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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港联络桥现在正在燃烧着,沿岸道路被全面封锁了。”
女性播报员带着廉价模特儿般冷漠的表情播报着消息。
“关于这一连串混乱的原因,警察当局尚未发表正式公告,不过,根据某些消息来源,这或许是和某国破坏工作员联手的极左派份子所做的……”
群聚在TV面前的人群当中有一些在六本木参加同学会后。
“是那四个兄弟,一定是的。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始他们之外别无他人了。”
一个留着中长发型,轮廓分明的女孩子在心里嘀咕着。她就是竜堂兄弟的表姐妹,18岁的鸟羽茉理。她的朋友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真讨厌啊!这些激进派份子。虽然我不知道极左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他们做事总该有点节制吧!”
“是激进派份子,可不是什么极左哟。”茉理说道,显得有些焦躁。
“什么嘛!一副很懂的样子,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茉理!”
“啊,我只是这么认为罢了。因为极左派的人做的事应该是没那么利落,也欠缺实效的。譬如放火烧巴士,或者对着警察丢火花之类的事。”
在听到真正的极左派的事情时,茉理也曾经口出怨言,而朋友也能了解她的意思。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吧。”
荣理不禁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明天有必要到竜堂家去一趟。
※ ※ ※
竜堂家的兄弟们在品川区的海岸“登陆”,在喧闹的夜路上往内陆前进。在左手边就是羽田机场,飞机的调度极其慌忙,或许是受到湾岸混乱的影响吧?远近都可听到数种警笛声响起。道路上塞满了车子,路上行走的人们似乎都掩不住一股不安的情绪。
“呀!今天晚上东京都不知遭受多少损失呢!”
“明天的早报可能赶不及报出消息吧!不过,看晚报就可以知道损失的金额了。”
“哼,这只是初级的震撼。”
始有些不愉快地回答道,终却精神奕奕地插嘴进来。
“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数字,不过,大概没有其他地方像东京一样,一个晚上就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吧。”
“一般人的话是这样的吧。”
续希望这是正确的想法。没有人听到始在口中喃喃说些什么,只听到他说了这些话。
“不过啊,还好茉理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因为她跟我们不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吗?”
续有些怀疑地嗫喏着。他跟其他的兄弟一样,全身都湿透了,可是,他白皙的面孔仍然带着超然的表情,用指尖拢起了前面的头发。
“哪,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们赶快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吧!如果终和余染上晚睡的习惯就伤脑筋了。”
※ ※ ※
高级旅馆中,演出东京湾岸喜剧的权力者们仿佛都喝了过量的醋似地酸着表情。
东京湾岸的夜景在窗户的另一边展现开来,有一角正燃着熊熊的烈火。那是世纪末东京的一大设计,东京港联络桥的临终形象。
“一天失败两次,死伤者还多达50人以上!再加上不知道今天晚上要损失几百亿的金额呢!真是丢死人了。”
“善后还有得处理呢?必须找个理由应付政府、东京都和大众传播媒体。”
“为了分散国民的注意力,我们必须打出检举了某国的间谍,以贪污之名逮捕在野党的议员等的王牌。可能连警察方面也很不愉快吧!还债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不用这么悲观,藤木先生。人们不是常说失败为成功之母吗!努力和诚意一定会有回报的,教育也有其存在的价值啊!”
藤木对着那些恣意妄言的“同事”们丢过一个憎恨而阴险的眼色。当大家都住了嘴之后,藤木用狠毒的语气说道。
“有情报传来,‘四姐妹’开始行动了。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浪费了多少精力了。我们只有走在他们前头,才能有立场和他们交涉。”
“四姐妹?”高沼坐在沙发上交叉着双腿。四姐妹就是支配美国的政界、财经界,军部,控制整个世界过半财富的四个超级大财阀。
“竜堂这一家是四个兄弟。四对四,似乎是一场五五波之战啊!”
“高沼先生,希望你开玩笑要适可而上。开玩笑可不能改善现状。现在我必须告诉高沼先生。四姐妹比我们,不,应该说是我们都比不上的强大集团哪!”
“多谢你这么刻意做初步的教导。说来,美国政府只不过是四姐妹在政冶领域的代理人而已。”
藤木点头表示赞同高沼的说法。
“这么说来或许令人难以相信,不过,就是因为有船津老人的存在,我们才能抗拒四姐妹的压力,守住这个国家的立场。”
“是的,四姐妹也对那个老人有所忌惮。应该说是感到厌恶吧?”
这个奇怪的力量似乎以某种形式和竜堂兄弟的存在产生关联,既然如此,就不能因为今天晚上的失败就停止对竜堂兄弟不当的干涉。不,不但如此!行动失败这件事本身不就证明了竜堂兄弟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吗!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放弃。
第四章 明星登场
早晨,睁开眼睛,一阵阵刺激食欲中枢的香味飘了过来。竜堂始在床上半起了身。夏天的早晨开始让人觉得热得越来越快了。时钟指着八点四十分。
有人敲门,整装完毕的老二续探头进来。
“大哥,起床了吗?”
“刚刚起来。”
长男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回答,穿着夏季睡衣的始站到地上来。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打开窗帘和窗户,让夏风吹满一屋子。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
“茉理好像来了。拜她之赐,我们有一顿正式的早餐了。”
“我想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哦,大哥。”
“嗯……?”
“或许她是来责骂我们昨天晚上所从事的户外活动哪!”
续说出了这一句不像是一个年长的男性会说出来的话。始也露出了微微畏缩的表情,这时,一步跨跳三个阶梯跑上来,精力充沛的老三大叫着:
“哥哥,赶快下来呀!三分钟内不下来,我和余就把东西都吃掉罗!”
掺有肉丸子的牛奶汤,圆形的法国面包,蛋沙拉、草莓酸乳酪等丰富的早餐并排在餐桌上的景象着实让竜堂兄弟们大呼过瘾。
竜堂家维持健康而文明的生活作战的司令官一边解下有雏鸟标记的餐巾,一边笑了。
“吃了好多哪,昨晚玩得太累了,肚子一定会这么饿,臂力也恢复了吧!”
始和续闻言不禁面面相觑。茉理的笑容显得那么柔和,同时又极具意味。
“有话等吃饱了再说。因为我不想现在谈一些让人消化不了的事情。”
始在内心咋着舌,徐徐地喝着热汤。夏天里人们常常是用冷东西来冷却胃的,可是茉理却刻意做了热东西。随着东西下肚,汗水便开始流出来,把睡魔和残留在体内的疲劳都排出体外,让人感到心情畅快。
收拾了餐桌之后,终和余很令人感动地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用功了。年长的三个人从餐厅移到起居间。茉理坐在沙发上,看着表兄们。
“始、续,关于昨天晚上滨海地区的事件……”
“啊,那不是和某国破坏工作员勾结的极左激进派份子什么的干的吗?电视上好像是这么说的。”
“不要把政府和警察的正式发表和没有经过事实确认及批判的堕落大众传播搞在一起!”
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话只让人觉得是反复练习的结果。始不禁有些畏缩,征求意见似地看着续,可是,一向勇敢的续似乎也没有对策了。
“对不起,茉理。”
“为什么要道歉!我不认为是你们先动手的。始会在被殴打的那一瞬间还手,可是却不是那种会先动手打人的人啊。”
是这样吗?续在内心怀疑着,可是,并没有说出口。
“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做得太过分了。你们知道造成多少损害吗!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们家也损失不小啊!虽然说已开了八年了,可是,我们把一辆车给留在沿岸道路上了。或许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实在是很可惜的事啊!本来还可以再开个两、三年的……”
始有意将事情化小,拼命地为自己辩护。
“是啊,真是遗憾。原本是想带你到奥日光或白马一带去兜风的。”
一来一往,回答对方问话时的呼吸让人有压迫感。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自重些。对付那些小喽罗而对四周造成这样的影响未免太大了。一旦和大人物交手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好担心哪!”
茉理的眼睛像夏天早晨的阳光般闪闪发光。她似乎有些犹豫,不过心中却肯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她轻轻地探出身子。
“你们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秘密,所以真的要小心些。有些事情是我这个做你们表姐妹的也觉得不可思议的。”
“譬如什么事?”
“譬如,你们四个人的生日都是一月十七日。我原以为这是一个有趣的巧合,可是仔细想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茉理说的没错。以前始也觉得奇怪,他甚至认为这是祖父刻意编造出来的。可是,他并不晓得理由何在。
“117是6的自乘数36和9的自乘数81的总合。是中国数秘术中的极致。”
船津老人曾这样说过。这样一来就清楚了。清楚一月十七日所代表的意义。可是,这样说来,十一月七日也未尝不可啊!或许这是祖父判断后所下的决定吧!不管怎么说,这个日期只能当成是祖父隐含的象征意义。
照这样推断,始他们四兄弟的命名也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了。长男始的名字还不是顶怪异,可是,续和终不就意味着会一个接一个生男子吗!是不是一切都是祖父或其他人的计划,连始他们的现在也预算进去了呢。
“在我的同学中有一个叫扬羽的昆虫学者的女儿。”
“凤蝶(日文中,扬羽的发音和凤蝶相同)?真好玩。”
“是双胞胎,弟弟叫门司郎。”
“……这个……”
“我的名字不能说太普通。如果姓后野的话,就是个笑话了。”
三人相视而笑。为孩子取名字无疑的是父母极大的特权。始他们没有被命名为一郎、二郎、三郎、四郎或许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茉理又提出了几个问题,而她所获得的解答也没有超出假设的范围。突然,始改变了话题。
“对了,姑丈和姑妈都好吧?”
“妈妈还是跟以前一样。很少有人会像她那样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总而言之,有竜堂家血统的人当中,我妈可说是最平静、沉着的人了。”
“姑丈呢!什么事情都很顺利,应该精神很好才对。”
“可不是这样子的、在学院内他是独裁者没错,可是,在学院外啊……”
把令他睡不安稳的侄子竜堂始赶出学院之后,鸟羽靖一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人好怕的了。理事会对他也言听计从。死去的吉田议员所强迫提出的新理事人事案也不再困扰着他。在富士山麓虽然吃了一个败仗,可是,他也安然地度过了那个试炼,讴歌自己的春天了该是这样的。
可是,放眼学院外的事务,他和主管增设学部的支部省官员处得并不好,和负责转移学区地的不动产公司的交涉也不尽人意,问题接二连三出现,搞得他焦头烂额。
“这么说来还真是不轻松啊!独裁者也不好当。”
“唔,应该会克服的,因为我父亲是一个勤勉的努力家呀!与其太过风平浪静,不如让他辛苦一下,活得会比较有干劲的。”
女儿冷静地批评自己的父亲。
“如果我爸想做什么坏事,我会制止他的。所以,始,你就不要拘泥于一些小事了,去做只有你可以做到的事,活力充沛的做下去吧。”
当天,茉理一直帮竜堂家整理家事,一直到天黑。TV和报界也都认定滨海地区的事件是激进派份子所为。看来,目前在一阵小暴风雨之后,似乎有一小段和平的日子。于是,7月23日就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了。
翌日,24日,由于一早就收到固定资产税的缴款通知书,竜堂家的年轻户长不禁心情大坏。
“开玩笑!为什么我得交这么多的固定资产税!我并没有从这块土地上取得一分的收益啊!”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