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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怀疑的,但看起来他自信满满。
“那么,”加维安说,“你打算继续和她一起生活。为什么,拉克莱尔先生?”他翻遍自己的口袋,没有发现一根烟。马里尼递过烟盒。拉克莱尔拿了一根,“谢谢你啊,马里尼。你帮我跟他解释一下,好不?我想你肯定明白。”
马里尼点了点头,转身对探长,用平淡的语气说:“拉克莱尔夫妇的表演,探长,需要意识上的统一和配合。心灵感应或者透视,这种类型的表演,需要长时间的联系。两位表演者必须长期合作,彼此很有默契,彼此非常了解,彼此能够知晓对方的行动和想法。拆散了再成立新的组合,实在是很麻烦。而且至少在一段时期内,不可能有收入。我想你差不多明白了吧。”
加维安向外面喊一声:“带拉克莱尔夫人进来。”
拉克莱尔马上抬起头:“听着,我明白了。赛比特是昨夜被杀的?”
加维安点了点头:“是。”
“几点的时候?”
“这也是我想问的几个问题之一。”
“你打算告诉她,我说过她昨晚可能来这的?”
“如果必要的话,会的。我必须知道她到底来过没有。”
“我警告你。”拉克莱尔急忙说,“我会全部否认的。你已经得到了你要的线索。那些信息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不要再把我卷进来了。明白吗?”
探长撇了一眼奎宁的笔记本。
“是,”拉克莱尔说,“我知道,你们已经都记在纸上了,但我打算签名了。我不。”
马里尼站在拉克莱尔身后,向探长做着手势,大拇指一个劲的指向卧室的方向。
加维安皱了下眉头说:“布莱迪,带拉克莱尔先生到隔壁去。”
拉克莱尔一动不动,直到加维安催他,“快点!”接着他起身,走了出去,布莱迪关上了门。
“你晃手指是什么意思?”加维安不解的问道。
“通常意义上来说,讯问心灵感应者,必须分开来讯问。不然,你绝对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他们有办法互相提醒,甚至就在你眼皮地下,你都发现不了。他们有自己的方式……”
我们听到了莫利的声音:“这边请。”
马里尼停下了话头,看着门的方向。泽尔玛·拉克莱尔轻轻摇摆着,向我们走来。她,确实是个美女,她是那种能够吸引许多男性观众的表演者。她的头发被染成白色,使得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年轻。她眼引画得很重,红色的指甲油在灯下闪耀,手指捏着一支烟。加维安有点惊愕。
“你好,宝贝,”他说,“真看不出你已经结婚了。”——她深黑色的睫毛动了动——“好吧,让我们听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她疑惑的转过脸来。
“是啊,你到这里来干吗?赛比特被杀的时候,你在哪?就是这些事情。你可以从昨晚大概这个钟点的时候说起。”
她看起来比阿尔弗雷德更熟悉警察那一套。加维安不用问什么问题,她就开始说了起来。她的故事开始得跟阿尔弗雷德的一样。
“阿尔走后10或15分钟,我就乘地铁回家了,然后——”
“七号大街到时代广场,然后是皇后区42号?”
“是的,我到家的时候不到3点,阿尔大概五点回来的。我是早上11点起床的,整个下午都在忙,5点和阿尔一起参加了鸡尾酒会,接着过来这边。”
“你们为什么过来?”她的手指微微紧绷着,“我们以为也许赛比特要办一场酒会。”
“认识赛比特很久了?”
她摇了摇头:“大概6个月,是尤金·塔罗特介绍的。赛比特对心灵感应很有兴趣。”
“你觉得谁想要杀害赛比特?”
“我一点想法也没有。”
“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吗?”
她耸了耸肩:“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呢?”
加维安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在你昨夜离开演出地之前,你给谁打了电话?”
看起来,她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我给谁打了电话?我不知道这个——”
“听着,宝贝。你是个优秀的演员,不仅仅是个戏子。但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瞎猜的。快点!”
她坐直了身体:“真是乱来!我根本就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那就这是你的台词。好吧,那如果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电话给谁呢?如果我已经有个证人能够证明你昨晚曾打电话给赛比特呢?还是没必要回答吗?”
泽尔玛的嘴唇苍白。她猛然站起,嗓音嘶哑:“真是血口喷人!是不是阿尔跟你说的?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打电话给赛比特了。他居然这么说我,我——”她有点歇斯底里。
加维安迅速跟进问了一句:“那,你一个星期之前打过电话给他?”
“是的,但这跟我无关。”
“那如果你昨天没有跟他通电话,那是跟谁?”
“根本就没跟任何人通话!阿尔弗雷德以为我打电话了,因为——”
突然。什么声音打断了我们。马里尼打开了收音机,调着频道。他放大了音量,,接着我们听到了播音员的声音。我看了一眼手表,10:30,正是塔罗特的节目时间。播音员温和的嗓音回荡在房间内,不带任何特殊感觉的非人化的声音。
“现在是‘赞纳杜’节目播放时间,欢迎每晚准时来到收音机前收听神奇塔罗特的惊险故事。”我们都静静的盯着收音机。播音员继续说道:“昨天,赞纳杜和我们的朋友们,汤姆和玛丽亚,被困在闹鬼城堡的地下室里。接着,地下室被灌进了致命的毒气,还有毒蜘蛛被放进来。赞纳杜的魔法能够再次拯救大家吗?”背景是毒气的咝咝声,接着是赞纳杜的声音响起,“我们只有一个机会,那边的那个东印度水手,在窗后看着我们。我想我能够催眠他。捂住你们的脸,控制住自己别再呼吸。我要想办法让他——”
下面是他的更多台词,但我不再听了。马里尼对着收音机愁眉不展,加维安则双眼圆睁着。
“天哪,真见鬼!”他喊着,“如果那个是尤金·塔罗特,那刚刚出现的这个人,又是谁?刚刚那个耍牌戏的家伙——”
“不,”马里尼说,“你把车和马的顺序弄错了。这不是塔罗特的声音。”
我也赞同,这当然不是刚刚那个单片眼睛的男子的声音,虽然许多地方都像,但节奏完全不同。
加维安急忙跳到电话面前:“好吧,那么,那个该死的——”他直接拨着号码,直到他接通了NBC,才发现有人跟他的感受完全一样,“尤金·塔罗特是不是正在主播赞纳杜节目?或者根本就不是他?……我要知道,混蛋!……加维安探长,纽约警局,谋杀科……什么?……是的……这个,我也想知道!”他摔了话筒,“他妈的,塔罗特根本就没出现。NBC广播局的人已经到处找了他一个小时了!”
就在探长的气头上,电话又响了。不等第一声响完,他就抄起了话筒:“喂!”他说,接着——“是的,加维安……声音大点……什么?谁消失了?”
我们都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虽然有点模糊,但绝对不会错。这是简森侦探的声音:“塔罗特!”
第十章 消失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写一部侦探小说。如果这些奇怪的事情还接踵而至的话,那我只要照实继续记录下去就可以了。
接着,我们开始听着简森侦探的报告。加维安看了一眼莫利,指了指泽尔玛。莫利把她带出了房间。接着探长拿起话筒:“好了,简森。你跟丢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们能听到电话那端侦探模糊的声音,他的语速很快。马里尼和我通过穿过来的不连续的话语,大致听懂。我们听到的,起初,是探长的训话,没啥意义,接着是简森的回答,一样没啥意义。再下来,就是简森的正式报告了,他和探长的对话大致是这样的:“这真是太荒唐了,探长。也许你能给我指出我做错了什么。听吧,离开房间之后,我到楼下去让伙计给塔罗特放行。接着我步行到街角,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刚上车,发现塔罗特突然下了车,一群记者围了上来,他用胳膊挡住脸,低下头直接冲了过去。不知道那些记者有没有拍到他们想要的照片。
“塔罗特向我的方向直冲过来,他要了一辆出租车,急忙上了车,车向北边开去。接着我也拦了一辆车,跟着他。后面是那一群苍蝇一样的记者。
“在42大街,西拐往格兰德中心。塔罗特付钱下车。我让那些报社的小鬼们统统滚蛋,接着继续跟踪塔罗特。他在地铁入口附近的储物柜里取出一只手提箱,看起来事情有点鬼鬼祟祟的了。他从入口出去,到了范德比尔特大街,又要了一辆出租车。
“我追着他,到49号街,接着是第五大街。接着他在第八大街下来,行为像一个傻子。他下了车,步行顺着第八大街往北走。当时街上所有人都盯着他的那夸张的大大的舞台礼帽看。他绕着这个街区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别问我为什么。他就这么一直走着,那辆出租车又停在同一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约好在等他一样。也许他是晕车了,一定要下来走一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行吧。我不知道。整件事滑稽的可笑。我当时就想上去抓住他,不过记得你说只要跟着就好,所以我就继续跟着他。而且,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没去他说了要去的地方。
“我们穿过街区,过了大桥,到布伦克斯区。全程我都紧跟在他身后。接着他突然加速,想要甩掉我,但看起来没有成功,我依然跟在后面。听着,探长,我要说的就是,从他上车的一刹那起,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车,一刻也没有!司机也可以证实。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连续闯了两次红灯,所以我也有理由把他拦下来了。我想要超车,不过他们还是一直在我前面。就在这时候,一辆装啤酒的卡车冲了过来,他的出租车为了躲避卡车,差点原地打转,接着撞上了另一辆车。
“我下了车,打开他的车门,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在车里,昏迷不醒,这是那个司机,他头被撞了一下,全是血、但那魔术师肯定是躲到他的帽子里去了!我看到他进了车!我他妈的非常清楚他全程都没下车!但,该死的,他不在那儿!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加维安问了一句:“他有没有可能中途跳车?晚上很暗,看不清楚,你能确定——?”
“确定,我敢打保票,”简森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不可能的。我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后,我发誓绝对没有机会,我的司机也可以发誓。”
“好吧,你只是看到他上了车?”
“可以这么说,探长。而且,我在车上还发现了那个手提箱,这更证实了他肯定上了车。”
“手提箱!”加维安眼睛一亮,“里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简森说,“空的。”
“那个司机苏醒过来没有?”
“没有,我们叫了一辆救护车,医生现在抢救他去了。”
“继续跟着,”加维安命令道。他转向我们,快速的把报告给我们简略的说了说,“这是你的特长,马里尼,”他说道,“塔罗特会这样的绝技吗?或者是简森被他催眠了?我是见过魔术师的逃脱把戏,但这个——”他怀疑的耸了耸肩。
马里尼坐在桌边,听着。他的手指玩弄着一枚半美元的硬币,硬币在他手上不断的消失又出现。接着对于探长的问题,他看着好手中的硬币,陷入沉思。他抛着硬币,硬币在空中旋转着,接着他右手抓住掉下的硬币,握成拳,伸到探长面前。他脸上微笑着,缓慢的松开手指。半美元的硬币不见了。
“不需要催眠就可以,你看,”他说,“问问简森,为什么他这么确定塔罗特确实上了车。”
两分钟电话之后,加维安回答说:“他说他没有看到塔罗特上了车,但他愿意用两个月的薪水打赌,塔罗特肯定上了车。塔罗特围着车子转了一圈,接着在另一侧上的车。他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而且他也没其它地方可以躲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人行道上什么也没有,塔罗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当时街灯很明亮,方圆三十尺内,一点藏身之处都没有,也没有下水道的入口。”
“很好,”马里尼笑着说,“明白了。叫简森彻底查查车子内部,然后打电话过来。还有,如果司机醒了,立刻打电话过来。”
“要他查什么?别跟我说塔罗特藏在座位底下。”
“差不多。叫他先查那儿。”马里尼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因此加维安犹豫了一会,传达了命令。