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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折向处,一个人影像猫般潜行折入。
头晕目眩,他向下栽。
一声娇叱。猫似的潜行人影突然电射而至,中途长剑出鞘,激发出满天雷电。
上方和对面共有四个人,没料到突然有人加入,听到娇叱声,剑光已募然暴张。
生死关头,这人的剑光真有惊天动地的暴发力,激光入目,剑及体生死立判。
四个人并没撤兵刀在手,志在带走中毒的人,仓卒间本能地用手急拍射来的激光,想得
到必定枉劳心力。
连声狂叫,四个人倒了三个,像是同一瞬间倒下的。
“杀!”最后一声沉叱,第四个人的手,刚抓住杨明的腰带,还没将人拖起,腰脊便被
一剑横砍,几乎将人砍成两段,腰脊断了,仆倒在杨明身上。
一脚将将死的人踢翻,收剑快速地将杨明扛上肩,抱住他的腿弯,向内间的房舍丛中飞
奔。
头睑一凉,他半昏眩的神智,终于完全清醒了,嗅入的毒烟并不多,一直就陷入半昏迷
境界,想自行清醒力不从心,手脚也不听使唤。
“请你醒一醒,杨二哥……”耳畔听到碧瑶焦灼的叫喊声,浸了冷水的布帛在他脸上抹
动。
“哦!我……我的荷包……”
“荷包在这里。谢谢天,该怎办?”
“磁葫芦,红色木塞那只葫芦,给我—……一颗豆丹,一颗……”
“一颗豆丹人口,颤抖而冷的唇触及他的唇,哺出一口水将丹丸送入咽喉,然后是第二
口。
“请松开我身上的束缚,让气血均衡运行。”
碧瑶脸上的忧虑消失了,泪水仍留在颊上,七手八脚替他卸除身上的零碎,几乎把他剥
光。
大姑娘们似乎愈来愈大胆了,不介意大男人的狼狈相。李小莹曾经面对赤身露体的他,
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要不要助你聚气行功,我的内功不错呢!”碧瑶关心地问。
“不必,我不要紧。替我留意警戒,恶贼们可能有策应的人。”
“店中闹哄哄,沈东主应付得了。这里是东三巷的巷底周家,屋子空着不会有人打
扰。”
碧瑶一面说,一面将某油灯挑掉几条灯草,室中一暗,悄然出房掩上门在外戒备。
要活擒留活口,就不可能用毒性强的药。
嗅入的毒物数量有限,他承受得了。
挽救及时,这种令人昏迷的毒,造成的伤害不大。
他的解毒药也不差,从死神的指缝中逃脱而出。
挑亮灯,灯光从门缝透出,门外的碧瑶,喜悦地冲人。
“我不断向老天爷祷告,果然苍天有灵。”碧瑶的喜悦可用狂喜来形容,从背后抱住他
的虎腰:“告诉我,你没受到伤害,没有遗毒留下……”
“套用你的话,苍天有灵。”他抱了碧瑶在床口坐下:“不会有后患。我只注意门上,
却忽略了门下,几乎栽了,幸好你及时赶到。”
“注意门上?”碧瑶惑然。
“我曾经被人捉弄过,在头上玩把戏。门下装机关,确也令人无法防范。”
“这些歹毒机关……”
“是二女煞的杰作,我真该正视她可能带来的威胁。你看……”
他站起拿过盛鸳鸯飞刀的革囊,指指囊上的两个小针孔。
所谓鸳鸯飞刀,是那种刀愕仅有半片的六寸小柄刀,两把并合盛在刀插内,掷出时可用
神意控制分开的时间和距离,甚至可以分射两个目标,或者一快一慢成为连珠刀,极为霸
道。
一囊有四把刀,篮在两个插鞘内。
他把内囊放置在腹前的腰带上,挡住了两枚淬毒针。针是藏在爆炸囊内,与毒粉同时爆
起。
当他的脚跨过门限略向下踏时,便触及爆发的机捩。
假使他不是收腿后退,跨越门槛时。下身必定一团糟。淬毒的针力道并不强劲,伤了肌
肤便生麻痹作用。
另两枚针擦他的腿外侧飞过,相当危险。
“这种针形暗器人体,我可能成了瘫痪的人。”他加以解释:“可能四海牛郎将赏金加
倍,要那妖女活捉我,几乎成功了,我会回报她的。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赶来客栈?那些
人已包围旭园……”
“徐姐把你和她扮九州冥魔,策应九州冥魔的事告诉我们,我就知道他们自顾不暇,哪
有余力撒野?我……我不放心你,所以……你看,我是不是料中了?”璧瑶脸一红,举出的
理由还真具有说服力。
“不要把两码子事混为一谈……”
“我……”碧瑶脸上的喜悦消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
他摇头苦笑,突然扭身把她抱人怀中。“小瑶,我哪会不喜欢你?从小我就喜欢你。只
是……我仍要在外面闯荡一段时日,做我认为可以于心无愧的事。人活在世间,如果像草木
虫豸一样活下去,实在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我做的事凶险重重,生
死付于天命,我不能连累你,只好故意疏远你,把喜欢你的念头理在心里……”
他突然住口,似乎吃了一惊,居然能毫无困难地,把难以启口的心意,流畅地表达出
来。
碧瑶抬起头,张开可爱的樱口,专注地搜寻他神色突然停顿变化的原因,察觉出他惊讶
而迷惘的神情。
嗯了一声,碧瑶猛然把他推躺在床上,抱住他将脸紧藏在他的肩窝里,像饥渴地在找寻
什么。
他情不自禁地紧抱着微颤的可爱胴体。
亲吻对方的鬓角、耳朵、温润的粉颈……
“我……我……”碧瑶激情地在他怀中扭动,呼吸异样,语音含糊:“抱紧我,
我……”
长久压抑的感情堤防崩溃了。
他翻身把碧瑶压住,嘴唇从灼热的粉颊,找到渴望的中心点,近乎暴烈地亲吻本已渴望
迎接他的香唇。
本来有点畏缩的纤手,逐渐增加力量,在他的背部近乎狂乱地扣抓,仿佛要将他抓碎撕
裂。
但他不但没感到痛楚不适,反而激起他生理上的渴求本能。
拉开一角胸襟,发烫的嘴唇,猛亲灼热的羊脂白玉酥胸。
“嗯……”碧瑶在他怀中融比,脸上呈现恍炼的神情:“我……我不……怕……我好
快……乐……”
他抬起头,轻轻掩上暴露的酥胸,热潮逐渐消退,轻吻碧瑶的粉颊。
“我抱歉。”他的语音无限温柔,轻抚着充满汗水的面庞,亲亲半闭的明眸:“我是个
闯道的男人,你让我不克自持。哦!小瑶……”
“明哥……”碧瑶将脸藏在他的颈分,在他耳畔呢前:“我一直有信心,相信会等到你
喜爱我的一天,虽然我很害伯失去你,但从没绝望……”
“小瑶,但我仍然要闯荡一段时日。”他松了拥抱,并排躺下,眼中热烈的神色徐徐冷
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我等你,等你一辈子,等你回来,或者魂梦回故乡。”碧瑶挺身抱住他,双手抱着他
的脸,紧吸住他的眼神:“如果你需要我,我会陪伴你并肩携兵,走遍海角天涯,同心协力
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像九州冥魔。”
“对,该说是九州冥魔。”碧瑶大胆主动地亲吻他:“你取不义之财,散财行仁义的
事,我会帮你散财,帮助那些亟需帮助的人。我知道你和你大哥,在兵乱期间杀了许多人,
那是身不由己,但仍然心中有歉疚,所以除非事非得已,知道绝不滥杀。”
“哦!你这小精灵,真认为我是九州冥魔?”
“嘻嘻!你救我和小莹姐时,我就疑心是你了。”碧瑶在他身上扭动,快乐地大笑:
“你害我白担心跑到灵璧去找你,不饶你……”
一连串痴迷的吻,吻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本能地在不设防的城寻幽探秘,最后碧瑶在他怀中缩成一团,春满斗室。
“我知道,你们三个丫头成了诸葛亮。”他挺身坐起,替碧瑶整理散乱的衣裙:“你们
部猜想我是九州冥魔。神针织女说有一件事难解……”
“分身术的事。”
“那位九州冥魔……”
“是你大哥。”碧瑶肯定地说。“是他指引我榆树沟有人活动。白衣军攻徐州,你大哥
比你骁勇百倍。你如果是可怕的九州冥魔,你大哥会是老老实实、只会种地的庄稼汉?你们
把我这老邻居居小时玩伴,瞒得好苦。我还以为你们殷实的农家子弟,鄙视家父武林侠义英
雄身分呢!明哥,你真可恶。”
“哈哈!江湖恶魔哪比得上侠义英雄……”
碧瑶吻他、咬他、拧他,笑成一团。
“我不恨她了。”
腻在他怀中的碧瑶,抬起脸笑吟吟满足的神情极为动人。
“不恨谁?”他一头露水。
“毒娘子。”碧瑶呼起性感的樱口。
“她白天探道,摸清了这里的格局。”他想的是现实问题:“二女煞就是根据她的消
息,而设计出歹毒的机关毒物。二女煞的巫术火候不差,混进来装设轻而易举。毒娘子上了
贼船,却也身不由己……”
“我不是指这件事啦!虽则这件事她推不了责任。”
“你是说……”
“我冒险来找你,就是怕她再在你身上打狐媚主意。”碧瑶脸红似火,羞红着睑却无畏
地对抓着他。“昨天如果我们不在,她……哼!她休想。”
“哦?你……”
“你是我的。”碧瑶羞笑,却故意正经八百宣告主权:“我等了你一辈子,等你喜欢
我,等得好苦,好害怕。现在你喜欢我了,谁再敢打你的主意,哼!我……”
“小瑶,我不仅是喜欢你,而是默默地爱你……”
“明哥。”碧瑶又将他推倒,激情地亲吻。
窗外,已泛现鱼肚白。
兴隆客钱中,紧张了一夜。
五个可疑的男女,果然开始骚扰,以掩护潜入的同伴行动,被东主多臂猿用暗器摆平了
两个。
店伙也有三名重伤,被三个男女逃掉了。
悄悄带走了四具尸体,那是碧瑶急怒中杀死的。
遍搜失踪的杨明,多臂猿几乎急白了头。当杨明偕同碧瑶出现在店门时,引起一阵狂
欢。
他是抵御外侮的主将,昨晚失了踪,住处留下四具尸体,和爆炸物的残骸,与遗留的十
余枚淬毒飞针,怎不令人担心他的安危?
他简要地把昨晚的经过说出,多臂猿出了一身冷汗。
碧瑶伴他返回小房间,伺候他洗漱,送来早膳,然后正经八百逼他就寝。午间放鹤享有
约,他必须获得充分的睡眠。
碧瑶也需要歇息,由店伙清理邻房就寝。
另派有两名店伙警戒,闲杂人等不许接近。
多臂猿成了指挥者,与旭园的人紧密配合,分配应变与支援的人手,预防四海牛郎在山
上设伏兵。
决定性的一天,进退的主动权仍在四海牛郎手中。
笑孟尝当然不希望把徐州变成黑道争霸的战场,其实把一社一会的人恨入骨髓,死了不
少朋友,报复的念头十分强烈。
但也不希望再牺牲人手,不得不强压下报复的念头。
知道笑孟尝已有应变准备,四海牛郎不得不停止调兵遣将,只带了四名大将,如期出现
在放鹤亭。
杨明与碧瑶携手登山随后到达,谈笑自若像一双游山的爱侣。
他仍是那一身江湖豪客打扮,着紧身衣显得身材修长矫健。腰间除了双怀杖之外,多了
一个插了鸳鸯飞刀的小革囊。
这表示他可能使用暗器,对付一社一会的暗器超级名家,给对方心理上的威胁,有极重
的份量。
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所向无敌,使用暗器那还了得?
“刚好午正,总算沿途没碰上截路的,呵呵!”杨明向站在亭口相迎的四海牛郎行礼大
笑:“但不知住在山北的淮河好汉,与四川的女盗,是否也来看热闹?凌老兄没请他们
吗?”
“呵呵!在徐州建山门,是在下的事,他们不便参与。”四海牛郎也大笑,像和老朋友
寒暄:“亭里坐,外面炎阳正烈。项大小姐芳驾也光临,无任欢迎,请。”
“阁下的攻击矛头,不断指向旭园,谋杀了家父不少朋友,我来也是应该的呀!毕竟杨
二哥这次约会,事关我项家的存亡荣辱,我不得不来。”
碧瑶随着杨明登阶人亭,说话的口气有火药味。
她的修养在徐州是有名的。
她的为人随和很少生气,有大家淑女风范,今天却沉不住气。
双方分宾主围着石桌落坐。
四大将则站在四海牛郎身后,背倚亭栏虎视既眈。
“毒娘子昨天带阁下的口信去找我,我爽快地答应了,好像傍晚时分,她并没把回音传
给我。”杨明单刀直入活上正题,态度有欠严肃,脸上甚至有难测的邪笑:“但我仍然得走
一趟,还以为阁下不来了呢!阁下约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