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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 作者:簌簌花微雨(晋江vip2014-11-06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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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袍袖翻飞,真元鼓动,只见庭院中正是旭日冉冉初生,春风温煦醉人,万物新生萌发,好一派初春景色。鬼物正是自傲之时,岂肯罢手,径自闯入其中,却屡屡为其中的勃勃生机所灼伤。木属阳气虽不如火属之炽烈,但也不畏阴冷鬼气。
  鬼物见难以得手,不觉恼怒焦躁起来,只听得其口做啾啾之声,居然有十数人恍惚而出。只见这些人俱是面目狰狞,有如行尸走肉,听得鬼物号令便要逼入阵中,将初阳撕碎。
  初阳怎肯为此等人物所乘,藤蔓蜿蜒已将这十数人等尽数擒获于阵中。猛一抬眼,瞥见来人俱是鹤发鸡皮蓬头历齿,显见是精气尽失精血全无;更有数人眼中若有无尽悲恸之情,想来是身不由己之哀,初阳如何能不起怜惜?
  水木土三种气息缓缓流出,弥漫四处。人身不惧木属阳气,入此阵中反倒如沐冬日暖阳,驱散阴霾邪气。更有土之气息镇其心魂,水之气息洗涤鬼气,木之气息补其生机,十数人渐渐心智重开,神识归位。
  鬼物见此形状怎肯干休,居然厉声尖啸,便如钢锯入耳,十数人为此声所夺眼见又要归于蒙昧。初阳极为恼怒,正要唤取小狐不惜宅院将此鬼物焚为灰烬,英娘却手持一物徐徐而至。
  “鬼物还不俯首?莫不是要我即刻将你存身之所毁去,令你无所依存湮灭无痕?”英娘高举手中之物喝道。鬼物亦知大势已去,瑟瑟发抖不复前时强横。初阳很是好奇,仔细一看也不过是根房梁,不免有些失望道:“若此等屋梁,亦可作怪?”
  “初阳莫要小看,此物本是胡家祠堂正中屋梁,想是胡家受了数百年香火供奉,居然已有神识孕育其中。此鬼物也不知何故,能与此神识相融,故而能操控整座宅院并吸食他人精血。”英娘笑着解释道。
  初阳方知其故,哂笑道:“鬼道于我素来不知,就烦恼英娘姐姐处置。不过此鬼物祸害人间,必不能轻饶。”
  此言一出,英娘还未有回应,倒是阵中有人俯身磕头为鬼物乞命道:“仙子手下留情,千万手下留情。我夫妇愿以余寿换取其一息生机。”二人口中哀求声声,如杜宇哀鸣;前额血痕殷殷,如蜀帝泣血,倒叫初阳与英娘讶然:“怎有不怨恨鬼物而为其求饶之人?可是其中有不得已之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戏言开新坑,其实自己想来也是勉强,此文骨骼已成只需肌肤外饰还写得这般累,若开新文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第56章害生于恩新

  见初阳英娘皆是迷惑不解若有所思状;阵中二人当下膝行而出,叩首如捣,口中慌不迭地说道:“此非是邪魔外道;乃是我胡家独子胡不皎。还请大仙、仙子手下留情;脱其于苦海。”
  一言既出,便如巨石入水中,激起浪千层。
  “胡不皎?”有人茫然反问。
  “少爷不是被官府问斩,已然不在人世?这是鬼物还是妖魔?老爷夫人是不是神智未醒方信口胡言?”有人惊惧交加。
  “纵子为恶,还敢求饶?”更有人高声怒斥。
  一时间胡家院中人声起伏,各执一词;嘈杂不安。鬼物眼珠乱转;;不知有何谋划。小狐显然已是难耐争吵之声;双耳频频抖动不已。初阳也觉聒噪,只能厉声喝道:“且听老人家尽述详情,再做道理。这般纷扰,无济于事。”
  想是畏惧初阳手段,更兼其言多有道理,众人均兀然闭口,噤声不语。英娘也向前扶起二老,并好言抚慰道:“主人家,你自将此事前后细细说来,若有隐情我等另有计较。”
  胡家夫妇见二人言行果敢,想来应是通情达理之辈,心下安定。其中老翁便缓缓开口叙说往事:“小老儿本是此家主人,名字唤作胡继善。此老妪乃是拙荆胡颜氏,此鬼物更非是其它实是我家小儿胡不皎。”
  胡继善思及往事想是心中苦楚,泪流不止声音哽咽,“想我夫妇二人虽有家产无数,虽是素行德善,却于子息上甚是艰难。也不知费了多少功夫钱财,年近四旬方得了这一子,自是爱愈珍宝,但有所欲无不给予。”
  “原以为偌大家产,就算稍有奢费亦非大过。却怎知一味任其予取予求,皎儿日益骄横难当,稍逆其意便暴跳如雷,轻则怒骂重则殴打。待到此时,我等方是悔之莫及,再要管束已是徒劳无功。”一旁的胡颜氏听到此处,已是涕泪俱下,更显佝偻之态。旁人也是唏嘘不已,胡家仆从更是多有感伤。
  “旧岁犬子因故与人争斗而致数人殒命,我虽肝肠寸断也是无可奈何,眼睁睁瞧着我儿成了刀下鬼。”说道此处,胡家老翁已是嚎啕,泣不能言,言不成句。良久方勉强继续道:“怎知皎儿当夜魂归故里,徘徊旧居不去。我夫妇虽惧人鬼殊途,却更不愿就此永别,故而以自身精血饲之。”
  说到此处,老翁却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不肯一吐为快。初阳窥破其心思,笑着接口道:“余下之事,老人家难于开口,我心中亦有猜测,不如我来说上一说,若有差错,再由您来指正。”
  “精血饲鬼,终害自身。想来胡不皎本自胡家血脉,又得二老精血,故而能与祠堂香火供奉所生之神识相融合。鬼物既成,焉能行善?必是家中人等精血俱为之所摄,神智更是为之蒙蔽。若有异乡客上门借宿也尽为鬼怪血食奉养之人。若不是其法力低微,拘于宅院之形,恐怕这村镇中人尽数为之所害。老人家你说是与不是?你还敢言请手下留情?”初阳想是有些激动,言语也多有指责之意。
  胡继善点头称是,但面上犹有期冀之色,嘴唇开合数次终是不语。胡颜氏却是奔上前来,跪于初阳面前,一边重重叩首一边哀求道:“父母之心,唯儿是命。大仙亦是人生父母养,看在天下父母心一同的份上,救救我家皎儿吧。若事能得成,胡家必有重报,即便要为你当牛做马、塑像立庙也是心甘情愿。”
  胡颜氏已是老迈,如此行事,不多时额间殷殷血痕便已是血流汩汩,扶之拒不肯起。英娘见其白发苍苍,鲜血淋漓,心中怎能忍心?只是鬼物所行难容于世,若不惩处又怎能平息无辜者的血泪?当下初阳与英娘俱都哑然,而院中又有不平之议隐隐而起。
  两下正僵持间,鬼物突做人语:“老东西,幼不教我,长不诲善,而致我深入歧途,断送性命,怎敢说是为人父母?因己私心,饲鬼为患,而致我身为鬼魅,日渐成魔,还敢哀求他人?凡此种种祸端,均是由你二人而起,不省己身,而罪于我,可恼可恨。”满院之人闻言俱是惊骇。
  话音刚落,鬼物居然不顾其他,而直往胡家二老扑抓而来,其意应是要将二人毙命。初阳怎肯任其横行,万物初春阵移形换位转将鬼物笼入其中。鬼物欲要遁走,怎奈房梁为人所执,只能跌落阵中,不得脱身。
  木属阳气将鬼物灼伤,惨叫声声难以入耳,却再无人出言求情。眼见鬼物渐渐消弭,怎料胡颜氏不告而入俯身将胡不皎护住,惨笑连连:“儿能负我,我终不能负儿。更何况昔年我对你溺爱有加,实是害了我儿,其罪在我。皎儿,今日之后你自珍重。”
  言毕,胡颜氏拼却性命将最后一口精血吐出喂与胡不皎便颓然不动,生机已断再无气息。胡继善肝胆俱裂,便要撞墙自尽,追随而去,却被初阳拦下道:“生难死易。一死了之,确是易事,但若要弥补往昔过失,纵然煎熬苟活亦不能辞。”
  胡继善老泪纵横:“仙长所言极是,我谨遵教诲,自此散尽家财以赎罪孽。”
  “易经有言: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我往日终不得解,今日见此惨事,方才洞彻。只是天下之大,以恩生仇,因爱成恨也不知几数,只能枉自扼腕罢了。”英娘见鬼物消散不见,于是轻声叹道,“初阳,此间事了,不如离去。”
  初阳见这满院老者,一具女尸,心中也是黯然,低声应了一句便抱起小狐往外而去,英娘也隐没再无声语。
  夜色犹盛,路间悄寂,初阳埋头也不知思想何事。突然她于路边拾起数颗草籽,又开始玩起许久未曾习练的草木催生术。只见青草在她掌中瞬间生成又瞬间枯死,初阳口中喃喃自语道:“过犹不及,害生于恩,原来似这般肆意给予的优越条件却让芳草只能存在刹那间,反不及自然长成之物一般长久一般悠然自得。”
  摇摇头将心中存留的那丝丝惆怅驱离,初阳再抬眼时已是东方微白,又是一日新行程的开始。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胡家有一缕黑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最后附着于一过客身上,并随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本来昨日就该写完发出,结果昨天我在天涯看到关于千千小说某奇文“狂战”的处理事宜,观之心中怒气勃发,大约比之文中张老太太更甚,真是不能理解何以中国人能为日本侵华洗白。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气死我了。

  ☆、第57章再入大漠

  行到金城;依旧是满眼的异域风情、满城的富庶繁华,一点也无有时光流转的痕迹,可初阳却已不是当年那稚嫩无知的孩童。回想当年与清泉真人同游此处情形;初阳也不免嘴角含笑。故地重游的小狐却不甚庄重;嘴中不断发声催促,一心只想去再尝美味,再品美酒。
  英娘身着宽袍大袖,头戴帷帽,与之并肩行走此城中。她脸上隐约可见惊艳之色,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嘴中不断对所见所闻发出轻叹声:“旧日也曾见异域使臣来朝贡品来献;但终究不如今日这般鲜活灵动亲近可爱;也曾在书中读过西域如何荒凉如何广阔;但不亲至怎知行文之严谨天地之辽阔?一路行来我领悟颇多;原来纸上得来终是浅,足下行处方为深。”
  眼见此时英娘左顾右盼唯恐有异事异景遗漏的好奇之状,初阳好似时光倒转:活脱脱是一个当年的自己,只不过比自己多了几分阅历几分成熟。虽是如此,初阳还是婉言问道:“英娘你虽得木属阳气滋养,受了人间烟火食物,不复畏惧日光,但初次白昼现身,还需多多小心。不如我们往酒肆中小坐,也好试试此处独特风味?”
  听闻此言,早就心痒难耐的小狐连连嚎叫,似讨好似怂恿,怎叫英娘如何能说出一个不字?坐定肆中,酒菜未至,却已见有一兽摇头晃脑口涎不止,直叫初阳摇头不已,哭笑不得。酒食上桌,却已有一兽据案高坐大快朵颐,反叫店家啧啧称奇,直道未尝得见有兽灵异若此。
  良友在座,至交同席,少不得要畅饮几杯。待得停杯,初阳英娘俱都是有些微醺,两人信口聊些幼时家中趣事,论些昔年所遇险恶,谈些书中奇文轶事,品些道法真意,也是其乐无穷。二人对彼此所知愈深,相处便愈发融洽,更有同心诀以为联系,更添几分亲密。
  英娘也乘兴清歌一曲,其辞曰:年少未疑繁华空,岁长方知前尘亡。犹记单衫杏子红,却见双鬓烟絮凉。
  词句中多有叹息之声,英娘所歌却有激昂之意,矛盾中别有和谐。一旁初阳击节为和,小狐醉行权作乱舞,倒也热闹。
  酒肆中并无人对此侧目,反而多有高声和者,更有甚者举杯遥赞,邀人共饮。初阳一一回礼,不经意间却见有一碧眼胡商远远注视微含敌意,很是怪异,再要详查却已不再,心中以为只是误认便也未曾多想。
  金城虽好却不是久留之所,酒尽自归去,兴尽自离去,一人一狐一鬼也不能例外。循着昔年旧路便要前行,转头间初阳又瞥见一白衣女子背影,好似是故人来,再寻又是无影,免不得要以为酒意误人,又未留心。
  即兴急行,见城不入,望村绕行,飘飘穿越玉门雄关,又见茫茫大漠无边。
  那年有一幼女虽是炼气一层而不气馁,执意要与狂风乱沙相较;今日初阳复来,虽是筑基七层却丝毫不敢小觑这漫天风沙,但依然要与之一战。那年乃是因风引势,取巧存身;今日却要放手施为,以求磨砺。
  木能克土,昔年修为不足,不能为之,初阳今日倒要试试自家手段如何,能否正面抗敌。见风沙袭来,初阳喜不自胜,反手间便见芳草茵茵绿木成林,要将砂石阻挡。狂风于此处肆虐千万年,岂肯轻易俯首?草木越要阻拦,风沙越是大盛。
  风撼木本,沙碎枝叶,若不能得手则铺天盖地而来誓要将一点绿意掩埋扼杀。风沙如此,初阳又怎会轻易放弃?只见草木碎灭处,又有新生之木植昂然而起,又有新发之芳草傲然而舞。风沙无尽,则草木无穷,谁也不肯轻言败退。
  如此一来,初阳真元耗费自是极快。若是风沙久久不退则只能将自家神识操控术层次发挥到极致,善用每一分神识真元;咬牙坚持,用尽自己每一分神识真元。每一番争斗后初阳上下无有一处完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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