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敢说这会让莫夫盖特气得够呛。”
梅森点了点头。
“你得小心点儿。你击败他两次,他就会找你的茬儿。”
梅森说:“他正抓住一些东西不放。”
“那是什么?”
“是股票。他也不太有把握,但他在琢磨我在股票上签了克拉克的名字。
我不得不这样做,只要克拉克描一下,股票就合法了。如果他还活着,不管
怎样也没关系,因为他知道并且准许我签他的名。可克拉克死了,我进退两
难,他们把这叫伪造罪,你看,我企图用伪造死去客户名字的办法为自己取
得价值100 万美元的股票。”
“莫夫盖特对此有所怀疑吗?”
“是的。。莫夫盖特只是四处逡巡而已。他威胁我说出这件事。我当然
不必保留股票,但我不敢把它交出来。”
“你做了什么?”
“当场拒绝了他,把他气昏了。”
“头儿,小心点儿。”
他笑着说:“已经来不及了,我不喜欢谨小慎微。”
德雷克的事务所发出报告已是下午4 点了。班宁·克拉克在“步行者通
道”地区拥有一些矿产。这些矿被称作“高天矿区”,而且东山再起采矿公
司已拥有它的购买权,这个购买权将在午夜到期。显然盐丁儿在向这些矿进
发。肯沃德大夫和威尔玛·斯塔勒陪着他,肯沃德大夫想换换环境,找个安
静的地方。
梅森记下了班宁·克拉克的“高天矿区”的具体位置,然后对德拉笑着
说:“德拉,看门人是不是还存着一对睡袋?”
她点点头说:“是去年秋天我们露营的时候用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充
气垫子。”
“要抓住机会,”梅森说,“告诉门房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去你的公
寓,穿件结实的衣服。带上手提打字机,公文包里放些文具和复写纸,钢笔
要灌满墨水,另外记住带上速记本。”
“我们上哪儿?”她问道。
梅森笑着说:“勘探——不是探矿是探寻一个失去的杀人犯,同时也为
了逃避伪造罪的指控。”
17
几英里的灰土路蜿蜒曲折向前。古怪的短叶丝兰的叶子直立着,外形就
像哨兵,时时警告着旅行者不要随便伸出胳膊抓它。偶尔,一只更格卢鼠窜
过白色带子一般的公路。一丛丛的仙人果成了惊惶失措的野兔的保护伞。在
车灯的映照下,为那些最具欺骗性的能致人死命的乔拉仙人掌镶上了丝一般
光亮的边。偶尔,在路边可以看到一个桶状的仙人掌,高高地停立在那里,
粗壮厚实。它让人想起了从前的采矿人,他们被困在沙漠里,口渴难忍,就
切下大仙人掌的顶部,挖出多汁的内心,把汁液收集起来喝下去解渴。
德拉·斯特里特坐在车子里,膝盖上铺着一张她自己制作的用铅笔画的
地图。她拿着小手电用手遮着以免影响梅森开车。她不时地看一眼车速表。
“1/5 英里后转弯!”她说。
梅森放慢了车速,向左边看着寻找拐弯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沙漠上
有几道模糊的车辙印。
德拉·斯特里特关上手电筒,折起了地图放进包里。她说:“还有3。6
英里,我们就沿这条路走。”
车走到低地沙漠的尽头爬上了高原。
“我看见一点儿光。”德拉说。
“是有车开过来吗?”
“光有点儿发红,哦,在右边,是篝火。”
路在突兀的山岬处突然转了个弯儿,绕过一块岩石之后豁然开阔起来,
那一团红光能看清楚了,是一堆篝火。
“看到什么人没有?”梅森问。
“一个人也没有。”她说。
车停了下来,地面上车印杂沓,有一辆新型的轿车停在盐丁儿·鲍尔斯
的老爷车旁边,老爷车后面是装满驴子的活动拖车。
梅森关掉发动机,熄了车灯。
四周一片静寂,只能听见车里的发动机熄火的响声——也许平时根本听
不到,可在这空寂的沙漠里,这声音就像遥远的海上传来的隆隆炮声。
在这无边的静寂中,沙漠上的篝火成了对环境的一种人为破坏,就像刑
场上说俏皮话一样不合时宜。
“咝!”德拉·斯特里特说,“我感到毛骨悚然。”
从黑暗中大约15 英尺远的地方传来慢吞吞的说话声,“哦,是你们!”
盐丁儿·鲍尔斯提高了嗓门,“好吧,大伙儿注意了,是梅森律师。”
几乎在一霎那间,整个营地活跃了起来,先是肯沃德大夫拄着拐杖一瘸
一拐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接着是威尔玛·斯塔勒在篝火橘红色的火光映衬下
纤细的身影,之后,盐丁儿·鲍尔斯才从一簇黑漆漆的杜松后面走出来。
盐丁儿解释说:“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得不谨慎点儿。篝火周围的人是
世界上最好的靶子。看见你们的车过来,我们想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好。怎
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们躲一阵儿,你这里还有没有地方,让我们两个住下呢?”
盐丁儿笑了笑,手臂一挥说:“住哪儿都行,到火边来,我来给你们泡
杯茶。”
“我们车里还装着露营工具。”梅森说。
“过会儿再拿。”盐丁儿说,“来来,先坐会儿。”
他们三个人来到篝火旁,梅森和德拉跟肯沃德医生和护士握了握手,然
后围坐在火堆周围。盐丁儿拿出了一个被火熏黑了的搪瓷壶,把水壶里的水
倒进壶里,放在火上,说:“我只用这个泡茶,另一个用来煮咖啡。梅森先
生,我不是逃避什么,但是在城里,人们根本不明白一个男人对他的搭档的
感情。克拉克的死让我崩溃了。人们总是提到这件事儿,没完没了。我突然
想去沙漠,就像一个人一直想要什么东西可就是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而
恰好这时闻到了烤肉和咖啡的香味,他知道他只是饿了。”
肯沃德大夫说:“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是威尔玛跟盐丁儿的安排,我
很感激他带我来。”
“这是班宁·克拉克的矿产吗?”梅森问。
“现在是班宁的了,”盐丁儿说,然后看看表,改口说,“到午夜才是
他的。到那时购买权就失效了。”
“当然,”梅森说,“他们可以在从现在到午夜的这段时间里行使购买
权。”
“他们可以这样做。”盐丁儿冷冰冰地说。
肯沃德大夫突然说:“我想说点儿有关谋杀的事儿,不过,如果这对你
来说无所谓,我想最好还是不讲。”
盐丁儿有点儿动情地说:“你讲吧。”
“你想说什么呢?”梅森问道。
肯沃德大夫说:我想他们认为有人错把我当作班宁·克
“警察不太信任我,
拉克才向我开枪。”
“我也这样想,”梅森说,“可是警察也不大信任我。”
“当然,得出这种结论也很自然。那时候,我去了班宁·克拉克原先露
营的地方。月光下,我躺在那儿裹在睡袋里睡觉,睡袋外形很明显。如果他
不知道克拉克去了沙漠而又想杀他的话,任何人都会以为那是克拉克。”
梅森点点头。
“但是,”肯沃德大夫接着说,“我一直在想情况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你是说有人知道你是谁还要杀你?”
“这很可能。”
“动机是什么?”梅森问。
肯沃德大夫犹豫了一下。
“说吧,”梅森催促道,“只有一个动机——你了解到了内情。是不是?”
“我原本可不想说这么多。”肯沃德大夫说。
“哦,我们已经说到这儿了,”梅森对他说,“大夫,是你发现的与医
学有关的情况——大概是毒的事儿。而且我想你只有把它告诉当事人才公
平。”
肯沃德大夫笑了笑,说:“你猜到了。纯粹是出于习惯,我把处理第一
次中毒事件时取得的胃容物留了下来。就是我们在布雷迪森母子俩用的盐瓶
里发现砒霜的那一次。”
梅森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离开城里之前收到了胃容物的分析报告,”肯沃德大夫说,“是
用电话通知我的,可是分析显示没有发现砒霜。”
“那么症状又是如何出现的?”梅森问。
“显然是吐根。”
“用吐根的目的是什么?”梅森追问道。
“就是为了造成砒霜中毒的症状。”
“那么故意造成这些症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肯沃德大夫冷冷地说:“梅森先生,这个问题应该是你们来回答,我只
讲医学事实。”
“但是嗓子里的金属味道,肌肉痉挛,全身酸痛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已经仔细问过威尔玛了,”他说,“就她记得的情况看,可能是她
向病人提示了这些症状。我特意问过她,她第一次怀疑病人是不是砒霜中毒
时,是否问过病人是不是感到肌肉痉挛,大面积腹部疼痛,口腔后部有金属
燃烧般的感觉,以及腿部抽筋。她现在不记得她是否问过这些问题,以及病
人是否告诉过她有这些症状。”
“这很重要吗?”梅森问道。
“很重要。患者病得很重时,一般都有点儿精神压抑,很容易接受提示,
偶尔还会出现歇斯底里的症状。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一般会出现某种疾病
的一部分症状,而在听说了这种病还可能有的其它症状后,也会马上产生这
些症状。”
“你肯定盐瓶里的东西是砒霜吗?”梅森问。
“肯定是,分析结果证明了这一点。”
“那为什么砒霜被放进了盐瓶呢?”
“这也是应该由你来回答的问题。显然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有人知道
布雷迪森母子中毒了,症状像砒霜中毒,就往盐瓶里放了砒霜,想让大家都
以为布雷迪森是砒霜中毒。”
“另一种可能呢?”梅森问。
“有人真想给布雷迪森母子下毒,本来希望在第二天布雷迪森母子用盐
瓶的时候毒药会起作用。可是因为巧合,布雷迪森不知怎么吞吃了吐根,才
出现了呕吐的症状。”
梅森说:“大夫,你考虑过吐根可能是布雷迪森母子俩故意吃的来伪装
砒霜中毒的症状吗?”
“作为一个尊重科学的人,我已尽力研究了可以解释这些情况的各种可
能性,我当然把这一点也考虑了进去。”
“有证据吗?”
“没有。”
“这种解释合乎逻辑吗?”
“没有证据能推翻它。”
“你觉得是因为你了解这些情况才有人要杀你。”
“这很可能。”
他们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然后梅森说:“我要好好想想。而且,我还
想把睡袋铺上。”
梅森走到车旁,拉出睡袋,把气泵接在发动机上,给气垫充上气,一抬
头,盐丁儿·鲍尔斯就站在身边。
梅森问:“你留出睡觉的地方了吗?”
“我们这儿有个帐蓬,”盐丁儿说,“姑娘可以用它做梳妆室。没人会
想到睡在里边,还是睡在星星底下更舒服。”
“那就把斯特里特的睡袋放在那个帐蓬旁边,”梅森说,“你睡在哪儿?”
盐丁儿低声说:“我心里静不下来,老想着发生的事儿。我把一条毯子
铺在路上了。我准备在那儿守着防备有人摸过来。你拿着睡袋那头儿,我拿
这头把它抬过去。弄妥当了,茶就可以喝了。”
睡袋放好,行李袋也从梅森的车里拿出来了,一群人又聚在火堆周围。
盐丁儿抱了一堆蒿草放在火上,火苗腾地一下跳起来,照得四周亮堂堂的。
盐丁儿边倒茶边说:“这儿的空气就是不一样。”
“的确,又干燥又清爽。”梅森说。
“几个月前,我得了鼻窦炎,”肯沃德大夫说,“可一到这儿马上就好
了,精神也好多了。”
“伤怎么样了?”梅森问。
“不要紧。还要观察,如果出现并发症,就把它们尽早治好。我需要安
静,不管你们信不信,安静对我来说太有用了。虽然这回休假有点儿被迫,
可是我很高兴。”
“内尔·西姆斯在做什么?”梅森问,“留在小楼里吗?”
“不在那儿,”盐丁儿说,“她回莫哈维去了,她说要重开老餐馆。”
他伤感地说。
“这儿真棒。”德拉说。
“许多人恨沙漠,”盐丁儿大声说,“那是因为他们怕它。怕只剩下他
们自己一个人。要是把他们留在沙漠里呆上一周,再回来会发现他们会都疯
了。我就见过一次,有个人扭伤了踝关节不能走路了,他的同伴们还得向前
走,于是他们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水和食物,还有许多火柴和木头,他要做的
只是静静地呆上三四天等到他能走了再前进。回来时他几乎疯了,他的踝部
全发炎了,他说他宁愿丢掉整条腿也不愿再在沙漠里多呆10 分钟。”
“我觉得沙漠很美。”威尔玛·斯塔勒说。
“当然美,”盐丁儿说,“人们怕它是因为在这儿只有他们自己和造物
主在一起。有些人受不了。再来点儿茶吗?”
火中的蒿草不再噼噼啪啪地响了,篝火静静地燃烧着。
“你是怎么探矿的?”梅森问,“就是东跑西颠的,在沙漠上到处找吗?”
“天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