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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方面的?热核武器?”江润嗤笑一声,按下了电梯上行键,电梯门打开了,江润走了进去,韩子坤跟在她身后,一个月来第一次到达地面,一切都变得陌生而熟悉,外头的别墅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不同于地下试验室的冰冷,那些暖色的窗帘和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忽然间给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江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走出这个封闭的空间,黄昏时金红色的阳光瞬间将她浑身都包裹住,双眼被耀眼的阳光词的睁不开来,她伸手遮住眼睛,矗立着的阴影被拉得很长,黑色的影子,就像是一个屹立不倒的巨人。
而韩子坤早已在看见阳光的一刹那跪倒在地上,这个六十多年没有见过阳光的男人泪流满面,匍匐在地面发出痛苦的呜咽。
江润走到他身边,蹲□子,将额头抵住他的头。
男人一把抱住她,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大抵是从来没想过还能看见阳光的一天,夕阳西沉,红色的光辉拂在他的面孔上,男人憔悴的脸庞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变形。
“希德尔现在是我们的了,”江润抚摸着他的头发,用低沉而蛊惑的声音说,“整个世界也都将成为我们的,没有人能再摧毁我们。”
赫连和白敬南用椅子砸开了实验室的玻璃,就像是把尘封着的空间强行打开了,带着淡淡腐臭味的空气扑满了鼻口,赫连踩着玻璃渣和废纸屑走进了实验室,古老的机器就像是个黑色的野兽盘卧在地。
白敬南打开电源闸门,灯忽然就亮了起来。
机器中间的圆环也飞速转动起来,散发着诡异的亮黄色光芒。
赫连像是吓了一跳,刚要触摸机器的手连忙缩了回来,他回头怒斥道:“快把电源切断!”
“哦哦,不好意思。”白敬南吐了吐舌头,关闭电源,屋子里再次变得十分昏暗,机器运作逐渐停止。
“找找这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听说万豪和陈书礼那两个蠢货到现在都没把整个岛摸清楚呢。”赫连哼了哼,转头打开抽屉,动作粗暴地翻着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资料。
不过上面大多都是蒙
达纳语,还掺杂着长度可怖的公式,他自然是看不懂的。
“说不定我们还能将R基因带到黑市上去卖,”赫连拍了拍机器,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前景,“价格一定能超过我们的想像。”
“你想得也过早了些。”白敬南弯着眼睛笑了笑,他走出实验室,这里是环形大厅的第三层,江润在顶层朝他们招手。
“吃晚饭了。”女孩趴在栏杆上,那看似瘦弱的身体好像被风一吹便会从上头掉下来。
晚饭是江润亲自下厨,她在厨房里找到了陈书礼囤积的蔬菜和罐头,这一桌才随时比较清淡,和之前吃的想必却能够称作豪华了,江润还开了两瓶红酒,同为陈书礼私藏的,在地窖里已经放了四十年。
六个人坐上圆形餐桌,其他几个多年没见光的不死者囚房眼睛立即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食物,便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江润淡淡一笑,为大家斟满酒,然后举起酒杯高声道:“祝我们重获自由。”
“自由万岁。”闵仲谙笑着同举起了酒杯,这个男人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给自己收拾,不仅把胡子剃了,还梳洗了头发,换上一套黑色的大衣,模样极为绅士,妖孽程度比之以往更甚。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众人将那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江润又是一个挥手,那些银制的调羹和筷子飞到了每个人的餐盘中。
“大家尽情享用,”女孩道,“冰封期一过,我们就能重新回到外面了,美好的世界在等着我们。”
“这里的储油不够我们返回蜀国。”这次说话的是偃锋,他对他们的前景表示浓重的担忧,“那只能让渔船在附近打渔。”
“谁说我们要用那艘又破又旧的渔船?”江润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西红柿鸡蛋汤,“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吃完晚饭后,白敬南自动把洗碗的活包了下来,江润便在那六层实验室中四处乱逛,玻璃门全都被砸开了,这里变得一片狼藉。
靠近洞底的第二层是空的,不同于上方的玻璃门,这里全都是用的钢门,江润强行踢开门,看到里面只放着两张板凳,水泥墙上钉着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很多刻着人名的金属片,江润拿起一块金属片,背面是个别针,看上去是别在身上的,名字叫“吴建国”,下面一排是用蒙达纳语写的“Jianguo Wu”。
江润又拿起一个名牌,这次的名字是“辛辰”,她的拇指指腹拂过这个名字,怔了很久,仿佛忽然之间隐约感受到了久远年代前的某种召唤。
她自嘲地深吸了口气,把名牌重新放回木盒,然后离开了第二层。
江润乘电梯到了第四层,这里
倒像是J。R。霍夫曼的私人办公室,所有的文件都记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办公桌上放着地球仪和一台像是电脑的机器。
这台“电脑”甚至还配了一个键盘,不同于她所见到的键盘,这个泛着黄褐色的键盘上面只有字母键和数字键,还有个类似于回车键的长方形按键,整个键盘被分割成了三块,字母的排列也显得十分古怪。
江润接通电源,打开电脑,屏幕瞬间变成蓝色,一片密密麻麻的字自动显示了起来,江润凑近显示屏,仔细读着这些句子的意思。
大致意思是,因为机器长时间不用,数据出了严重的问题,是否启用备用数据库,如果启用请按“Y”键,如果不用请按“N”键。
江润在键盘上敲了一个N,巨型电脑发出了哼哼唧唧吃力地运行声,风扇转动的噪音越来越大,几乎遍布整个办公室的主机像快爆炸似的颤抖了起来。
屏幕一下子变亮,等了好久,亮蓝色的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大堆数据,并飞速向下跳动,江润根本来不及仔细看,便见那一堆公式向下推进,然后又是长长的一大串表格,那是成千上万个实验者的记录。
等数据完全显示完毕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然后上面又跳出了一句话,问是否开启私人空间,如果开启请输入“Y”。
江润按下了Y,不一会儿便听到有轰鸣声自不远处的墙中传来,紧接着便见墙从中间裂开了,里面是一道铁门,随后铁门也自动打开了,露出了不明的空间。
江润走到门内,伸出胳膊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打开,光明瞬间如潮水边驱退了黑暗,入眼处的是一个很普通狭小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一张书桌,桌旁的墙上钉着几排木架,架子上放着几张相框,还有很多飞机模型——全面战争时期蒙达纳的战斗机模型,做工十分精致,机身刻着蒙达纳的三色国旗,里面连飞行员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架子上的照片有一张是博士的家庭照,那时的J。R。霍夫曼还是个未至而立的英俊年轻人,他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远没有很久以后的照片显示的那么阴沉。
黑白照片中年轻的博士搂着自己年幼的儿女,两个孩子分别抱着幼小的狗,博士的妻子是个漂亮的女人,她趴在他身上,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一家人在白色的别墅前冲着镜头微笑,笑容灿烂得几乎有些刺眼,相框下方的陶瓷边被磨损得厉害,看上去就像是被人长时间抚摸的结果。
江润注视着这张桌子,她仿佛看到了那个阴郁而孤独的男人,终日独自坐在桌前,捧着相框,怀念着旧日美好的时光。
江润轻轻地将相框放回原
处,坐在了椅子上,打开了书桌抽屉,里面是一大信封,没有署名,只有日期,从一九四零年到一九四五年。
一开始来信还很密集,大概一个月一封,说得都是一些振奋人心的消息,诸如战况顺利让他放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司令部说,等试验成功就能重回祖国——到时候他就是人类的英雄,同时也能和家人团聚,后面的一些来信也大致是说他的家人被照顾得很好,在蜀国的战争即将得到胜利。
然而等到一九四四年的信之后来信的平率逐渐减少,变成了三四个月一封,内容也变得含糊其辞起来,安慰之情十分明显,整封信的意思就是叫他耐下性子,过不久就能回国了。
一九四五年的信只有六月的一封,上面言简意赅的的几句话——
“国家战败了,中央剥夺了你的国籍,以后您都不能入境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联系您,祝您一切安好。”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寒意顿时笼上了江润的心头,她怔怔地捏着信。
这种绝望的感觉即使是她也能感受出来,她能想象那个苍白的男人是怎样震惊地瞪着这封信发出野兽般的怒嚎。
那种被祖国抛弃的感觉,她也真实地感受过。
放着信封的抽屉里还有一个牛皮日记本,江润绕开封线,打开了本子,前面不知记了什么,皆是被他用大片大片的黑色墨水划去,还有一些纸张被他用刀划得稀巴烂,最后几页上的字全都是像失去理智是用铅笔写的大段大段模糊不清的句子。
笔记太过潦草,江润只能看懂几句。
你们一定会遭天谴。
你们害死了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我发誓,决不会饶恕你们任何一人。
然后便是反反复复的三个名字,杰西卡,托尼,玛莎,霍夫曼反反复复写着这三个名字,字母被黄褐色的斑痕晕开,连纸张都变得凹凸不平。
日记的最后是一小段话——
“如果有任何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知道这些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后的被践踏被抛弃者的故事,你就一定会了解到,这个世界外表有多繁荣,内部便有多肮脏。
“这种溃烂已经到了无法洗净的地步,文明在衰退,人类正在灭亡的道路上。
“如果你哪怕有一点能理解,请在我死后继承我的遗愿,我的意志将在天国与你同在。”
霍夫曼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祖国与理想,得到的却只有堕入地狱的结局,他说的没有错,这个建立在谎言上的世界已经到了末路。
也许很多年后,伤痛和愤怒会有所谓的减轻,然而却绝不
会消失,痛苦就像是跗骨之蛆,慢慢一层层地灼烧着你的肉体,当你以为已经痊愈的时候却会发现,整个灵魂都已然完全腐烂。
江润阖上眼睛,右手捂住胸口,模样虔诚:
“我的意志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部结局倒计时嗷嗷~
☆、尾声 归来
五月的北东渡渡洋的气温已然升到了十度左右;相比去年的上升了零点五度,浮标上检测的海平面高得有些不同寻常,许多岛屿面临着被淹没的危险,
冬夏交替之际,魔鬼三角区飓风横行,危险程度比几个月前更甚;连飞机都不会从这里经过;但就是有这样一种疯子不顾触礁的危险非要往魔鬼三角区里闯。
深蓝而波涛汹涌的海面,一艘豪华游艇仿佛是片被魔鬼戏弄的树叶;在呼啸肆虐的风浪中瑟瑟发抖着挣扎。
游艇的名字叫珈蓝;是著名跨国公司慕德集团继承人卢卡·斯科塔的私人游艇,斯科塔是蜀蒙混血儿,祖父老斯科塔是蒙达纳没落贵族之一,创建了慕德化妆品公司,卢卡·斯科塔虽生在蒙达纳,却说得一口流利的蜀国语,目前就任慕德蜀国分部的首席执行官,这艘游轮便是以他前女友的名字命名。
卢卡·斯科塔自然便是老一辈人口中的小混蛋二世祖,来到蜀国后从不打理公司,他生活的目的仿佛就是疯狂地追求刺激,不仅和狐朋狗友建立了一个跑酷俱乐部,还四处登雪山玩滑翔伞,这次目标更是宏大,他决定开着自己的小游艇,自封斯科塔船长,带上大副、私人助理,还有三个万年不变跟在他身后的保镖,以及两位在俱乐部认识不久的富有冒险精神的漂亮姑娘——斯科塔船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发了。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明显暗了下来,在四十五节风速的摧残下,游艇摇摆不定,大海上氤氲起了一层厚重的雾气,能见度变得极低,他们就像是被困在了一方静止凝滞的空间一般,耳边除了海潮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船舱里播放着爵士乐,悠然而轻快的音乐与外头那种灰蒙阴霾密布的景象形成了极端的对比,即使颤抖得如此厉害,游艇内部依然顽强的灯火通明。
“斯科塔先生,我们还是返航吧。”可怜的助理先生紧扶着舱门,脸色惨白,像是随时要吐出来的样子。
“不,这里每年只有四个月的解封期,这次我一定要一鼓作气穿越三角区!”栗色卷发的年轻人哈哈大笑,他穿着白色的POLO衫,模样像是随意惯了,此时半个身子都被通过舷窗扑打而来的海水浸湿。
一个女人走上前去,打开自带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