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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 作者:簌簌花微雨(晋江vip2014-11-06完结)-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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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亦无以身饲虫之想,当下引沙为龙,直击其口。小狐更是愤然,流光悄然而出隐约难辨,中者必当为之灼伤。
  怪虫淬不及防,砂石之龙直入口中本已不喜,更有流光漂浮不定灼伤躯体,不免别生几分怒意,当下翻身如蟒,沙粒飞扬无数,沙丘尽皆倾覆,欲要将初阳小狐覆没其中而碾压成泥。初阳又怎肯轻易就范?当下迎风而起,轻灵剑意二层挥洒自如,于飞沙间随心所欲穿行无碍。
  飘然如飞絮,轻盈胜月影。砂石纷纷如雪下,裙衫旋旋似花飞。初阳神情悠然并无异色,只如雪中漫步,反手却凝沙为尖刺无数,袭向怪虫。尖刺入身,怪虫更添血痕无数。
  怎奈怪虫躯体庞大,些许小伤不足为患,反倒更添数分暴躁。只见其脊跃如鲤鱼,追扑而至,颇有猛虎扑食之声势,极为狰狞。小狐亦紧追不舍,流光不止,飞彩不休。奈何怪虫无暇一顾,小狐不免暗自咬牙切齿。
  怪虫急扑而至,口中又有毒液喷出,腥臭异常,可想见其毒。而初阳借余霞之色,夕照之光,星火顿起如墙,将毒液尽数燃尽,自身则并无一分损伤。
  初阳见怪虫不依不饶,大有不死不休之意,亦不再留手。轻灵剑所指之处,飞花如雨,飞沙如雾,飞絮如舞,漫天而下绵绵不绝,怪虫如入天罗地网再难脱逃。落花无意人有情,人若多忧则落花自是悲苦,人若远见则落花自是欢欣,人若心有敌意则落花与锋刃何异?飞花如此,飞沙飞絮亦然。
  如此一来,怪虫吃痛不过,长尾乱摆,目露怯意,隐然有退却之色。初阳不欲多造杀孽,见状不免有些迟疑,而罗网亦生间隙。怪虫虽不能言,却颇为乖觉,当下乘隙而出,欲要往西窜走。
  然前狼已去,后虎又至。怪虫方欲远去,却有一人疾驰而来。
  其人一声怒喝震动四方,怪虫身形为之一滞,初阳亦觉声浪迫人。只见此人紧追数步,跃上虫背,以掌为刀,直劈直砍,并无异色。怪虫本已伤重,速度大不如前,百般翻滚亦未将背上之人掀落;回首欲要喷毒,却因那人闪避自若而难以如愿。
  怪虫无可奈何唯有束手就擒,不多时便已奄奄一息。只见那男子并无怜悯之色,单掌劈下直捣虫腹,居然从中取出一物,其圆如珠其色如墨,幽幽有光,俨然是怪虫内丹,只稍作擦拭便收入胸前一小囊中。
  小狐见所来之人,其貌与阿布相类,路数与阿布相近,不免讶然问道:“莫非此地体修亦知内丹之用?”初阳轻声对答道:“未曾听铁老谈起,确是不知。”
  男子闻言转身打量再三,二话不说挥拳当胸而来。初阳岂可为之所近?须臾间便已起沙为墙,险险避过,只是沙墙为拳势所撼,颓然而倒重复大漠。见初阳应对及时,男子不知何故微微一笑,似有善意。初阳浮于半空,若有所思,并未开言。
  此人行事如此孟浪,小狐怎能忍气吞声?流光熠熠,如影随行,如骄阳近身,自以为任你远胜阿布之修为亦难免为之所伤。怎知男子不闪不避坦然直行,依旧一拳却将流光异彩尽数轰散。
  小狐怎肯轻易伏低认小?只见其顿足昂首,茸毛倒竖,口中火焰吞吐不定,已然是又起争斗之心。

  ☆、第118章

  残阳如血;大漠浩荡,却有数朵千瓣白莲悄然绽放;冰肌玉骨莹洁自赏;娉婷袅娜丰姿独具。片刻间恰如清风拂过;白莲随之含笑轻摇曳;而见瓣瓣散落绕人而来;似有依恋不舍之意。
  美景如斯,怎奈无人赏玩。小狐暗自得意,初阳不知何故亦未出声。而所困男子招式不变;依旧以拳对敌。
  拳风呼啸而来;其势威猛,恍如扯动云帆、卷起霞浪,银沙漫漫因之颤动不休;白莲瓣瓣因而凋零尘埃。轻灵剑如有所感,清吟而动,战意昂然,初阳英娘尽皆动容。然小狐已失先机,败相已露,男子犹是不肯罢手休兵,初阳又怎能袖手?
  “此人境界远胜于你,能引动云霞之力,兼有大巧若拙之道意,非是阿布之流。小狐不若稍事休憩,待我试上一试。”初阳一面好言相劝,一面剑起云絮将小狐裹挟退后。
  见初阳相救小狐,男子却也不肯相让,拳势挟威紧迫而来。古人常言直挂云帆济沧海,可想见拳势之疾速;古人又云夕阳胜似朝霞红,可想知拳势之豪情。
  虽是危机若此,初阳却无急躁之色,身如风中蒲柳起,又如高天流云转,随势而动。疾风虽劲,难伤蒲草细柳;罡风虽烈,难灭云彩流霞。随势而化,随力而变,此诚轻灵剑意自保之道。虽算不能高明,却极是有效,颓势顿时为之一滞。
  男子见状出拳愈急,拳影森森,云霞漫天,如无形之网,遮蔽而来,势要一举成擒。初阳又怎会惧怕,面上越发平和,身如魅影飘忽,可与拳风为伴,且与云霞为友,何惧之有?更可乘敌不备、反客为主,倒卷风云之力以攻为守;又可乘隙游走、见缝插针,剑气锐利又岂能小看?因势而动,因力施为,借力打力,此诚轻灵剑意反击之道。
  一时间白沙闪耀不定,云霞尽入凡尘,夺人眼目,动人心魄。只见风势起落处,银光点点忽起忽落;只见风力绞杀处,云霞如绮罗碎而重生。攻守之势转换极快,更显云涛霞浪澎湃不休,更觉大漠沙丘如梦似幻,叫人目眩神迷。
  偶有血花洒落,小狐便觉心惊肉跳,心中焦急,却不知是何人又伤在何处,亦不敢出声搅扰。
  初阳久未遇得强敌如斯,轻灵剑久未尽兴若此,战意便如滔滔江水无息无尽,若无倦怠之时。对敌之人本是体修,见猎心喜,一拳更胜一拳紧,何有休战之意。一时间双方难分高下,互为伯仲。
  轻灵剑意尽情挥洒,拳风漫天铺地,正是难分难解之时,却见辰光渐暗,日魂渺渺,阴阳转换只在一线之间。初阳只觉霎那间天地寂静,拳风鼓噪之声更显荒漠之无音;突兀间天地凝滞,拳影疾速飞舞反知荒漠之无变;上丹田中不知何人反复轻声吟诵道:“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初阳随之吟哦不断,兀然一笑恰是拈花自得,确知清静为天下正,轻者则心灵无缚随心所至,灵者则道无定式随心所动,又何必拘泥轻灵二字?此方是轻灵剑意至高之道,未曾想今日一战豁然而开。
  因得而变,轻灵剑势由之渐缓终至静止,初阳亦安落地面,其步履不徐不疾,其容澄澈更胜山间清流,其态从容若再无一物可动心怀。
  静思有得,清心知弊,拳影纷纷弱点皆知则一剑可破,拳网密密缺憾尽显则挥剑可去。二人相对,再无花巧,一剑一拳胜负便分。初阳剑尖挑着小囊一件,男子掌中却空无一物。
  小狐犹未知晓胜负,但见双方伫立不动,亦不知伤情如何,只得急急上前护卫,虎视眈眈若有出手之意。
  正是剑拔弩张之时,那男子忽而露齿一笑,缓缓说道:“我今败落,心服口服。请教对面可是东神州来客?”
  语句虽是生硬不甚流利,但字词清晰可辨、明白无误。小狐不觉一惊,随即回问道:“你便是谁?我等由何而来又与你何干?”
  “我乃太阳部族西摩是也。”男子拱手似模似样地行神州之礼,然终是未得其神韵,颇是怪异。小狐不忿之色犹在,正要质问,却听得初阳淡然问道:“未知摩西与铁老、阿布是何关系?”
  “铁老?可是阿勒?”男子如此反问道。
  “正是。”初阳应声答道。
  “阿勒我族兄也,阿布者想来必是族中后辈,久不归家实不知晓。”男子对答极快,一脸诚挚,倒叫人不得不信其言。
  初阳不免有些讶异,回想铁老苍老衰弱,估量西摩方过而立,倒不知该如何称呼得当。小狐
  尚不肯信,故而开口说道:“铁老老迈,你犹盛年,何以有兄弟之论?莫不是诓骗于我?”
  西摩想是极为爽朗之人,亦不介意,只笑笑说道:“阿勒思虑太过,计较更甚,即便形意十二式大成,亦难保留容颜。我本蠢笨之人,唯知拳脚之道,难有计谋之论,故此年貌犹在。何怪之有?诓骗何来?”
  初阳见小狐失礼,不免上前告罪道:“小狐相伴日久,如我姊妹至亲,若有冲撞还请相恕。东神州清灵山江初阳拜见师长。”
  男子挥挥手,不以为意道:“何敢当师长之称。你便唤我西摩,我便唤你初阳,岂不是极好。”
  初阳本欲推脱,奈何西摩执意强之,其拘泥约束之态尽去则肆意洒脱之性复来,索性不论年辈,互称名号倒也直爽。小狐英娘从之,倒也很不拘束,方才一番争斗转眼便已化为玉帛。些许小伤不足挂齿,而初阳亦将小囊奉还西摩,由此相处之时彼此更显融洽。
  月色依然,今日却多有一人同行;耳中唯听得话语声传向远处,除此再无其他声响。

  ☆、第119章

  英娘素来谨言慎行;少有饶舌之举,初阳行事多着眼大处而不拘小节;断不会轻易盘根问底;唯有小狐多言多语,好奇无已;故此辞费滔滔。
  西摩将小囊重新佩挂胸前;引得小狐打量再三后出口问道,“方才怪虫是为何物,你取出之物可是内丹;”
  “此物名唤沙蛆,穴居杂食,喜嗜鸟兽残尸。”西摩取出一颗墨珠递与小狐,憨憨笑道;“百年以上沙蛆,凝聚尸毒可得一珠,是否你所谓之内丹却是不得而知。”
  小狐倒也不惧,双爪接过墨珠细细端详,终是不得要领,不免悻悻问道:“西摩,此珠观之无甚特别,何用之有?”
  初阳见小狐交浅言深,多有失礼,正要出言喝止,却见西摩毫无猜疑之色,径直作答道:“此珠剧毒,中者难救,可用于锋刃之处。若我等服食少许,真元亦可为之毒蚀。我常以为淬炼修为之用。”
  闻言小狐双眼圆睁,惊问道:“西摩之意,莫非是要食用些许,任其毒发而侵蚀真元,如此反复不断以求精进?”
  “正是。小狐可要一试?”西摩随口问道。
  初阳本以为小狐会一口回绝,怎料听得小狐慎重其事地问道:“此法可会贻害无穷?若然服食又该如何度量?”
  西摩也是好性,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势,坦然说道:“后患确是无有。怎奈毒发之时如处炼狱,外有大漠之威,内有尸毒之苦;而往昔可一蹴而就之事其时重如千钧,更添一重心志磨砺。小狐以为如何?”
  小狐面无犹疑,郑重拜道:“至苦莫过离乡之苦,至痛莫过羁留之痛,其余皆不过尔尔。还请西摩不吝相告。”
  “好,极是爽利。此珠便赠与小狐以为初见之礼,用时以利器刮落少许即可。”西摩言谈颇有游侠之风,若非肤色黝黑、语调生硬,与神州子民又有何异?不免叫人暗中猜想其从学何人。
  收起墨珠,小狐再拜致意,西摩也不退避闪躲,自安然受之,风度神采俱是难得,初阳英娘亦多有赞赏之词。
  闲谈间,西摩于神州风物知晓甚多,然言下之意却是从未远离故土,叫人疑惑。小狐最是难耐哑谜,当下开口相询。
  西摩涩然一笑,缓缓说道:“阿勒可曾告知宝船后裔之事?”
  见初阳小狐俱皆颔首,西摩又问道:“阿勒可曾告知因何宝船后裔要远迁大漠?”
  初阳坦言道:“铁老只说是太阳部族难容异乡之客,莫不是其中别有蹊跷?”
  “阿勒欲行教化之事而多有算计,神州后裔不屑与同终是愤然逃离。我不能苟同其矫伪之行亦随之远迁,算来已有百十年之久。”西摩虽是言辞淡然,然思乡之情一望即知。寥寥数句却可想见当年之决绝。
  “神州之道虽好,岂可生搬硬套?终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且教化之功岂在一时,当是千秋之计。以权谋之术欲为王道之兴可能有得?以功利之心欲求便捷之途岂能奏效?”西摩终是有些动容,渐有激烈之词。
  初阳向来无算计之心,与阿勒相处亦可算是宾主尽欢,此时回想方觉老者一味示弱颇有借势之意,不觉暗自叹息。英娘与之心意相通,如何不知其意,故而传语劝慰道:“虽有为他人做嫁衣裳之恨,但顾念太阳部族遭逢大变非合力不足以相抗衡,心中便可释然。”
  “惠及一族之事却要这般算计成事,可悲可叹。“初阳微微摇头,颇有异议。
  西摩见众人默然以为多有不喜,微微一滞,转而说道:“初阳此来可要寻访宝船后裔?由此北去,过炙热之地数百里外有一绿洲便是了。”稍停,西摩进而问道:“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君自我族来应知我族之事,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初阳投桃报李,自是将数年前之事详细告之,西摩面色越发难看,呆坐良久后起身辞去道:“落叶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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