们要去看看。”
“那一带根偏僻,两位小姐千万小心。”村民好意地叮咛。
“谢谢大叔关照。”
找了老半天,才发现草木掩覆的废墟。
下一步,是向废墟四周的村落,打听杨庄那些劫后余生的人,到底迁往何处落户的。
白费工夫,毫无线索。
她们不能久留,心情落寞走上归程。
归心似箭,抵达宿州东关外,天色尚早,未牌将尽,不是落店时光。
她们该在东关外投宿的,难阳驿就在东关外,附近的旅店甚多,高尚的旅店十之七八在
东关。
来晚先投宿,鸡鸣早春天;早些落店可以获得上等雅房。
由于天色尚早,碧瑶不在东关逗留,她觉得明天向北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